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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布裙-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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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嫂用力搀谢含萩:“小姐哎!你这么着,不是更给奶奶添堵?”

老太太在里头又发话道:“封嫂,你也别按老法子叫了。什么奶奶?我如今是老朽了。萩儿自己都在人家家里作奶奶了!咱们这辈得听她们的主意了。”

谢含萩急得含泪叫了一声:“妈!”

老太太叹了口气。

谢含萩起身,自己打帘子进去了。云华云舟还在外头跪着等,不敢与她一般行止。谢含萩进得那屋里,见老太太坐在软椅上,碧玉半跪着替老太太捶膝,先叫了声碧玉姑娘。问:“老太太身体怎样了?”

碧玉答道:“饮食好多了,只还烦闷,姑奶奶来说说话。正好!”

老太太“嗐”了一声,扭着身子,还不跟谢含萩搭话。谢含萩往前贴着椅沿,碧玉识趣避开,谢含萩半个身子就猴过去了:“娘!母亲!我的妈呀!你怎么还这么小孩子脾气。”

“你才小孩子呢!”老太太白她一眼。

“不然怎么跟我使气呢?”谢含萩无奈道。“我来是正事,又是急事,娘啊——”

“你还带我两个孙女儿来!逼宫呢这是?”

“娘,四姑娘六姑娘是自己要来的,她们也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老太太骨突着嘴:“我知道你们想哪块儿去了。”

“娘,”谢含萩软语道。“缩着,不是个事儿呀,人家看笑话呢!”

“出去。是把笑话捅给人家看。”老太太立刻反驳。

“娘,你还记得有一次,我还小,说娘啊,我们家好富贵。人家都看着我们呢!你回答说,”谢含萩一字字道。“富贵人家,不仅是荣华时看的人多,崩坍时,看的人更多,作个好样儿的世家儿女,荣华时经得起,崩坍时受得住,这才是有肩骨的人,否则不过是暴发土员外罢了。这句话,我刻在心里。”

老太太动容:“萩儿。”

“娘,如今是我们挺肩骨的时候了!谢家荣华到如今,不是柯小子的功劳。凭他,也败不了谢家!”谢含萩一发铿锵。

老太太感念:“萩儿,你已嫁出去,还一心为娘家。娘没白养你!”

“没有谢家就没有萩儿,作人怎能忘本?”谢含萩说了这句,脸色作起难来,附耳问老太太,“倒是七姑娘,怎么回事?外头传的是真的?”

老太太嗟叹道:“因七丫头的舅亲与五小子谋划着私开货栈,五小子经营不善,赔了本,七丫头急了,对她舅亲怕没交代,往外偷跑是有的,并无外头传的不堪。然而姑娘的名声,洗也洗不清,我送她到庙里避避风,谁知……”

“娘?”

“我也不知底里,怎么忽报她跌井里了?竟不知是失足,还是想不开!刘姨娘要捞她,额头磕在井沿上,也死了。”老太太细声道,“你说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娘唉娘,您千万别气!”谢含萩替老太太拍抚着,“我知道了,刘家人不忿折了本钱,借他们家姑娘的死,传播流言,想讹我们呢!准是这样!娘不急,萩儿去替娘分驳。”

“你一人如何抵得众口?”老太太皱眉。

谢含萩哼哼冷笑:“这娘就别担心了,交给女儿便是!”

她从小是孩子头,哪怕说一根棒槌细得像针,同伴们也肯信,会替她传开去。她要编一套新的说辞盖过刘家的谣言,那还是有办法的呢!

“交给你,交给你。”老太太道,“你这次出来,你婆婆准你呆多久?”

说到这个,谢含萩脸一红:“急了,先出来一下,也没说什么?”

“你没辞准你夫婿公婆?”老太太拧起眉毛来。

“辞了辞了!就是有点急……反正先出来一下。”谢含萩含糊道。

“你给我现在就回去。”老太太指着门。

“是啦是啦!好啦好啦!”谢含萩果然就走,回头不放心加一句,“娘你别气坏啊!”

老太太叹了口气:“有你在,我怎么会气坏?”

这倒也是实话。

谢含萩吐着舌头出了帘,推云华云舟,指指室内,叫她们进去,悄悄道:“好好说话!”碧玉新训练的大丫头擎着帘子送谢含萩出来后,果然不把帘子放下,笑吟吟等云华云舟进来,是个有眼色的。

ps:

丧礼既肃

“慈恩寺最早前,是男寺,寺中都是僧人,连一只母的狗都不放入内,也算齐整,可一城不容二寺,临江寺因那振风塔,名声越来越响,慈恩寺就渐渐端敝了,竟至香炉蒙尘、佛像脱漆的地步,有几个好样儿的尼姑,就把这寺盘下来”

第一卷 锦衣昼行 第七十四章 丧礼既肃

云华和云舟一前一后进了房间,一个爬上软椅给老太太捏肩,一个依在椅沿给老太太捶腿,似事先排练过的,极顺溜。老太太叹道:“你们也是跟你们小姑姑一个意思咯?”

“奶奶,”云舟婉柔道,“舟儿知道您一定是担心我们,怕我们受不住外头议论,要保护我们在府里,可姑姑说得没错,养孙女千日,用在一时,这是我们为谢家挺肩骨的日子了。”

“你原是懂事的。”老太太注目云华,“华儿还小……”

“是,太小了!”云华俏皮道,“所以不知道怕呢!”

老太太笑了:“好好,我们都去!”又道,“你们的娘那里,你们去问问。”

其实老太太不必问的。老太太既去了,大太太、二太太,是非去不可的。大太太、二太太都去了,其他女眷们自然也都去了。

只不过,是心甘情愿去、还是不甘不愿的去,这之中有分别。

大太太是心甘情愿去了,这自然多承云舟劝慰有功,二太太居然也心甘情愿了,走在那儿昂首挺胸的,一点也不嫌丢人,这却是云华的能耐。

云华也没多说,只夸赞了她一句:“母亲你真有面子,娘家又靠得住,三哥又稳当争气,而今这家少了好多人,局面得劳母亲来撑了。”

二太太一想,对呀!她娘家结的张惠妃家里姻亲,硬梆梆是靠得住!她亲儿子云书在安城独当一面,也不会莫名其妙消失了,不知说跑到什么地方去,可不比云剑靠谱?云柯丢人、云蕙丢人、云舟失了脸、并云剑也荒唐,独有她二太太谢梅氏,从自己到自己的儿子、媳妇。行得正立得端,一点都没差池!少了两个姨娘和姨娘生的儿女,好事呀!眼前清净多了,还可以趁机劝谏二老爷纳妾时收着点儿,不算吃醋,是师出有名了!

这么着二太太就愿意年夜里出去了,不是跟大伙儿一起丢人的二媳妇,是一群灰头土脸的谢家人里,最撑得起来、面上有光的谢梅氏!走多长的路,她都不怕人看了!

不过谢家人毕竟没走多长。总是穿着孝哪!按计划,也就去慈恩寺上个香,略歇歇。吃吃茶,看放过焰火,就回来。

在快到慈恩寺的路上,他们遇见了刘家人。

或者说,刘家人找到了他们。

当云蕙和她娘还活着的时候。刘家人对谢家百般巴结,也在谢府里捞到了不少赚钱差使,云蕙和她娘去寺里之后,老太太就把谢府里帮佣的刘家人都遣回去暂时休息了,美其名曰“休息休息,好过年。”刘家人也不敢说个不字。

但云蕙和她娘一死。就不一样了。这已经是鱼死网破、光脚不怕穿鞋的时候了。

刘家人先是在谢府府门要讨说法,还不敢去正门,是去的腰门。大老爷二老爷一起威胁要把他们关起来,他们败退,换个法子,作哀哭动天之势,去寺里哭云蕙母女。打算哭得个水漫金山、人心沸腾,叫谢家人一个头两个大。花钱买他们安宁。

谢家人只是出动了地保,还有本城长老团。

那些人瑞们,吃的盐比刘家小儿吃的米多,一个个往寺里一坐,白发飘飘白胡萧萧,还有老得头发胡子都掉光的,皱巴巴的人皮在雪光里示众,那个慑人。再加上几个牙齿掉了一半的,以人瑞之尊费神跟刘家人讲道理,舌头一卷一卷,别人是听不太清,但夹了好多“弗忠”、“天施”之类的冠冕难懂的大字眼,又夹杂了很多“善恶到头终有报”、“莫待无时思有时”之类很顺溜的小道理,刘家人想不通这些话跟眼前的事有什么明确关联,还不了嘴,旁观者看来,他们就已经输了嘴仗了。输了嘴仗的还要打滚哭闹,再有理,旁观者看来都成了无理闹腾的。

再说,还有地保呢!地保是什么人?官府靠他们维持地方冶安。地方冶安是这么好维持的吗?都是黑道搞得定、白道也吃得开的,才敢在地方上混呢!刘家算一窝小混混,跟他们一碰也就腿软了。平常他们的手段能做得有多辣,刘家人知道,刘家人有什么不合情不合法的小动作,他们也清楚。他们挤过来,似笑非笑跟云蕙大舅舅道:“老哥,走罢?”

云蕙大舅舅只好带人走。

硬打不成、软磨不成,刘家人又不甘心吃这么个大亏。两条人命、一大条财路呢!听闻市井中有些不利于谢家的流言,他们也推波助澜了一把。就算咬不下谢家的肉来,恶心也要恶心他们一把!年节,谢家人要是不敢出门,他们更有得说了。谁知谢家敢出门……来得好!刘家人匆匆都扎上白麻衣,不打不闹,在谢家人旁边走着总成吧!年节里,一群白麻的苍蝇围在旁边嗡嗡,心里够堵不?想顺畅,放点血呀!两条人命呢!还想顺畅,能不放血吗?

刘家人跟在谢家车轿边走。大老爷骑马,没睬他们。而他们没法不注意到车轿都很素净,大老爷甚至穿了明显是丧服的熟麻布衣!还有些长作的家人,也都跟着自己主子服着丧。

“大哥,你说他们在给谁穿孝?”云蕙的小舅舅跟她大舅舅嘀咕。

云蕙小舅妈在旁边来了句:“给蕙儿她们穿的?”

“他们害死了她们娘俩,不搭理我们,还肯穿孝呢!”云蕙小舅舅很鄙薄女人的见识,继续眼巴巴问她大舅舅,“大哥,啊?”

云蕙大舅舅脸板着,脑壳下头,有限的脑汁在用力绞着,想计算一下这些都是啥等级的孝服,是不是给云蕙和她娘穿的级别?他觉得自己的脑子确实在用力的运作了,但费了半天劲,却连一滴智慧的汁液都没挤出来,只挤出一团云雾。

先人传下来的服制,不是人背的,坐在堂上的老爷或许背得出来,他可不行。

他谨慎的命令所有刘家人跟车轿保持安全距离,继续跟着,以观后效。

这里离慈恩寺已经很近了,进香的、观风景的、做生意的,都是人,看着刘家这群人,还以为是丐帮集会。因他们那身孝服,岂止没按五服计算,更没到白事店里去定做,云蕙大舅舅问一个杠儿头借了一堆旧麻衣来,刘家人仓促间捞到什么披什么,那些麻衣都既旧又脏而且破,有的都看不出白的底色了,灰一搭黑一搭的,在已经很臃肿的冬衣外头,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系着,确实很像乞丐。当年在慈恩寺前,他们也是这一身,但那时候不逢年不过节,再说寺庙前面本来就有很多乞丐,他们不醒目,这会儿……

这会儿大过年的哪,兄弟们!谁家都穿了最新的衣服,谁家都拿最齐整红火的面貌出来出这个年哪!你们一身破麻衣,聚众结队的,还敢说不是丐帮……

云蕙大舅舅被看得有点儿“芒刺在背”,他盼着谢家人拖了这么一群丐帮在旁边,会更加的芒刺在背。说到底,富贵人家的脸皮比较薄嘛!不想丢脸,那就拿钱呀!不就是点钱,为什么这么不痛快呢?云蕙大舅舅要仰天长叹了。他是死了个妹妹、一个侄女,死得是不明不白的嘛!怎么要点钱,就这么难?谢家再这样为难他下去,小心他钱都不要了,到衙门里击鼓鸣冤,叫谢家偿命喔!

——啊,慈恩寺的山门就在眼前了,谢家众人要下轿了。云蕙大舅舅使个眼色:等这些人一下轿,大伙儿并肩子上,反正山门口这条路,谁都走得,就实施贴身恶心战略,看谢家吃不吃得消!

谢家女眷陆续小轿,缌麻、小功、大功,素簪、素带、素钗……

整洁得可以到礼部去作一堂“五服着装示范课”!

先人的制度,果然是有点道理的,谢家阖府都穿得这么规整肃穆,刘家叫花子们愣没好意思往前挤。谢家老爷又岂能真容自家女眷被冲挤着了?仆妇、家僮、家丁,里一圈中一圈外一圈,即刻护好。老太太平常冶家做下的规矩在,各人司其职守,运作起来是很有成效的,未容刘家人侮慢。

云蕙大舅舅看看对方这阵势,上去得先跟他们家丁打起来。要不要装作上去缠斗,拳头还没沾身就滚在地上“嗳哟喂呀打死人了”撒一回泼?可大过年的,很多衙役在寺内外布防,专门抓摸包的碰瓷的。衙役们都恨死大过年来值班了,一见人投诉,管你真摸假摸、真碰假碰,都抓回去打一顿再说,打死都不带偿命的!而且——天哪,那位穿着家丁号服的,不是传奇中的南宫大爷?这位大爷可是风吟坊一霸,生吃人肝眼皮都不带眨的,壮年时做过一段时间地保,后来洗手不干,回家养清闲了,今儿怎么就肯来谢家穿号服?当然,刘大舅爷也不用太害怕。反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任是南宫大爷,也不敢吃了他刘大舅爷的心肝……吧?

ps:

寺阶惊魂

“慈恩寺最早前,是男寺,寺中都是僧人,连一只母的狗都不放入内,也算齐整,可一城不容二寺,临江寺因那振风塔,名声越来越响,慈恩寺就渐渐端敝了,竟至香炉蒙尘、佛像脱漆的地步,有几个好样儿的尼姑,就把这寺盘下来”

第一卷 锦衣昼行 第七十五章 寺阶惊魂

南宫大爷行事实在莫测,未必拿国法当回事,刘大舅爷勉强自己宽慰,心头还是颤颤巍巍,腿就有些发软。并所有刘家人,腿肚子都发着软,毕竟没人敢上前,但也不离去,就在谢家队伍后头跟着。

他们还有一个法宝:能影响坊间的舆论。这些天,给谢家抹黑的各种说法,还是传得沸反盈天的,他们委委屈屈、邋里邋遢跟着跟着,群众总会有点同情的吧?舌头尖指责谢家仗势杀人,谢家压不住。指责的多了,谢家也吃不消吧!

云蕙大舅舅拉长耳朵听听:群众舆论有利于他们到哪一步了?谢家一手遮天?杀死亲女,逼杀其母?清白姑娘被诬而死,天理不容?反正越耸人听闻,群众就越爱听爱传,越传,越激起义愤,越是义愤了,刘家就越好借力了。

至于云蕙娘儿俩实际上是怎么死的呢?云蕙大舅舅也不知道。云蕙是跟好几个姨娘、姐妹什么的不对付,气起来还想杀人呢!也不是没动过手使绊子。天刚凉那时候闹腾的什么芙蓉花主的事儿,不就是云蕙失手了吵出来的?害得查什么移树,谢家里讨生活的好几个刘家人丢了饭碗。莫非云蕙后来又下了什么辣手,事不机密,谢家长辈发现后,气坏了,索性把她干掉?再说云蕙的娘,在云蕙干的所有事里都脱不了干系,而且呢,没出嫁前,跟巷子里几个小伙子有那么点儿眉眼官司,小伙子呢,是好小伙子,可惜没钱,所以后来云蕙娘奔高枝上去了,有时回娘家,也还递些眼眉间的意思。大错是没有的……应该没有?莫非是有了,害云蕙身世也不清不白,所以才一块儿被丢井里去?谢家怕丢人,这才没声张?刘家要逼急了,说不定谢家也就声张了……

这也是云蕙大舅舅不敢往狠里逼谢家的原因。他怕逼到他来也落不着好儿。

逼呢,还是要逼的。云蕙大舅舅心事重重的爬着台阶,毕竟两条人命,说没就没了?丢到水里也该听个响吧!归根到底一句话,要钱哪!——嘿,那些猴儿崽子嘀咕的是啥?

几个刚缝上开档裤的毛孩子。拍着手跟他们唱:“……设赌局,诈元宝……陪了姑娘陪侄女,背着死人要元宝……”

喂喂。这唱的是啥?!

离他们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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