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寒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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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应该说是我们。我们被世人唾弃着，辱骂着，并且，不经允许我们不得踏入安格利平原一步，否则，等待我们的将是死亡。

神族是仁慈的？或许对神的膜拜者来说，算是吧。可是，他们却没给我们魔族留有余地。

因为有神使的庇佑，他们安享自乐，不思进取。不知又过多久，神使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的危机，他们因此不再满足现状。

他们想赶尽杀绝，来获得安乐，来巩固他们的地位。他们要赶尽杀绝的对象，是我们。

神族发动了一次神魔大战，在经历了神族大规模的屠杀后，魔族已所剩无几。

可是，魔族会因此灭亡吗？答案是不可能。

因为，神代表的是光明，魔代表的是黑暗。世界上，有光明的地方便有黑暗。

白天过去，黑夜就会来临，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魔族多年忍辱负重，终于，一代英勇的六翅魔使出现了。他的名字是——泽。伴随着泽的出现，他还带来了一个方法，这种方法提升了魔族的能力，同时也另神族不敢再与魔族抗衡。那便是吸食神族的血液。

残存的魔族势力改变了历史，在他们的努力之下，一个惊天的大逆转诞生了。

魔族在泽的带领下，战胜了神族。神族输了，输得一塌糊涂。魔族占据了安格利平原，仅剩的那些神族，只能移民到了秋灵山上。魔族从此成了神族的恐惧，神族从统治者的地位滑落至魔族的猎物。

猎人与猎物，关系已经很明确了。

神族的四大战士，当时被泽击杀了一个，那是一位神族的圣战士。为了维护神族的尊严，他站立着被泽的长剑贯穿了胸腔。

“神族为什么会输？”这是我常问爷爷的一个问题。

爷爷每次说的答案都不一样，不过每个答案，都是神族会输的原因。

“他们逆天而行，想彻底终结魔族的存在。”

这是爷爷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是啊，赶尽杀绝是恶人的行为，也许是老天看不过去了吧。神族在固执着什么？他们为他们的固执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神族，是善良的？魔族，是邪恶的？

这只是世人的看法罢了。

善良与邪恶不在于种族，而在于内心。

赛斯是我的弟弟，他很善良，但他是魔族。

“现在的神族已经日益颓废了，他们怕我们魔族，在我们魔族的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爷爷继续说道。

“那神族现在还有几个厉害的战士呢？”我躺在床上，躺在爷爷的旁边。爷爷的另一边，躺着赛斯。

“现在，除了神使，还有两个。据说，在爷爷救你的前些日子，泽又带人击杀了神族四大战士中的一个力士。他的武器是一柄巨斧。”

我脑中急速回想，我……见过他，他是那天我在丛林里碰到的那个，他差点杀了我。

神族竟也不分青红皂白，见到弱小的魔族就要赶杀。而可笑的是，我恰巧被魔族所救。

我幻想着我是当年神魔战场上的一名战士，一个为了自己尊严，为了自己梦想而战的战士。我经历了神魔大战，我举起长剑，刺向前方神族战士的胸口。

我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第七章　痛苦又将来临

人的一生似是一条路。这条路充满了荆棘，充满了坎坷，任谁都不能平安度过。

坎坷过后，往往会迎来阳光。

见到光明之后，还会不会又迎来黑暗？

当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爷爷救了我。可是，在爷爷之前，还有一个美丽的姑娘也曾救过我。若是没有她，我那时便不会再有活下去的信心。

我曾想去找过艾妮，她，是那么的完美。我想对她好，用我的一生去照顾她。可是，当我跟爷爷说的时候，却遭到了爷爷极力地反对。爷爷告诉我，种族不同，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文—我反抗过，闹嚷过，不过，到了最后，那些都是无任何意义的。

—人—爷爷总是反复地强调。渐渐地，我也相信了爷爷的话。那句——种族不同，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书—所以，只有忘记她，或许对她才是最好的。

—屋—有的人，会在不经意间来到你的身边，也会在你不经意间突然离开。当她真的不在了，你才发现，当初应该留住她。

她给了我一种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爱，我只知道，我将我对她的这种感觉深深地埋葬在了内心的深处。

我不会再去想，那样，只会令我徒添悲伤。

我在这生活了七年的光阴，今年的我二十二岁。在这七年里，我的身体长高了些，已经和爷爷差不多了。不过还不够高，因为爷爷现在只是一个佝偻的老人。

我的翅膀自我上次来的时候便没有再生长过，因为我没有再吸食过帮助魔族修炼的催化剂——神族的血。我恶心那种东西。

现在的我，只想无忧无虑地生活，我最怕的，便是再次离开爷爷和弟弟。

可往往事与愿违。

今天又是恐怖的一天。

爷爷去了魔族居住地——落日沼泽，说是要去解决一些事情。今天是他离开家的第三天。

早上，我和弟弟像平时一样，去林里游玩。虽然爷爷不让我俩单独出门，怕发生危险，但是，我还是拗不过赛斯。

我们没有去捕猎。自从我们吃过爷爷烹饪的食物以后，别的食物再也入不了我和赛斯的口。我们烹饪不出那样美味的食物，即使捕来好的猎物，也是徒劳。

“爷爷，你怎么能做出那么好吃的东西？”我曾这样好奇地问过爷爷。

爷爷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用爱。”

爱的力量是伟大的，是无私的，有了爱，我们便敢去挑战世界上最巨大的怪物，敢从死神的手中夺回爱人的生命。

“赛斯，你小心点，爷爷现在不在，我就要负责你的安全。”我望着在前方蹦蹦跳跳的赛斯，古板地说道。

“知道啦！寒哥哥，你放心吧，赛斯是不会出事的。”赛斯依旧是那张稚嫩的脸。

他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能接触的人太少了吧，也或许是他不愿长大。

听了赛斯的保证，我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也允许他离我的距离更远一些。

“哥哥，你快来看！”赛斯突然指着前方说。

我跑了过去。

只见地上长着一颗黑色的果实。这是专供我们魔族食用的果实，名叫地魔果。

它不像自由之果。自由之果充满了自由的味道，而这种果实，仅仅是能填饱肚子而已，并无任何味道。

是吃时的心态不一样了吧。我不禁感叹，自由森林与暮光之林的确差了很多。

我们在丛林的深处找到了许多这种果实，赛斯兴奋地将他们全都挖了出来。

我们将挖来的果实放在了一个筐里，虽然赛斯抢着背，不过最后筐子还是落在了我的肩上。我心疼他，怕他受累。

我双手拉着筐带，生怕它滑落下去。而弟弟的双手则恰时地扶住了筐的底端。我没有阻止他，这里蕴含着他对我的爱。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将筐运到了家里。

“爷爷就是多虑，这能有什么危险啊！”赛斯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抱怨道。

“你小子，别给自己找理由！若是爷爷知道了，我肯定是要挨骂的！”我心里依然有些忌惮。

“好了，爷爷怎么会知道呢？嘻嘻，我知道寒哥哥最疼我。”说着，他嘻嘻地笑了起来。

“唉，你啊，今年都多大了，还像小孩一般。”我对着这幼稚的弟弟，只有无奈的份。

我们正聊的高兴，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有人敲门，是不是爷爷回来了？我去开！”赛斯用双手支撑着跳下了床，飞快地跑到了门旁。他是迫不及待想见爷爷。

可是不知为何，一股不详的预感浮上我的心头。

“别开门，那不是爷爷！”我轻喊住了赛斯。

赛斯听到了我的提醒，停在了原地，不再向前。

我们都不再说话，任凭那个敲门声继续着。

那人敲了一会儿，见里面没什么反应，便对屋里喊起了话。那是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里面有人吗？我赶了好长时间的路，带的食物和水都吃没了，您能给我一些吃的吗？”

我的判断没错，那果真不是爷爷。

虽然声音不像是坏人，可是，为什么我感到了几分寒冷呢？

我对赛斯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别说话。赛斯点了点头。

我悄悄地走上了前，站到门口，果然，一股神族的气味扑鼻而来。这种味道，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想了想，随后装出了一副小孩子的声音：“爷爷出去了，他不让我随便给生人开门，对不起了。”

“就算是一碗水也可以！”外面那人仍不想放弃。

“对不起了，家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哦，那多有打扰，我走了。”门外传来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听到这声音，我松了一口气。

我扭过头，小声对赛斯说：“刚才那是个神族，看他能自由进出暮光之林，灵力肯定很强，咱俩算是逃过了一劫！”

赛斯却是不服：“怕什么啊，哥哥你的两翼这么大，还怕神族吗？哼，不如我给他打开门，咱们两个解决掉他！”

到了这种时候，我不再娇惯他，脸色一冷，训斥道：“现在可不是胡闹的时候！刚才的情况，你若是去开门了，现在咱俩怕是已经被他杀了！还好咱俩回来得早……”

听到赛斯的话，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们上午是去……

地魔果！我们用一上午时间采集的半筐地魔果，还放在外面！

我飞快地跑到了赛斯的面前，用手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他看到了我铁青的脸色，并没有挣扎。

我的心中默默地祈祷着，祈祷那个神族没有发现那筐地魔果。没有发现地魔果，当然也就不会发现我们。

现在唯有等待，等待他走远，我们赶快将地魔果抬进屋子。

此时，时间过得是如此漫长。我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它的频率似是放慢了一百倍。

忽地，一个声音惊扰了我。

我的心，犹如被箭射中的玻璃，碎了。

脚步声，是脚步声吗？

那远去的脚步声又回来了，一步比一步迈的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安静了下来。

我精神高度集中地探听着外面的一切，哪怕是一丝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我的警觉。

可是，这并不是风吹草动。

嘭的一声，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踹开了。

我看向他，他是神族，并且有着四翼。他手中拿着一把长弓，身后背着箭矢袋。

他同样看到了我。他的眼神中略显思索之意，不过很快就平复了。

“呦喝，原来是两个小魔族，你的这双翅膀倒是挺大的，不过可惜了，只是两翼。”他傲立在我们的房间内，用手指向了我。不得不说，他的姿态很优美。

“你、你要干嘛？”我声音有些颤抖。这是我第二次感到如此危险，第一次，是在那个巨斧战士面前。

“很简单，我要杀了你们。”他平静地说。

“你……要杀就杀我，别碰我的弟弟！”我松开了捂住弟弟的手。因为我知道，在他的面前，我们丝毫没有反抗的力量，若是能逃过一个，那是最好。

“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刚才的话。”他淡淡地注视着我。在他的眼里，杀我怕是同杀只蚂蚁般简单。

“杀了我，放过我弟弟！”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对着这神族的弓箭手大喊了起来。我想激怒他，然后保住弟弟一命。

“你虽有几分胆量，不过，你的实力太弱小了。你要明白，这个世界，是属于强者的。既然这样，那我便成全了你。去吧，离开这里吧，神王会眷顾你，希望你来世不要再成为魔族。”他将弓高高举起，将箭矢放在了上面。

“去他的神王吧！他凭什么眷顾我？神王是什么东西，他只不过是挑起战争的小丑！”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嚷着，虽然我明知道无用，但我依然在宣泄着我的怒火，宣泄着我内心的不满。

听到了我的话，他额头的青筋暴起，猛地松开了拉着弓弦的手。

死亡，是如此的凄美。

灰色的血液如同魔花一般，绽开在了空中。它将空气渲染成了灰色。

可恶，我就这样死了吗？我不甘心，我还要改变我的命运。

灰色溅在了我的白衣上。白衣上的灰点斑斑，证明了我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可是，我为何不觉痛苦？

原来，在他松开拉弓的手的时候，我的弟弟赛斯疯狂地将我挡在了身后，用他的胸膛挡住了袭我而来的箭。

我看着口中向外溢着鲜血的赛斯，看着这一片片的灰色，愣住了。

“寒、哥哥，快、快跑……”赛斯艰难地说着，他的眼睛，在缓缓合拢。

他的话语提醒了我。直到这时，我才如梦初醒。

我猛地摇晃着赛斯。我抱住他的头，将他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胸口，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地低落了下来，心也痛到了极点：“赛斯，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我们还要一起摘野果，一起打猎，一起修炼，赛斯，你醒醒，醒醒啊！”

经过我的摇晃，赛斯清醒了一些，不过我看得出，那是他凭借他仅有的那一丝力气在支撑：“哥、哥哥，不、不用为赛斯担心，你快、快跑，我、我马上就来！”我知道，这是赛斯想让我逃跑，不过，这个幼稚的谎话的确太难以让我相信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我终于控制不住，泪如泉涌。

“你、你今后要好、好活下去，我不后、后悔替哥哥……”还没说完，赛斯浑身一软，倒在了我的怀里。他的嘴角，还留有一丝微笑。他死的很开心。

我看着熟睡的弟弟，他的面容，依然是那么的幼稚。而我，却无力为他报仇！

此时的我，唯有提醒着自己要冷静！弟弟已经为我死了，我不能救他，可是，我更不能辜负他！我要活下去，要活下去……

我的眼睛四处寻找着逃跑的机会。对，右上方的窗户……

我目露凶光，看向那个神族弓箭手，他正如同看戏一般注视着我们：“真的很感人，可是，只有弱小的人，才会卖弄这些，不是吗？”他说。

还没待他说完，我一个闪身，破窗而出。

后面的神族愣了一下，随后传来了他的声音：“哼，想跑？”

他并没有从窗户追出来。那是扇小窗户，只有我才能钻得出来。我争取了一些时间。

我驱动着双翼仓惶地跑着，脚几乎离开了地面。我再也顾不上姿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命。

没跑几步，我的身后便出现了那神族弓箭手紧追的脚步声和那扑扇翅膀的风声。

他在追赶我。

两翼怎么能跑得过四翼？更何况，他还是个有着灵敏速度的弓箭手！

最终，奇迹并没发生。在追逐的过程中，嗖的一声，一支箭击中了我左侧的翅膀，我吃痛地跌倒在了地上。他真的很厉害，奔跑途中，竟还能如此准确地用箭支命中目标。

他走到了我的面前，一脚踏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咳了一声，一滴灰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流到了下巴。

“你真的是神族吗？神族就该是你这样心狠手辣，毫无半点人性的吗！？”我恶狠狠地注视着他，嘴里愤怒地咆哮着。我知道，我已经再没一分生还的机会了，同样，我也不会再顾及什么。

他笑了，笑容中带着邪异。

“你是叫寒吧，我认得你。”

第八章　他是疯子

在这个神魔横行的时代，杀人与被杀是很平常的事情。

因此，我们更要努力去争取自己想得到的，应得到的东西。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就会踏向另一个世界。

或许是十年，或许是一百年，或许只是明天。

所以，我们的人生不容悔改。

我躺在地上，望着眼前这高大的神族。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