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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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的也是皇商啊！苏家家大业大，又不是攀不起皇商，有什么了不起！

她刚想反驳，苏老爷却说话了：“母亲，请息怒。儿子知道，虽阿莲心里偏着自己儿子些。但对几个庶出的儿子女儿可是面上该有的一份不少。对于南儿，她更是照顾的十分妥当。对林儿也亲的不行，也是把他当亲孙子似地疼。”

这话说完，接着是一番沉默。岑夫人看老太太不发话，又想着老爷替她说话。她心里便不想让老爷因为她而得罪自己的母亲，心里思索一番，该怎么好好对着老太太反省一下自己。就在她刚要开口时，老太太看了他们一眼，道：“都下去吧。我也乏了。回头让艺娘过来找我。”

“是，母亲。”

“儿子（媳妇）告退。”

苏老爷两口子回了屋。岑夫人忙退下下人，走到苏老爷身旁坐下，“老爷，今天是妾身的不是。还让老爷替妾身为母亲说辞，我，我……”

苏老爷长叹一声，拉过岑夫人的手，轻声道：“我知你今天心里不舒坦。那柄玉如意你本是想让母亲给梓彤的，却不想母亲今天拿出来赏了哲儿的二房。”岑夫人见自己的丈夫把自己心里的小算盘看的透透的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只能羞愧的道：“老爷，我也不是不喜欢小雨这孩子。只是那时候，彤儿嫁的那家是皇商，她又是嫡长媳，是要做主母的，我怕没什么压的住的嫁妆，让夫家小瞧了去，她要是受了委屈可怎么好。”说到这，她言语哽咽。心里也是有些后悔，当初挑女婿时只想着攀高枝，现在这高枝是攀上了，可她每次见大女儿回来，一天比一天消瘦，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心疼。要是当初说个一般人家，也不至于如此。更何况，大女儿是个要强的，断不会表现出一丝委屈，这更让她这当娘的心里难受。苏老爷也是想起了那从小好强又倔强的闺女，心里也是一阵担忧。但看夫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只能岔开话题，“今天哲儿终于叫了你声大夫人，你可高兴？”说罢，他小心的看着岑夫人，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变化。岑夫人低着头并不知道丈夫在打量她。

“哲儿今天能叫我这声大夫人，妾身……十分高兴……高兴。”说着说着，眼角便有泪珠滚下。她忙拿起帕子擦擦。苏老爷看到自己夫人嘴上说着高兴，却不见一丝高兴的神态，心中深深叹息一声，拍拍她的肩，“高兴就好。往后好好对哲儿和小雨吧。他们也是你的儿子媳妇不是。”岑夫人听到这句话，身子微微一颤。许久，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爷说的是。这么多年，妾身一直把哲儿当亲生儿子。”苏老爷看了她一眼，“那就好，我和南儿去铺子上了。”刚要走，他回身道：“待会记得叫伢婆子把墨儿和翠儿那两个丫头卖出府，至于七娘那，打发她一笔银子就是。”

“是，妾身记得了。”

等苏老爷离开后。她才半躺到塌上，喝了口参茶，方深深喘了口气。叫了丫鬟进来去把七娘唤来，琢磨着待会要怎么说。老太太和老爷都发话要打发了墨儿那丫头，她这边就不能心软。不过想想要把儿子屋里的大丫头打发出去，未必不是要说亲的兆头。今天老太太也开口让他们上心了。想到这，刚才的郁闷消失不见。反而觉得老太太做的对。儿子大了，身边的那些一等丫头们未必没有什么想法。这要是想趁着少奶奶进门前先入了少爷眼而去勾引儿子，那可就不得了！更何况，墨儿那丫头心气高的狠。仗着少爷奶娘闺女的身份在儿子院里没大没小的她也知道。这万一真要是媳妇进了门，这么目中无人的丫头可不能要！

正想着，就见七娘已经进了屋门。

七年一脸笑意的进来“七娘给夫人道喜了。今儿个在前院，二少爷终于承认了夫人的身份。夫人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打开了。要奴婢说这新姨奶奶啊，也算是个福气人。她一进门，少爷就开窍了。”

“是哲儿想通了罢了。该那丫头什么事？这么多年他虽没叫我一声母亲，但我从未亏待过他什么。凭什么就不肯承认我？”更何况，她娘的事又不是我造成的，要恨也恨不到我身上来！

七娘见岑夫人说话一股子怨劲，看来心情不好，也不想自讨没趣，忙笑着道：“可不是那，夫人说的是。二少爷如今也大了，也是懂事了。明白夫人对她的好，想是想叫母亲，怕是不好意思才是。”

岑夫人冷哼一声“他怎么想不管我的事。左右他有老太太顾着，如今又娶了这么一个金贵的姨奶奶。看那做派跟娶正妻似的，我看他将来娶妻时怎么让新媳妇下台！”七娘又忙道：“可不是么。整整六十四抬嫁妆。要什么有什么，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官家出身似地。可奴婢听说，新姨奶奶在娘家并不受宠啊。”

“不受宠，那也是官家的女儿。她来咱家，那是‘下嫁’，要是嫁妆少了，会让人看不起的。”说到这又想到自己儿子的亲事。亲哥哥的二房都是官家女儿，她一定要找个出身更高的才行，不然别说儿子受委屈，就是自己这做娘的心里也堵得慌。想到这她更是觉得烦躁，忙挥挥手“算了，算了，说他们干吗。还是说正事吧，今儿个老太太发话了，要你找伢婆子来买几个丫头给小雨使。还有就是……”岑夫人愧疚的看了一眼七娘，她从小就跟着她在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她一直是最了解她的那一个，在她眼里，七娘早就不是下人，而是她的姐妹，她的心腹，她的娘家人。但老太太和老爷都发了话，她不能不做啊。叹了一口气，缓缓说出口：“老太太觉得府里有些丫头年龄大了，该嫁人的嫁人，该打发出去的，就打发出去。我想着，给你家墨儿脱了奴籍，再赏你一大笔银子做她的嫁妆可好？”

七娘一愣，呆呆的看着岑夫人。而岑夫人去只是顾着喝茶，并不看她。七娘在岑夫人身边多年，看她并不看自己，就知道这事是没有回转的余地，她已下定决心了。她这跪下，假作惊喜的道：“这真是天大的恩典啊！奴婢谢谢夫人恩典。真是祖上积德，这下墨儿也算是个良人了。更谢谢夫人不但给了这么大的恩典，还替她打算着，这真是…。。奴婢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眼泪哗哗流了。

第一卷　第五章　女人们

苏梓夜和楼小雨坐在房里吃着早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苏府的八卦。而那些丫鬟们早就被苏梓夜打发下去。这样，他们才能畅所欲言啊。

楼小雨刚用筷子叨起一只蟹黄小笼包，就被苏梓哲一筷子拍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进自己的嘴巴里，然后还不忘得瑟的朝着楼小雨抛了一个媚眼。楼小雨也不恼。挑挑眉，叫丫鬟拿来一个大盘子。然后端起一盘素烧卖哗啦一下全倒进盘子里。再端起一份蜜汁排骨，又哗啦一下全倒进盘子里，随后叨了几片青菜叶。端着盘子出了房门。在丫鬟们诧异的眼神下，一屁股坐在回廊的椅子上，靠着石柱，端着盘子小口吃着美食。园中风景甚好。正是四月入春，杨柳絮飞。吹着风，吃着东西，楼小雨真是心神荡漾。这都赶上春游了。

可一旁的丫头们却着急的不行。方才他们在屋外也没听到什么声响，看似不像是两个人置气，可为什么姨奶奶出来吃东西了呢？被风吹着，多不干净啊。夏露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春香走了，现在就她这个二等丫头最大，她要是不管这事，到时候艺姑姑知道又该说了。无奈她正想上前去。却见到柳暧儿翩翩走来。

“柳姨娘早。”

柳暧儿笑着对夏露微微点头，面朝着楼小雨好奇的说道：“夏露，新姨奶奶这是干嘛呢？”夏露摇摇头，“奴婢不知。”柳暧儿看了一眼她，又看看屋门，努努嘴，小声道：“少爷可在里面？”

“正在里面用膳。”

柳暧儿掩着帕子一笑，“正好，我早晨也没吃呢。这会进去看看少爷也好。他早晨向来爱吃素。从来啊，在我那院吃的最好。”说到这，又担忧的望了一眼里屋，“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进去。谁知道这院里的吃食合不合少爷口味呢。”说罢，看也不看坐在远处的楼小雨，直接进了屋子。

苏梓夜听到门响，以为是楼小雨回来了。抬头刚要说话，就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女站在门口。苏梓夜心中一叹，她，长的可真美！那青色黛眉，粉色脸颊，桃色樱唇，配上水汪汪的大眼和小巧的脸颊。TMD；这简直就是范冰冰啊！苏梓夜咽了咽口水，刚想来句“HI；美妞！”，突的脑子一闪，我靠，这不就是他的小妾之一，那个什么蝶雨楼的头牌么？想到这，他臭美极了，这么个美妞居然是他的小妾，哈哈哈哈哈~~刚想心中大笑一下，就觉得半边身子酥酥的。原来是柳暧儿看他朝着自己笑，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便扭着小腰靠上前来。柔声说道：“少爷，又不是没看过妾，怎么还笑的这么傻？”说完还用她细细的手指刮了一下苏梓夜的鼻子。

可是苏梓夜感觉十分不舒服。看美女是男人皆有的爱好，但拥有美女，咳咳，他有这贼心也没这贼胆。更何况，这柳暧儿身上香的熏人。就在她把那纤纤玉手刮下他的鼻子的同时，他也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那个，那个，你离我远点好么？你身上的香味太香人了，我都受不了了。”柳暧儿还没来的及说话，楼小雨已经进门。看到这一幕，她不禁笑了笑，用看好戏的态度看着二人。对着苏梓夜挑挑眉，小样，艳福不浅啊。苏梓夜忙回瞪了她一眼，江湖救急啊大姐！谁知楼小雨对苏梓夜的频频暗示完全忽略，只是坐在一旁，把那空盘子放在桌子上，就瞧着这二人看要上演什么戏码。

柳暧儿见这位新姨奶奶一点架势也没有，就没把她当回事。只是笑着对她一福，“暧儿见过姐姐。今儿没等姐姐传唤就过来，实在是担心少爷。姐姐不知少爷呀早上喜素食。尤爱我小厨房做的素烧卖。今儿也就过来给姐姐说一说。”

楼小雨一愣，呦！这才刚进门呢就要进入角色了？

“哦，那素烧卖原来是妹妹小厨房做的啊。实在是味道不错，我全吃了。”平静的说着这话，一丝波澜不见。

“啊？”柳暧儿一惊，看着苏梓夜，“少爷，这，您早晨没吃暧儿特意准备的素烧卖啊！”那腔调啊，那个幽怨啊！那个缠mian啊！苏梓夜一哆嗦，忙道：“嗯，今儿吃的那个蟹黄小笼不错，光吃那个了。你送来的素烧卖我就没吃。”柳暧儿一听，轻轻对着楼小雨一挥帕子，皱着眉头，接着拿腔拿调的说道：“姐姐，不是做妹妹的说您。少爷向来早晨食素。这蟹黄笼包油水这么大，少爷这胃金贵着那，这可怎么受得了。”说完朝门外一喊，“夏露，快端碗浓茶来给少爷去去油水。你们这几个丫头可真懒。少爷和姨奶奶吃饭，你们也不在边上伺候着，到去一边偷懒去了！”夏露忙忙端着茶领着几个小丫头上来，“是，柳姨娘教诲了。”

“哼，可要伺候好了少爷，不然我可扒了你的皮！”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楼小雨狠狠的一摔茶碗。柳暧儿以为这下可把她惹怒了，正等着她发话。却不想没了下文。楼小雨抬眼一看众人，方恍然道：“哦，你们继续。”也不看苏梓夜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只低头喝茶，仿佛这屋子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地。其实，确实与她无关。她只是个看戏的。

苏梓夜扶了扶下巴，“咳。刚才是我要他们出去的。怪不得夏露。并且我最近觉得胃口不错。早晨吃点荤食也是不错的。暧儿就不用担心了。”说罢又对着楼小雨道：“听说父亲和大哥去铺子里了，索性今天天气不错，我也无事。我这就去看看他们。”说完也不管楼小雨愤怒的眼神，火烧屁股一般跑了出去。

楼小雨狠狠的哼了一声。苏小哲分明是不打算让她在一旁好好看戏！也罢，先演上这么一出。等晚上在跟他商量商量，什么时候给她封休书，好让她走人。她可不想一辈子都在这大宅门里演戏。她的愿望是啥，当然不是跟那些穿越女一样做米虫！她要做——嗯，她还没想好。

屋里只剩下柳暧儿。没有少爷给她撑腰，她也惴惴不安的坐在一旁。“姐姐，现在不早了，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妹妹还是先告辞了。”

楼小雨抬头望一下晴朗无云的天空，“妹妹说什么呢，我看这天还早呢。既然妹妹来了，那就陪姐姐坐回。”不容柳暧儿继续说什么，接着对夏露道：“去把另外几位妹妹叫来。大家都见见面吧。”

他虽没说出口他到底有几位好妹妹。但看这眼前一位就如此出色，想必那苏二少爷不是大种马，也是个小种马。索性今天见齐全了。都看看是哪路货色。可惜的是，到底苏小哲没向她透底，多少弄的她有些措手不及。但看那柳姨娘刚才那架势，该是个得宠的才是。就不知剩下这几个呢？

不多会夏露就领着两位少女进来。夏露走到楼小雨身边说道：“姨奶奶，那位穿着藕荷色长襟的是落姨娘，穿着轻纱石榴裙的是秋丫头。是个通房。”最后这句，她是在楼小雨耳边轻轻说的。

楼小雨打量着眼前这两位少女，环肥燕瘦，各有风姿。就是叫秋霜的那丫头看似孱弱了些，小身子摇摇晃晃的好似站不住。

“两位妹妹快别站着了，快坐吧。”落姨娘倒是大大方方的坐下。可秋霜却低着头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坐。倒是最后夏露看不过眼，推了她一把。她才怯怯的坐了半边。楼小雨心下暗叹，就这一副柔弱的样子，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也想要好好爱护她。哎，果真是个小鸟啊，就不知道能不能依上苏小哲那棵大树。她倒是了解苏小哲，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但却很有原则。可以玩一夜情，但却不谈感情，要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难啊！但是眼前这三位妙人们能成为堂堂苏府嫡长子的女人们，要说全是纯情少女，爱情无价的她也不信。单说人品和长相，她更看好大少爷苏梓南。儒雅，温柔，俊朗，谦逊，还只有一个妻子，多好一男人啊。她要是这苏府丫头就去钟情大少爷。二少爷除了是嫡出，还有哪点好？听苏小哲说，那二少爷因为长的英俊，又最是对女孩们温柔体贴，惹得不少蝴蝶猛飞。家里娶老婆的男人们属他女人最多，他爹他哥哥都比不上他。要不是苏老爷管的严，估计他真妻妾成群了。所以，论证法得出，能看上他的女人们，都各怀心机。说白了，就是动机不纯。

要说这动机是啥么，她懒的知道。那是苏小哲的事，与她无关。只是可怜了那孩，与狼成对啊。呸呸呸，苏小哲那人精，能被那几个女人算计了去，拉倒吧。她可是见过他把妹的本事，叫啥来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幸灾乐祸的看着眼前这三个女人，她，等待好戏上演。

第一卷　第六章　浮出

而此时，苏梓夜带着小厮穿梭在街上。嘴角翘起，他也等待好戏上演。想想看，三个女人一台戏，楼小雨那冷血鬼，一句话放不出个P，估计要被那三个女人整疯了吧。尤其那柳暧儿，真是个经典啊！一想到楼小雨看着他那哀怨的眼神，他就爽！

身旁小厮小谷看到自己少爷一旁傻笑，想是少爷人逢喜事精神爽，便也上去凑凑趣：“少爷，听说姨奶奶是官家小姐？人美吧？”听小谷这么问，他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楼小雨十六岁时的样子。

穿着新生校服，眯着眼睛俏皮的朝他行了个军礼，“小哲哥哥，我总算和你同校了。这下，咱们算是校友了。”他笑着揉揉她的鼻子，“小丫头，这就让你这么高兴啊！我都是毕业生了，今年是最后一年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