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妇的奋斗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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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几亩地比村里大多数家的成熟的要早，刚开出来的地毕竟薄地力不足长出来的庄稼稀拉拉一片，只有原来的两亩还算不错，林石决定先收那两亩长势好的地块。

收麦子的前一天晚上，林家大嫂就上来找林老爹说是自家娘家收庄稼，让他帮着带两天孩子顺便看一下牲口家禽什么的，这样林老爹这就准备到林大家里住到林大嫂回来。

第二天一早，林石和二丫吃过早饭就带着干粮到地里干活了。夏天里天长天热，真正干出活的也就早上和下午后半晌，天刚亮两口子就吃过饭带着昨晚上磨好的镰刀准备下地了。

“石头，这是到地里收麦子吗？”走到山脚下，他们碰到一个早起拾粪的老汉，佝偻着腰用寸把长的小锨往已经变成土黄色的竹篓里装干掉的动物粪便。

“黄叔起这么早啊？又在拾粪了吗？”林石跟老汉打着招呼。

“是啊，地里庄稼还不熟，至少得等上十天半个月了，我看你小子是个会做活的，你地里的麦子今天齐茬茬的要比咱们早收半个月呢？”黄叔是做惯农活的好把式，村里的沟沟梁梁他是走了不少的，今年林石家里几块地里的情况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自己还是奇怪这娃子有门道呢。

“黄叔，您这不是寒碜我吗？你还不知道我这什么情况，咱不都是靠老天给口填填肚子吗？”林石客气的说着，对于黄叔老一辈的人是要敬重的，他说的事情林石心里也是清楚的，至于原因真还想不到，对于结果比较满意，这庄稼早收回来下一季早种上说不定多收点粮食呢。

“呵呵，好小子，会跟老汉我打马虎眼了啊！”黄叔哈哈笑了起来，拍拍林石的肩膀朝一条小路走去。

“三哥，地里的庄稼真长的很好吗？”二丫奇怪的问着林石。

“只是收的时间早了点，产量的话也没多多少，咱家里今年新开的地不肥两年根本就不行。”林石看着一片麦田说着，地里就那点出产，每季缴纳多半的赋税，田里能保证人不饿肚子就是好的了。

“哦，这收完麦子地里还种吗？”二丫不知道这里的作物种植习惯，不过猜测着应该是跟前世秦岭…淮河一线靠近以北地区的气候差不多，一年两熟应该是能保证的。

“种红薯，这东西顶饿耐饥，冬天里好打发日子。”林石顺口就说了出来，想起红薯那东西其实他内心里是很反胃的。

“红薯啊，咱这里都是怎么吃的？”二丫在林石家里这一段就没见过红薯，还以为这里没有呢，本来还想着这里种玉米呢。

“蒸红薯、烤红薯、做红薯饭。”林石对于二丫的问题很奇怪，哪怕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红薯怎么吃啊。

“哦，这样啊。”二丫有点失望的说着，知道这些也不错。面对林石奇怪的眼神，她不得不收起来自己准备继续问的话题。

时间紧任务重，麦收季节抢的就是时间，林石正当壮年，干起活来也卖力，一大晌就能收一亩地的麦子。二丫人虽小，但是手灵活干起活来也不马虎，一晌也能抵多半个大人干的活。两人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就把地里的庄稼收到了自家的卖场里。又用了两天的时间，林石赶着牛拉着辘磙把麦子给碾成麦子和麦峪。

中间有两天天气不好，林石就把麦子和麦峪堆起来收着，麦秸秆也都弄了起来。等天好了继续收拾，这庄稼就得赶时间，稍微不注意麦子出芽就不好了。变天的两天里，第一天林石和二丫早上多睡了一会，中午和下午就把家里收着的几袋子麦峪给用破鞋底子给搓掉麦糠，用簸箕簸干净。

一忙碌就是一天，晚上想着快端午了家里还收着麦收准备的东西，林石想起一直都在大哥家里的爹，就和二丫商量着明天把林老爹和大哥二哥他们请上来吃饭，怎么着老的在自己家里养活着逢节气也得一块聚聚，无论沾不沾的上老的光至少人情分得做到。二丫没有意见，虽说自己忙了点，可这是家庭交际不能说什么话，哪怕人家刚出门就骂咱也得请着让过来吃喝。

第二天，林石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穿着草鞋到山下去通知林老爹他们中午上来吃饭。

回来的时候，他打了一块豆腐，这东西填肚子，农家里宴客一般都少不了。这一段每天都有进账，家里的条件实在是好了很多。二丫这几天真是很累，这农家里的活也就收获播种的时候最忙，消耗体力也是最大的。她也不想麻烦，一盆红烧肉、一个小炒肉、一个煎鸡块、一个酸辣白菜、一个油煎豆腐块，五个菜式分量足足的，主食就吃米饭。林石一下山，她就把几个肉菜做好腾在灶上的后锅里。

午时刚到，林老爹带着老大家的俩个小的就过来了，没一会老哥家两口子就上来了。老大家两口子到娘家帮着收庄稼了，二丫看人都到了就赶紧将两个素菜快速的炒出来。接着和林石把菜端上桌，她转身回灶间把米饭做上，大火烧灶两刻钟就闻到了米饭的香味了。

“老三家的，这米饭可是上的晚了。”二丫刚将米饭放在桌子上，王氏就开始说酸话了。

“二嫂，这是怕饿着肚子里的我家小侄子吗？”二丫低声问着王氏。

“你……”二丫的话直接戳中了她的七寸之处，，本来她就对这一阵村子里说的闲话不满，这发家做生意不想着自家人，就连吃顿饭还这么抠摸，不就是白米饭吗有什么了不起。

“二哥，你看……”二丫看着王氏威胁的说着，那话语就是准备把王氏“怀孕”的事情跟林家老二好好说说。

“不，当家的，没有什么事情，就是三弟妹突然想跟我说说做生意的事情。”王氏直接打断二丫的话，转换的话题也是不让二丫闲分的。

“做生意啊这得看人，不是一般人都能做的了的，爹你说是不是？”二丫对于王氏的不安分已经是深有领会，这人啊就是欠那啥。

“是啊，依我看老三你就应该跟你大哥二哥多说说怎么做生意，兄弟间要齐心，石头媳妇你也是没事多跟两个妯娌走动走动，我看不行下半年石头就开始在村子里老宅院里建房子吧，老是住在着荒郊野地的总不是事。”林老爹说出来的话绝对是炸弹。

“爹，你说什么？”林石猛的抬头问着。

“三哥。”二丫也是不相信的看着林石，这叫什么事情，自己可是最烦气跟周氏和王氏打交道了，多走动就意味着自己要失去很多利益才能填补那两位的胃口。这林老爹不会是脑子过水了吧？

“爹，这只是说说而已吧。”林石很快反应过来问着自家爹爹。

“你认为我只是说说而已吗？”林老爹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的对林石说着。

“爹，当年我是怎么上的山你是知道的吧？”林石对于爹的话有点吃惊，想起当年的事情眼睛里就是一片红色。

“现在跟当年不一样，你老住在这山头上也是不行的。”林老爹想起当年的事情，心里的柔和闪现了出来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起来。

“爹如果想要回村子里的话，我没意见，你看你是住大哥还是二哥那里？到时候，我会把每年的供奉送到的，逢年过节了该我尽的孝道我都一分不少。”林石已经知道了林老爹的意见，但是这些不影响自己的决定，林老爹有自己的考虑，但他也有自己的感受，当年绝望的离开现在就这么回去又是怎么回事呢。

“老三，你这是违背我的决定吗？”林老爹严厉的说着。

“爹，你的决定就是这样的逼着我会到村子里吗？”林石看着林老爹问着。

“你怎么着都是姓林，住到这就是想断了这一身血缘了吗？”林老爹话语牵强的说着。

“爹，住在这里就是断血缘忘祖宗，你是不是说的严重了？”林石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爹。

“石头，我看你就是被自己的媳妇给迷惑了，到头来是不是连我这个爹和几个兄弟姐妹都不要了啊？”林老爹带着悲怆的说着，甚至是双眼流下了浑浊的泪水，边上被吓着的文哥儿和武哥儿已经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

“爹，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二丫有什么不好？”林石真的没有办法理解自己的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爹的心里就是这么想自己媳妇的吗？

“好，好，好！你今天是要爹还是要媳妇？”林老爹看着林石那样子，气愤的说出了让林石两难的话。

“爹，你这是想逼死儿子吗？”林石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顿饭就变成了这样。

“你这是逼我！如果想要爹，明天就跟着我一块下山；要媳妇，就一辈子别见我了。”林老爹知道自己说的话重了，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看到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在自己家里指手画脚。

“爹，你……”林石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一边是自己爹一边是媳妇，刚才说是让爹到山下大哥二哥家里本就是说说，可是现在爹给了这么一个选择，自己真的是为难了，一边是孝一边是忠，到底如何选择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爹在逼自己做一个可能会后悔终生的决定。

林老爹看到自家儿子那窝囊的样子，带着两个挂着泪珠的小的下山了，林家老二两口也吓着了紧跟着就走了。

茅草屋里就剩下了林石和二丫，林石难过的捂着脸泪水直淌，无声的哭泣让悲伤充满了整个屋子，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简单的生活就这么难。二丫也被林老爹的坚决吓呆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林老爹对自己这么反感，更不知道林家老大和老二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存着驱逐自己的心，否则刚才老二一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林老爹和林石争吵，现在想起来老大两口子离家也是预谋好的了吧。真是淳朴的人啊，就连反感都表现的这么直接，就连不满表现的都这么激烈，这是不是说自己做人很失败呢？看着眼前痛哭无声的男人，二丫心里很疼，至少这个男人是在乎自己的吧，他没有直接选择自己爹就是一种在乎吧。

世界每时每刻都存在变数，不知道存在矛盾的夫妻到底还能走多远？

第35章　夜半哭声

夜半哭声

林家人陆续离开了，二丫默默地收拾着一桌子的残羹冷炙，林石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静谧，二丫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林石，林石也不知道该向二丫如何表述自己的情感。

下午，林老爹带着林山和林海收拾东西，二丫在自己屋子里看着他们像强盗一样劫掠自己积攒下来的东西，一件件一袋袋一个个被装上牛车，她想向他们大声咆哮怒骂，甚至想抓起笤帚扔他们，最终没有，如果她做出来这种事情的话林老爹绝对会请来里长之类的马上休掉自己。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林石冷眼看着自家东西被一件件装上牛车，大哥准备往自己住的屋子里闯的时候拦了下来。

“三弟，爹这些年做工积攒下来的钱听说都在你这里，你看是不是拿出来咱仨弟兄分分？”林山看着林石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他的眼神跟当年分家时候一样，充血的眼珠里尽是愤怒。

“爹这些年的积攒你应该去问他老人家。大哥这爹还在呢，你这会不会太过分了？”林石看着勾着头一心准备往里冲的大哥冷笑更甚了。

“呵呵，三弟这就不对了，你说爹的积攒让问爹，可是你成亲的十两定钱你敢说不是爹拿的？”老大带着我就知道看你怎么回答的表情对着林石说着。

“大哥，关于爹的事你还是找他老人家比较好，我这屋子里还是有女眷在的不好招待你，大哥请便！”林石冷冷的说着，眼睛瞟见爹在堂屋门口站着的身影。

“就算这样又如何，这些年还不是爹养活着你啊？”林老大开始不讲道理的说着。

“那你认为怎样？”林石看着林老大不耐烦的问着。

“你积攒的银子咱哥仨分了。”林老大不客气的说着。

“大哥，我们早已经分家了，现在又来这一出算是什么事？那是不是你和二哥家里的东西也参与进来分呢？”林石看着无理取闹的林老大，他的耐心已经剩余不多。

“那怎么可能，现在是你和爹分家？”林山说完回头看看堂屋，没看到林老爹的影子说话就更加没有顾忌了。

“我跟爹分？那你又在做什么？”林石看着林老大不可思议的说着。

“我，我这是帮着搬东西，而且爹已经决定到我家里住了。”林山把事先商量好的决定说了出来。

“那你们是不是该带着爹的东西下山呢？”林石看着满满两牛车的东西，还有牛车旁放的东西无力的说着。

“你——”林老大用食指指着林石准备斥骂被林老爹拦住了。

“老大，算了还是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了，石头想清楚了是会下山去的。”林老爹还是想维持自己老好人的形象。

“爹！”林山对于林老爹明显的偏袒有了不满，转眼想想这带下去的东西就要成为自己家的了。他狠狠瞪了眼林石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抱出了一个沉重的大陶罐。林石认出来那是自家的面缸，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放在牛车旁。林石想拦着其他三人来往的帮着自家的东西，两手微抬，嘴唇翕动，到头来没有言语发出，今天他不能拦着，否则明天整个淮水镇就有可能传遍了林石不孝敬父亲，把老父撵出家门不给供奉之类的话语。

“石头啊，我看后山那些檩条你现在也没什么用，要不就两文钱钱一根给了你大哥，过几年俩哥儿大了好盖房子用。”林老爹本来是询问的话语从他的言语里就成了陈述事实。

“爹，我就不需要盖房子吗？”林石看着自家爹瘫坐在房门前问着话，心里的疼痛已经没有了感觉。

“你这不是年轻吗？”林老爹自认为这是为上下两辈儿想好的法子，“对了，你那山下的两亩地也给了我吧，我年纪大了走点远路不方便，那边新开的地你就种着吧！”

林老爹说完连看都没看林石带着两个儿子将要带走的东西装了慢慢两大牛车，剩下几件茅草房在山间喘息。

没有再听到林家父子的声响了，二丫走出了房门，刚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瘫软在门前坐着的林石。她吃力地把林石扶起送回屋子里，在院子内外转了两圈，二丫都要哭了，家里什么好东西都没了。牛车赶走了，米面油什么都被搜刮干净了，杂物间里收的东西除了房梁上吊的两袋子槐花和香椿干菜、几个布袋子什么都没有了，林老爹的屋子里更是除了床上的铺床的干草连块布条都没剩。二丫心里直骂林老爹和林家老大老二绝品了，这都干的是什么事啊。二丫后悔刚才没有化身河东狮吼保住家里的东西，后悔归后悔她当时是不会出来的，要不然林老爹那人会放过她。

二丫看着灶间孤零零的灶锅和三个碗一个盘真的很想哭，这是一朝回到原始社会吗？林家人干的真绝，连筷子都不给留一双！二丫前后院子里转转，最后只能空手到近山找了点能吃的野菜，晚上混着中午的剩菜先凑合一顿吧。

二丫收拾下不剩多少东西的屋子，耳朵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直到天黑下来林石也没有出屋门。

“三哥，起来吃点东西吧！”二丫把野菜混着剩饭菜做的粥给林石端了一碗进屋，点着油灯，豆大的光点照亮了屋子，昏暗一片。

“三哥。”二丫又喊了一声，林石直直睁着双眼无焦点的看着床帐顶部。林石一直无动无声，二丫陪着他，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二丫，躺床上来。”林石沙哑的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脆弱。

“好。”二丫脱掉鞋子爬上了床。

“啊！”二丫还没躺好就被抱进了林石的怀抱。

“二丫，我疼，你不要离开我。”林石紧紧的抱着二丫，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这一夜里，林石抱着二丫哇哇的大哭，这是一个男人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