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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毒妾当道-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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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少衍却似是一无所觉一般,又细问了几句周珺琬当时的反应,直至绿意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了他后,方挥手打发了她:“时辰不早了,你先下去歇着罢,今儿个不必上来伺候了!”

绿意是知道他自来说一不二性子的,只得屈膝行了个礼,委委屈屈的退了下去。

这里齐少衍看着萧索的她的背影,片刻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当年他收绿意入房是权宜之计,不然便没法全然取信于宁夫人,——明面儿上绿意是宁夫人的人,当年还是宁夫人做主令齐少衍将其收入房中的,当然,宁夫人不会知道,在那之前,绿意早已是他的人。却没想到,事情有一日会发展到眼下这个局势,他会遇上周珺琬,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孤老终身的!

可如今既已遇上,他既已动了心,那他便不会轻易放手,更不会轻易负她,对绿意,他惟一能做的,便是说一声‘对不住’,再在物质上加倍的补偿她了!

------题外话------

再酱紫冷下去,人将不人啊,呜呜呜……

章一百三十



齐少游领着人早出晚归、煞有介事的找寻了几日,甚至连国子监都未顾得上去,不出所料,果然未能寻到那张疯子,再对上周太夫人、齐亨和齐少衍时,他便十分自责,道:“都是儿子无用,连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实在没脸再见祖母、父亲和大哥,还请祖母、父亲和大哥责罚!”

顿了顿,却又道:“不过此事原便玄虚,儿子领着人不但将城北方圆一带都找遍了,亦连周边的大小镇子都未落下,却根本没人听过那张疯子之名,想来世上压根儿没有此人存在亦未可知。爱豦穬剧不过横竖就快过年了,国子监那边也没多少功课了,要不我索性趁此机会告几日假,领着人再往周边一带寻寻,指不定就能有所收获了呢?”

话音落下,齐亨还没开口,齐少衍已先道:“连日来为了我的事,二弟已是受累颇多,甚至连学业都因此而耽搁了,如今又天寒地冻的,再要让二弟为了我的事奔波劳累,若是因此而累坏了身子,岂非我的罪过?也是我病急乱投医,竟信起一个梦来……”

说着脸上带出几分自嘲和落寞来,“想来我这辈子,也就只好这样了。罢了,过去二十几年都已过来了,后半辈子不过只是重复前半辈子的日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首齐亨闻言,因点头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齐少衍沉默了片刻,方笑得有些苦涩的道:“父亲的教诲,儿子记住了,只不过之前终究有一二分不甘罢了,如今死了心也好,以后便再不存在奢望和不甘了,横竖有父亲和二弟在,我这辈子也断不会有衣食不继那一天!二弟,你将来不会嫌弃为兄的罢?”

“大哥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儿,我们一奶同胞,我又岂会嫌弃自己的亲哥哥?请大哥只管放心,便是哪一日我只余下一碗稀饭一件薄衫了,我也绝不会让大哥您挨饿受冻!”齐少游见问,忙不迭表起自己的衷肠来,从神色到语气都真诚得不能再真诚,再配上他因连日在外奔波,吃不好睡不好而显得有些瘦削憔悴的脸,真是任谁都会禁不住为他所感动,绝不会有半点怀疑他的真心。

齐少衍便是一脸的感动:“有二弟你这句话,大哥我便是一辈子只能待在墨竹院那巴掌大的地方,也心满意足了!”

周太夫人和齐亨则是一脸的欣慰:“兄友弟恭,家和万事兴,你们兄弟能这般相亲相爱,何愁咱们齐家不能发扬光大?”

齐少游忙作出一脸的惶恐,谦虚道:“祖母与父亲这样说,真真是折杀儿子了,儿子不过只是尽了一点为人子为人弟者应尽的本分罢了,实在当不得二老这般夸赞。”

惶恐归惶恐,谦虚归谦虚,心下却是得意不已,还好他当日见机得快,立马将此事揽到了自己头上,没有让旁人经手,不然可就麻烦大了。当然也得庆幸周边的人的确没听说过那张疯子,否则他光是做手脚,都得费好大功夫,如今他只不过在外面晃荡了几日,什么都不必做,便得到了父亲的夸奖和那个瘸子的信任,何愁世子之位不手到擒来?

得意之余,心下又禁不住对齐少衍升起几分不屑来,先还只是腿瘸了,如今怎么连脑子也跟着瘸了,竟妄想只凭一个梦,便治好了腿,好来要自己的强?事实证明,他果然是做梦!

当下祖孙父子几人又闲话了几句,便要各自散去。

冷不防却听得一个声音喊道:“好生糊涂的一家子,岂不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道理?罢罢罢,谁叫我老疯子专爱医治有缘人呢,今儿个说不得又要破一回例,自己个儿送上门了!”

那声音听起来颇为苍老沙哑,一听便知说话之人年纪定已不轻,最重要的是,那声音似是远在天边,却又似是近在耳边,明明此刻齐亨等人就身处内宅,离外面至少几百丈,偏竟听得是一清二楚。

周太夫人上了年纪的人,最是信那些神佛的,尤其又听得那说话之人自称‘老疯子’,哪里还耐得住?忙不迭便道:“想来这说话之人便是咱们苦苦找寻的那位神医了,这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快快着人请进来!”

齐亨虽将信将疑,觉得此事也未免太巧了,但想着自家身处如此深宅,便是有人真要装神弄鬼,以内力传音,也不能一传就是几百丈,那得多深厚的内力?只怕世间根本没有那样本事的人,想是冥冥中真有天意亦未可知,便扬声吩咐道:“即刻使人去请进来!”

惟有齐少游一脸的阴晴不定,暗地里几乎不曾将一口银牙悉数咬碎。他就知道,那个瘸子既然巴巴的装神弄鬼,就必定还有后着,果然就应在了这里,他此番真真是太轻敌太大意了,还得尽快拿出一个万全的应对之策来才是!

又忍不住暗自冷笑加希冀,那个瘸子都瘸了二十几年了,连太医院专治骨科的太医都说治不好了,他就不信那个所谓张疯子有通天的本事,真能让枯木再逢春,他且等着看笑话儿罢!

——饶是已到了如此地步,齐少游依然未曾往‘齐少衍的双腿根本就没病,他根本就是一个正常人’上想过,毕竟当年宁夫人给他下的药本就是无药可解的,太医给他瞧腿时,他们的人也是从头至尾伺候在侧,根本就做不了假的!

齐少游之前的得意和这会子的阴晴不定,齐少衍从头至尾都是尽收眼底了的,就忍不住暗自冷笑起来。他早料到他不会真尽心尽力为他去寻人了,他也压根儿没指望过他,所以一开始便安排好了今日这一出,如今看来,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

但面上却半点不露,只是一脸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瞧在旁人眼里,就似是高兴傻了一般。

不多一会儿,便有小子领着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了,乱糟糟贴在头脸上,衣衫褴褛,腰上挂一个大葫芦,走路歪歪斜斜,一走近便让人闻见难闻酒味儿和其他说不出来味道,反正就是很难闻气息的老头儿进来,想来就是那张疯子了。

所幸屋内众女眷早伺候着周太夫人回避了,只余下几个上了年纪的粗使婆子伺候,不然瞧见张疯子这副模样儿,只怕不吓死,也恶心死过去了!

齐少游第一个就忍不住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来,若非碍于齐亨还在,亦想知道这张疯子看了齐少衍的腿后到底怎么说,到底能不能治好他,他当下就要离开,如今说不得只能以手掩鼻,勉强忍耐了。

便是齐少衍也忍不住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来,就这样一个邋里邋遢的糟老头子,真能治好自己的腿?

当然,他与齐少游不同,他是装的。

惟有齐亨城府深,毕竟是在宦海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半点异色也没露,甚至笑得还很平易近人,起身向那张疯子抱拳道:“敢问阁下便是张先生?”

张疯子一路趔趄着走到他面前,张口便是满嘴的酒臭,大着舌头道:“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兄弟你叫我张疯子就好,我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让人称‘先生’,没的白玷污了‘先生’二字,兄弟你只管叫我张疯子就是,我不会生气的!”

谁是你兄弟了,就你这样儿,也配做我兄弟?齐亨差点儿不曾被熏晕过去,忍了又忍,方强忍住没将张疯子一把推开,勉强笑道:“先生乃当世高人,连神灵都知道的,本侯区区一介凡人,又如何敢与先生称兄道弟?倒是先前听先生说‘专爱医治有缘人’,不知犬子算不算得先生的有缘人?”说完一指轮椅上的齐少衍。

“兄弟你这个儿子怎么生得比姑娘家都要漂亮?”张疯子顺着齐亨的视线看过去,立刻大呼小叫起来,似是没感受到齐亨的勉强与隐忍一般,仍一口一个‘兄弟’叫得欢,“与兄弟你倒只有二三分相像了,难道是肖似我那弟媳妇?想来我那弟媳妇一定是个大美人儿!”

说着大大咧咧的看向一旁的齐少游,“这个也是兄弟的儿子?倒是有五六分像兄弟你了,不过,与我这大侄子却不怎么像了,看来是没继承到我那弟媳妇的美貌啊……”

咋咋呼呼的一说起来便没个完,最重要的是,又无意说中了齐亨与齐少游的心事,父子两个心里本就有鬼,如何还听得下去?

齐少游先就忍不住道:“先生是为治病而来,还是为攀亲而来?若是为治病而来,我大哥就在这里了,还请先生即刻给他诊治一番,好与不好,我们阖家都感激不尽!若只为攀亲,那么……”

‘那么’后面的话有意没有说出来,但未竟之意却不言而喻,反正真得罪了这张疯子,令其不乐意为齐少衍治病了,吃亏的又不是他!

章一三一



齐少游这话说得委实不怎么好听,张疯子一看就是桀骜不驯惯了的人,又岂肯受他如此奚落?当即便冷笑道:“我与你父亲尚且称兄道弟,你便是再瞧我老疯子不起,也算是我的晚辈,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还是贵府的家风家教便是如此?也罢,贵府原是侯门大户,岂是我一个糟老头子高攀得起的,我还是趁早离了这里罢,省得再自取其辱!”说罢便要拂袖而去。爱豦穬剧

谁与你称兄道弟了?齐亨满心的膈应,为了长子的腿,却还不得不赔着笑脸打圆场:“犬子无状,还请先生念在他年少无知的份儿上,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话没说完,张疯子已又冷笑道:“年少无知?令公子怕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罢,还年少无知,是不是定要等到七老八十了,才算是不年少无知啊?”

“你……”齐少游被说得满脸铁青,方才的假愤怒瞬间变作了真愤怒,张口便要顶回去。

却被齐少衍抢先了一步,笑向张疯子道:“舍弟一向心直口快,实则并无半点坏心,先生不才说我是先生的有缘人吗?还求先生看在我这个有缘人的份儿上,就别与舍弟一般见识了罢?”

“有缘人?”张疯子一声怪笑,“谁规定有缘人我就一定要治了?况这有缘无缘,不还是我老疯子说了算?我今儿个还就不给你治了,怎么着,就不信你们还敢拿刀架我脖子上逼我给你治,便就是那样,我老疯子也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你就等着在轮椅上直至坐到老死的那一日罢!”

话虽说得狂傲难听、半点情面不留,却也毫不掩饰的透露出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有那个自信治好齐少衍的腿!

在场都是聪明人,岂能听不出他的潜在意思?齐少游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顺势将张疯子给赶出去,反正也是后者出言不逊冒犯他冒犯侯府在先的,事后最多他认个错儿,说自己一时被气昏了头便是,横竖已经于事无补。

因冷笑一声,张口怒声道:“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张疯子一人懂医术,你还真以为离了你张屠夫,我们就只能吃带毛猪了……”

只可惜话还未说完,已再次被齐少衍打断:“先生,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在轮椅上已是坐了二十多年了,实在不想后半辈子再在轮椅上坐下去了,求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就别与舍弟一般见识了罢?只要您能治好我的腿,后半辈子我必当涌泉相报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说完又转头哀求齐少游:“二弟,好容易我的双腿治愈有望,求你就别再逞口舌之快,与张先生置气了罢?我们虽都知道你自来有口无心,张先生却不知道呀,求你就少说两句罢,哥哥我在轮椅上坐怕了,是真不想后半辈子再这样下去了,你是我的亲弟弟,难道你就忍心哥哥我后半辈子就这么着了吗?就当哥哥求你了!”

齐少游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片刻方咬牙握拳挤出一句:“大哥,我自然是想你好的,只这人说话实在太难听!”

“我说话难听?”话音刚落,张疯子已怪叫道:“你怎么不说原是你说话难听在先的?我是你们请上门来给你们治病的,是你们有求于我,而不是上门来打秋风,是有求于你们的,你随便找个人来评评理,看是你错,还是我错!我把话撂这里了,今儿个这位贵公子不给我跪下磕头赔礼认错,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决不会出手!”说完仰头抱手自站到了一边去,再不看屋内众人一眼。

“你,你别太得寸进尺!”齐少游被气得五官都扭曲了,与张疯子说了这么半日的话,他已觉得是自降身份到了极点,更别说给其下跪磕头赔礼认错,糟老头子休想!

张疯子仍是不可一世的仰头抱手,看也不看他,倒是齐少衍犹豫了片刻,忍不住再次开口哀求起他来:“二弟,求你瞧在哥哥的份儿上,今儿个就委屈一下罢?哥哥实在怕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再没机会站起来了,就当哥哥求你了!哥哥给你跪下了!”一行说,一行吃力的双手撑在轮椅上,试图起身往地上跪去,奈何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反倒把自己弄得既狼狈又可怜。

以致一旁一脸讳莫如深,半晌都没有开口的齐亨也再看不下去了,沉声命他道:“少衍,你坐好,你是长兄,长兄如父,岂有你跪你弟弟的理?也不怕折杀了他!”

又喝命齐少游:“原你是出言不逊,冒犯张先生在先的,如今他大人不计小人过,还肯替你大哥治病已是万幸,你别说只是下跪赔礼认错,便是近身伺候为奴为婢,也是应当,还不给我跪下!”

齐少游满脸的悲愤与难以置信,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半日方挤出一句:“父亲,我……”

却才只开了头,已被齐亨喝断:“你什么你,还不快跪下,难道还等着我亲自伺候你去不成?”

齐少衍则是满脸的愧疚与自责,却又夹杂着几分希冀,“二弟,哥哥知道委屈你了,你放心,待哥哥治好了腿,一定十倍百倍的补偿于你!”

父亲兄长齐齐发话,软的硬的都上了阵,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儿,齐少游便是心里再愤怒再屈辱再想将张疯子碎尸万段,也不得不一一咬牙忍下,不然便是忤逆,便是不尊兄长,见不得兄长好。

说不得只能一撩袍子,强忍屈辱直挺挺跪到了张疯子脚下,咬牙说道:“都是晚辈出言不逊,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晚辈一般见识!”

这下张疯子总算将目光看向了他,只是话却说得凉凉的不怎么好听就是了:“早这么个态度,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瞧你跪得这般不情不愿的,知道的,说你那是年轻人心气儿高,不知道的,还只当是我倚老卖老欺负你呢,罢罢罢,你还是快起来罢,我老疯子福薄,当不得你这般大礼!”

直气得齐少游太阳穴越发跳得厉害,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燃烧的声音,早顾不得去想齐少衍此番若是真治好了腿会怎么样了,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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