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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墓皇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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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也是替江御女高兴,特地命奴婢前来送些首饰珠宝。”红玉一边说,一边看妆台上的两只锦盒。这盒子不就是皇后送给王媚的与周琴儿的花钿吗?她们又为何转送给了江御女。

送完首饰后,红玉立刻回去将此事说与皇后听。“她们还真会见风使舵的。”

入夜了,翔龙殿正传晚膳。尹睿详特许江御女前来侍宴。江御女喜不自胜,装扮好后,只饮了一杯水,便被一顶四人小轿抬出了碧荷苑。江御女心情自然是好的,眼看着快到了翔龙殿,这时前边的抬轿奴才说话了:“太后有令,如果江御女能够怀上皇孙,封妃封嫔也就指日可待了。”

江御女这才明白原来碧荷苑里的太监奴才们都是太后的人。她应了声:“是。”便又继续想入非非地做起了梦来。

进了翔龙殿,江御女便见正厅里摆着金龙座。座后的屏风则是用玉石镶嵌而成,其间用金线勾勒出了许多的飞龙的图案。正厅里没有一位宫婢与太监。江御女觉得奇怪,却又不敢疾呼,于是找了个角落站着,她心中不停地回忆着方才那轿夫吩咐的话:“如果能够怀上皇孙,封妃封嫔也就指日可待了”。

约莫等候了一个时辰,花公公总算出现了。他一脸的不高兴,斥责江御女来得太迟,以至于皇上已经安寝了。

江御女的梦破碎了。她饿着肚子等着皇上,哪知竟然是一场空欢喜。她央求着花公公,让花公公帮帮自己,毕竟这样的机会若是失去,恐怕她很难有出头之日了。

花公公勉强道:“你且随我来,若是皇上睡醒了,想起你了,也算你的造化。如果你确实没有这个福分,就不要怪罪奴才了。”

江御女对她真是感恩戴德,随着花公公一齐到了皇上的卧房。花公公笑嘻嘻地离去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江御女和皇帝尹睿详。尹睿详躺在龙榻上,睡得正熟。江御女小声地走近龙榻,掀开帘栊,看着正在睡梦之中的皇上。

他卸下了九龙紫金冠,穿着明黄色的亵衣,青丝垂在两颊。平日里只觉得皇上至高无上,不敢睁眼瞧他。此时他睡得那么的沉,一双剑眉直入发际。那双锐利的眼眸此时已经紧紧地闭着,让人不再心生畏惧。他均匀地呼吸,嘴唇微微上扬,很是迷人。

江御女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尹睿详,直到她的肚子咕咕作响。她才赶紧放下帘栊,站在床边。卧室之内,有一张精雕小龙桌,桌上摆放着一个雕花果盘,果盘里盛放着雪梨和一把削皮小刀。江御女就在这个桌前坐下了。

二更天,三更天,四更天了,她始终不曾合眼,一心盼着皇上醒来。原本就没有吃晚餐,此时她又疲又饥。看着桌上的雪梨,她还真想吃一个。揉着咕咕直叫的肚子,江御女小声地唤了声:“皇上。”见皇上睡得仍旧很香,她便放心地从盘中取下一只雪梨,再拿起盘中的小刀准备削皮。

“快来人啊,江御女行刺朕!”尹睿详突然从龙床上跃下。

花公公带着禁卫军早已埋伏在外,当他们冲进来时,傻了眼的江御女手里还持着刀,然而那盘子梨却不知去向了。江御女被带进了天牢,正待明日的提审。

尹睿详心想着,这要犯是太后的侄女,看太后如何来收场。

第一卷 第四十章 大义灭亲

尹睿详好久没有今日这般高兴。从来是母后发难,今日他也来个先发制人。“小花子,快来给朕更衣,朕这就见天牢审杨御女。”

花公公,也想着去看这场好戏,于是赶紧取下架子上的龙袍,。他匆忙地替皇上更衣,却不小心将皇上怀里的一支玉簪抚抖落在了地上。只听一声“哐当”,清脆无比。

尹睿详低下头来,发现原来是前日里收藏的玉簪。花公公立刻弯腰将那支簪拾起来。并念着簪上的字迹:“薇亦刚止”。花公公念完又将这支簪呈给了皇上。尹睿详见花公公似笑非笑的神情,便知道他想多了。

“朕只是喜欢这两句诗而已。”尹睿详慌忙地解释着。

却不想他越是解释,花公公的笑容便越是诡异。尹睿详见此情形,便不好意思接过那支玉簪。“《诗经》里的好句子多的是,也没见皇上把《诗经》带在身上。”

尹睿详知道花公公在故意打趣他,顿时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花公公善于察言观色,也知道自己冒犯了圣颜,于是他试着为尹睿详找个台阶下。

“皇上,薇姑娘的东西的确雅致,奴才替皇上收好了。”花公公一边说,一边用了张百缎子将那支玉簪小心地包裹起来,放在菊花枕的旁边。

他这一放,尹睿详倒是想起太后要他把丁斯薇放了的事来。如今他对丁斯薇早已没有先前的仇恨,她尽心地为玉妍公主续曲,又为自己制作了菊花枕。他对她竟然渐渐有了一份感激。

“小花子,玉瑶琴可找到了?”尹睿详一边问一边戴上九龙紫金冠。

“找到了皇上,可是······可是烈火灼烧,那弦早已断绝,玉石也损毁了。奴才怕薇姑娘见了伤心,不敢告诉她。”花公公如实禀报。

“琴毁了?”尹睿详不免有些悲伤,那把琴不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堪称上品。如今就这么毁了,也让人有些惋惜。

“就告诉她玉瑶琴被朕留下了。”尹睿详道。

“皇上是怕她知道这琴毁了心里难受,可是奴才告诉她琴在皇上这里,她又会认为皇上蛮横了。”花公公道。

尹睿详听了花公公的一番言辞后,看着床上的菊枕道:“朕原本就蛮横无理。”

花公公当然知道皇上是怕丁斯薇难受,不愿意让她知道玉瑶琴毁了。只是这皇上太过于死心眼儿,不愿意正视自己心中的情感。“皇上心中还是有薇姑娘的,像她那样的天姿国色,普天下也难找第二个了,皇上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吗?”

尹睿详想也不想地回答:“不喜欢,朕心里只有妍儿。不要再说了,即刻去天牢。”尹睿详毫不耐烦地说完便走。

天牢里,饿了三天的杨御女,全身无力,瘫软地倚在狱室的角落。尹睿详命狱卒打开牢门,将罪犯杨御女带了出来。杨御女神情呆滞,见到皇上来了,她如同一只胆怯的老鼠,噗通跪了下来。“皇上,我只是拿刀削梨。”

这起事件交给宗人府在办理,宗人府因惧慑太后,没有立断此案。尹睿详只是想借此机会给太后出出难题,他也并不想要了杨御女的性命。于是他也佯装没有听见,只是坐在堂上等候太后的大驾。

太后江月娴果然来了。“哀家今日也来,并非护短,**之中,不论是谁只要乱了法纪,就应当论罪。这杨御女虽是朕的亲侄女,但哀家也不会徇私。该如何审理就如何审理。”

堂上,主审官员拿起惊堂木,高高地举起,始终不敢拍下去。他实在不知道这太后是不是故意正话反说,宫里谁都知道,杨御女是太后钦定的,封妃封嫔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太后娘家人丁单薄,就这一个亲侄女,要是真定了罪,太后心里也不会舒坦。

尹睿详见主审官动作迟疑不定,且一言一行都看太后脸色行事,他心里边明白过来。堂下的杨御女口口声声地喊着:“太后,我没有行刺皇上,我只是在削水果。”

“荒唐,宫里的禁卫军都看见你行刺皇上,你还不招来。”主审官语气稍稍强硬了起来。

“动刑。”太后道。

主审官还以为听错了,直到太后又说:“秉公执法,切末徇私。动刑!”

一听太后要动刑,杨御女哭得更厉害了。尹睿详原本是想让太后为难,哪知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烦忧,她依旧处乱不惊。高座名堂,对着自己的亲侄女她也能当机立断。

两名奴才拿着板子便打了起来,尹睿详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原本只想对她小惩大戒,再让太后为难一下。没想到太后竟然这般下得了手。

“太后还真是大义灭亲,对亲侄女也不放过。”尹睿详冷冷地说。

太后眉头也不皱一下,看着奴才一板重似一板。“如果今天哀家放过了这个弑君之人,明日皇宫里的妃嫔不也跟着犯上作乱了。”

尹睿详又失算了,如今的太后江月娴越来越狠心。即便是亲侄女她也照打不误。尹睿详看着自己的母后,竟然感到无比的陌生。如果没有此番的试探,他便不会知道她是一个不顾一切的人,什么亲情人伦,在她眼中都不算什么。先皇尹千洵尚且死在了她的手上,这个杨御女又算什么呢?

杨御女昏死了过去,尹睿详见状知她也快撑不住了,可太后始终不发一言。他还是没太后狠心,站了起来道:“罢了,弑君之时不要再提,以免引起玉宁国动荡。将杨御女贬做宫婢。”

尹睿详离开宗人府时,觉得无比扫兴。真不知是他太仁慈还是她太狠心。刚上龙辇,魏公公扶着太后便过来了。“皇上,只要**安宁,江山稳固,太后不惜一切,包括牺牲哀家的亲侄女。”

尹睿详心里暗笑,太后并不是什么不惜一切,她是不择手段。尹睿详明显感受到来自太后身上的压力,太后对此事竟如此不依不饶。尹睿详只好向太后摊牌:“杨御女罪不至死,是朕自编的一出闹剧。”

太后道:“哀家当然知道,可宫里目睹此事的御林军却不知道。宫中谁人不知杨御女弑君。如果放过了她,宫廷之中君威何在。只是皇上还是收起你的把戏,这样**就风平浪静了。”

尹睿详十分惊讶,这么机密的部署,太后竟然看穿了端倪。“太后想太多了,**之事有皇后料理,哪里就不太平了。”

龙辇直至翔龙殿,尹睿详心里十分后悔,没有想到太后会如此处理这一件事。他知道太后说得出,做得出,对父皇如此,对玉妍如此,现在对杨御女也定然不会轻饶。

尹睿详没有睡意,提着一盏宫灯,还来到了新风亭,看着那一从海棠。心里只觉得对不住杨御女。花公公也提着宫灯来寻皇上,见皇上独自坐在亭中。他也有些自责,毕竟那个主意是他出的。

二人都不说话,各自心里都很愧疚,就这样一直走着走着,竟然走向了百音楼。百音楼自从大火后也没有再休憩,看上去给人荒凉的感觉。花公公领着尹睿详一路前行,竟然来到了尹睿详绝密的练武场。

他们掀开藤木,穿过巷道,进入园中,园子里丁斯薇、巧云、朝霞、春潮、秋水正躺在竹席上闲聊。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薇亦柔止

“巧云姐姐,你当真差点被卖去青楼?”秋水以为巧云是为了给大家解闷胡乱编造的故事,她小声地问着。

“可不是,我家里穷,我爹爱赌钱,把我娘给输了。我娘不依,就让我去顶数。幸亏那时遇到了咱们皇上,他扔了一锭金子给那老鸨,老鸨就把我放了。”巧云闭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地慢慢地说着。

众人听了巧云这段故事,心里都暗自生悲。春潮惟恐巧云伤了心,故意逗乐着说:“难怪,巧云姐心里、脑里全都是皇上,原来你这条命是皇上给的。”

春潮才刚说完,大伙儿便嬉笑起来。尹睿详与花公公已至门外,听见屋内一阵笑语,又听见她们言语牵涉自己。于是他便在屋外驻足了。

春潮如此打趣,巧云哪里甘心,她侧转身子就要去撕春潮的嘴,丁斯薇夹在她们当中,忙着为二人劝和:“哪个人没点伤心事呢,春潮你就别取笑巧云了。”

“薇姐姐生在大富大贵之家,怎么会有我们这些凄凉的遭遇呢?”巧云总算是罢休了,乖乖躺回原处。

丁斯薇先是叹了口气,要说到心酸之事,她岂会没有,只是她克制着自己不去多想罢了。今天听了众人的故事,不讲讲自己的遭遇也太见外了。再加上听她们所讲不外乎亲情,自己不免悲从中来。

丁斯薇道:“我自小便体弱多病。针石药汤总不离身。渐渐也吃腻烦了,我也就不吃了。后来我的奶娘背着我爹偷偷的告诉我一件事······”丁斯薇的回忆慢慢涌开。

“虽然我与斯诺是双生姊妹,可一个健康,一个却是先天不足。我娘抱着我,看着我娇小得可怜,不禁落下了泪来。娘说:‘这孩子天生娇弱,且给她起名薇。虽说‘薇亦柔止’但‘薇亦刚止’。奶娘你要好好照看着她。”丁斯薇一边说,一边想象着母亲虚弱的样子来。泪水从眼角轻轻地滑落,她不想让众人为她难过,便不曾去拭泪。

众人默默不语,特别是朝霞,心里想到莫言死去。便锥心地疼。她也不敢哭,生怕惹得丁斯薇更加伤感。

丁斯薇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她只觉得喉咙很堵,心里很涩。“从此我将这两句话刻在玉簪上,时刻勉励自己要坚强。只要是我想娘了,怕黑了,或是觉得药苦了,我就想想这两句话,便会振作起来。我告诉自己要好好活着,以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尹睿详听得丁斯薇的声音有些悲戚,知道她原本如此脆弱。正如那一句“薇亦柔止”,原来她外表的那份坚强是来自于母亲的遗言。尹睿详真想将那支玉簪还给丁斯薇,可那支玉簪此时碰巧已不在身边。

巧云听丁斯薇说完,便想起了她的玉簪来:“薇姐姐,你的玉簪在哪里?”

“已经丢失了。”丁斯薇伤感地说。

“它还在。”尹睿详急切地回答。

众人这才听闻屋外的声响,赶忙起身。瞎灯黑火的,却让众人乱作一团。丁斯薇赶紧抹去泪痕,整理好衣裙。朝霞往桌案走去,点上蜡烛。

借着火光,尹睿详窥察丁斯薇的脸,那张脸明显已经泪痕斑斑,一双明眸也因为泣泪微显红肿。再瞧地上一张竹簟连着一张竹簟,被褥等物件也轻薄得很。尹睿详便知她们是因为夜凉了,难以入眠。

“你的苦日子也到头了,明日朕放你离去。”

丁斯薇立刻跪下。“我愿意留在这里”。丁府虽是豪门朱户,但府里的人却个个处处留神,不同她说知心话。丫头环儿与她亲近些,可这丫头也在她大婚之日被丁慕德卖掉了。

“太后向朕要你。”尹睿详留心看着丁斯薇的一举一动。如今她又一次自愿请留。难道被囚禁竟比还她自由好吗?

尹睿详见丁斯薇不说话,便提点她:“你若是离开皇宫,便可长驱直入沙落痕的怀抱了。”

丁斯薇抬起头,双眼直盯住尹睿详的双眼。尹睿详见她有些怒气,又接着道:“朕自知拆散了鸳鸯,如今成全你们可好?”

尹睿详嘴里虽然如此说,可心里却不这样想。这表面的大度,却令他的心纠结。难道他真的嫉妒沙落痕,嫉妒他与她唯美的爱情。

丁斯薇却笑道:“皇上!你要我以玉宁国太子妃名义与他成双成对吗?”

她这一问,让尹睿详心里酸酸的。让丁斯薇离开,为何他总会认为她将会回到沙落痕的怀抱。他不愿意让他们有情人总成眷属,却又是为何呢?

花公公在一旁急了,他知道皇上并不是真心想送走丁斯薇的,于是他来到尹睿详与丁斯薇的中间道:“不成,不成,薇姑娘可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娘娘。”

“如何不成,朕与她仅仅只有一个婚典,如今她完璧之身,不是正好可与沙落痕双宿双飞吗?”尹睿详的话越来越尖酸,而他自己也越说越觉得心里梗塞着,越说越觉得底气不足。

所有的宫婢都低下了头来,丁斯薇不觉有些臊了。听尹睿详之意倒是想辇她走,却又何必以她的身子来说事呢。丁斯薇不想听他再说下去,既然要她下堂,她岂有不走之礼。再说她面子也薄,经不住他再三的讥讽:“如此,我就谢过皇上的美意。”

尹睿详一步一步逼着丁斯薇接受他的“美意”。而同时也逼得自己心中压制。“君子成人之美,朕就成全你月沙落痕。”尹睿详说得眼冒火星。

丁斯薇听他不停地向自己提起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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