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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难宠,暴君很头疼-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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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新阳把头倚靠在芷衣的怀中,哽咽出声。
    芷衣不再劝阻,任由她哭泣。
    好一会,哭够了的新阳起身搀扶芷衣回座位上坐好。
    “其实,新阳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娘娘,”用锦帕擦干脸颊,“这两日新阳就要回东楚国去了。”
    芷衣一愣,“这么快?不是说还有些日子吗?”
    “老皇上的身子不好,要提前让位,驸马只得提前回去作准备。”说着,又要哭泣,“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
    “别这么想,还是会有机会的。”明知新阳说的是事实,还是要如此劝慰,——和亲的女子,命运向来如此,这是无庸赘述的。
    新阳忽然屈膝跪下,把芷衣吓了一跳。
    “娘娘,新阳有事相求,恳请娘娘应允……”
    芷衣慌忙起身去搀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公主只管说便是。快起来,切勿如此折煞芷衣……”
    “娘娘若是不允,新阳便长跪不起。”向来温婉的公主竟如此执拗,想必这事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起来说,好不好?”芷衣心中猜到了几分,没有盲目答应。
    新阳愈发着急,满脸渴盼,“娘娘,请答应新阳!”
    芷衣不得已,只得点头,“好,我答应公主。快快起来说话。”
    公主这才起身,又把芷衣搀扶坐好。
    “是这样的,新阳这一去,再回来就难了。如此,哥哥身边连个能帮着谋划的人都没有,而那些老臣,除了起事时能够偏帮一些,别的事情根本指望不上。新阳不求娘娘做别的,只想请娘娘在哥哥莽撞处事的时候多加提点。另外,若哥哥一旦做错了什么事,请娘娘尽可能地在皇上面前美言,不要损伤性命才好。”
    望着自身难保却仍为兄长着想的新阳公主,芷衣沉重地点了点头。
    “公主放心,芷衣定会竭尽所能。”原本她猜测,新阳会求她在方便的时候安抚辰王爷,没料到却是这样的托付。
    “既如此,新阳在此谢过。”公主脸上的愁容终于少了一些。
    大事商定,两个女人又讨论起关于怀孕和育儿的事情来。
    一提到孩子,新阳马上滔滔不绝。
    她虽然贵为公主,且又是一国太子妃,孩子却一直由她亲自照料,根本不要旁人代劳。
    从怀孕到生产再到抚养孩子,她积攒了丰富的经验。
    为了疏解公主的悲伤情绪,也为了学习一点育儿经,芷衣便不停发问,虚心向新阳学习。
    两人从早上聊到黄昏,连晌午用膳,都没有停止叙谈。
    直到孕期的芷衣出现疲色,新阳这才告辞离去。
    夏日黄昏,大太阳落了下去,余威还在,地表的温度依旧很高。
    原本芷衣想用玉凉轩的专用轿辇送新阳公主回朝云宫,却被她给拒绝了。
    “让我在宫中走走吧,不知今生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这是她的理由。
    芷衣明白她的意思,便不再坚持。
    在某种程度上,滔滔不绝地说话,也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
    从玉凉轩出来,新阳的心情比来的时候好了一些。
    即便之前芷衣被迫食言,但她依旧相信,芷衣是个说到做到的女子,答应下的事情,一定会尽力达成。
    至于哥哥的大计,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宁可哥哥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做个王爷。
    ——保得住性命,泰然生活,这是最根本的。
    出了玉凉轩,新阳没有直奔朝云宫的方向,而是带着一个贴身婢女,往御花园而去。
    想当年,未出阁的时候,她是最喜欢到御花园来的。
    记得先帝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御花园里的花儿再美,也比不上他的长公主娇艳。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漂亮,只是单纯地喜欢父皇的口吻,那是对掌上明珠的宠溺和喜爱。
    不过,她知道,论起对她的宠溺,有一个人,比父亲对她还要好。
    只是……,呵呵,有缘无份吧!
    刚刚落下的惆怅,又因为想起那个人而悄然腾起。
    一路叹息,来至御花园。
    夕阳下,花香四溢的院子里,蝴蝶和蜻蜓飞来飞去。
    新阳呆立在园中,怅然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景致,一个画面便闪现在了脑海里。
    事实上,类似的画面几乎每天都在她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脑子里想着,脚下无意识地迈着步子,流连在花丛中。
    “哎呀,公主小心……”婢女忽然惊呼一声。
    新阳的神思还在别处,懵然转头,看着大呼小叫的婢女,“……怎么了?”
    待到婢女在她跟前矮下身子,她低头随着看去,才发现,自己踩在了一滩泥水里。
    婢女帮她从泥水里拔出脚,又走了几步,方感觉到鞋袜都湿透了。
    “公主,您在这里稍等片刻,奴婢去取了干净的鞋袜给您换上。”贴心的婢女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转身就往园门口走。
    “别急,慢着点——”新阳叮咛了一句。
    低头望着脚上的鞋袜,裹满了泥污,很难看。
    遂,东张西望一番,确定园子里只有自己,便弯腰脱掉了鞋袜,光脚走在园中石板路上。
    不知不觉就到了园子深处,那里,是一片茂密的紫竹林。

  ☆、95。95竹马青梅

苍域国皇宫里的御花园,其面积大小足有上百顷。
    里面不仅有各色花卉,还有园林景致,以及艺术盆栽。
    新阳所到的这片竹林,地处御花园的最深处,是平素人迹罕至的地方。
    说来也难怪,——主子们每天养尊处优,哪里会跑到御花园深处去玩乐?那些大把的娱乐节目已经够他们消遣的了。而每日里奔波劳碌的奴。才们,更没有闲工夫悠哉闲逛,何况御花园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
    即便这竹林是当年斥巨资栽得,却也是无人问津。
    好在世世代代管理御花园的园丁们并不懈怠,即便主子们不来,他们仍旧悉心照料这片天地龊。
    大概,整个皇宫,只有这些园丁是最无功利心的,在他们心目中,花花草草往往比人来得重要。
    尤其是负责侍弄竹林的人,对竹林的照顾简直无微不至。
    新阳从记事儿起,就没有在紫竹林的竹子上看见过一片枯叶。
    一来,是竹子生长旺盛,即便是在休眠的冬季,因了园内温度适宜,也只是缓慢生长,而没有任何枯竭;二是园丁悉心照料,一旦发现偶有枯萎的叶子,便即刻处理掉。
    赤脚站在一条被踩实的泥土路口,望着眼前大片的竹子,新阳有些发怔。
    十数年前开始,她就被一个男孩背着,经常出入这迷宫般的紫竹林。
    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待上两三个时辰,晴天听风,雨天听雨。
    想到此,新阳的眼睛湿润了,抬脚走上了小径。
    这条小径本是园丁平素打理竹林时踩出来的,但令新阳纳闷的是,即便她经常来这里玩耍,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园丁的身影。
    一路走下去,一直走到竹林深处,那里有一张宽大的躺椅。
    这大概是园丁为自己谋的福利,——劳作累了,可以躺在上面休憩片刻。
    因了竹林内湿气重,这椅子并不是用喜好吸湿的竹子做的,而是用的一整块木头,雕刻出了躺椅的形状,在上面刷了数十道红漆,如此一来,再大的水雾也不会浸湿,且因了漆质上佳,触手如玉。
    紫色的竹竿,油绿的叶子,搭配上这么一只做工看似古朴实则相当精良的躺椅,仿若一幅画儿,令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
    新阳走到躺椅边,矮下身子,轻抚椅面,像在抚。摸心上人的脊背,柔情似水。
    虽然吸附了阳光的热量,但因为是在竹林里,所以椅子上并不灼热,而是温温的。
    翩身躺在上面之后,惬意的感觉就来了。
    眼前所见,透过绿色竹尖,是一片将要逝去的蓝,接壤的是一抹余晖落日红,更像画卷。
    许是怔忡所致,有那么一瞬间,新阳看见了一缕紫色。
    不是紫竹的竹竿,不是它的叶脉,而是另一种炫目的紫。
    她想,那应该就是蓝天和夕阳交。合在一起之后的真实样子。
    想到“交。合”二字,她的脸颊马上绯红滚烫。
    在奉父命去和亲之前的一天,也是个黄昏,也是在这竹林里,也是在这躺椅上,她险些就把自己交付给了那个人。
    他们袒裎相见,他们紧紧偎依,他们用火热的唇去亲吻对方的身体,他们甚至想融入对方的身子,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是的,彼时的他们,觉得自己本是不完整的,是半个,只有两个人合在了一处,才是完整的一个人。
    她娇喘不迭,几乎完全打开了自己,想着,这辈子,跟定了这个与她竹马青梅的男人。
    然,关键时刻,他停了下来。
    “你……”她有点失望,又有些嗔怪,娇红着脸色,垂头窝在他怀中。
    他紧紧地拥着她的身子,仿佛抱紧一块珍宝,“我要名正言顺地拥有你,而不是现在这样。如果现在这么要了你,那不是爱,是一种玷污。”
    郑重其事地表达出了他的爱,这隐忍令她吃惊又欣喜。
    “那,你去跟父皇提亲吧!”搂着他的脖子,她娇羞无比地说出了女儿家最不该说的话。
    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好。我去求皇上,求他把你下嫁给我这个小侍卫……”
    她便伸出葱指,遮住了他的嘴巴,“不要说自己是小侍卫。你就是你,是我爱的男人。而我,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是个爱慕你的小女人……”
    “男人”,“女人”,这样的词汇从她的口中蹦出来,且是带着情愫和欲念的,听起来有些惑人。
    他不禁又动情了,却只能紧紧地拥住她。
    之后,他拿出一只玉镯子,戴在了她的细腕上。
    “为什么会有一滴血?”她端详了好一会,看见了上面的血滴。
    “因为爱。”他只答了这么三个字。
    她便不再问,不停地摩挲着镯子,使它融入她的体温。
    “答应
    我,这镯子,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来。”他轻声呢喃着,仿佛碎念咒语。
    “嗯,我答应你,即便我死了,也会让它陪我躺在棺材里。”她毫不忌讳地承诺道。
    这令他万分感动,更紧地拥住了她的身子。
    那天,他们就那么无所顾忌地抱着,虽然没有再做过格的事情,却把彼此烙进了对方的身体里。
    在东楚国的日子,新阳曾经不止一次地想,如果那时候有人去了紫竹林,看到那一幕,将此事传扬出去,公主的名节一定坏了,那么,父皇是不是就得把她许配给他了!
    事实上,那天没有一个人看见他们袒裎相拥。
    而就在第二天,他准备去向皇上请求、请皇上把她下嫁给他的时候,却得知了她将要和亲东楚国的噩耗。
    至今,她仍不愿回忆当时的心情。
    晴天霹雳?
    不,不够确切。
    那是漫天的绝望,是想死都死不成的无奈。
    ——她是公主,是皇室成员,身上同样背负着家国的重担。
    如果她宁死不从,想来父皇会顾念到她的死活而遂她的愿。
    可和亲诏书已经下了,如果她不去,苍域国就是悔婚。
    而东楚国,虽然不及北方的辛狄国那么幅员辽阔,却是新兴起的一个富庶国家。
    若是因为和亲这等事情得罪了对方,势必会在东方树敌。
    这种敌人平素看不出什么,一旦苍域国面临内忧或者外患之际,他必定会蠢蠢欲动。
    这些道理新阳都懂,遂,没用父亲着人劝说,她便妥协了。
    她到死都会记得那个人最后看过来的幽怨眼神。
    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妥协,其实是一种放弃。
    放弃了爱与被爱的权利,也放弃了青梅竹马的爱情。
    没料到的是,在东楚国的日子加剧了她的煎熬。
    大婚夜,池重毫不怜惜她的处。子之身,大肆攫取。
    撕裂般的疼痛令她流出了眼泪,那不只是为痛而哭,更为了紫竹林中那个未成的欢。爱。
    “哭什么哭?丧气!”当宣泄过后的池重看见她的泪痕时,竟然粗暴地吼了这么一句。
    她吓坏了!
    从小到大,父皇宠她如宝,而那个人,更是对她无微不至到事无巨细。
    可是,眼前的陌生男人娶了她、要了她之后,却还用这种不耐烦的口吻吼了她。
    遂,她的眼泪便更多了,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落着。
    令她更加意想不到的是,池重竟然恶狠狠地甩过来一巴掌。
    “丧门星!”扔下这三个字,男人提上裤子走了。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新阳的内心仿佛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摧残,她觉得活着就是一种煎熬,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更加令她痛苦不堪。
    池重是个夜夜都要行。房的人,且花样繁多。
    要命的是,他十分粗鲁,从不考虑她的感受。
    在各种屈辱的动作下,她觉得自己就是他弄回来的工具,不要说爱,就连一分一毫的怜惜都不存在。
    渐渐的,她彻底灰心了,整个身心在一点点坍塌。
    可就在她将要失掉活下去的勇气时,她怀孕了。
    肚子里孕育着的小生命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力量。
    她开始笑了,觉得活着有滋味了,也对生活充满了热情。
    而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也令池重对她不再那么不管不顾。
    夜里,他不再出现在她的寝宫。
    她知道他闲不住,也有宫婢偷偷在传,说他夜夜宠。幸不同的女人,夸张的时候,一个晚上要好几个女人同时伺候她。
    反正她是无所谓的,——他们之间本就没有感情,因此也就谈不上伤心难过。
    后来他连白天都很少来见她了。
    有一次,他说漏了嘴,原来他不来看她,是讨厌她那个臃肿的肚子。
    难道他不知道她变成那样,都是他的杰作吗?
    可新阳还是一点都不伤心,心里想着,最好他永远都不要来。
    再后来,儿子出生了。
    望见孩子的第一眼,新阳欣喜若狂,——这孩子竟然长了一双那个人的眼睛!
    天啊!
    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
    孩子明明是池重的,长得却不像他,除了大部分五官都继承了她的漂亮之外,那双眼睛,像极了那个人。
    新阳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一种补偿,补偿她为了家国而牺牲掉自己的幸福。
    她从老皇帝那儿争取来了贴身照料孩子的权利,每天看着孩子的眼睛,就好像看见那个人一样。
    而池重,却再也没有
    碰过她的身子。
    这让她有些窃喜。
    事实摆在那里,她对他没有分毫的喜欢,他不来找她,倒是省掉她违心曲意逢迎的麻烦,且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她也不打算再生孩子了。
    当然,各种流言不停传开。
    先是在宫里,有传言说苍域国公主、尊贵的太子妃,自打生完小世子之后就再也不受太子宠。爱,全是因为她因循守旧,固守苍域国女人的“假矜持、真矫情”,在榻上作“圣女状”,不管不顾太子的感受,以至于太子最后伤透了心,再也不要她了。
    后来,有一个夸张的版本传到了东楚国民间,说的是太子妃生过孩子之后,在坐月子期间竟然长成了“石。女”,是再也不能跟男人行。房。事了,遂,太子只得好生供养她,却不再宠。爱于她。
    这些流言蜚语终究还是传到了新阳的耳朵里,但她不以为意。
    于是,在每个公开场合,东楚国的子民都能够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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