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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缝纫机回古代-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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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罪证该怎么送出去呢?方岱川恐怕一直在盯着我们呢。”夏颜烦恼地绞着头发,一不留神拽下了两根。

“朝廷先前查检方家,也是怀疑居多,大概只是忌惮方家在商界的影响,并不知晓其与扎尔明部落的关系。方岱川也会算到这一点,进而猜测我会南下进京,直接寻求面圣的机会。”

“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去找知府大人,”鲍小龙站了起来,兴奋地说道,“他应当猜不到我们会把主意打到知府的头上。”

“自然是要去的,可不是‘我们’,是你们,”何漾转过身来,望着他们吃惊的表情,微微一笑道,“方岱川定以为我会把罪证时刻带在身边,而此时只要我果真如他所料南下而去,那么便可以引开他的视线。”

“不可以!”夏颜与鲍小龙异口同声喊道,何漾要以身涉险,他们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这是最妙的办法,方岱川绝对想不到我会把这么重要的罪证放在一个女人手里,只要他失算了,那我们就有胜算,”何漾斩钉截铁地说,“明日我便去司里告假,再租条船南下,你们就带着罪证回凌州,拿着我的帖子,直接去知府衙门。”

夏颜的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胸口也一阵阵发疼,按照何漾的办法,他这一去便是九死一生。

“阿颜,你不明白吗,如今不论我在哪里,方岱川都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与其留在你们身边招来祸患,不如让我远走高飞。你们越快将罪证呈上去,我便越早脱困。”

“你又擅自主张了!这回连反驳的机会也不给我!”夏颜哽咽着背过身去,重重抹了一把眼泪,何漾从身后抱住了她,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鲍小龙见状,识趣地离开了屋子。

“若是你有了三长两短,那叫我往后该怎么过?”夏颜捂住了脸,泪水夺眶而出。

“若真如此,你还年轻,正是最好的年华,不要空守,不要委屈了自己,”何漾的声音有些不稳,却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他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道,“傻丫头,心里有个人算什么,等过两年遇上更好的,自然就想不到我了。”

夏颜小声抽噎起来,身体也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何漾摸着她的发丝,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情话,仿佛要把这辈子的甜言蜜语都说完一般。

离愁潇潇几多喘,红烛垂泪到天明。

两人说了许多过往的趣事,夏颜也把在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说给何漾听,她伏在他的胸口一夜未眠,只在天微亮时打了个盹儿。

“今日是赶集之日,正是掩人耳目的好时机,我们一同出发,翻过山头再分道扬镳。”

夏颜木着一张脸,替他准备着包袱,银两是用防水布贴身缝着的,还有些伤药、解毒丸、防身武器等,都塞进了包袱里。

脚下的路越走越远,离别的时刻越来越近,他们也愈发沉默寡言。夏颜紧紧攒着何漾的手,就连颠簸的山路也不能撼动她分毫。

“阿颜,该放手了。”何漾抚上了她的双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夏颜脸色煞白,紧咬的嘴唇显现出一丝血印,何漾用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的嘴唇,如羽毛般落下一吻。

“何漾,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因为……”夏颜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我这个月,没来月事。”

何漾的眼眸划过一道亮色,他的双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着,“难道……”

夏颜没待他说完,便摇头打断了他:“我不知道,何漾,你一定要亲自回来验证。”

说完便转过脸去不再看他,她扒着车壁的手指渐渐发白,无声的泪珠滴在膝头,晕湿了一片。

“保重。”何漾最后深深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咬紧牙迅速掀开了马车的帘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马车内,夏颜早已泣不成声。

夏颜自认不是个爱哭之人,可今日却完全停不下来,何漾的音容相貌仿佛就在近前,只要稍一动念,便会扯痛她的心扉。

鲍小龙立在外头,安静地等着,直到她哭够了,才按照原本的计划,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在集市上买了许多菜肉,一路大摇大摆往凌州行去,俨然一副回娘家的模样。

一路而来,夏颜都提心吊胆的,稍有风吹草动便谨慎观望。马车慢慢悠悠地走着,直到入了城,靠近了坊市,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此时知府衙门已经放衙,明日我们再行动。”鲍小龙吩咐了一句,便将夏颜送回了家。

何大林见到夏颜独自回来,绷紧了神色问道:“大郎呢?”

夏颜僵了僵身子,强颜欢笑道:“大郎司里忙着,让我先回来住几日,这不快到中秋了么,届时他再回来过节。”

何大林听了这话,才露出了些喜意,捶了捶胸口道:“前日你送信回来,真是把我吓得不轻,我还想着明儿个要是再没有消息,就去后山找你们了。”

“嗨,没甚大事,是大郎办差出了些小纰漏,如今已经处理好了。”

何大林总算放下心来,自言自语嘀咕道:“这臭小子准是又皮猴了,以前在学里就没少闯祸,如今成了亲也没能收收性子,待他回来看我不骂他个狗血喷头。”

夏颜扯了扯嘴角,只说自己累了,便转身回了屋子。她早早便歇下了,可直到夜半三更也没能睡着。

次日清晨,她早起了床,却将自己关在屋内,一整日都在做针线。

心不在焉地绣完一个荷包,眼看着时辰近了,她才出了门,对青丫道:“不几日就是中秋了,咱们去东市里买些过节的东西吧,顺便再买些胭脂头油。”

青丫一听立刻双眼冒光,连连点头道:“少夫人,咱们再买些莲花灯吧。”

见夏颜同意了,她顿时欢呼一声,忙回屋清点铜板去了。

两人结伴去了东市,夏颜把自己的荷包交给了青丫,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要买的东西颇多,咱们分头去逛,这单子上的东西由你来置办,我再去买些别的。若是酉时还没在牌楼下汇合,就各自回家。”

青丫懵懵应了,接过单子呆呆望着夏颜的背影,轻轻挥了挥手。

夏颜穿过东市,拐进一个无人的巷子,下一瞬间,便进入了空间。

她先将自己身上的大红裙衫脱下,迅速换了一套素净的衣服,又将发髻重新换过,拎着几样精心准备的礼品,在空间内等待了近两刻钟,听闻外面没有一丝动静才又出了空间,埋头走出巷子,重新进入人山人海之中。

夏颜没有去知府衙门,而是绕了远路,去了现任知府吴太守的府邸。

她去了角门边,递上了何漾的名帖,不多会儿,便有侍女前来,将她引进了内宅。

接待她的正是吴太守的夫人,瞧起来是个朴素沉静的女子。

“何夫人请坐,请用茶,”吴夫人微笑地招待道,又亲自斟了茶水,“门子来送帖子的时候,我还当是送错了。何员外不在城里办差,咱们两家都有些生疏了,不知今日何夫人突然来访,可是有何急事。”

“请夫人原谅我的唐突,外子确实托我来府上,有要事禀告太守大人。”

吴夫人知趣,见她不欲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唤了个小厮进来,吩咐道:“你去衙门里看看,若是老爷此时清闲,就请他先回来。”

第94章 焦心

夏颜与吴夫人坐在厅中絮说闲话,茶水已喝了两壶;吴太守也没放衙回家。

“真是对不住何夫人了;老爷似乎被事情牵绊住了,我已命人备下便饭,何夫人若是不嫌弃;就请先移步侧厅用饭吧。”

提交罪证刻不容缓,以免夜长梦多;夏颜打定了主意;就算赖在吴家彻夜不归;也不能在事情办妥之前离开。于是只好厚着脸皮道:“叨扰了夫人实在于心不安,只是兹事体大;还请夫人谅解。”

“何夫人不必介怀,你我虽差了一轮年岁;可也相谈甚欢;我正高兴多了个谈得来的人;”吴夫人牵着夏颜的手往偏厅去,言笑晏晏道;“今儿个厨房里做了脆皮鸭;您可一定要尝尝;若是喜欢,再包一只回去。”

夏颜心神不宁笑了笑,吴太守这时还没归家,可见是遇上了什么事,也不知鲍小龙那边可还安好。

用了饭又品了一盏茶,外头才有人来报“老爷回来了。”

夏颜立刻站起身,跟着吴夫人一道出门迎接。

“老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晚,我叫人去打听,却说连你的影儿都没瞧见。”

“叫夫人担心了,是我考虑不周,今日衙门口有人聚众闹事,打伤了个捕快,我就是被这事闹腾的,”吴太守走到屋内亮堂处,才发现了后头的夏颜,不禁疑惑道,“这位是?”

“拙妇是北三州清吏司员外郎何漾之妻,今日受外子所托,特来向太守大人禀明一件要事,”夏颜匆匆行了一礼,急切道,“不过在此之前,拙妇想先问问,鲍捕快的伤势如何了。”

“你是如何知晓今日被伤之人乃是鲍捕快的?”吴太守没有回答她,而是警惕地审视着她。

“实不相瞒,鲍捕快也是为了我将要禀呈之事而受伤的。”夏颜不急不缓地说着,眼神中透露着冷静。

“清吏司何漾?这个后生我认识,倒是个贤才,”吴太守垂眸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鲍捕快如今不省人事,我已让大夫细心照料了,人就安置在衙门里,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夏颜舒出一口气,又上前两步轻声道:“这件事关乎整个大惠朝的安危,还请大人进一步说话。”

吴太守瞳仁一缩,立即请她入书房详谈。

两刻钟后,书房内传出一道振耳的拍案声。

“岂有此理!方家竟然狼子野心,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的逆举!”吴太守将案头的镇纸用力拍下,顿时碎成两截,“这么看来,今日鲍捕快也是被方家所伤了?”

“外子独行南下,就是为了引开方岱川的耳目,而我与鲍捕头为了谨慎起见,便让他先去衙门打探,没想到方岱川果然早有准备,在衙门口设置了埋伏。若不是他身手敏捷,恐怕早已命赴黄泉了。”夏颜背后一阵发凉,方岱川的心思缜密狠辣,光凭她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对抗。

“此事刻不容缓,我即刻便要进京面圣,何夫人就由本府护卫护送回家,万事小心些。”吴太守没有一刻停留,立即动身去准备进京事项,夏颜完成了任务,也松了口气。

往后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在方岱川的眼皮子底下,保护好自己和家人的小命了。

夏颜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透。

何大林立在门口张望,看到她从马车跳下来,立刻一个箭步迎了上去,埋怨道:“大妞儿,咋又这么晚了?如今你已经嫁人了,那生意上的事儿就丢开手罢,成日里在外抛头露面,也不成个体统。”

夏颜疲惫地叹了口气,也没有精力多做解释,只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她抬脚入了门,又突然顿住了,转过头对何大林说道:“爹,明日你把家里的窗户都封死,大郎近日惹了些冤家,我怕会对咱们不利。”

何大林唬了一跳,立即追问原委,夏颜只得含糊说了几句,尽量说些安慰的话。

第二日何大林果然开始刨木钉窗,他上了年纪也不大做得动活儿了,弯腰锯木头,不出一刻钟就腰酸背痛了,光是几根木棍就打磨了大半天。

“今日先替你把窗户钉好,我和青丫的窗子过两日再弄,我这老腰是不中用了,稍微拉扯便疼得厉害。”

“可看过大夫了?总有办法能舒缓舒缓吧。”

“都不中用,只能用汤婆子焐着稍微好些。”

“爹,您趴到炕上去,我替您揉揉。”

何大林连连摆手,嘶了口气道:“使不得,这里一碰就像针扎似的疼,要是再用力去揉,可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何大林甫一站起身,顿时疼得叫唤不住,夏颜赶忙过去,扶着他先回屋歇息了。

夜里躺在床上,她盯着暗黑的虚空,止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与何漾分开已有三日了,却依旧杳无音讯。方岱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当他发现何漾并没有罪证时,定会把矛头转向自己,那也意味着,何漾已经落入敌手,或命丧黄泉了。

夏颜每天都在月下祈祷,希望这一天不要到来。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庇佑,一连多日都没有任何动静。虽然煎熬,但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这么些时日以来,她也不敢妄自出门,就连鲍小龙受伤卧床,她也不敢去探望,便叫了青丫来吩咐道:“你替我去鲍捕头家里走一遭,送几盒子补品去,顺带打听打听可有什么消息。”

青丫听不明白,还欲再问清楚些,夏颜却不愿多说,只让她照办便是,她只好鼓了鼓嘴领命去了。

至傍晚时分,青丫才回来,刚踏进门就钻进厨房去,舀了一瓢水咕咚咚灌了下去,才抹了嘴道:“鲍捕头家里乱糟糟的,人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家里又遭了贼,箱笼柜子都被翻了个底儿朝天。”

那就是发现罪证不在何漾身边了?

夏颜惊得脸色煞白,连连退后倚在墙上。如今他人在哪里?是死是活?

夏颜像丢了魂似的,抱着发冷的身子,雕像般一动不动。

“大妞儿,你是咋的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何大林见她这副模样,担心地问道。

夏颜眼中的焦距渐渐收拢,她看到何大林焦急的脸庞,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家里不能没有顶梁柱,她必须坚强站着,保住一家子的身家性命。这几天她已开始偷偷收拾细软了,就等着必要时刻,带着一家老小逃出去。

“爹,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瞒你了,大郎……怕是遇到危险了。”夏颜咬紧了唇,强迫自己不滴下泪来。

何大林听了她的陈述,腿脚一软跌坐在地……

万籁俱寂,月落日出。

夏颜睁着双眼到天明,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与何漾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却仿佛在看陌生人的人生戏剧一般,麻木呆滞,只将所有感情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密室里。

清晨,就连一向懒起的青丫都难得起了个大早,连早饭也没做便挎着篮子出门去了。

夏颜麻木地穿戴衣裳,每做一个动作,她便不断地催眠自己,只要何漾一日没有消息,便一天不能放弃希望。

她先去给何大林煮了一碗肉粥,自己却连一滴水米都吃不进去。

一个上午便浑浑噩噩过去了,快到午时许,也没见青丫回来。何大林坐在门口抽着烟袋,眼神呆呆地盯着巷口,仿佛下一刻何漾的身影就会出现一般。

谁也没察觉出饿,两人就这么挨过一顿午饭去,青丫进门时见到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捂着胸口惊了一跳。

“老爷、少夫人,你们这是怎么了?”她蹲到何大林面前,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我回了一趟娘家,怎么就成了这模样了?”

夏颜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微微一晃,强撑道:“你去给老爷子做碗开胃汤,他心里不痛快,胃口也不好。”

“我买了景福斋的酸汤,少夫人也吃些吧。”青丫把篮子里的瓷罐拎出来,揭开盖子嗅了嗅道。

一股熟悉的酸味飘出来,夏颜摸了摸小腹,即使没有胃口也点了点头。不管如何,一定不能把身体弄垮了。

喝完一碗热汤,心情稍微好了些,她正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马蹄声。

是许久不见的梅廉架着车赶来,他刚到门口停下,便把夏颜唤出来:“妹子快来!”

夏颜坐久了,猛然起身有些头晕,她摇了摇有些发沉的脑袋,往外头走去。

梅廉神秘兮兮朝她招了招手,待人走进时掀开了车帘,“你看谁回来了。”

车内正蜷缩着一人,紧闭着双眼睡得昏昏沉沉,虽背着身子,可夏颜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捂住嘴抽泣了起来。

喜极而泣大概便是如此,夏颜只觉得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活了过来,在欢呼,在呼啸。

“妹子,先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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