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公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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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梁子健跟你一样也是波罗德里国的后人咯？”
　　“是啊，所以他很容易交流。不过他汉语说的不怎么样，听说小时候就去美国了，电话里面跟我拽英文拽的我头疼！”看到安瑞明马上用鄙视的眼神看他，“我就不信你的英文能好到哪里去！”
　　安瑞明淡薄的心因为想念林雅慧而激起一层层浅薄的涟漪，如今的她真的好么？她还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深爱着她，即便到现在也是一样么？不过转念一想，看不出来这小子每次一副吊二郎当的小痞子样，办起正事来倒也不含糊。
　　案子虽然是判下来了。只是，在精神病院关着的列央才是他们最不可理解的人，他就像是芒刺在背一般扎的他们心情无法平静。
　　如果不是所长千金刘可卿极力坚持要方皓查波罗德里国的案子，恐怕上面已经下命令停止继续查的行动，更别提要安瑞明去保护方浅韦的人身安全。
　　大清早的方皓起床就没看见方浅韦的踪影，心想止不定这小子又跑去哪里野了。正打算去上班，就听见电梯里面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仔细贴在电梯门上一听，果然是方浅韦那小子在里面唧唧喳喳的。正要细听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方浅韦拿着卷发棒正要出来，一下子就撞到了在偷听的方皓身上，把他直接撞出了几步。
　　“方皓，你在偷听啊？”方浅韦直呼其名。
　　“我偷听什么了我？我只是好奇一大清早你又在不务正业做什么呢！”方皓一阵尴尬。
　　“什么不务正业？我只帮电梯姐姐做头发而已，但是上完发胶发现电梯里面没有插座。我就说出来牵跟接线板进去再帮她弄咯！”方浅韦晃晃手上的卷发棒。
　　“发胶是做头发之前弄的么？”方皓几乎无法用任何表情去诠释现在站在电梯里头发像块铁板一样坚硬的电梯女。
　　“是之后才弄的？”方浅韦回头一看那场景，马上尴尬的吐了吐舌头，赶紧道歉。方皓禁不住头疼这个弟弟真是个让人无法形容的家伙。
　　（5）
　　同仁精神病院，江汾市郊区。那里几乎常年笼罩着比拦江楼还要恐怖的气氛，如果不是看到有同仁精神病院几个大字的话，估计还以为是屠宰场，什么叫声都有。
　　一个身影跟着穿着白衣的看护穿过一个个晃来晃去的病人身边，走到了一个病房门口。从门上的窗户看见里面一个躺在床上几乎不能动弹，茫然失神看着天花板的老男人。他冲看护点点头，走了进去，打理了一下老人散乱的银丝，“爸，是我。。。瑞明！好久没来看您了，过的还好么？”安瑞明蹲在床边握着父亲的手，可能是因为他的到来，老人原本发呆的眼睛眨了一下，“您看看您自己，原来是很注意形象的，现在怎么会弄得这么苍老。不要忘了，您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孤独的，至少还有我。无论以前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要看的是现在，或者是将来，知道么？”声线几乎颤抖着，老人的眼角缓缓的流出浑浊的老泪，却也没有出声。
　　关上门，安瑞明抿着嘴下定决心似的擦去眼中的泪光，深吸口气，“看护大哥，里面的病人就多拜托你照顾了！”看护点头表示答应以后，安瑞明飞快的穿过一个个病人走了出去。没有注意刚开进大门的医院专车以及车里一双阴冷的眼睛注视着他。
　　刚回到拦江楼，习惯走楼梯的安瑞明破天荒的坐了次电梯，眼睛止不住瞥了瞥站在他斜后方的电梯女。方浅韦的生日时见到她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吧？是发质太硬还是太久没洗？看起来硬邦邦的比刷子看起来还要像刷子。心里暗想，恐怕是方浅韦那小子搞的鬼，止不住差点笑出声来，但是为避免和一直和睦相处的邻居关系搞僵，他暗自捏紧拳头憋住了笑。
　　刚要掏钥匙开门，就看见对面的房间开着门，然后方浅韦在一分钟之内晃来晃去不下于十遍。他奇怪的走过去一看，豆大一粒汗流了下来，一个看起来也就是三四十岁模样的女人坐在客厅的凳子上老佛爷似的指挥方皓方浅韦两兄弟打扫屋子，连完全够不着的死角也要擦的干干净净，是这女人有洁癖么？
　　“老妈，我上了一天班累的不行了，你就别让我再打扫卫生了行不行？”方皓实在忍不住四仰八叉的直接往地上一倒装死。
　　“我刚才就说了，要么打扫卫生，要么就去参加我给你安排的相亲。是你自己选择宁愿做卫生也不相亲的！”他们的老妈李林儿一发话，有谁敢不听从。
　　“老妈，老哥有女朋友了啦！”方浅韦一边擦桌子一边告密。
　　“怎的？你已经查出来了？”李林儿马上兴奋的凑过去。
　　“就是。。。唔。。。！”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方皓一把用脏手捂住了嘴，恶心的他两眼睛直翻腾，“妈，其实也没什么了，别听他乱说！”方皓一副太监见到老佛爷似的笑容。
　　“那好，既然你不说，浅韦，你可以去搞你的事情了。耗子，继续给我擦地板，擦到你肯说为止！”。。。。
　　“我想自杀！”方皓绝望的很，特别是看到弟弟那副比偷到油的老鼠还得意的表情时。
　　（6）
　　江汾女子监狱会客室，当方浅韦看到带着手铐头发已经剔得光光的仅仅只剩头发桩的林雅婷时，她瘦了好多。原本丰润光泽的模样，此刻竟然憔悴苍白。林雅婷一出来就看见桌子另一边的方浅韦，他是第一个来看望她的人。
　　“雅婷！”方浅韦忍不住要走上去，如果不是女狱警拉住他的话。
　　“浅。。。浅韦，我不想的，我姐姐。。。！”她欲语泪先下，也碍于有狱警在无法交流更多的话，但是方浅韦又何尝没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她是想说，她会被迫犯罪，是因为她姐姐林雅慧的关系。梁子健那边答应帮他查明林雅慧，应该最近也会有消息了。只是他暗自估计，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方浅韦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以后，顺手就把外套脱下来要披到她的身上，却被狱警拦住。狱警上下检查了半天没问题以后，将外套递给了林雅婷，“不管怎么样，保重你自己！”
　　林雅婷手里握着方浅韦那带着她所熟悉的甘草一般的味道的外套，看着方浅韦的离开，止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仔细思索着林雅婷的话语，这件事情如他所料，果然没有完结。而真正可怕的人现在就在一个所谓的疯人院里面关着，而他却能耍的他方浅韦团团转。
　　在度过梅雨季节以后，逐渐转暖的天气中还有些雨水冲刷后的清新的泥土的芳香。下午有课，他便直接从女子监狱到学校去了，大约是因为天气转暖的缘故，大部分的学生都在午睡，所以显得校园有些静谧。无意中瞥向红火山，山顶依旧是冰雪覆盖，山脚依旧是松林滔滔，也不知道毛头那家伙怎么样了。它总是一副行踪诡秘的模样，该出现的时候它总是不含糊，不该它出现的时候，掘地三尺也难得把它找出来。
　　正要走向教室时，路过男生宿舍楼，突然听到有人大叫“镜子，镜子！”他本能的抬起头。几乎在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摔在了跟他仅仅相隔两米的地方，鲜血脑浆溅了他满脸满身。所有人从午睡中被惊醒过来，走到阳台上就发现了这样一幕景象，方浅韦满身是血几乎完全没了反应石化在原地，面前趴在地上的人早已经断了气血肉模糊，所有的人都尖叫起来。
　　揭开担架上的白布，方皓忍不住一阵恶心，转脸看向坐在角落里抱着杯水一句话也没说的连眼睛也没眨过的方浅韦。果然，事情还没有结束。刘可卿在旁边拽了拽方皓，将一条用温水浸湿的毛巾塞到了方皓手里。他一阵感激，马上拿着毛巾走到了方浅韦面前，但是却被方浅韦完全忽略中，他蹲下身来细心的替弟弟擦掉血迹和脑浆的碎末。“浅韦，不要再想了。忘了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不要再想了！”朦胧当中听到哥哥的声音，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清醒了过来。“是诅咒么。。。？”
　　“事情还在调查，你别乱想！”方皓脱下外套把方浅韦直接裹了起来，扶着他走向警车。
　　警察根据方浅韦所说的，在那个死者的寝室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面他所说的镜子，因此而断了线索暂时定为学业压力过大承受不了打击而自杀。只有方浅韦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
　　梁子健的出现是在逐渐步入初夏的时节，那个时候的人们似乎已经逐渐忘记了那个“自杀”而死的学生，忘记了他死前疯狂的大叫镜子。
　　梁子健似乎天生的就是一副跟电影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一样的气质，往街头一站就有人侧目。方浅韦看看他站那里的背影直吞口水，那么点瘦小的梁伯怎么会有个这么大个子的儿子？而且黝黑的皮肤稍微一不注意就以为是非洲人，难道又是一个基因突变的典型案例？
　　梁子健敏锐的察觉到背后有道相当怪异的眼光刺的他浑身不爽，转身过去就看见这么一个年轻少年站在他背后不远。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但是那得自动忽略掉这少年额头上被头发挡去了一部分的耍杂技的青筋。
　　“Hi！ｍａn！”梁子健马上拽起他的英文过于热情的一把把方浅韦给抱了起来，几乎把方浅韦那点瘦骨头给直接挤到断裂的地步。
　　“你。。。你放手！”方浅韦的脸已经出现了冲血状况，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而路上怪叫连连的人们的眼光更是让方浅韦恨不得打电话报警这里有个疯子。
　　“你比照片上看起来帅！”梁子健总算是说中文了。
　　“这就对了嘛，炎黄子孙本来就应该讲中文！你怎么有我的照片？”
　　“你ｍSN的空间里面有嘛！So，这是你要我帮你调查的资料！”他从旅行袋里拿出一份文件。
　　“是吗？你找到林雅慧的资料了？”方浅韦忙拿过来看。
　　“林雅慧我倒是没找到，找到她在三年半前去世的父亲的档案了。不过根据美国入境处显示，她在三年半以前确实回过一趟美国，但是在办理完她父亲的身后事以后就回中国来了，中间时间不超过一个礼拜！”
　　“她回国了？”方浅韦心里暗想，果然林雅慧恐怕已经受控制了，才会拿来当做人质要挟林雅婷去做他们身边的卧底探听口风。
　　“喂！我下飞机一路不停的赶过来，你就让我站街面上和你聊天吗？”梁子健佯装不悦的表情看着他。
　　“噢！不好意思，忽略了这个事情。sorry，sorry！”自己怎么也跟着这家伙一样拽英文了？
　　和梁子健一道回了古董店以后，梁子健看过自己父亲那封说把遗产留给方浅韦的信以后，笑眯眯的拍了拍方浅韦的背，差点把他给拍到地上。太热情了吧！“我父亲既然说了要将遗产留给你，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尽管收下。以前很多次我从美国打电话回来要他老把店子转了去美国跟我和老婆孩子一块生活，他总是拒绝说要找人，原来要找的就是你啊！”
　　“梁伯那个时候就预料到了？”方浅韦奇怪起来。
　　“其实人的生死各安天命，命里注定他要为波罗德里国守住最后一片净土等你来。那就证明他所做的没有错，所以你放心，只要你有需要，随时ｍSN告诉我。我会尽我的力量帮助你，就当是为这么多年没敬过孝道的我为父亲完成心愿吧！”梁子健的豪迈完全出乎方浅韦的意料，也罢，有一个这么看的开的儿子，梁伯老怀安慰了。
　　梁子健在酒店住了一夜以后第二天就回美国了，带着梁伯的骨灰，却也带着方浅韦的无比感激。
　　手上有了林家的一手资料，至少能证明，林雅慧根本不在美国。只是就怕是现在再找到她也是凶多吉少。
　　（7）
　　刚查完证物，方皓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刚一接电话就听见里面魔音一般的声音传来，“啊。。。。。。！”方皓几乎赶紧丢开了手机，这谁啊？除了自己老妈会用这一招，还有谁啊？“蟑螂啊！”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怎么听的有些熟悉？
　　“我不是蟑螂，我是方皓！”他马上回话过去。
　　“方皓先生，我是陈水蕾！是你母亲给我你的电话的！”是那个只喜欢练钢琴的大家闺秀鱼雷小姐。
　　“啊，是水蕾小姐啊？”方皓一听几乎狂忍着要笑出声维持平静的语气。
　　“我现在在江汾市的音乐学院教钢琴，才到不久，我想自己租房子，但是对江汾不熟悉。请问你可以带我去找一下合适的房子吗？”陈水蕾的声音真是好听，如柔柔吹风吹动人心，让人无法拒绝。
　　“好啊，我下班去接你看房子！”方皓实在不忍心拒绝，心想自己也不是方浅韦那个年龄阶段青春萌动的少年，怎么还是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真是的。
　　方浅韦正打算收拾一下就结束今天的营业了，无意间瞥见放在对面墙的高柜子上的一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直都想要去看看一直没有想起来，于是好奇的过去要取下来看看。几乎要诅咒这柜子怎么这么高的时候，安瑞明收拾了摆在外面的东西进来就看见他站在这个凳子上左摇右晃的捣鼓那个柜子上摇摇欲坠的盒子。
　　“你脑子有毛病啊？不知道站到桌子上去去拿吗？个头矮就承认吧！要是你哥就不同了！”安瑞明站到他身边开始鄙视他。
　　“是哦，啊！”手里一松，哐啷一下盒子翻了下来。他们俩马上傻眼了，满身的墨水墨粉黏的黑糊糊的，两人一阵面面相觑，要命！
　　穿着黑衣服在街上冒充黑人的两位勉强捱过人家的眼光以后，回到了拦江楼把电梯女都吓的差点叫出声来。当然了，安瑞明一路上肯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了。
　　洗洗刷刷几乎把皮搓掉一层去，才勉强恢复了原先的肤色，想着好像护发素扔在外面没拿进来。于是方浅韦穿着平角裤就从洗手间出来了，刚好听见有人开门，是方皓回来了吧？
　　“哥，你看到我的。。。护发素了。。。吗？”方浅韦马上整个人僵在了那里。跟在方皓身后进来的陈水蕾除了在电视上哪见过这副光景，一个没穿衣服的少年就这样站在客厅中间，于是下一秒绝对不比他们老妈差的魔音直接刺穿兄弟两的耳膜。
　　“小子，你不冷吗？还不快进去涂你的护发素！”方皓捂着耳朵赶紧拿过护发素扔给方浅韦，顺道把他给扔进洗手间。
　　“那。。。那个是。。。？”陈水蕾跟在方皓身后进了房间颤抖的指着洗手间。
　　“哦？我弟弟浅韦啊！上次你见过的，他在这边读书，住我这里！”方皓心想这女人的表情指不定她就在想些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那天那个很可爱的小男孩吗？半年不见他好像长高长壮了！”陈水蕾笑眯眯的接受。
　　“是吗？天天对着他我倒是没发觉，不过他在长身体嘛，长高长壮也是应该的！来，喝杯水！”方皓很礼貌的递给他一杯水。
　　安瑞明擦着头发闯了进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刚才听到有人尖叫！”
　　“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一朋友，叫陈水蕾！”方皓一说完名字就看见安瑞明明显的想要笑却死憋着的表情，“水蕾，这是住我房间对面浅韦的同学，安瑞明！”
　　“是浅韦的同学吗？好可爱的男生啊！”陈水蕾兴奋的走到安瑞明面前，一副看小孩子的表情。方皓马上忍俊不禁，谁让安瑞明天生娃娃脸。明明跟他同年的，人家却都会喊自己大哥，把安瑞明当小弟。
　　安瑞明果真是马上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闪回自己的房间了。
　　“这孩子怪怪的哦！”陈水蕾还是一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