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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为相-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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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盖，我看那个娟娟对绑票的事格外敏感，或许你可以从她这儿突破。”
“我会试一下的。”赵剑秋把被子铺一半盖一半，熄灯合衣休息。
……
第二天早上，小跟班在侍候少爷梳洗时，娟娟就过来了。
不过不只是娟娟，蔡田、蔡米和陈雅兰都来了，娟娟的眼睛有些红肿，但与其说是在伤心，不如说余怒未消。
看来昨晚娟娟他们没能说服蔡田，而今天陈雅兰一行人过来可能就是当面对质加上兴师问罪的，赵剑秋和江天暮暗自警惕着。
果然，陈雅兰哀怨的第一个开口：“我们没打算伤害你们，只要令尊能把钱粮如数交上，我们便会放你们回去的。可你们为什么第一天就不安份，娟娟和蔡大哥情同兄妹，你们怎么忍心让他们翻脸？！”
江天暮回她个莫名其妙：“我就是想吃白面馒头，让娟娟姐帮我弄来，他们兄妹为了一个馒头翻脸了？”
为一个馒头骂哭自家妹子，蔡田可担不起这罪过，“不是你嫌我们要的钱多吗？居然还骗娟娟跟我闹？！”他只是劝妹子别被人利用了。
“一百万两银子还不多吗？”赵剑秋不懂蔡田怎么敢开这个口，她敢打保票，蔡田活了这二十几年绝没见过这么多钱。
“对江家而言，一百万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不说整个江家，就是河南江豪启，每年的收入也有近五十万两，拿两年的钱换儿子的一条命还舍不得吗？”陈雅兰就如同掌握了江家的账本一样清楚。
“是，河南每年有近五十万的收入，”江天暮没有否定陈雅兰的算数，“可是你算的不是纯收入，江家在河南有近万人要养活，这些人每年至少就用了二十万两，而任何买卖都要本钱的，就按翻倍的利润算，五十万两中也有二十五万两是本钱，江家在河南真正的收入每年不过五万两银子，而且这五万两中还要拿出不少做善事，例如去年洪灾时，我们河南江家可是开了十里粥棚救人，这粥棚整整开了一个月，大家有没有算过，这又花了多少钱？”
十里粥棚，在场的蔡家兄弟和娟娟都去喝过粥、领过衣服呢，那粥棚救了河南不知道有多少人，就连现在的蔡家村，还有不少户供着江豪楚的长生牌位呢，可今天不是江家少爷提起，他们怎么都不记得这事了？
陈雅兰却知道江天暮的算法有问题，但她现在一者拿不出账本跟他一笔笔细算，二者就算有账本，蔡田他们这些乡下人也看不懂，三者江天暮提到了江豪启救灾的事，她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就算江豪启是在沽名钓誉，他就做得成功了。
“蔡大哥，”陈雅兰只能尽管柔和的劝蔡田，不让他有时间胡思乱想，“现在山寨三百多人都要饿肚子了，山下的乡亲们还等着我们赎出来，放眼整个河南，能拿出这笔钱的只有江家了，江湖上劫富济贫，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劫富济贫，这女人还真敢说，作为小跟班，有些话就得赵剑秋说：“劫富济贫？你陈姑娘劫别人的富济自己的贫，还敢说是学习江湖上的大侠，有本事你怎么不开粥铺？”
“我…我就是为了村子里的人…”陈雅兰又哭了，而且不冲别人，就是冲蔡田哭。
然后蔡田自然要挺身相护：“大胆，在这山寨你还敢这么凶，信不信我马上让你人头也挂在旗杆上？”沾了血腥，他已经逐渐失去农家青年的纯朴本性了。
“蔡大哥！”
“大哥！”
娟娟和蔡米一前一后拦在蔡田面前，上回蔡田下令杀人就把他们吓住了，不过那回是杀当官的，目的是出于为山寨好，事情久了也能想通，但这回的赵剑秋不过一个小跟班，说的也不是什么狠毒的话，蔡田怎么又要杀人？！
“娟娟姑娘，蔡二哥，你们也别拦着了，”小跟班比陈雅兰还要悲伤，“我家上有八十多岁的爷爷奶奶，下有七、八岁的弟妹，全靠我在江家干活才能吃饱饭，这回我没保护好少爷，害老爷要破产，我家人也得饿死，我哪还有脸再活下去。”
第六十章 玉屏山
绑票会绑得别人家破人亡，这点一般的山匪都知道，也不会当回事。不过影子寨这些刚由村民改行的人不清楚，也良心还在，受不得这个。
“那你们江家能拿出多少钱？”蔡米拦着自家大哥，边冲江天暮使眼色，只希望他能说个大家都接受的钱数，消了大哥的杀气。
江家少爷想了想：“五万斤米，十万两银子。”
“不行，太少了，”又是陈雅兰先开口，“江家少爷真把我们这一寨子人都当成要饭的了？！”她有意扯上整个山寨，便是希望他犯了众怒。
“陈姑娘可以去要饭呀，看看能不能要到五万斤米，十万两银子。”江天暮才不上她当，他就是只针对她一人，这点让别人看出来也没关系。
“十万斤米不能少的，”蔡田也算过数，他们山上三百人左右，每天就算一人一斤粮，一天就三百斤，一百天就得吃三万斤，何况日后还要接山下的亲人上来，这粮食再多也不嫌多，“十万两银子也少了些，八十万如何？”他这已经是给蔡米和娟娟面子了，雅兰说的有道理，钱少办不成事。
江家少爷摇摇头：“这么多钱我可做不了主。”在蔡田发怒前他又慢吞吞补充道，“我已经让人回去报信了，要商量等江家来人再说吧。”
“报信的人就是你说的那个车夫？”蔡田问蔡米，“那人可信吗？”
“应该可以…”蔡米也不敢打保票，“要不派我们的人再去一趟？”
“这儿离郑州不远，来回三天就足够了，我们等上四天，江家要是不来人我们再派人去。还有，你告诉兄弟们，让他们这几天多注意一下山下的动静。”蔡田说的这几句话倒是终于有些寨主的样子了。
若是江家人上山，那从来的人是谁就能判断眼前这少爷在江家的地位了，心里有了这个打算，陈雅兰就没有劝阻蔡田，她最可惜的是一直找不到那几个仇人的画像，更没亲眼见过他们是如何凶残的面目，而江家嫡系中她只远远见过江城暮一面，可恨他防卫的太严了。
陈雅兰回忆江城暮的相貌，他是仇人之一的血亲，样貌自然有相似之处，可眼前这位江家少爷与江城暮一点也不像，应该不是嫡系的。
“江少爷今年贵庚？”陈雅兰突然问道。
“十六岁。”江天暮答得又干脆又不脸红，不过说完之后他疑惑的看看陈雅兰，带些警惕的问道，“你问这个干吗？告诉你，就算我真要娶媳妇，也得我爹安排。”
“就是，我们少爷要找的少奶奶，一定要是大家闺秀才行。”小跟班也站过来，保护性的盯着陈雅兰，生怕她看上自家少爷。
女子随便问男子的年龄，的确是极其于礼不合的事，所以连蔡田他们都惊讶的看向陈雅兰，不明白一向举止得体的她怎么突然这样？
陈雅兰也意识到自己鲁莽了，为了弥补失误，她只好笑笑：“我只是看江少爷似乎年轻还小，不想太苛责他，免得人家说我们山寨欺负小孩子。”
这女人总把山寨挂在嘴边当挡箭牌，不过这回赵剑秋决定符合她：“是呀，我们少爷年轻还小，又是第一次在外面住，难得陈姑娘你如此通情达理，知道我们少爷吃不惯粗粮、睡不惯山洞。”
在陈雅兰看来，江家的人吃什么苦受什么罪她都只会拍手称快，但通情达理也是她一贯树立的形象，自然不会在这事上跟人争辩，不过要因为一句话就让她改变，让江家少爷吃好睡好，她可没那么好哄。
陈雅兰这一“通情达理”，洞里的火药味马上消了不少，蔡田也不想问罪了：“既然江家少爷做不了主，那一切事就等江家再派人来再说。”
蔡田招呼几人离开，陈雅兰思量着江家过来的人会是谁，也跟着出去，娟娟却拉着蔡米慢了两步，小声对赵剑秋他们说道：“等一会儿我给你们端饭来。”
……
早饭是小米粥加咸菜，还有四个玉米饼子。
娟娟挺抱歉的说道：“我找遍了厨房，真的是没有大米白面了。”
“算了算了，你们也挺不容易的，”看娟娟是真心对自己和赵剑秋不错，江天暮当然不能故意找她麻烦，“先对付两天，等我家来人了，我让他们给你们送大米白面，送油送肉，这点主我还是能做的。”
“那怎么好意思，你们是客…”话说了一半，娟娟才意识到这两人其实是肉票身份，她总是无法适应山上的生活，更无法心安理得享受抢来的财物。
气氛一时又有些尴尬，赵剑秋忙打圆场：“娟娟姑娘，请问你们这儿的山上怎么这么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山洞？”
“这些山洞早就有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长成这样了，好像几百年前就有人在山上避过难呢。”不再提绑票的话，娟娟也轻松了点，开始和他们讲山上的传说故事。
从娟娟的话中，赵剑秋他们知道了这座玉屏山虽然长得像屏风，但山洞却有至少上百个，而且是洞中有洞，而且据说山极深处的洞还长有极奇怪的石头，听她形容似乎就是现代的钟乳石，看来这山也是不错的宝山，就是易守难攻的程度又加大了。
吃了早饭，赵剑秋颇不好意思的提出想出去一下，想到昨天蔡米带他们去的地方，娟娟干脆直接跟守门的兄弟交代：“以后他们俩要是想到门口透透气，或者出门走走，只要不是走远了你们就不用拦着，知道他们是江家的人吗？去年洪灾开了十里粥棚救人的江家。”
娟娟最后强调的这句话起了大作用，本来早晨守门的就放行他们一个一个分别上卫生间，他们也没残忍到让人家连去方便也不同意的地步。
不过娟娟重提的救灾的事也让他们良心发作了，本来大伙就都是蔡家村和隔壁高家村的，娟娟他们受过江家的救济，这些人也同样受过，虽不敢私自放江家少爷下山，但在自己职权范围内照顾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赵剑秋他们也没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知道江家少爷的身份太吸引人，而且这山上可能还有江家的仇人，江天暮干脆先以不变应万变，吃饱了就睡，除了上卫生间，其余时间就根本不出门。
赵剑秋作为小跟班，倒是在门外边活动一下，只是这里是僻静地，看不了整个山寨的底细，于是在中午吃过饭后，她有意无意的提出帮娟娟送碗筷到厨房，顺便活动消化食物。
娟娟也没觉得不行，当下带着他出厨房，山上的厨房很大，吃过饭的碗叠了一大堆，两个和娟娟差不了几岁的小姑娘正在清洗。
“我来帮忙吧。”赵剑秋忙挽袖子帮忙。
两个小姑娘好奇的打量她：“你是谁？”
“他就是和江家少爷一块上山的人。”娟娟没拦着赵剑秋帮忙，因为厨房是山寨人手最少、工作量最大的地方。三百人的饭都要厨房做，三百人的饭碗都要厨房洗，可山上的女子就六个，还有三个负责缝补，厨房就三个人在工作。
三人负责三百人的吃饭问题，娟娟不是没向蔡田申请增加人手，蔡田也能想象出厨房的辛苦，可惜的是派来的这些男人都不是当厨子的材料。
过来几个人帮忙，只不过一上午的时间，不是切菜切到手指，就是洗碗变成了打碗，而淘米的更厉害，砂子和米一块倒锅里了事。气得娟娟又把他们都赶走了，这哪里来帮忙的，分明是来帮倒忙的。
“你在江家做工？”两个小姑娘更好奇了。
“江家是不是真的有好多钱？是不是连你们这些佣人都拿金饭碗吃饭？”其中一个小姑娘先开口问道。
金饭碗赵剑秋还真有，不过是小碗，一次还装不了一两米饭，用它给惜惜盛饭还可以，大人用未免太麻烦了，而江家虽然是天下首富，赵剑秋也没见江天暮用过什么奢侈品。
“江家是有钱没错，不过我家老爷经常拿钱做善事，自己每次吃饭不过四菜一汤，少爷也一样。”赵剑秋没见过江豪启吃饭，但当今天子可就真是四菜一汤的，只是说出来怕是更没人相信了。
他说江豪启这样人家都不信，“骗人，我看你们这些当下人的都吃得不错，活干得也少。”另一个小姑娘盯着赵剑秋白嫩的双手，忍不住有些妒嫉。
那是因为宛露天生丽质，加上赵剑秋入朝为官再没接触过农活，换了是前世的张小芹就无法保养了，“应该说，是我运气不错。我小时候家乡闹灾，为了不至于饿死，家里将我卖给了江家为奴，幸好老爷将我安排在少爷身边当书僮，粗活是没再干过，就是陪少爷读书写字，而且每月的工钱还能养活我们一家。”
这个身体原主人宛露，十指纤纤，唯独指节上因为常年握笔有了细微的茧子，赵剑秋更是常天手不离笔，茧子的程度只有加深不会消失，这种笔茧的位置和干粗活的并不一样，糊弄不过去赵剑秋干脆不隐瞒自己会识字。
“真好啊。”那个原本就羡慕她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更羡慕了。
第六十一章 老爷爷？
蔡家村不是很富裕的村子。很多人出的最远的门也不过就是自己家乡的县城，县城的热闹就让很多人心生羡慕，尤其是那有钱人家的气派，就连下人都穿着漂亮的衣服。
“我要是也能到大户人家当丫环就好了。”小姑娘听了赵剑秋诉说身世，反而心生羡慕。
这点赵剑秋倒是没想到，其实大户人家也有大户人家的黑暗，江家有没有她不能肯定，但此时不是宣扬为富不仁的时机，她只能叹气：“可惜你们寨主要的赎金太多了，我家老爷怕是养不了那么多人了，而我保护少爷不利，回去后也不能再在江家干活了，不然倒是可以在少爷面前推荐你。”
这一百万两银子当赎金的事，当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山寨，这给有钱人干活自然不如自己就是有钱人更好，两个小姑娘又开始惦记这一百万两了：“你说这一百万两大伙儿分，每人能分多少？”
她们不识数，可眼前这当过书僮的人不是认识字吗？“喂，你给我们算算，一百万两我们每人能分多少？”
没等赵剑秋回答，本来一直没开口的娟娟沉下脸怒斥她们：“洗个碗哪这么多话。不知道别人的钱不能惦记吗？”
娟娟在几个小姑娘中还有威信，见她生气了，两个小姑娘不敢再说什么，低头继续洗碗，只是动作上明显心不在焉，应该还惦记那笔巨款。
娟娟心中茫然，自从上山后，这些从小便一块长大的伙伴却逐渐变得陌生起来，如果人都不是原来的人了，那钱再多又有什么意思。
……
只不过帮忙洗个碗，就发现了这山寨人心浮躁。第一次而已，赵剑秋没敢乘机说什么，干完活，顺便就提了壶热水回去。
半路上，赵剑秋就发现有人在跟踪她，只是这跟踪者的技术还不如她初到都察院时呢，想到大概是陈雅兰或蔡田不放心，她就当没看见。
回到关他们的山洞，江天暮已经午睡醒了，正搬了凳子靠在洞外的山石旁晒太阳。
赵剑秋把新拎过来的热水倒进几个杯子里，先给守卫的两人一人一杯：“两位大哥辛苦了，喝杯水吧。”
“好，谢谢小兄弟。”站岗的能不能喝水休息，蔡田从没说过，他们也不会委屈自己。
赵剑秋再端个杯子给江天暮：“少爷，请喝水。”
江天暮接过杯子看看：“白开水？”
山上哪有茶叶，“这个据娟娟姑娘说。是后山的山泉水，比井水好喝多了。”在现代矿泉水一块多钱才那么一小瓶，这里可是白喝不花钱。
“我们这儿玉屏山可是个宝山，泉水不但甜，而且那边还有个玉屏潭，潭水冬暖夏凉，冬天可有不少人上山泡澡，说是有什么病一泡就好了。”其中一个守卫听赵剑秋称赞山上的泉水，也插嘴道。
“真的，还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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