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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盗贼拉莫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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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想法儿把钱挣回来,”洛克说,“为了从耐心宫搞来这具尸体,花了我们十五银币。现在都赚回来了,还外加蜡烛、啤酒和面包。”

“橘子,”卡罗说。

“还有灯球,”盖多说,“别忘了那些东西,挺漂亮的。”

“诡诈看护人啊,”锁链说,“今天早上我还有种幻觉,以为是我在教育你们。”

他们就这样气氛融洽地坐了半晌,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太阳慢慢向西方下落,癯长的黑影开始爬上城市的面容。

“算了,见鬼去吧。”锁链晃了晃身上的镣铐,保证血液循环。“我会取回你们花掉的部分。至于剩下的,卡罗,你和盖多可以一人拿一梭伦,随你们怎么花。洛克,其余都归你,可以支付你的……债务。这钱是老老实实偷来的。”

就在这时,有个穿叶绿色外套、戴四角帽的男人走向神庙门阶。这位衣着考究的先生将一把钱扔进罐子,从那阵噼啪声判断,像是银币铜币兼而有之。那人冲三个男孩抬了抬帽子。“我是从维德扎区来的。我想让您们知道,此事让我义愤填膺。”

“愿您和您的孩子们拥有一百年的健康,”洛克说,“贱民之主祝福您。”

第五章 灰王

1

“卢卡斯,你似乎转眼间就把我们那一大笔钱差不多花光了,”堂娜·索菲娅·萨尔瓦拉说。

“咱们简直是有如神助,堂娜·索菲娅,”洛克微微笑道。这连牙都不露的含蓄表情,如果换成别人,多半会被当成疼痛导致的面部扭曲,但以费尔怀特的标准来说,却是极大的突破。“一切都以最令人满意的速度运行。船只、人手和货物都在筹办。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把您短途旅行用的衣服收拾好,准备上路了。”

“当然,当然。”她是不是有黑眼圈了?她的态度是否稍显戒备?她肯定有点紧张。洛克提醒自己别把堂娜逼得太狠太急。这就像一场优雅的舞蹈,他用设计好的台词和笑容与堂娜·索菲娅周旋——她知道洛克是个骗子,却不知道他知道她知道。

索菲娅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把私人印章盖在面前那张文书底部尚未凝固的蓝色蜡团上,又拿起笔在蜡印下方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这几年来,在有文化的贵族圈子里,流行起了用弯弯扭扭的瑟林文签字的风尚。“如果您说今天需要额外的四千克朗,那就是四千。”

“我对此表示最诚挚的谢意,尊贵的夫人。”

“哦,您肯定很快就会作出补偿,”她说,“如果咱们的希望成真,那就是许多倍的补偿。”她说完这话不禁莞尔一笑,把新鲜出炉的本票递给洛克,眼角露出货真价实的笑纹。

啊哈,洛克心想,好极了。肥羊越是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就越容易屈从于真正的控制权。锁链神父的另一条座右铭,已经通过洛克的实践经验,得到了无数次证明。

“等您丈夫从城里办完事回来,请替我向他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夫人,”洛克说着接过蜡印文书,“那么,我现在恐怕必须去找几个人谈谈……某些不会出现在任何官方账册上的报酬问题。”

“当然。我可以理解。孔戴会带您出去。”

这位态度生硬饱经风霜的老兵脸色有几分苍白。另外,虽然并不明显,但洛克还是看出他走起路来的确有点蹒跚。没错……这可怜虫的身体显然有一定程度的严重瘀伤。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经历,洛克的肚子也不由自主地一阵翻腾。

“我说,孔戴,”他礼貌地说,“你感觉还好吗?你似乎……请原谅我这么说……这两天有点不太对劲。”

“我没有大碍,费尔怀特先生,”老兵双唇的线条稍有几分僵硬,“也许有点感冒。”

“不严重吧?”

“可能是轻度疟疾热。每年这个季节都有可能流行。”

“啊。卡莫尔城古怪气候的另一个小把戏。我倒还没得过这种病。”

“哦,”孔戴脸上没有露出一点表情,“那您要多加小心了,费尔怀特先生。卡莫尔是个暗藏杀机的城市,危险常常来自出人意料的地方。”

啊哈哈,洛克心想,他们也给孔戴透了口风。而且老兵的自尊心至少跟索菲娅旗鼓相当,甚至胆敢抛出恐吓的暗示。值得注意。

“我就是谨小慎微的代名词,亲爱的孔戴。”走到萨尔瓦拉大宅的正门时,洛克把本票塞进黑腰带,又正了正蓬松的颈巾。“我的房间总是保持照明良好,以驱避瘴气。而且伪光之后,我只戴铜首饰。至于您得的那种疟疾热。我敢打赌,只要在海上待一两天,就能彻底痊愈。”

“毫无疑问,”孔戴说,“旅程。我时刻盼望着……这段旅程。”

“那咱们就想到一块去了!”洛克等孔戴为自己打开铁框玻璃面大门,走入伪光下的潮湿空气中,他动作僵硬、但态度殷勤地点了点头,“我明天会为你的健康祈祷,我的好伙计。”

“您真是太客气了,费尔怀特先生!”老兵有意无意地把左手放在一柄短刃的刀柄上,“我肯定会念上几段跟您有关的祷告。”

2

洛克迈着轻松自在的步伐向南走去,经由杜罗纳岛,进入他和卡罗几天前曾到过的双银绿地。刽子手风比平时更强,城中熠熠生辉的祖灵玻璃播撒下淡色光芒,他走在公园中,树叶间传来簌簌飒飒的声音,仿佛周遭草木间隐藏着众多巨兽,正发出声声叹息。

半个星期搞到一万七千克朗,堂·萨尔瓦拉骗局比原计划顺利得多。他们本来预计需要两周时间,才能从初次接触过渡到最终抽身。洛克相信自己还能绝对安全地从堂手里再诈出一笔……把总额增加到两万二或两万三,然后立刻消失。全体销声匿迹,轻轻松松地躲上几周,随时保持警惕,等灰王这烂摊子自行了结。

与此同时,洛克还需要克服另一个难关,说服巴萨维大佬把他和纳丝卡拆开,而且还不能逆了老人家的龙鳞。洛克叹了口气。

伪光消散,真夜降临。这光芒从来不会渐渐黯淡下去,倒更像是大潮退去。它仿佛会从玻璃中迅速撤离,好似由一名吝啬的放债人收回的贷款。黑影变宽、加深,整个公园最终都被它们一口吞没。点缀在树木间的祖母绿色灯盏闪烁几下,最终放亮。光芒柔和诡异,有种放松身心的奇特作用。它们只提供了足够的光亮,让人能够看清在树木篱笆间蜿蜒穿行的碎石路。洛克感觉体内绷紧的弹簧也放松了很多。他倾听着脚步踩在砂砾上发出的微微轻响,突然惊奇地发现自己被某种近乎满足的危险情绪所裹挟。

他精力充沛,他富可敌国,他已经下定决心,面对威胁绅士盗贼团的麻烦,始终没有畏缩逃避。此时此刻,在八万八千人之中,在卡莫尔城的贸易体系、社会构架和嘈杂喧闹永不休止的噪声之中,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双银绿地轻轻摇摆的林木之间。

独自一人。

洛克觉得后脖颈上寒毛倒竖。这种古老冰冷的恐惧,所有在街上长大的孤儿都无法摆脱的伴侣,突然在他体内复活了。这是个夏日夜晚,他站在城中最安全的公园双银绿地。这里随时都有两三队黄号衣,用长竿挑着夜灯在巡逻。常有豪商巨贾的公子小姐们在此散步,有时人数多到近乎可笑,他们会手牵着手,拍打着蚊虫,寻找树荫篱障之类隐秘所在。

洛克迅速环顾四周,观察着崎岖蜿蜒的小径。的确就他一个人。除了树叶的叹息和蚊虫的嗡鸣再无其他声响,他听不到任何话语和脚步声。洛克一抖左臂,把一柄黑刃小剑从袖子里甩出,剑柄朝下落入掌中。洛克把武器贴在胳膊上,以防任何人看到,随后快步走向公园南门。

一团雾气渐渐升起,仿佛周围的植物在向夜幕喷吐灰色蒸汽。尽管空气温暖闷湿,洛克还是打了个哆嗦。薄雾是很自然的东西,不是吗?卡莫尔城每三天中就得有两个晚上被这玩意笼罩,有时你连自己的鼻子尖都找不到。但为什么……

公园南门。他站在公园南门前,注视着一座浓雾弥漫的桥梁上空无人烟的碎石路。这座桥是祖灵拱,桥上的红色灯盏在雾气中放射出阴森柔光。

祖灵拱桥明明是通向北方的杜罗纳岛。

他不知为何绕了回来。这怎么可能?洛克的心跳无比狂乱,是……堂娜·索菲娅!那狡猾诡诈的臭婊子。她肯定做了什么手脚……在本票上撒了点危险的炼金药物。墨水?蜡印?是那种毒药吗,在发作前先令他感官混乱?还是其他旨在让他生病的药剂?可以暂时令她心满意足,又很容易撇清干系的小小报复?洛克想掏出本票,但手却没能伸进大衣内袋里去,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缓慢笨拙,眼下的混乱状态不全是幻觉。

树丛中突然闪出两道人影。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祖灵拱桥消失了,洛克重又站在崎岖小径中,凝视着那一片黑暗,只有些许祖母绿灯光点缀其间。他深吸口气,伏下身,举起短剑,只觉头晕目眩。那些人穿着斗篷,从两侧逼了过来。砂石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但不是他的。弩弓的黑影,背光的人形……他的脑袋发晕。

“荆刺阁下,”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沉闷而遥远,“我们想耽误您一个小时。”

“诡诈看护人啊,”洛克倒吸一口冷气,但此时就连树木黯淡的色彩也从视野间消失,夜幕归于纯粹的黑暗。

3

洛克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然坐了起来。这是种奇怪的感觉。他过去也曾从伤势或药物造成的昏厥中醒来,但这次不一样。似乎有人把他的感官意识重新启动,就像学者打开了维拉水钟的龙头,让机械开始运转。

他身处一家旅店的大堂,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他能看到吧台、壁炉,以及其他桌椅,但这地方阴森湿冷,空无一人,泛着一股尘土和发霉的味道。跃动的橘色灯光从他身后洒来,那是一盏油灯。油腻腻的窗户被薄雾笼罩,将光线禁锢在房间中,洛克无法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任何景象。

“你背后有张弩弓,”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几米处响起,这声音优雅动听,显然受过良好教育。无疑是卡莫尔口音,但某些腔调略有偏差。一位旅居异乡的卡莫尔人?他从没听过这个声音。“荆刺阁下。”

洛克只觉根根冰柱在脊椎凝结。他疯狂梳理着自己的记忆,试图想起在公园里的最后几秒钟。是不是有个人也这么叫了他一声?洛克咽了口唾沫。“你为何这么叫我?我叫卢卡斯·费尔怀特。我是安伯兰公民,为贝尔·奥斯特家族工作。”

“我可以相信你,荆刺阁下。你的口音很有说服力,而你自愿忍受黑绒衣的忘我精神简直堪称英雄气概。堂·洛伦佐和堂娜·索菲娅完全相信卢卡斯·费尔怀特的存在,直到你亲自为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是巴萨维,洛克绝望地想道。不可能是他……如果巴萨维发现了实情,会亲自进行审讯。他会在浮坟中心审问洛克,给每个绅士盗贼分配一根柱子,让慈悲圣人把包里的每柄尖刀磨得闪闪发亮。

“我叫卢卡斯·费尔怀特,”洛克坚持说,“我不明白你想干什么,也不知道我怎么到了这儿。你把格劳曼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如你所知,”那人说,“金·坦纳完好无缺。你把那枚愚蠢的徽章塞在黑斗篷里,走进堂·萨尔瓦拉的书房时,我真想凑过去仔细瞧瞧。你完全摧毁了他对卢卡斯·费尔怀特的信心,就像一位父亲温柔地告诉孩子们说,世上根本没有仙灵这种东西!你是位艺术家,荆刺阁下。”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叫卢卡斯,卢卡斯·费尔怀特。而且……”

“如果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叫卢卡斯·费尔怀特,我就要用弩箭在你的左臂上穿个洞。我无意杀你,只想在你的生活中添点小麻烦。一个漂亮的大洞,也许断根骨头什么的。毁了你这件漂亮衣服,也许会让那张可爱的本票沾满鲜血。梅拉乔银行的办事员们肯定想听听你对此作何解释,不是吗?本票如果沾上了血污,那可扎眼得很。”

洛克沉默无语。

“当然咱们没必要这样做,洛克。你肯定已经意识到我不是巴萨维的人。”

十三神,洛克心想,我到底是什么地方犯了错误?如果这人说的是实话,如果他不是为巴萨维大佬工作,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真正的蜘蛛。真正的午夜人。洛克使用伪造徽章的事已经被上报了吗?塔里沙玛的造假者决定赚点额外利润,所以向公爵的秘密警察部队吹了风?这是最有可能的解释。

“转过身。慢慢来。”

洛克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转身,同时轻轻咬住舌头,生怕自己会惊讶地叫出声来。

那人坐在他对面的桌子旁,看不出具体岁数,只能说是在三十到五十之间。他身材瘦削四肢修长,鬓角有些发灰。面目中卡莫尔人的特征十分明显、皮肤被阳光晒成了深深的橄榄色,高鬓角高颧骨高鼻梁。

此人身穿灰色丝质衬衣,外面套着灰色皮质大衣。斗篷和披风是灰的,吊在脑袋后面的兜帽也一样。他双手优雅地叠放在身前,戴着灰色剑客手套,饱经风霜的小山羊皮因为长期使用早已布满皱褶。此人有双猎手的眼睛,冰冷、沉稳,随时随地在审时度势,橘色火光在黑瞳仁中闪烁。有一瞬间,洛克感觉自己看到的并非灯盏倒影,而是在那人双眸之后燃烧的黑色火光。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是你,”洛克放弃了卢卡斯·费尔怀特的口音,轻声说道。

“还能有谁,”灰王说,“我讨厌这身虚矫作态的服装,但它还是有必要的。在所有卡莫尔人中,你肯定对此最为了解,荆刺阁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叫我,”洛克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移动着重心,察觉到另一侧袖子里第二柄短剑的分量,心里略感安慰,“我也没看到你所说的弩弓。”

“我说了是在你背后,”灰王露出令人迷惑的微笑,冲房间对面打了个手势。洛克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

有个人站在对面墙根底下,就是洛克几秒钟前注视的地方。此人身披斗篷,头戴兜帽,肩膀宽阔。他懒洋洋地靠在墙上,臂弯里架着一柄上弦的弩弓,箭尖随随便便地指向洛克的胸膛。

“我……”洛克转回头,但灰王已经不在桌旁。他站在洛克左方无人使用的吧台后面,距离那张桌子十几步远。桌上的灯盏纹丝未动,洛克看到他脸上挂着微笑。“这不可能。”

“当然有可能了,荆刺阁下。仔细想想。可供选择的答案寥寥无几。”

灰王左手一挥,感觉就像是在擦窗户。洛克回头瞥了一眼,发现弩手再度消失。

“哦,他妈的,”洛克说,“你是个盟契法师。”

“不,”灰王说,“和你一样,我也没有这份本领。但我雇了一位盟契法师。”他指了指刚才所坐的桌子。

洛克的感官并未察觉到任何突如其来的变化,但有个显然不到三十岁的消瘦男子就坐在那里。他的下巴和面颊上长着些许绒毛,发线已经迅速向后退去,目光中闪烁着饶有兴趣的感觉。洛克立即从他身上看出那种从容不迫的威仪——大多数世袭蓝血贵族都会把这种姿态当成第二层皮肤穿在身上。

他穿着极其考究的灰色外衣,袖口处点缀着花哨的红丝线,左腕裸露的皮肤上有三道黑纹身。右手戴着十分厚实的皮护具,上面停着一只老鹰。这是洛克平生所见的最凶猛的猎鹰,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就好像他不过是只自以为是、充满幻想的田鼠。猛禽金色的眼瞳中有些微小黑点,弯曲的鸟喙锋利如刀。棕色和灰色交杂的羽翼顺滑地叠在体侧,它的爪子——它的爪子是怎么回事?后爪又大又宽,形状有点怪异。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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