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堂-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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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老夫人不舒服地扭了扭腰，坐了这么久，一把老骨头真的撑不住了。

一旁的小丫头机灵地拿过了一个锦垫子放在严老夫人身后，让严老夫人舒舒服服地靠着。。。。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桂嬷嬷低着头，许久都没有听到严老夫人的问话，一颗本来就忐忑不安的心，跳的更加厉害了。

桂嬷嬷偷偷抬起头飞快地睃了一眼上头，刚收回目光，冷不丁就听到严老夫人道：“桂嬷嬷，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出了这事儿，实在是让我有些惋惜啊”

桂嬷嬷吓一跳，冷汗便顺着脸上的沟沟壑壑流了下来，桂嬷嬷颤颤巍巍地磕了个头才道：“老夫人明查啊，老奴真的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肠的用老奴做了筏子害了少爷，还请老夫人还老奴一个公道啊”

说罢桂嬷嬷已经老泪纵横了，这么多年，自己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责难，没想到自己这个在府里备受尊敬的老人，也有这样被别人看笑话的一天。

严老夫人瞧着桂嬷嬷那可怜样儿，又有些不忍了，毕竟是府里的老人了，服侍了主子们这么多年，若是太过于苛责，显得太没人情味了，怕会让府里的人寒了心，便道：“罢了，今儿将你唤来只是要将这事儿弄个清楚罢了，你到底和这事儿有没有关系，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桂嬷嬷急忙磕头应了。

严老夫人道：“四姨娘今天中午的花生鱼头汤可是你做的？”

桂嬷嬷刚进屋子的时候就瞧见跪在那里的倚梅，一个转念便能想明白这次老夫人让人将自己拿过来是要问关于四姨娘吃食的事儿了，最有可能的就是今日的花生鱼头汤，所以对于老夫人这样的问话桂嬷嬷倒是没有觉得意外，很是老老实实道：“是的，老夫人。”

这样的事儿倚梅定然已经老老实实地回答过，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严老夫人点点头道：“那鱼汤可是你从头到尾都看着的？”

桂嬷嬷听了心上一喜，看来老夫人还是信自己的，急忙磕了头道：“老夫人明鉴，虽然老奴有心一直守在一旁，可是老奴分身乏术啊，食疗需要选出最好的食材进行最好的配比，所以在熬汤的时候，老奴会让惠姑和千云在一旁守着，毕竟掌握火候还是比较简单的事儿。”

严老夫人听了微微点点头，做吃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别是要将吃食做的又好看好吃，又要养身子。

桂嬷嬷见老夫人并没有继续深究，知道老夫人其实对自己这个老人还是存有仁慈之心的，一时间心思有活络起来。

“回老夫人，这个惠姑和千云是和老奴一道在四姨娘的小厨房上服侍的，是两个手脚挺灵活的人。”在严老夫人还没有开口问的时候，桂嬷嬷急忙又回话道。

严夫人点点头，罗嬷嬷急忙下去吩咐将那个惠姑和千云带上来。

严正宽看着底下跪着的两个人，一时间头痛，严老夫人问来问去就是围着一碗鱼头汤问，既然鱼头汤有问题，直接将厨房里的人都拉出去打杀了就是，看府上还有谁敢动歪心思；想到不久前罗嬷嬷的那些话，严正宽又觉得不只是厨房里那几个人的事儿那么简单，一时之间又觉得府里所有的人都是这事儿的帮凶，顿时觉得头痛不已。

严老夫人看着有些坐不住了的严正宽，道：“你先回去歇着，明日还要去衙门呢”

严正宽急忙道：“母亲还在此忙碌，儿子去休息，实在有违孝道，还是让儿子在这里陪着母亲罢”

严老夫人道：“你个大男人，该操心的是国家大事，而不是这些内宅之事，难道你信不过我，怕我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成？”

严正宽急忙摇头道：“儿子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儿子怕母亲累着，这毕竟是儿子房里的事儿，倒累得母亲为**心，实在说不过去。”

严老夫人道：“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只是这事儿你媳妇不适合管，就由我这个老婆子管了，没管好你不要嫌我老婆子不中用就成。你去歇着时候有些不早了。”

严正宽见拗不过严老夫人，只好拱拱手行礼道：“儿子先行退下了，还请母亲早些休息，木要累坏了身子。”

严老夫人点点头道：“这些我自然都是知道的，你快去就是了”

严正宽又冲严老夫人行了礼，才转身离去。

严正宽一走，严老夫人就露出深深的疲态来，靠在垫子上有些喘息。

罗嬷嬷急忙上前给严老夫人舒气，一边劝道：“今儿已经晚了，不如您今儿先歇了，将这些人都关到柴房去就是，明儿再问也不迟啊”

严老夫人摇摇头道：“你不知道，这些人都刁钻得很，今晚一过，她们就给我想好了一套说辞，到了明儿，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罗嬷嬷跟在严老夫人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严老夫人是个倔脾气，一般人难以说得动她，更何况自己是个下人，有时候还是要守着本分的。

罗嬷嬷将严老夫人换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严老夫人便闭上眼睛开始养神了。

不一会儿，桂嬷嬷口中的惠姑和千云都被带了来，一下子屋子里又拥挤起来，下面跪了一溜儿四个人，让严老夫人觉得有些心累。

定了定神，严老夫人便问道：“下面两人可是惠姑和千云？”

惠姑和千云两个人是低等的下人，极少见到府里的主子，这时候严老夫人突然问两个人话，让两个人有些难以招架。

惠姑是个媳妇子，毕竟年龄要大一些，见的人事也多些，急忙磕头道：“奴婢惠姑给老夫人请安”

一旁的千云见了也急忙磕头道：“奴婢千云给老夫人请安”声音可清楚听见有些颤音，看来是真的吓得不行了。

严老夫人皱了皱眉，果然是没见识的，竟然吓成了这样。

可是问话还是要继续的。

严老夫人使了个眼色给罗嬷嬷，罗嬷嬷便微微行礼之后，朗声问道：“惠姑和千云，今日桂嬷嬷在做花生鱼头汤之时，你们两个是谁在一旁看着火的？”

惠姑和千云对望一眼，惠姑首先磕了头道：“桂嬷嬷当时去一旁的房间里准备其他的食材了，奴婢和千云都在那一处，后来奴婢被桂嬷嬷唤了去搭把手，就剩千云一个人在那儿守着。”

一旁的千云听了惠姑的话，一下子脸变得惨白起来。

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也都集中到了千云身上。

千云身子发抖，双手紧紧地抓住膝盖处的裤子，手指关节有些泛白了。

严老夫人知道今儿这事儿总算是用个说法了，闭着眼睛揉着额角轻轻问道：“千云，惠姑说的可对？有没有冤枉你的地方？”

千云听了再也受不住周围人的眼光的压力，扑通一下趴在地上，大哭道：“老夫人，是奴婢干的求求您，饶过奴婢奴婢也是被逼的求求您了，老夫人”

严老夫人被她一吵，头更加疼了，一旁的罗嬷嬷急忙冲后边的婆子们使了眼色，然后自己去帮严老夫人揉着额角。

婆子们将千云的嘴堵了之后，屋子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严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底下的千云并不怎么挣扎，只是嘤嘤地哭着，倒省了婆子们不少力气。

许久，严老夫人缓过神来，推开罗嬷嬷在她额角的手，道：“这事儿到这里就算是结了你们每个人都是犯了错儿的，犯了错儿就要挨罚，你们这次做的事儿太黑心肠了，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我们严家的子孙身上去了，所以一个也不能轻饶”

下面四个人都被吓一跳，急忙开口求情道：“老夫人，饶命啊”

可是后面的婆子早有准备，一下子将剩下的三个人的嘴都堵了个严实。

罗嬷嬷突然瞧见那屏风后人影一闪，有只手冲自己招了招。

罗嬷嬷轻声和严老夫人告罪了一番，便轻轻地走了过去。

严老夫人没有马上宣判，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罗嬷嬷的回禀。

不一会儿，罗嬷嬷便回到严老夫人身边，悄声对严老夫人道：“外头说婆子们将千晴拉了来了，老夫人您看要如何？”

这个时候严老夫人才想起刚刚倚梅所说的那个厨房里的丫头千晴还没来，只是为什么派去的人那么久才回来？

看着严老夫人疑惑的表情，罗嬷嬷自然猜得到严老夫人心中所想，又低声解释道：“去的婆子们没在厨房找到千晴，寻了大半个府才在二院找到了，婆子们费了好些力气才将人带了来。”

听着罗嬷嬷的低语，严老夫人脸上的怒气越来越盛，把周围的人都吓一跳，不知道是谁又捋了虎须，将本来就已经很生气的严老夫人撩拨得盛怒了。

下面跪着的四个人更是心慌不已，生怕严老夫人将这股怒气发到自己身上。

突然严老夫人喝道：“还磨蹭什么？将人带上来便是”

下面的人不用罗嬷嬷吩咐，飞快的去了，下面的人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火气应该不会冲自己来了。

不一会儿，就听见了隐隐约约地吵闹声：“你们快放了我放开你们这群死婆子”

这样的咒骂声中不时夹杂着一些婆子们的喝嘛，听上去不堪入耳。

而上头的严老夫人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一会儿，婆子们就抬着一个头发乱七八糟，身上全是泥，本来脏乱不堪的倚梅和她对比起来，倒是整洁不少。

屋子里的人急忙都闪避着，跪在地上的人也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边，到了安全的地方才胡乱地跪了。

而婆子们四五个人才险险地制住了千晴，只是千晴还在那里使劲地蹬腿扭身子，试图挣脱婆子们的束缚，婆子们七手八脚地抓千晴的胳膊腿儿，可是千晴既滑溜，劲儿犹大，一不小心就会给挣脱了去。

严老夫人终于是忍无可忍地喝道：“都给我住手将她放下来”

婆子们一愣，不知道该如何才是，生怕这个千晴一发起疯来，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更坏的是若是伤了老夫人，自己有几条小命都不够啊

几个婆子面面相觑，又看向罗嬷嬷，罗嬷嬷微微点点头，婆子们便一起松了手，大不了自己几个将千晴牢牢圈住就是，不让她靠近老夫人就成。

千晴一个没提防，一下子被扔在了地上，周围的婆子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千晴，只要她一有异动，马上扑上去压制住。

千晴首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地坐起来，理了理头发，并没有像婆子们想的那样发起狂来或者向老夫人冲过去，只是坐在那里用眼睛愤恨地盯着周围的婆子，可是婆子们对于她的眼神却没有一点惧怕，现在在老夫人面前千晴不敢放肆了。

严老夫人似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气定神闲地坐在上头道：“下面的可是千晴？”

千晴听到老夫人的声音，刚想要站起来，被一旁的婆子摁倒跪在了地上，千晴微微挣扎了一番，却实在拧不过力气极大的婆子，只好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严老夫人看着老实了的千晴，还是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这丫头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因为和四姨娘小产的事儿有关，才破罐子破摔，打算闹上一场？

想到这些，严老夫人的脸色便更加阴沉了。

下面的婆子也是个会看脸色的，看着严老夫人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越差了，于是用了的掐了千晴几把，用恶狠狠的声音低声道：“快回老夫人的话，不然仔细你的皮”

婆子使得千晴吃痛，千晴无法，只好低声应道：“是。”

婆子很是不高兴，又掐了一把道：“大声些”

千晴低呼一声，忙道：“奴婢便是千晴，奴婢请老夫人安”

严老夫人的脸色并没有好看一些，这个丫头给她留的印象太坏了。

“你怎么会是如此模样？堂堂严府的脸面都给你这贱婢丢光了”严老夫人气得胸口都在不断的起伏，罗嬷嬷只得快速地给她顺气。

严老夫人慢慢地把气顺过来，虽然心里对这丫头气的很，可是事情总是要弄清楚的。

平静了一些之后，严老夫人才道：“你是否有常去四姨娘的锦葵院？“

千晴低着头，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胡乱地转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道：“奴…奴婢去得少…”突然瞧见严老夫人严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急忙又改口道：“奴…奴婢是常…常去，可是…可是…”

这个时候千晴已经慌乱地不行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正在说什么，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嚣张，一看到威严的严老夫人，她便被吓住了。

“可是什么？”严老夫人沉声问道。

“可是…可是…”千晴微微颤抖着身子，这个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已经笼罩了她的心头，严老夫人的威严深深地镇住了她。

心里慌乱不已，最后千晴伏倒在地，大哭道：“老夫人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后面的婆子已经机灵了不少，马上几个人同时拉住了千晴，并麻利地将她的嘴给堵了。

严老夫人见千晴的嘴给堵住了，才冷哼一声，道：“刚刚倚梅那丫头也说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最后还不一样给我说出了那么多事儿来？你也好生想想，莫要漏掉了什么”

这个时候千晴才注意到跪在一旁角落里低着头的倚梅，愤恨地目光瞪着倚梅许久，千晴终于知道为什么那群婆子为什么第一次来捉的不是自己，第二次却想起来了，原来是倚梅在老夫人面前说了自己。

可是这个时候怎么瞪都没有用了，现在在老夫人面前，若是自己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老夫人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要将眼前的事情应付过去再说。

狠狠地瞪了倚梅几眼之后，千晴收回目光，也不再嚷嚷了。

婆子们见她老实下来，也松开了手，让她好生回老夫人的话。

千晴伏在地上深深地行了个礼之后，才缓缓道：“请老夫人原谅奴婢的无状，奴婢失礼了。”

严老夫人闭着眼，不去瞧千晴，什么表示都没有。

千晴只好继续说道：“奴婢与锦葵院是有些往来，奴婢闲暇时喜欢去锦葵院给四姨娘请安，除此之外，奴婢与锦葵院并无多少往来。”

严老夫人缓缓道：“那你为何单单喜欢去锦葵院？为何不见你去找三姨娘或者五姨娘？”

“这个…”好不容易平静了些的千晴又开始有些局促不安起来，这个原因定然是不可告人的，说出来没了脸面是小事，事儿成不了可就是大问题了。

严老夫人看着犹豫不决的千晴翻了翻眼皮，道：“既然你不敢说出来，那定然是不可告人的了，你是不是受了谁的指使去接近四姨娘，好找机会下手啊？”

严老夫人平淡的语气将千晴吓一跳，急忙回道：“老夫人明察啊，奴婢…奴婢怎么胆敢做那样的事儿？您就是给奴婢一千个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那事儿啊”

严老夫人对千晴的话不置可否，对于那些大胆的下人们，严老夫人也是见识过的，什么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阳奉阴违的，严老夫人也不是没遇上过；那些跟红顶白，踩低就高的更是多了去了，所以千晴的话对于严老夫人来说没有一点作用。

“奴婢…奴婢…奴婢是瞧着四姨娘得了老爷的欢心，想去攀高枝儿，才时常往四姨娘院子里去的”

千晴心一横，将大家所猜想的那些说了出来，脸面值当些什么呢？是能当衣穿还是当饭吃了？还是能当花戴，或是做银子使？说出这句话以后，千晴突然觉得心里一松，现在连脸面都豁出去了，没有什么让千晴觉得好担心的了。

严老夫人听了千晴的话，首先是一愣，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爽快地就说了，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缺心眼儿说了真话，还是心眼儿太多扯了个最容易让人相信的谎。

不管千晴是属于哪种，严老夫人都决定不能轻饶了去，不说这个千晴与四姨娘小产的事儿有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