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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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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个时辰,都还没有走完。

这琉璃瓦下翠云廊,楼台水榭听雨阁,绕着这府中转悠着,几个跨院便使得这些官军去搜查了整整两个时辰,他与那章大人坐在一旁,更是如封神演义、斗法频频。

顾承栋笑道:“嘉谟,你在这章府转悠什么,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金子不成?”

陈尧咨微微笑道:“顾大哥,你每月的俸禄有多少?”

顾承栋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起了这些,老脸顿时涨红了起来,嘟哝的道:“我们厢军不比禁军,俸禄能有个把月能养家糊口就已不错了,哪里有什么余钱。”

“这不就对了,”陈尧咨笑道,“顾大哥你可是为范大人抛却性命,而小弟我也奔波了这么些日子了,咱们总要吃饭不是?”

“不吃饭能行么?”顾承栋白了他一眼。

“可吃饭总要钱吧,”陈尧咨还是不与他点破,笑道。

“那是,每月的俸禄也就那么多,如今冗员更多了,咱们的粮饷越是显得紧缺了。”顾承栋身在军中,对这些了解的很多。

“可俸禄只有这么多,不够开销,你说咱们该怎么办?”陈尧咨见他有些一丝觉悟,继续趁热打铁道。

“那该怎么办,你们读书人都不知,我这一届莽夫哪里知道?”顾承栋摇了摇头,自嘲的笑道。

“怎么办,找福利,找外快,这都可以,这么多路子,随便选一条不就结了。”陈尧咨笑道。

顾承栋憋了憋嘴,没好气的道:“你说的可比唱的好听,这要到什么期房找去?”

“不用麻烦,”陈尧咨仔细的看了看四周,把他拉到一旁细声的道:“如今这章大人府上,不就是找寻的好时机么?”

“现在?”顾承栋喃喃的细想,突然猛的醒悟过来,“你是说这……”

“嘘,”陈尧咨忙的捂住她的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低声细言的道:“咱们只是需要那么一点点,等什么时候咱们手头充裕了,再还了回去不就成了么。”

“还回去,这岂不是……”顾承栋没有说了下去。

“顾大哥不必担忧,这章大人家大业大,怎么会怪咱们。”陈尧咨咧了咧嘴笑道。

顾承栋还要说些什么,陈尧咨心里灵机一动,打断了他的话,笑道:“顾大哥,今儿这春日暖阳、惠风和畅,可是饮酒的好时辰啊,你不是喜爱美酒吗?”

顾承栋一听,心里也跟着瘙痒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匆匆而过的侍卫,脸上却一阵的迟疑了,“这、王爷吩咐下来……”

“小弟听说,这章大人府中美酒不少啊。”陈尧咨笑答。

“真的?”顾承栋一听,忙的问道。

陈尧咨一笑,“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也对,咱们却少喝他几杯酒过来。”顾承栋点了点头,叫了几个亲兵,几人放着大脚就往后院酒窖而来。

章知州府邸宏大,这酒窖当然不小,几人推开这后院,只有依稀的被搜过的痕迹,却扫的干干净净。陈尧咨几人打开了这窖坑,莫大的房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顾承栋嗅着大蒜般大小的鼻子,“嘶嘶”的闻了开来,这几个亲兵更是欢喜,忙的冲到堆满了酒坛的面前,各自抱起一坛子,戳开糊纸,咕噜咕噜的喝了开来。

“好酒,”这美酒使得这些人大吼了起来,忙的招手道:“陈公子、将军,这可是好酒啊,咱们可别错过了。”

“这巴蜀出美酒,古有当卢卓文君,斗酒李太白,各位大哥今日痛快的喝一场吧。”陈尧咨对几人笑道,他可不是来喝酒的,而是拉着顾承栋喝醉了酒,他好找些外快的,那顾承栋虽然爽直,但太过胆小,不给他壮壮胆,他怎敢找些值钱货。

顾承栋更是欢喜不已,扔过佩刀,抱起一坛就是狂饮,只跟到甘泉如火般的热烈,丝滑如水般柔情,“果然是好酒,咱们跟着陈兄弟,总能找到乐子。”

顾承栋舒畅之极,不但亲眼所见凶手落网,更能喝到美酒,这酒醉爽心意,这话不假,看了看这坛子上的贴纸,心里更是兴奋,“老子就说,怎么这么劲道,山西荡口醉,那章大人果真是会享受的人。”

话才说完,抱着坛子又是咕噜几口。

“将军,小的这也不赖,山东秋露白,小的活了这么些年了,头回喝上这么好的酒,这要喝上一回,醉死了都值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顾承栋瞪眼就是呵斥,那亲兵一笑,“小的只是大哥比方罢了。”

“将军,小的这最好,五杂粮酒,滋味醇厚。”

“你那算甚,将军,我这剑南烧春,这可是朝廷的御酒啊。”

抱着酒的那亲兵,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眼睛都绿了。

顾承栋一听,忙的走去拿过坛子道:“给我看看,刘二狗,你这小子运气可真不赖啊。”

抢过坛子,自顾的喝了一口,陈尧咨笑道:“这酒窖里还少了这‘剑南烧春’不成?”

“对啊,”顾承栋忙的道,“兄弟们仔细的给我搜,咱们今日就专挑这‘剑南烧春’。”

这话一出,这几个亲兵如领军令,满屋的搜了起来。

“将军,我这有。”

“将军,我这有。”

“将军,我这也有。”

“将军,我这也有。”

顾承栋听闻,心里顿时乐开了花。陈尧咨看这情形,蹙眉沉思起来,这酒窖打扫的一尘不染,为什么这酒却乱放,这不是反常吗,事既反常即为妖,这其中定有古怪。

“等等,”陈尧咨突然大声吼道,这几人心里一惊,忙的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他。

陈尧咨突然的道:“这酒虽好,可此时却不是喝酒之时,你们快随我来。”

顾承栋听闻,有些失落,但也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几人走出了酒窖。

“陈兄弟,你有什么事情吩咐我等即可,为何咱们现在不能喝呢?”顾承栋疑惑不解的问道。

“是啊,陈公子,你有什么事吩咐就可。”这几人也附和。

陈尧咨心里暗自盘算,这其中必有古怪,微微笑道:“你们不要多言,这酒早一时喝与晚一时喝没什么区别,在下保证,让你等尽兴的喝个够,可不是现在。”

“那现在咱们做什么?”

“做什么?”陈尧咨手中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冷冷笑道:“咱们现在捉王八。”

“什么?”几人更是疑惑。

“不要多问,”陈尧咨一挥手,肃然道:“顾大哥,你去抽调两百人把这地方围住,你们几人好好的把住这酒窖出口。”

“嘉谟,你要这么多人做什么?”顾承栋不明所以。

“你不要多问,自有你的好处,快快行事,”陈尧咨微然一笑,“记住了,升官发财,别忘了兄弟我。”

顾承栋虽然心里疑惑,但却知道这陈尧咨不是故作神经之人,很快的便调集了两百军士,把这酒窖围了个里三层又外三层。

陈尧咨看了看这形势,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顾大哥可是看到章公子了?”

“那章大人不是说他回祖乡探亲了吗?”顾承栋道。

“那话鬼都糊弄不了,”陈尧咨悠闲的抱着双手,看着这酒窖,道:“若是小弟猜测的不差,那厮就在这酒窖之内。”

“酒窖里?”顾承栋摇了摇头,”咱们刚才还进去了,不是人影都没有吗?”

“你错了,陈尧咨坦然抿了抿嘴,道:“你们刚才进了酒窖,自然知道,那酒窖可是一尘不染的。”

“对啊,这大户人家,自然有专人看管。”顾承栋道。

“不是,”陈尧咨摇了摇头,“这酒窖深藏酝酿造化之气,一尘一土皆是宝贵,怎能随意的便清扫了。看那些尘迹,定是这几人才打扫干净的。”

“话虽如此,这不能说那章公子就藏在此处啊。”顾承栋道。

“你们找剑南烧春’之时,不是发觉了这酒坛乱放吗?”陈尧咨继续的分析。

“确实如此,那这有是何意呢?”

“既是有专人看管,为何这酒坛却随意的乱放,没有堆放在一起呢?”陈尧咨猝然问道。

“对啊,”顾承栋忙的点头,“这些举动,只能说明,这酒窖定然是藏了人,才胡乱放置了这酒坛。”

“对,就是如此,”陈尧咨道,“这些迹象只能说明,这酒窖是前几日才打扫,目的便是藏人。而这时间仓促,来不及把酒坛放回原来位置,因而这酒坛只能胡乱的放置了。”

“给我狠狠的搜。”顾承栋恍然大悟,忙的下令。这前面的军士都冲了进去。

第七十一章总有不如意

“陈公子,这看管酒窖的仆人带到。”这兵士道。

陈尧咨一看,这仆人约么五十来岁,头上已经间杂着些白发,爬躬着老实的腰,见到陈尧咨,忙的下跪。

陈尧咨挥了挥手,道:“起来说话吧。”那人闻此,才敢站了起来。看着他,不知如何言语。

“这酒窖可是一直都有人在打扫吗?”陈尧咨笑问道。

“这都是老奴一人在打扫,老爷从来不过问着些许小事的。“这仆人答道。

“那你告诉我,房里第三根屋梁扫过没有?”陈尧咨戏谑一笑。

“这……”仆人哪里记得这些,脸上犹豫了。

“你还要撒谎吗?”陈尧咨怒道。

“老奴不敢,老老奴不敢。”这人忙的跪爬在了地上。

“那你还不从实招来?”顾承栋怒喝不已,手中的刀“嗖”的一声拔了出来。

“我说我说,”仆人平日就在这后院打转,哪里见过什么大场面,早吓得冷汗都浸湿了衣服。

“老爷前日夜里突然唤老夫而去,说让老奴休息几日,派些壮年打扫此处。老奴欣喜不已,就不在过问了,时至现在,老奴也不知此处有什么东西,大人明鉴啊。”仆人忙的磕头。

“算了吧,”陈尧咨摆了摆手,笑道:“你下去吧。”这仆人闻此,如蒙大赦,忙的磕头而去。

“这乃是低等下人,岂知那些事,”陈尧咨道,“但我们可以知道,这酒窖之下,定有古怪。”

“嘉谟言之有理。”顾承栋点了点头,大声吼道:“把这些酒坛统统搬走。”

一坛坛的醇香甘冽的美酒被这些军士抬了出来,陈尧咨与顾承栋都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生怕飞出了什么苍蝇没有注意到。

很快这酒便被搬的差不多了,酒窖里的只剩下空了的酒坛,陈尧咨与顾承栋走了进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神经过敏了。

“嘉谟,什么都没有?”顾承栋看了看这酒窖,心里一阵失落。

“什么都没有,”陈尧咨冷哼道,“难道他们还能自己钻出来。”

“嘉谟,你这是何意?”顾承栋问道。

陈尧咨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道:“顾大哥,你看,这酒窖地处阴暗,四周都没有房屋,自然不能藏人。而这些酒坛居然不论是否空坛,都堆放在一起,这可是说明什么?”

“人在这下面?”顾承栋下意识的道。

“对,”陈尧咨微微颔首,“人就在这酒窖之下,你们仔细的搜查,这是否有什么空洞之处。”

这些侍卫走了十来人进来,在这里点了点,那处踩了踩。陈尧咨与顾承栋才走出这酒窖,突然有人大叫,“将军,这里有地缝。”

陈尧咨一听,心里一喜,看了看顾承栋,两人心照不宣,忙的走了进去。

却看见这酒窖坛之下,垫着些河蟹水石板,原本是用来储放酒坛的,人一眼看上去,当然不觉奇怪,可有人用手中佩刀一敲,却听得空旷的“咚咚”的响声。

“所有人都给我进来!”顾承栋大手一挥,这些军士都匆匆的跑了进来,手中的佩刀“恍铛”一响,都注意在那块地上。

“嘉谟,”顾承栋低声道:“以为兄之见,咱们把弓箭手围了这里,再慢慢的搬走这石板。”

“这样最好。”陈尧咨点了点头。

众人准备已定,几个军士小心翼翼的敲起这石板,众人心里顿时惊讶的长大了嘴,只见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这样的地洞,约么容下二三十人不成问题。

这地下没了声音,有人仔细的瞧去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这还不好办?”顾承栋哈哈一笑,拿着一个酒坛打碎在洞口,掏出火折子扔了过去。

“不要、我等受擒就是。”洞里终传来大声的喊叫。

陈尧咨与顾承栋相视一眼,哈哈的笑了起来。

“本将军给你们一刻钟,你们乖乖的给老子出了束手就擒,要不然老子就送你们阎王那去。”顾承栋大声吼道。

这吼声在此时,无疑是有用之极。这些人顺着地下的墙梯,一个一个的都慢慢的爬了出来。早有军士走上去绑了,押了出去。

这不到片刻,这些藏在地下之人,都一个又一个的冒了出来,军士们都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二三十个人,皆被抓了出来。

看着这些人,多有番外衣着不下十人,又是一些府中的管家、章知州的亲信,连着这府衙的师爷居然也在此。

顾承栋一看,大怒道:“原来那章贼才是与党项暗通曲款之人,亏他还能韩贼捉贼,冤枉其贺山来了。”

陈尧咨笑道:“贺山那厮就是癫狂,给他写苦头倒也不错。”

顾承栋点了点头,笑道:“不管如何,这章大人的罪证是落实了,顾大哥可是立了大功啊,想来这明年的禁军抽选,你是胜券在握了。”

顾承栋嘿嘿笑了,“这些都是仰仗这嘉谟你的聪慧,老顾我只是沾了些光罢了。”

“好了好了,”顾承栋摇了摇头,笑道:“咱们可是义气兄弟,以后进了禁军,别忘了兄弟就好。”

“怎会如此?”顾承栋忙的摇了摇头。

陈尧咨笑了笑,道:“咱们去清点一下,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顾承栋欣喜不已,如同观看战利品一般。陈尧咨坐在那几个亲兵为他搬来的章大人坐着的太师椅,心里美滋滋的乐开了花。摸了摸这椅子,难怪如此珍贵,可是红实木的。

陈尧咨坐在椅上一瞧这些人,都是些精壮之人,更有几人是他熟悉的面孔,府衙的师爷、那衙门的铺头唐柳、更有一人,令陈尧咨大吃了一惊。

“齐夫子!”陈尧咨瞪大了眼睛,“你老怎么没事打起了地洞了?”

齐夫子本怕他认出,低着头在一旁不敢出声,没想这厮眼里极好,居然一眼便认出了他,他也不好再低着头了,但陈尧咨这一声大喊,却让他羞的无地自容,脸红的都充涨了脖子。

“难怪在书院你就针对我们,原来是蛇鼠一窝啊。”陈尧咨冷冷笑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大宋?”在他身边的顾承栋阚泽这些跪在地上的人,怒声问道。

“我等是党项的商客,今日来大宋是想做些生意的。”这些党项人中,有人说道。

陈尧咨看了看那人,他的衣着明显与其他党项人不同,看的出其高贵之处,不是这些人能比,面对自己也是毫无一丝惧怕之色,看来此人并非寻常的商客那么简单。

打定主意,陈尧咨笑道:“商客好啊,这经济乃是立国之本啊,圣人言……哦,对了,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在下几人是做茶叶生意,以马换茶。”

“这生意好,”陈尧咨点了点头,“咱们大宋缺少战马啊,在下也想这买些马,你知道是如何易换的吗?”

“这……”那人迟疑了起来。

“你还不从实招来,”顾承栋一见,见缝插针,怒声呵道。

那人一见,不再言语了,顾承栋笑道:“我们剑南道与你们党项也没少打过招呼吧。这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几回,你以为老子瞧不出你是不?”

“那他是什么人?”陈尧咨问道。

“肯定不是一般人,”顾承栋在他耳旁轻声道。

“废话不是,”陈尧咨白了他一眼,这些问题,只要长了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

“你听老顾我把话说完不是,”顾承栋憋了憋嘴道。

陈尧咨暗自打量了一下,不禁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把他们分辨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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