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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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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群心头一凛,怒声喝道:“大胆小贼!”即拔步追了上去。
  朱钽却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一块破石头而已。”他不在意,仍旧那么痴痴地盯着慕丞雪看,像要将她吞进肚子里。
  那贪恋的眼神,仿佛一道利刃,捅在了顾玉麟脆弱的神经上。
  他不动声色地挡住了朱钽,尚未开口出声,朱钽却已经先笑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再跟你抢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假装豁达地转过身去,“有时间担心我和你抢女人,不如担心一下慕府,听说我一出宫,母后便将慕卿的府邸给砸了。”
  由来如此,他喜欢谁,亲近谁,太后娘娘都会横加阻止。
  他这样不管不顾地跑出来,首当其冲要遭殃的就是慕从知。表面上慕从知处处与朱钽作对,但处处也都是为了他好,太后怎会看不出来。
  他听说太后带人去了慕府一点也没感到奇怪,听说她带人去了将军府,就更不会感到奇怪了。如果夏丞雪入主东宫不是一场误会,那太后与夏寻尚之间便早有勾结。
  现在苏朗、田香招、夏寻尚都站在她那一边,他一无所有。
  其实啊,从他代替兄长登基那天起,他就注定一无所有了。
  从小到大他都觉得,太后生了个白痴儿子,那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做不做皇帝有什么打紧。
  听说娘家被砸,慕丞雪哪还有精神和朱钽叙旧?
  她拉起顾玉麟的手转身就走,却不期然被朱钽拽住。
  “我也去,毕竟这事情由我而起。”
  他柔声说着,不等沈群回来,便径自走在了前面。
  这一回,倒是慕丞雪看不懂了。
  “为什么说这件事情由皇上而起?”慕丞雪追上去,他却凉凉地笑了一声。
  “以后别叫我皇上。”语气里,竟是说出不出的冷淡与绝望。
  “为什么……”慕丞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朱钽。
  印象中的小皇帝似乎是长大了一点,就连肩膀也好像宽厚了一些,可是背影却愈加孤清。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慕丞雪和顾玉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设想了千万种可能,却怎么也想不到王不是王这样骇人的真相。
  朱钽步履坦然,褪去曾经的轻浮与急躁,每踏出一步,都是满满的恨意。
  他从来没想过要与太后作对,毕竟是她将他一手抚养长大。
  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傀儡,却也甘于臣服在这种威压之下,用心做着傀儡,他以为自己是没有底线的,但现在发现又好像不是这样。
  满满的恨意,从幼年时期一直堆积到现在,再也按捺不住地喷薄而出。
  ……
  如其所见,慕府被毁坏得并不严重,因为本来就穷。
  太后泄忿也只是砸砸东西,总不至于上屋顶揭瓦片。
  真正倒霉的还要数慕丞雪苦心经营了小半生的牡丹园,整个园子里被糟蹋得没有半块好地。
  慕府穷,已经远近驰名。
  距离慕丞雪三朝回门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二房小妾们的胭脂水粉又降了好几个档次,现在吃的用的,差不多都与丫鬟们齐平了。
  而丫鬟们,都已经舍不得用脂粉了,反正门庭清冷,也不用见客。
  顾玉麟想拿出点银子出来贴济一下大舅子,却懊恼地发现身上所有的钱都被慕丞雪搜走了。朱钽也是突然离宫出走的,身上最贵的东西就只有那块玉佩。
  两个大男人空手走了一道,看见阖府上下菜色的脸都不约而同有些心底发凉。
  原以为慕丞雪会对自己的娘家大方点,哪想她却揣着银子不作声,一直板着脸。
  两个大男人都知道,打看过牡丹园之后,她的心就一直在滴血。
  慕从知被传去宫中议事,府上全是些女人和孩子,冯氏见了慕丞雪自是又惊又喜。
  兰姨娘张罗着吩咐下人备茶,竟未认出站在慕丞雪身后的布衣少年便是当今圣上。
  这样一来,反令得朱钽轻松了不少。
  “怎么会弄成这样?”慕丞雪搀着冯氏坐下,却并未见着掌家的二嫂出来相见,她惊诧地问道,“二嫂呢?怎的不在府里?”
  冯氏抹了一把泪,哽咽道:“弟妹回她娘家借钱去了了,府里这成了这样,总得想个办法,不说墙瓦能不能补好,这下人的月钱还是得给的。现在府中上下的事,都是澄哥儿管着。”
  慕丞雪又吃了一惊。
  慕清澄才是多大的孩子,居然就管起家来了,他那混帐爹也不好好张罗张罗,成日在外头鬼混。可是想到慕从琅和铁小燕那一摊子破事,她又说不出话来。
  慕清流虽然从小得慕从琅欢心,但天性却是个散慢自由的,整日做什么行侠仗义的春秋大梦,根本靠不住。而慕从知又是个老古董,决意不许慕府的嫡长子慕清平去碰内院的琐事,所以平时都是澄哥儿偷偷地帮着娘亲跑出跑进。
  府上那么多孩子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澄哥儿抵事,可是这孩子才只十五岁啊。
  慕丞雪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我不是托人送了银子回来么?为什么非要把日子过成这样?”
  冯氏叹了口气,指了指慕从知的书房,意思不言自明。
  大哥好面子,断然不肯用妹妹从夫家抠来的银子,特别从顾家抠来的银子。
  在大哥心里,还是把顾家划到了户部田尚书那摊子么?慕丞雪心底有些难过,却不再多问。
  隔了半晌,冯氏才得又道:“也不是真的过不下去,就是吃饭的嘴太多,实在养不活。你别怪你二嫂,她心里有根刺,一直剜不掉。”
  慕丞雪劝慰道:“那二十七房小妾并不一定与二哥有染,那几个孩子也不一定都是二哥的,实在养不活,便让二哥自个儿回来处理,我把中馈给二嫂管着,也是这个意思,就算二哥生的养的,了不得送去族中将养,不用时时放在府里。”
  冯氏转过脸,眼中却是少有的沉静:“丞雪,那几个孩子不一定是你二哥的,但清流呢,要怎么算?女人心只有这么点大,哪得那么大度,你二哥是明媒正娶迎了你二嫂的,你二嫂也不是不能生养,但他却与夏姨娘先有了清流……关上门说些小气话,如果无情,他们就不会沤气这么多年,如果有情,他便不该相负。”
  如果有情,便不该相负。
  慕丞雪细细地嚼着这句话,一时竟无言以对。
  二哥纳那二十七房小妾是为了气贺氏,但与夏姨娘相好却是真心的,贺氏虽然称不得贤惠,但关键时候还能一言不发地担起了这个家,而二哥呢?不是她六亲不认不护短,而是二哥实在做得太过份了。
  “你二嫂说了,带着慕府过了这个坎,她便与你二哥和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院子里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澄哥儿稚气未脱的声音,在人群里出类拔萃,十五岁的少年,已经长成了玉树临风的样子,那眉目俊朗,身姿挺拔,颇有些风骨,观其言笑,一点也不似慕从琅的轻浮荒唐,他很端正,端正得令人不敢小瞧半眼。
  少年察觉到身后的视线,立时回眸一笑,那笑纯净大方,华贵无比,竟令慕丞雪差点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醋劲大了

  朱钽走在慕府闲庭阔步,如入无人之境。
  顾玉麟跟在他身后,心疼地看着园子里的一切。
  牡丹园里,秋千摇荡,小轩窗下,还系着那串风铃。
  只是园子里的花苗被毁去了不少,有好些花苗被连根拔起,带着浮土,歪歪扭扭地趴在地上。
  香闺之前的照壁上爬着一大片草藤,如今也被人粗暴地剥下来,露出了半边的灰白的墙壁,以及上面稚拙的笔迹。
  这个一口一句喜欢丞雪的人,带给她的就只有灾难,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那句喜欢,他根本不配,他不过是仗着个天子的身份以势欺人罢了。
  不知不觉,顾玉麟便捏紧了拳头。
  朱钽走上前去,羊脂白玉般的手指慢慢地抚上了寻面墙。
  想当年,墙上也不曾开满绿萝,这面墙上全是他们儿时的涂鸦,是他唯一开心快乐的日子。
  顾玉麟看清那绿藤之下画着两个小人——
  女的头顶红花,像个欢喜媒婆,男的身着长袍,胸口一条长着腿的蚯蚓。
  虽然画工粗糙,但意韵悠长。
  顾玉麟面黑如墨,咬牙盯着少年挺直的背影,当他察觉到少年皇帝唇角漾起的抹笑意时,心中的恨意就更深了。当初,他不过是无意中“偷”走了丞雪那盆“绝色双姝”,就害她气成那样,遑论是如今残花遍地的惨状?
  狗皇帝,居然还笑得出?
  事事皆由他而已,他就没感到半分愧疚?
  朱钽站在墙下笑得很傻,心里想的,却又是另一回事。
  那蚯蚓,就是龙啊。蚯蚓入药,又称地龙,好歹也挂个边,他呢?他算什么?
  在慕太师府上做功课的日子,大概是他能记得的最好时光,他喜欢的那个女子也成了这十几年回忆当中最后一点抹不去的甜蜜。那时候,他是真以为慕丞雪可以做自己的皇后的,他也是真以为慕丞雪可以一直替他挡风挡雨的。她是一个不需要保护的女子,省心省事。
  “居然还在。”朱钽叹息着收手,目光中眷恋不舍。
  “这都是你画的?”顾玉麟从没听慕丞雪提起过曾经,亦不见半点怀念。
  “如何?是不是有点嫉妒?”朱钽笑完,忽地转过头,挑衅地睨向他。
  “画得不像。”这一回,顾玉麟没有避让。
  朱钽对慕丞雪,慕丞雪对朱钽,是完全不对等的两种态度。他替慕丞雪深感不值。
  慕丞雪给朱钽的是万般美好,而朱钽呢……他喜欢慕丞雪,这感情不会假,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一句喜欢,给慕丞雪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就因为他喜欢,慕丞雪差点就死于非命。
  想到这里,顾玉麟再顾不得他是不是九五之尊,他转身从书房里抓了支毛笔,冲上前来“刷刷刷”几下,就把墙上的小人儿都涂掉了。
  朱钽万万没料到一向唯唯诺诺的顾二会有这样雷厉风行的一面,等他惊醒过来,墙的上小人就变成了两团乌糟糟的墨团。
  只听顾玉麟冷冷地道:“没错,我就是很嫉妒!”
  朱钽没料到他会如此大胆妄为,当下又惊又怒:“顾玉麟你特么找死!”
  他没说“朕要诛你九族”,而是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正面一记重拳,打在了顾玉麟的肚子上。
  “砰!”这一拳打得用了十二分力,擂得顾玉麟五脏六腑都要倒过来了。
  “没错!我就是来找死的!”
  这时,顾玉麟脑海里全是那天在碧水庵外听到的话。
  他没有早一天认识慕丞雪,无法替她分担些任何东西,他也入不了宫,没办法给太后那老不死的两耳刮子,他唯一能迁怒的就是面前这个二百五的蠢皇帝。
  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脸来当皇帝?
  如果当初探花郎代书圣旨的时候不是将慕丞雪嫁给了金陵顾家,而是随便许给了什么阿猫阿狗,那该怎么办?
  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已经不再追究你与丞雪之事,你还待怎么样?”
  朱钽的眼睛里跳着火焰,他不容顾玉麟闪躲,第二拳就招呼过来。
  “废话,丞雪本来就是我顾某人的结发妻子,关你什么事?狗皇帝,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找地找牙!”顾玉麟不闪不避地回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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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玉麟跟着武举出身的父亲学了几年,但后来因为父亲“宠幸”念姨娘,而“冷落”了佟氏,他便把学武的心思收起来,与父亲的关系也疏远了,所以彤影才会说指点他武功的是位高人,但却差在基础不牢靠。
  而朱钽却是和羽林军混在一起,又从卫天真、杜州之流身上学了许多流氓招式。
  说到流氓,却也无非是些蹽阴,踢裆之类的滥招。
  就在慕丞雪和冯氏一边说话一边等着大哥慕从知回来的当儿,后院子已经乱成了一团。
  她那牡丹园虽然时时有人打扫,但毕竟府中下人不多,兼之太后来闹了一通,人手就相当紧张了。几个丫鬟弄不清状况,只晓得是姑爷和一个小厮扭在了一起,慌不择路地跑去报告现在管家的慕小公子慕清澄。
  澄哥儿一听,一个小厮居然敢欺到姑父头上去,这还了得?
  当即二话不说便叫人拖了刑杖往那边赶。
  要说这刑杖,可还是慕丞雪以前掌家时留下来的呢。
  朱钽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么久的皇帝,如今却要被一个小屁孩打板子。
  这澄哥儿生得颜姿如玉,与慕丞雪有两分相像,但神情专主,目光正直,活脱脱就是个慕太师的少年翻刻版。明明是一张年轻俊俏的脸,却迎面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朱钽见了他,立马就想起了死去的老太师,顾文颜。也就是慕丞雪她爹。
  小心肝忍不住颤了颤。
  澄哥儿玉手一挥,板起脸来喝道:“如此恶奴,竟敢欺主,来人,给我打!”
  家丁们也熟稔,长杖一挑,将朱钽掀了个扑天扑地,跟着板子便像是雨点般落了下来。
  顾玉麟回身看清张口喊打的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立即就惊呆了。
  一个小屁孩打板子都能那么利落,就更不肖说以前的慕丞雪了,看来她嫁进顾家之后,其实已经收敛了许多的。至少杠上花变卖财物东窗事发的时候,她没有抬出这样的刑杖来,不然杠上花早就死了。但又或许,并不是因为慕丞雪收敛,而是因为消极,消极到不想管不屑管。
  朱钽趴在地上哇哇大叫:“混账小子,你看看清楚,看清楚朕是谁!”
  澄哥儿怒道:“一介小民,也敢称朕,就不怕丢了脑袋,打,往死里打,打到这恶奴住嘴为止。”根本不给半点颜面。
  等到慕丞雪听见动静赶过来,朱钽已经被揍得屁股开花,叫也叫不出来了。
  顾玉麟拢着袖子站在一旁,似笑非笑,正在心里边暗爽呢。
  “都住手!”慕丞雪的声音暴发出来,令在场的家丁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唯有澄哥儿听见这一声吼,心中又惊又喜。
  “丞雪姑姑!”澄哥儿的小脸在见慕丞雪之后变成了软乎乎的包子,眼中厉色收敛,恍惚还是个温文如玉的少年。他一脸得意地迎上去邀功,却被慕丞雪眼中的厉色止住。
  “别打了,他真是当今皇上。”慕丞雪埋怨地看了顾玉麟一眼,上前去扶起朱钽,顾玉麟这时才想起要上前搭把手,但没等他凑上前,就被她甩袖挥退了,慕丞雪冷幽幽地问道,“顾玉麟,你明知道是场误会,为何不出言阻止?这样很有趣吗?还有你,处事做决断时也不问问清楚原由,说打就打,这等昏聩,二嫂也放心把这个家交给你来管?”
  她的目光扫过顾玉麟被撕破的袖口,语声一顿,竟一把挽住朱钽,转身便走。
  澄哥儿满脸通红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呆若木鸡。
  顾玉麟抢步追上前去:“你不去怪他,却来怨我?慕丞雪,我才是你的夫君!”
  前所未有的委屈难过涌上心头,顾玉麟伸手在空中扬了两上,终于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也受了伤,他身上也痛,可是慕丞雪却没看他一眼,他明明是她的夫君,可是她却宁愿帮外人也不帮自己,这算什么?他与这狗皇帝打架,还不都是为了她?他怒极,压根就忘了是自己先挑是非,闹腾起来看,此际满心满肺都是怨怼,他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姑父!”澄哥儿求助地看向好顾玉麟,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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