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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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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儿点点头,想都不想的说道:“我还是。明月好么?”

寒生满意地说道:“是就好,明月没事儿,你就放心吧。另外,你现在有尿么?”

残儿想了想,说道:“有一点。”

“一点也足够了,我去找个碗,你尿一点出来配药。”寒生对他说道。

麻都那边早就端了只瓷碗过来,正欲解开被子。

“不要。”残儿眼睛望着小影婆婆小声说道。

小影婆婆见其害羞,便笑了笑背过了脸去,麻都趁机掀开盖被,拽出残儿的那活儿,帮助残儿硬是挤出来了一碗底尿液。

“刘先生,请你扫下来一些棚顶上垂下的灰丝,我用这梁上尘配药。”寒生吩咐刘今墨道。

刘今墨也无需用梯子,几个纵身,手中便有了一把灰尘丝丝,遵吩咐放进了碗中的尿液里。

寒生一边搅拌一边说道:“最好是隔夜童子尿的白色沉淀物,中医称之为‘溺白沂’,不过残儿年轻力壮,肋骨包在肌肉之间,易于恢复,所以也就将就了,不要再等一夜的时间了。”

麻都帮助寒生将粘稠的药液涂抹在了残儿的右肋处,口中吹了吹,待其稍干后,便轻轻的放下了盖被。

“寒生,”残儿望着寒生,口中说道,“谢谢你。”

寒生笑了笑,问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残儿的眼圈儿红了,颤抖着声音讲述了那天深夜所发生的血腥一幕。

寒生听罢长叹道:“残儿,你保全了明月的清白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阴婆

小影婆婆向寒生告辞后,背负起祖英,径自返回天门山吊脚楼去了。

寒生对残儿讲述了医治明月的唯一方法,而且有小影婆婆的成功先例,他征求残儿的意见。

残儿红着脸答复说,只要明月愿意,他会全力以赴的,但是如果她有一丝的不情愿,他宁死也绝不会伤害明月的。

寒生心道,现在只有看明月的态度了。

刘今墨若有所思地在一旁闷闷不乐,寒生低声问道:“是在想才华么?”这时,寒生发现刘今墨的眼圈竟然噙着泪水。

刘今墨点点头,似有无限惆怅。

当晚戌时,先是师太幽幽醒转,然后吴道明也苏醒过来了。

寒生切脉后大喜,告诉他们两人,鹤顶红剧毒已经解了,吴道明试着运了运气,闾尾穴果然没有麻木感了。

“寒生,实在是有劳你了。”师太叹道。

“带我去杀了那黄家父子,这种下三滥的事儿他们也做得出来。”刘今墨义愤填膺道。

吴道明感激地望了刘今墨一眼,此人恩怨分明,不失江湖本色。

寒生道:“他们坏事做尽,自会有报应的,我们出来时日已经不短了,我老爹还不知回来没有,今晚就请师太问问明月,看她是否愿意进行治疗,然后大家设法找到沈菜花和沈才华,返回江西。”

“明月?”师太诧异的说道。

寒生笑了笑,道:“不错,就是无名庵的明月尼姑,师太您的徒弟。”

无名师太越发疑惑了,说道:“无名庵明月已经中毒身亡了,贫尼为她解毒可是已经太迟了,蹊跷的是她的尸首不见了。”

寒生说道:“本来她毒发的确已经死了,但是由于师太您的武功至阴至纯,强行输入明月体内的真气虽未能救活她,但是却发生了尸变,您的徒儿变成了一具肉尸。她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景德镇的一家火葬场里,差一点被当作无名尸体火化,多亏了这位一清师傅,才保全了尸身。”

师太看了看这个丑陋的一清,怀疑的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儿呢?”

寒生道:“就在一清的身体里,深夜子时才会出来,一清师傅就是明月的宿主。”

一清对着师太点点头,表示寒生说的不错。

师太尽管识得驱鬼邪的一些法门,但听到自己如花似玉的美貌徒儿竟然藏在一清这副丑陋的皮囊里,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寒生遂向师太说明了湘西老叟治疗肉尸的方法,“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他说。

师太自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她心中想,这个叫做残儿的人品看着绝对好过那个黄家的富公子哥,况且黄乾穗投毒加害于自己和吴道明,自己又怎会让明月再入虎口呢?

“开饭喽。”朱彪和一清端着米饭盆和一大锅红烧野鸡块走进屋来,沁人的香气弥散在空气里,大家都饥肠辘辘起来。

寒生对朱彪说道:“东屋也送一些过去吧。”

朱彪答应着拨了些饭菜,端了过去。

大家兴致都很高,不一会儿,饭菜就已经吃的干干净净了。

是夜,残月如钩,秋风习习,万籁俱寂。

寒生同师太静静的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还有一个人没有睡,也在等待着这一决定自已一生命运的关键时刻的到来,他就是残儿。

自从那天深夜在迷人的月光下,第一眼见到明月美丽的容貌时,残儿就再也无法自制了,他感谢上天的恩赐,让他,一个才貌平平的赶尸匠能够结识到了这么一位仙子。他坚决地给他们带路去天门山,只为每天深夜能够望上明月一眼。

天门客栈里,自己只要一息尚存,也要保证明月的身体不受玷污,尽管自己会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论明月将来会投入谁的怀抱,当时头脑里只有一个想法,残儿此生生命的最大意义就是保护明月……

师太默默地望着一清,一个月前,由于自己的固执和不近人情,让从小带到大,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的爱徒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啊,可怜的明月。

自从结识了道兄吴道明,自己才终于认识到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力量又多么巨大,多么的难以抗拒,那就是爱情,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如蚁噬般的感觉,使人坐立不安,心神恍惚,食无甘味,痛苦煎熬。

她终于理解了明月,因为她自己也经历了这痛苦而甜蜜的过程,尽管自已已经年逾花甲,守身如玉数十年,可是想不到,那一刻的到来竟如同地崩山摧、翻江倒海般,根本无法抵抗。

可是由于自己的无知,硬罚明月面壁一年思过,明月何过之有?徒儿啊,是师父害了你啊。师太的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落在了一清的脸上……

“师父!”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飞入了师太的耳朵。

师太低头一看,床上躺着的正是自己思念的徒儿明月,那如黛的眉毛,那高鼻子小嘴儿,那滑如凝脂的白嫩肌肤,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双眸……

师太一把搂住明月,师徒俩抱头啜泣。

残儿闭着眼睛,泪水还是悄悄渗出了眼角边。

寒生也是心酸不已,但是明月的时间有限,必须得抓紧时间问清楚明月愿不愿意,寒生咳嗽了一下。

师太听到了,擦去了眼泪,对明月说道:“明月啊,咱们师徒俩出去到外面走一走。”

明月遵命,并搀扶着师太走出了房门,来到了院子里。

师太看了看,客栈后面不远处的小山包倒是僻静,也不影响其他人,于是示意明月,两人走了过去。

秋月清凉,弯弯如钩,其色如水,轻柔的泻在了师徒二人的身上。

小山头下面的僻静处,师太心疼的望着明月,对她讲述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明月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是残儿舍命救了你,最后一口气替你拉上了被子。”师太感动的说道。

“他是个好人。”明月怅然道。

师太于是又向她讲述了治疗肉尸唯一的办法就是与童子阴阳交媾,返回中阴身,然后便可以服药恢复正常了。

“不!明月此生只为黄公子……”明月低头说道,语气诚恳。

“明月啊,那黄家父子不是什么好人,是完全靠不住的。”师太努力劝慰道。

“扑通”一声,明月跪下了,含泪说道:“师父,明月此生决不有违黄公子。”

师太叹了口气道:“明月,你若是执迷不悟,非但日后追悔莫及,恐怕也活不了几日了,这又是何苦呢?”

明月长跪不起,双手拽着师太的的裤脚道:“师父,请您就别再逼明月了。”

秋风袭来,月夜寒凉,突然从山包的上面传来了一声桀笑:“哈哈,好一个不明事理的老尼,竟然逼着自己的徒弟干那男女之间的勾当……”

“什么人!胆敢偷听我师徒之间的谈话?”师太脚下用力,飞身跃上了小山包的上面。

月光下,一位包着鲜艳牡丹花头巾的小脚老太婆正嘲弄的看着她,老太婆抽出一根烟袋锅,划着火柴点燃了烟丝,“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师太厉声喝问道。

那老太婆喷了一口烟,嘿嘿一笑,说道:“你是哪座庙里的老尼,简直是孤陋寡闻,难道没有听说过‘香江一支花’的名头么?”说罢,伸出手指指着自己头巾上的牡丹花,月光的反射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有一个弹孔。

“‘香江一支花’?从没听说过。”师太想了想,说道。

老太婆冷冷道:“那么江湖上名头响亮的‘阴婆’应该知道了吧?”

师太还是摇了摇头。

老太婆似乎很是失望,对月怅然叹道:“看来我阴婆隐居香港数十年,江湖上已经把我给忘记了。”

这时候,明月也从一旁攀上了这个圆圆像座坟似的小山包,“她是谁?师父。”明月说道。

月光下,明月清丽脱俗,简直就像是一尊玉像。

老太婆望着明月,越看越喜欢,最后说道:“你的名字叫明月?”

明月点点头。

“果然与天上的明月并无二致,好啦,老阴婆收你为徒,跟我回香港去吧。”老太婆说道。

明月望了望师父,悄悄地移动着脚步,躲到了师太的身后。

师太勃然大怒,说道:“你这疯婆子,到这里胡言乱语,再不走,老尼就不客气了。”

阴婆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说道:“你的徒弟,我是要定了,不过阴婆子要先取走十年前埋藏在这里的东西。”说罢,力贯手臂向下戳去,手中的烟袋锅竟然应声入土至根,“起!”她随之轻叱一声,一个小土坛子破土而出……

这是一个不大的棕色土坛,月光下,坛壁笼罩着一层白雾,老阴之气四散。

阴婆接在手中,嘿嘿冷笑道:“十年磨一剑,奶奶算是没有白来中原一趟。”说罢,一声唿哨,飞身扑下小山包。

在一株冬青树下,站着一头小毛驴,阴婆将土坛放入毛驴身上的挎包中,然后身子一个反弓,倒着飞上了山头。

“好啦,老尼姑,你的徒儿是具肉尸,已经命不久矣,可是她宁死也不屈从你为她安排的男人,这样的女孩子有志气,奶奶我喜欢,喜欢之极,今天给你这个老尼姑一个面子,就不杀你了,你走吧。”阴婆冷冰冰的说道。

无名师太哪儿受过这样的羞辱,登时真气充盈全身,根根银发丝直立了起来,大喝一声,无数条银光刹那间齐齐的迸短,齐向老阴婆疾射而去……

无名师太也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本来被黄家下了毒,九死一生,正在窝火之中,所以出手便用足了十成功力,使出了看门绝技“佛光普照”痛下杀手,以泄心头之恨。

“唉呀。”心地善良的明月知道师父“佛光普照”的威力,江湖上是无人可以躲得过去的,心想与那老太婆并无怨仇,因此惊呼了一声。

老阴婆没想到这白发老尼竟有如此怪异的暗器,急切之下,只得将头一晃,手中霎时多了那条牡丹花头巾,但见月光下红花闪动,竟将师太那坚韧如钢的银色发丝悉数收了去,只是忘记了,那条头巾上有一个窟窿,那是朱彪的狗牌橹子干的。

漏网的两三根银色发丝刺入了老阴婆的脸颊之内,如肉三分。

老阴婆疼得怪叫一声,勃然大怒,手中的烟袋锅一挥,指揿开关,一股黑烟疾射,直奔无名师太面门而来。

师太也料不到老阴婆的反击如此之快,而且是以毒烟袭击,一时间躲闪不及,一声闷哼,倒卧在地。

老阴婆用力拔去脸颊上的银丝,虽然并未射中穴道,但也整个脸都麻木了,面神经瘫痪,嘴都张不开了。

老阴婆纵深上前,一把抓住呆若木鸡的明月,飞身跃下山头,俩人骑上了小毛驴,月光下疾奔而去,转瞬间已然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迷失的师太

寒生在屋子里久等师太和明月不归,心中不免焦急起来。此刻,吴道明起身道:“寒生,我们出去找找吧。”

两人走出了客栈,四周转了转,竟然不见师太和明月的踪影,两人心中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月光下,天门客栈只有西屋的窗户里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三间草房横在月色下,如同一副黑漆漆的棺木,屋后高高隆起的山包呈圆丘状,上面光秃秃的不生树木,只生些荒草,与不远处的山体上那些茂密的树林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而西屋若明若暗闪动的油灯光则像极了墓地前面的长明灯,那月光下的客栈店牌竖在门上如同灵位一般肃穆。

“五鬼关门。”吴道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说什么?”寒生没有听明白吴道明话里的意思。

“你看,此客栈的风水有问题,三间草房如同一具棺材横卧,屋后山包等同一座大大的坟丘,门开东北艮位,是为鬼门,此屋阴气太盛,乃至后面的山包阳气不生,树木不长,在风水术中,属于大凶之地,称作‘五鬼关门’,每十二年一个地支轮回之中,此屋之内必横死五人,故名之。”吴道明解释说道。

“如此说来,王掌柜和赶尸的莫老大等于已经横死了两个,其余的三个……”寒生想想竟然说不下去,赶忙催促说道,“我们赶紧接着找师太和明月。”

吴道明指着小山包说道:“站得高一点,四下里容易看些。”说罢,也不等寒生,自己先一溜烟儿似的冲上了那坟包一样的山头。

月光下,无名师太奄奄一息的倒在了山包顶上,而明月则不见了踪影……

吴道明大惊,扑到师太的身边,泪水顿时涌出,口里不停的呼唤着师妹。

寒生攀上了山头,立时心头一紧,右手搭上师太手腕三关,须臾说道:“不好,师太中了邪毒,脉数而实,蚕食其阴,快抬她回房。”

吴道明含泪抱起师太,一路小跑,返回了客栈。

寒生四下里望去,哪里还有明月的身影?唉,长叹一声后,遂下山回到了屋里。

刘今墨兀自吃惊,仔细贴近观察之下,嗅到了那股“蛤蟆烟”的气味。

“是那个广东小脚老太婆!”刘今墨惊道。

寒生皱着眉头道:“‘蛤蟆烟’?”

刘今墨解释道:“东北最辣的就是这种烟,既冲又辣,人称‘关东烟’,我今天早上一闻就晓得了,但不知这老太婆加进了什么剧毒到里面,竟然会这么厉害。”

寒生沉吟了半晌,这才缓缓的说道:“这不像是毒,而是一种古老的邪术。”

房内众人都醒了。

“这是一种北方萨满教的巫术。”麻都说道。

“萨满教?那是什么?”朱彪摸了摸腰间的手枪问道,自从自己枪击广东小脚老太婆以后,他感到众人明显的对他重视了起来。

麻都是苗疆的走阴巫师,对中原左右的巫术也都有一定的了解,他向众人解释了萨满教的由来。

萨满教是流行于东北等地的一种原始巫术,以通古斯语行咒,萨满教具有冥杂的灵魂观念,相信万物皆有灵,崇奉氏族或部落的祖灵,崇拜对象有各种神灵、动植物以及无生命的自然物和自然现象。没有教书,没有组织和特定的创始人,没有寺庙,也没有规范的宗教仪礼。随着佛教、东正教和伊斯兰教的传入,萨满教便慢慢衰落和变异,秘密转入了民间。

多年前,麻都曾去过一趟东北,那儿乡下流行“跳大神儿”,这就是萨满教,而且萨满巫师都是女的。女真语,“珊蛮巫妪”的黑巫师,可以令人灵魂遗失(叫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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