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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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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嫣吸了口气。抬起头来一笑,“先生认为。什么是正事?什么是琐事?”

朱先生怔了怔。

“先生说我琴有些许灵性,阿嫣想,这也许是因为阿嫣弹琴,不是求的什么道,而是出自本心。我想要从我地琴声中得到快乐,所以,不会被琴本身拘住。若是失了这份本心,那么我的琴声同孙寤的也没有什么不同。”

“而且先生,我和你不同。”她摇了摇手道,“先生一生追求琴道,只觉琴是天下最重之事。可是阿嫣更重视阿嫣的亲人,我习书,能明理,在亲人忧愁之时能分担意见;我学医药,能在亲人身体有恙之时为之调养身子;它们对我,都不是闲事。我不是不爱琴,而是,它不可能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我并不在意能否成为琴道大师,我只要,能够在家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能为他们弹首不错的曲子,消解他们的心情就好了。”

她起身拜道,“辜负了先生的期望,是嫣的不是。”

春风吹绿了宣平山水,这一日,张嫣与孙寤相约携幼弟往城外踏青。

“最近朱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事?”孙寤不经意道,“瞧他地面色,似乎老了四五岁。”

“大约是家里有事吧。”如今她已经将面不改色撒谎的功夫练的炉火纯青。跪坐在轩车中,张嫣卷帘看大道之旁,桑树抽发新芽,郁郁葱葱,贪婪的舒展枝叶,沐浴早春新阳。穿着深色布衣地农妇背着陈旧的背篓,穿行在桑林中,用蚕钩挹取新叶,放入背篓之中。四下一派生机勃勃春光明媚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她的脑海里却不应景的盘旋起一支前世里传来的曲调。

张嫣不自觉的用手叩击车弦。

“你怎么了?”孙寤注意到她的魂飞天外。

“不知道为什么,”张嫣苦笑道,“我地脑子里一直在走着一段曲子,不是特意去想,它却一直在那儿。”

“哦?”孙寤饶有兴趣,“什么样的曲调?”

“我哼给你听。”她清了清嗓子,“啦啦啦啦…………”无意义的虚词依着含糊曲调,是深秋的廓凉,好像枯黄的落叶沾着些经霜湿意,打着旋儿落下来,贴在树下人的脸上。

一生苍凉若此。

“真美。”孙寤听地痴了,心悦诚服道,“难怪朱先生说我不如你,我纵然能将传世琴曲弹地一丝不苟,也绝想不出这样美妙的曲调来。”

“呃,”张嫣迟疑了片刻,道,“这可不是我想出来地,昨儿个晚上我做梦,梦见梦中有人弹此曲。曲调绝俗,我不过是记了下来传唱而已。”

孙寤牵起她的手,左颊上酒窝若隐若现,“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怎么就不会做这样地梦呢?这是琴曲么?”

“不是,”她摇头,“是琵琶。”

“琵琶?”

“是一种有弦有柱的乐器,直柄,音箱为圆形或梨形,竖抱于怀弹奏,推手前曰批,引手却曰琶。”

“哦。”孙寤脱口而出,“就是秦汉子啊。”

这名字有些粗俗,孙寤脸不由微微一红,问道,“你会弹琵琶么?”有些拗口。

“会一些。”

“可是我不会啊。”孙寤扼腕道,“不过琴为百音之首,改由琴奏,应当也是可以的吧。”

张嫣微微一笑,“大概吧。”

“那好。”孙寤一把拉住她的手,倒拉着她向来时路上走。“我们回去弹来试试。”

“哎,”张嫣哭笑不得,“我们才出来不久呢。”然而看孙寤的样子,根本是充耳不闻。不由苦笑。论起来,对音乐地痴迷程度,自己是远远不如孙寤的。

宣平侯府后园之中的亭台上,孙寤调弦正坐,道,“阿嫣,你再为我哼一遍。”

张嫣无奈,依她的意思又哼了一遍那首曲子。孙寤依调在琴上弹拨。声音断断续续,忽然喊道,“停一停,刚才那句最后一个音,是徵音好还是变徵恰当?”

张嫣想了一下,道。“变徵。”

“嗯。”孙寤颔首道。“我也觉得这样要好些。”如是时弹时停,好容易在琴上弹下来一遍。又索来书墨,重新誊写了一遍曲谱,孙寤捧着犹带墨香的帛书,瞟了张嫣一眼,似笑非笑道,“阿嫣,你的梦中人可有说这曲谱叫什么名字?”

张嫣望了望天,笑道,“她说啊,山野陋曲,还叫什么名字呢。不如返璞归真,就叫《琴语》罢了。”

“这名字也不是不好,”孙寤犯愁道,“只是太直白了。阿嫣,不如你为它另取一个名字?”

“也好。”张嫣颔首踱步道,“我听这支曲谱,以忧愁为底蕴,好像一汪山泉潺潺从头流到尾,不如就叫《忧沁》吧?”

“《忧沁》,”孙寤回味了一会儿,道,“很好。”

张嫣也为她所感染,跪坐下来,拨响琴弦,她对《忧沁》曲谱远较孙寤更为熟悉于心,于是弹的也更加流畅,恍惚间将一心情意投诸于方寸琴台之上,只觉天地悠悠,只有一脉忧思从指下流泻而出,什么也不用看,什么也不用想,只要这琴曲还在继续,就已经将自己的一颗心浸润在其间。

一曲既终,荼蘼回过神来,低低喊道,“赵夫人。”

张嫣回头张望,假山之下扶站着一个蓝衣女子,面上两行清泪,在风中滴落。

“姨娘。”张嫣喊出声。

赵姬猛然一惊,回身欲走,她本是侧对着亭台而立,如今一转身,另外半张脸便在阳光下无所遮掩地露出来,孙寤吃了一惊,低呼一声,伸手抓住张嫣的胳膊。

那本应娇媚无匹的半张脸颊上,从从眉下三分到唇上三分,一道长长的疤痕横亘其上,其形可怖。

赵姬身形一顿,眸中露出些微怨色。

“姨娘,”张嫣走近笑道,“这些天天气好,姨娘也该出来走走,总是闷在屋子里,便是没病也会闷出病来。”

赵姬愣了一会儿,做了一串手势,最后当心一划,眸色冰淡。

“我们夫人是在谢过娘子关心。”她身边的侍女机灵,连忙出声解释道。“娘子莫见怪,我家夫人本来无意打扰,远远听着这边有人弹琴,这才走过来瞧瞧。”

张嫣点了点头,笑道,“知道了。你扶着夫人回去吧。”

远远望着,赵姬一头长发用朴素玉簪簪起,背影纤瘦。父亲的三位姬妾,论起来,竟是这位不能说话又最少出门的赵姬,最是娇媚怡人。只可惜,“若是这位赵姬面上没有那道疤痕,”孙寤叹息道,“倒是个美人儿。”

“是啊。”张嫣垂眸。

“嫣可知这位赵姬面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孙寤好奇问道。

“我也很少见到她,”张嫣摇摇头,转首问,“荼蘼可知道?”

“这位赵姬的事,我们下人倒是知道一些。”荼蘼揖道,“她其实满可怜的,曾经有个女儿,只是刚养了不到半岁就夭折了。赵姬丧女之痛,也病倒了。王爷,嗯,那是侯爷刚继了赵王不久,心疼她,便让她到赵王别院散散心,却不料一次踏青之时,遭遇山匪。赵姬却是个性子烈地,自行用簪子将脸给毁了。王爷大怒,发军将赵地境内所有的山匪都洗了个遍。然而赵姬的容貌却救不回来了。也因为这件事,公主很是敬重她的心性,这些年来,虽然无宠,却吩咐府上绝不可慢待于她。

“那倒是个很可敬地女子。”孙寤肃然起敬。

张嫣微微一笑,素手拨弄一下琴弦,抬头看,赵姬的身影已经远远绕到假山之后去了。最后一抹扬起的蓝色冰纨衣袂,柔和的贴着石壁垂下来。

闻一曲而落泪,只有心中有故事的人,才会这么缠绵多情。而如果没有那道疤痕,赵姬真的是个很美的女人。

只是故事烧完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在宣平侯府深居简出心若缟灰地姬妾。

第二卷的开头,我是用两线并进的写法写的。分别交待如意的结局以及张嫣在宣平的生活。这一章,是张嫣在宣平地倒数第二章,等到明天那一章,会将两条支线整合起来,然后就是张嫣返回长安。

因为回到长安之后,矛盾和事情会纷至沓来,所以,在宣平地时候,我尽量让她的日子过地单纯快乐一些。在我的心里,宣平的这一年时光,是张嫣破茧成蝶的一个过程。所出场的人物以及截取的场景,大部分都是有伏笔深意在里面的。

《琴挑》这一章中,张嫣寄给刘盈的团扇,就是第七十五章《抵足》中,如意错拿的那把团扇,多想在某个意义上将这把扇子当成定情信物,笑。

而本章中张嫣弹的那首曲子,我心目中的原型是林海的《琵琶语》。第一次听到这支曲子,是在看徐静蕾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片尾,徐静蕾所饰演的女子走出院门,遇到老家人,于是苍惘一笑。然后响起这支曲子,情感配的恰到好处,我听着听着就感慨的不得了。

那么,今天这章分量还是很足的,继续例行求粉红票吧。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八十二:当归

宣平地处河东郡,以产梅闻名。春暮夏初,梅子初实。每年夏四月后,累累的梅子渐渐压弯了果园枝桠,街头巷角到处是背着梅子兜售的老妇人。

“好酸。”张嫣尝了一颗梅子,顿时酸的眉毛眼睛皱到一处。

“哈。”孙寤拍手笑道,“看起来阿嫣很怕酸啊。”

“嗯。”张嫣点点头,将梅子丢开手,“我性喜甜食,对酸的东西都不下口。看来这宣平的梅子,我是无福消受了。”

“不怕不怕,”孙寤笑眯眯的摇头,“阿嫣你也有不知道的,我们宣平有一种相传的腌梅子的法子,将黄梅子放入干净瓮中腌制个半个月,再取出来的时候比饴糖还要甜呢。改明儿我们去腌梅子好不好?”

“好啊。”

古语有言,“若作和羹,尔唯盐梅。”

初夏的清晨,采摘青涩略硬的梅子,用粗盐搓揉,去掉表面绒毛和蜡质。孙寤用袖擦拭额边坠下的汗滴,“还是自己动手腌制梅子更有趣些。”

“嗯。”张嫣学着她搓洗梅子,再用刀面拍裂。

“两位娘子,”孙家的下人容娘弯腰将梅子都兜起,笑道,“腌梅子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了。得用大瓮将这些梅子泡上一天一夜,不时换水,这样日后渍出来的梅子才不会涩。这都是耗时的活儿,不敢劳两位娘子费神。”

二人相视而笑,“那好。”孙寤起身道,“请容娘费心。”

“别动。”张嫣忽然唤道,伸手从孙寤胸口的衣襟上揩下一抹污渍,笑道,“大概是刚才刷梅子地时候沾上的。”

“是啊。”孙寤亦低头。皱眉不快道,“这儿还溅湿了一块呢。真麻烦,就算洗干净了,穿起来就不挺括。”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张嫣弹了下手指,得意道,“我有办法。”

她想起了后世的熨斗。

“容娘,”她转身笑问,“宣平可有出名的打铁匠人?”

“张娘子。”容娘为难道,“朝廷对铁器是管制的,宣平地铁匠,不过只是打打粗制的农具,若要论好手艺,只有官家。”

张嫣皱眉,“你的意思,还要去找长安匠作监?”

不是不可以,只是宣平到长安,驿站来回就要一个月。少年人性子急,兴趣来的快也去的快,一个月后,也就不再有兴趣了。

“那倒不用。”容娘微笑道,“诸侯国的匠作就很不错了。”

换了任何一个旁人,自然没本事使唤各诸侯国的匠作监,容娘看着面前的少女,欣羡地叹了口气,只是这位张娘子,是太后之孙,天子之甥。自然不同。

“唔,这样啊。”张嫣想了想,道,“宣平离齐地最近,我去找齐国的匠作监就是了。”

过得两日,梅子泡好了。孙寤又约张嫣到家中腌制梅子。二人一边吃糖蘸梅子,一边将梅子放入干净的瓮中。然后覆上饴糖。

“娘子,”容娘看的直皱眉,劝道,“你们也俭省着一些。”

孙寤怔了一怔,恼道,“我家虽然不富裕,这点梅子还是买的起的。”

容娘在心中叹道:费钱的哪是那些梅子,实实在在的是饴糖啊。似这两位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小女孩这么厚厚的撒下去,几乎就要撒掉宣平一户贫苦人家一月地生活费。

话虽如此,她却是第一次看见好脾气的孙寤发作脾气,不敢再说话。

于是张嫣与孙寤便放一层梅子,加一层饴糖,将梅子吃掉了一小半,腌制了一大半,最后封上盖,用泥实实裹住。

“记得从前母亲腌梅子,”孙寤笑眯眯的道,“等半个月就可以吃了,半个月后,我请你吃腌梅子啊。”

按着张嫣的图纸,齐国匠作打造出这种空心船型带木柄地铁器,并由驿站送来。

“那这个熨斗”,孙寤很拗口的重复,问道,“真的能令衣裳平贴么?”

“不信你看着就是。”张嫣道。

将烧的通红的木炭加入熨斗腹中,立了一会儿,熨斗就被烧的现出一点红意。张嫣在衣裳上洒了几滴水,然后用熨斗烫过,熨斗经过之处,衣裳果然变的平整复初。

“真神奇。”孙寤目眩神迷。

“那自然,”张嫣笑道,“不过烧起来的熨斗烫地很,可不能用手碰。”

孙寤扑哧一笑,“我像那么傻的人么?”

“对了,阿嫣今日来的正巧,那梅子已经腌了十余日了,应该可以吃了。我们去拆封看看吧。”

“自然好。”张嫣亦兴致勃勃。

她们满怀欢喜的开了瓮盖,取出腌渍的梅子。

张嫣的面色变了下,“阿寤,”她犹疑道,看了看手中地梅子,“你确定这梅子能吃么?”

掌中地梅子呈奇异的黑紫色,长出细细地绒毛。

“可是腌梅子就是这么腌的啊。”孙寤不服气道,鼓起勇气,尝了一小口。

“呸…………”她忙不迭的吐出来,连忙端起茶漱口“酸。”比没腌之前的还要酸上几分。

“可能是因为,”容娘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勉强板住脸,正经道,“两位娘子性子太急,没有将梅子沥干吧。”

看见两张垂头丧气的下脸,连忙又安慰道,“没关系,反正宣平的梅子多,再腌一次就是了。只是这回,你们要听我的话了。”

第二批梅子已经腌制了七天了。张嫣终究没有在这一季,吃到传说中的又甜又脆地腌梅子。

这一日,张敖将张嫣唤入书房中,道,“嫣儿。你母亲昨日来信说,这个月她还是不能回宣平。”

张嫣“啊”了一声,虽然意料之中,还是有些失望。

“叹什么气,”张敖摸了摸她的额,失笑道,“你母亲还说了,太后的五十岁寿辰就要到了。前些日子还提到你,她要我们父女早些返长安祝寿。”

“啊,”这一回语调却是上扬,“所以阿爹,我们马上要回长安了见阿母了么?”

“这,”张敖沉吟道,“本是该如此的,只是最近县中该上计租赋,去年我们回宣平时上计已过,今年。。。为父希望能看过上计后再行。”

“那,”张嫣微微有些失望,然而与鲁元分别将近一年,平日里还不觉的如何。忽然知晓相见近在眼前,却觉得十分想念起来。

“阿爹,”她脱口道,“我先回长安可好?”

“阿母家书也说了,”她道,“阿婆说想我,我早些回去,还可进宫探一探她。等到太后寿辰近了。阿婆忙起来,未必有时间见我了。”

“爹爹若担心我地安危,”张嫣笑靥如花,“我可以多带随人,从宣平到长安,一路都是官道。有传舍歇宿。不会有事的。”

“阿嫣,”张敖忽然肃容唤道。

“嗯?”

张敖盯了她一会。道,“你怎么总是不像一般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儿。”

“阿爹说哪里话,”张嫣吃了一惊,吐舌笑道,“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还是调皮捣蛋惹您闹心了?”

“都没有。只是,”张敖叹了口气,“算啦,你母亲也想你的紧,”他垂眸道,“就依你的意思。家人张础干练,为父让他送你前去长安,路上要小心谨慎些,要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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