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妇的奋斗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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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爹帮着做几件家具，样式是已经说定好的，定钱林老爹也是象征性的收了点，自从林石结婚后林老爹一有空就往根叔家里去，倒是在家的时间比较少，从内心里他还是想给石头两口多留点相处的时间。

林石背着高粱和黄米到柱子家磨面去了，本来二丫要去的，但是昨晚二丫给他心里留了阴影，今天说什么也让她在家里休息，甚至交代家里午饭都不让她做了，只管等着他磨完面回来做饭。交代完，林石快步背着粮食拿着空布袋就下山了。

看着在山间小路上消失的背影，二丫心里一阵热乎乎的，林石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坚持，但是对自己的关心是实打实的没有虚假，尤其昨晚后对自己更是上心。送走林石，回屋取出前天买的布料摊在收拾干净的床上，二丫心里叹息了一下，感觉自己的思想也在慢慢的变得接近于古人，普通贫困的乡间生活能让自己感觉到满足，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粗糙简单的饭菜挖空心思的想着怎么做的更加美味，硬实划拉皮肤的布料会产生设计大奖赛作品的紧张感觉，这就是在意吧，在意吃饭的人在意穿衣的人，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多虑了。

收回胡思乱想，二丫比划了手中的布料，先把自己选择的布料拿出来。紫粉的颜色尽管是粗麻，但是做成冬天里的外罩衣很是温暖。这里的衣服都是斜襟，在腋下穿过直到腰间，用布条捻子做成的扣子很是古朴，有的穿的里衣没有用扣子用的是带子系着，一不小心弄成死结那可就麻烦了。

二丫自己的衣服，她想做成小圆领直对襟，腰间就不收身了，在这个时代新奇的事物还是保守点比较好，况且在自己家里穿着怎么舒服怎么来。思量好衣服的样式和自己身量大小，二丫左右比划着，利落的剪刀几刀就剪出了衣服大样的布片。她把需要缝制的布片和剩下的布头卷起来放在一边，准备需要时再拿出来。

买的十丈蓝色麻布，二丫提前看过了，布上的污渍不小，她洗了洗淡了一点，直接做衣服穿起来会受影响。这难不倒二丫，她准备给林老爹和林石各自做一件外袍，样式就是这里经常见的，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等衣服剪裁出来再看看怎么掩饰和修改。二丫仔细端量着布料，心里想着林石的身材能用的布料，在布料上用合着的剪刀比划着大致裁剪的走向，看看如何处理裁剪后的污渍。一番计较和小心计算后，二丫根据心里的想法快速的下了剪刀，一声声整齐划一的咔嚓声响起，像有生命般剪刀不断档的在布料上前行，没有线条指引错精准的剪过二丫目测的线路。不一会，一件成人衣袍的布片就剪好了，看着裁剪好的布料，二丫皱了皱眉，用手习惯性的摸摸额头，一会就放了下来，轻快的收拾好林石的衣服料子，接着对林老爹的衣服进行剪裁。有林石的衣服奠定基础，这次二丫下手就利索多了，对于污渍的处理也没有多少停顿，一时间屋子里剪刀声不断，碎布料落的整张床上都是。

干起活来的时间过的飞快，二丫裁剪好三人的衣服版样，感觉时间不早了，收拾好床上零碎的大小布头，走出房门才知道的确是不早了。

想来林老爹和林石就快回来了，家里的高粱面还有一点，新磨的面是跟不上吃了。中午就贴点锅贴热点昨晚上的骨头汤，昨天林石说是家里杂物间有辣椒，可以爆炒一个猪肠一个猪肝，一算下来午饭也不错，很丰盛不是吗？

二丫麻利的烧火热水做起了饭来，家里就三个人做饭全凭自己做主，无论做什么家里的一老一少都会很给面子的吃得饱饱的，就算是腌白菜最后的菜汤都被林石倒粥里喝了。几天的时间二丫已经适应了这个家里的生活，没有妯娌间的闲言碎语，没有邻里间的八卦是非，尽管物质上贫乏但是抵不过精神上愉悦啊，生活这么美好没有理由不好好生活。

临近午时，林石磨好了面，本来家里人口少也没有准备多少，反正家里的粮食是存着的，只要吃的时候取点就可以了。高粱面和黄米面两样面分开装，再加上柱子嫂送的萝卜和白菜，回来是柱子哥直接背着面袋子掂着装萝卜和白菜的竹篮就往山上走。林石知道柱子哥一家实在待自己也真心，也就没有多推辞，以后有机会了多帮衬点就可以了。

“二丫，二丫，我回来了，柱子哥也过来了。”林石回到自家房前，看着开着门的厨房喊着。

“三哥，你回来了，这是柱子哥吧，常听我三哥提起你。”二丫接过林石手中掂着的东西，看他把背上的面袋子放在地上，赶紧对同样刚刚放下袋子的柱子说着。

“噢，这就是弟妹吧，林石小子算是走运了。”柱子看着眼前年纪虽小但是说话行事自有一套的林石家的说着，他本身性子随和，说话也直接，不过没有什么坏心。

“柱子哥，你先进屋歇着，我这就过来，最近忙也没跟你好好叙叙。”林石把一个面袋子搬进厨房对站在院子里的柱子说着，刚才进厨房他已经示意让二丫把中午准备的食物装上一碗给柱子哥带回去，农家人就是这样没有私心，谁对自己好就十分百分的回报人家，林石就是这样的人，尽管在外人面前一脸冷色。

“不用了，你嫂子和栓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吃饭呢，我就不坐了，以后有时间了在一起聚聚。”柱子宽厚的笑着说，对于这个林家三郎他是打心眼里当成自己弟弟来看待的，彼此之间也用不着矫情。

“柱子哥，这是二丫做的一点骨头汤，你拿回家给栓子添个菜，家里也没有准备孩子们的玩物，我这个做叔叔的都不好意思呢，你可不能嫌弃。”林石接过二丫用白色抹布包着的一碗骨头汤带猪杂，双手递给了柱子。

“这怎么好意思，家里什么都有呢。”柱子不好意思的说着，可是林石一脸你不收就是伤害我们叔侄儿之间感情的表情，让他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送走柱子，林石把磨好的面收拾好放在陶罐和瓦缸里。二丫则又在锅里添了点水和猪杂，烧火让汤继续煮着，趁着空档她把柱子嫂给的萝卜和白菜捡拾出来放在案板下边，这柱子嫂家的竹篮有时间还得给她送去。

中午林老爹和林石吃过二丫做的爆炒猪肠和猪肝很是过瘾。尤其是那种香死人的味道，让林老爹下午在根叔面前唠叨了一下午，眼羡的根叔红眼直瞪，下半晌不到就让根婶山上来取经了。

根婶到来时，二丫正在家里整治自己的衣服，布片是剪出来了，要穿在身上还得一针一线的缝制，这可是纯手工制作啊，大师级别的有没有。林石看看家里事情不多，就带着弓箭和短刀到近山看看能不能碰运气打到猎物。

“石头，石头，我是你根婶，在家吗？”根婶走到离厨房门口三米远的地方，朝着林石和二丫住的屋里喊着，对于林家三郎这所院子她熟悉的很，不说林石是她看着长大的，就是这婚事还是她从头照看到底的。

“是根婶吧，我三哥没在家，你有什么事吗？先进来做会吧。”二丫走出来顺手关上门，看到院子前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穿着一件灰色粗麻上衣和靛蓝襦裙，长的面孔柔中带刚，看来是个麻利的人。

“哦，石头不在家吗？那没事，本来大婶我就是来找你的，还以为他在家呢。”根婶看着眼前未长开却自有颜色，年纪虽小说话还算周到，脸上也没有什么不合宜的表情，在知道就是根婶时也没有过分亲热和疏远，看来是有成算的，这就好，石头是个有福的。

“根婶，你进来坐，我给你倒茶去。”二丫想着锅上一直温在后锅的热茶，让根婶喝碗祛祛寒。

“二丫，别忙了，根婶来就是想问问那个什么猪杂怎么做，你根叔这两天一直在唠叨着没吃过瘾呢。”根婶知道自己这样直接问人家要做法不好，可是在林老爹默认的情况下自己也就上山来看看，毕竟女人再能干不还是长辈做主。

“噢，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根叔真要是想吃，这不家里还有等晚上我做好就让我三哥送下去，等这次集市了我让三哥多买几副下水回来，这不值几个钱，再说咱们两家的关系我怎么好跟您外道呢，你说是不是？”二丫一听说是要做法的，心里就有底了，对于做菜的法子，二丫也没有想着赚钱什么的，只是家里这个情况不能不往这上边想，毕竟谁家都得过日子，柴米油盐各自忧。自己可以把方子白送出去，可是不能这样说给就给，要不以后就以为自己好说话呢，毕竟以后谁也说不出来，凭借自己知道的她想林石和自己过的不会差到哪里，如果到时候人家也说送就送怎么办，所以现在二丫是华丽丽的开始了拿乔。

“这样不太好吧？”根婶听着林石家的话就知道这不是可以糊弄的主，不过还好自己没有什么拐心眼儿，真是看看林石家的什么心性，现在看来是个明白的，心眼子也不错，从林老爹的吃穿以及精神状态看应该是很好的。

“那有什么，爹和当家的都不是太在意这些，咱们两家往来也是亲厚，这些点子东西家里还是可以多做点的，您尽管放心等我三哥回来我问问，看好我下午把家里剩下的猪杂都煮了，你稍微再等一会我给你拿些，现在火候还不够。”二丫看着根婶不断闪着的眼光，说着客气话，人啊谁都不是泥捏的，性子好不等于谁都可以随意踏上两脚，下菜还得看人，更何况这是拿着自家东西做人情呢。

“这没关系，家里还有胡氏马氏和宝莲在。”根婶一想起来自家的两个儿媳和宝贝女儿话就自然多了，女人嘛在一起多的是由头随时都不怕没有话题可聊。

“是吗，根婶你可净等着享清福了，家里儿孙闺女媳妇哪个不把您当老祖宗供着。”二丫看着根婶一脸满足的神情就知道她家里的是非是少的，儿媳和闺女都是省事的，侧面也反应根婶是管家的行家里手，看来跟她多交流交流是可以有滴。

“家里人多事也多，儿子们没有分家都是忙碌，还算好点就是儿子少纷争就少，两个儿媳看着明面上和睦私下里都是有心思的，村里谁家不都这样，大体上过得去就行了。”根婶看着眼前一脸好奇但是又不是明显的探人**的表情很是享受了一把当长辈的瘾，自己跟自家的两个儿媳都没有这么自在。儿媳看着是自家里的人但是这到底不是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有些话能说不能说都是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媳妇就记在了心里，到头来辛苦的还是自己的儿子们，根婶心里明的就对家里的儿媳一视同仁，现在终于有个小辈而且是跟自己没有多大利益瓜葛，更是激发了自己深深的母爱，给二丫进行了深刻的婚姻生活和林家村生活常识大普及。

多半个下午，根婶和二丫老少两人进行了非常愉快的谈话。多年后等到根婶家里的孙媳娶进门，家里仆役成群做着真正富家老祖宗的根婶每每说起此次谈话都是万分庆幸万分自豪，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申时末，根婶手里拿着二丫刚刚出锅的一大碗猪杂满意的回家了。二丫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开始准备晚饭，农家冬日里没有什么事休息都是很早的。

“媳妇，我回来了，你都在家里干了什么事情？”林石把提前在溪边收拾好的一只比较瘦小的野鸡递给了二丫，自己转身放好弓箭和短刀才到厨房就着二丫端出来的热水洗洗手脸。

“嗯，家里的猪杂都煮了，骨头也都煮了。对了，根婶来了，家里煮的猪杂给她拿了点，你不会嫌弃我自作主张吧？”二丫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点局促的说着，对于林石自己认为还是足够了解的，关键是人性复杂，不知道林石到底会怎么看这件事，毕竟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自己这样做是有点不对的，不过事有权宜嘛。

“是吗，根婶说没说什么事情？”林石擦脸的手顿了一下，自家爹都在他们家，根婶来是什么事情，至于什么猪杂拿不拿什么的自动忽视了，在农村这种事情很常见，毕竟一年到头吃肉的机会真的是很少，根叔家里看着一大家子比较和睦，可是架不住人多嘴多，什么好东西都不敢分，一分一人一口都分不亭。林石此时还是很庆幸自家兄弟几个都早早分了家，这样尽管媳妇归家麻烦受累点，但是这样自由，不用在几个妯娌间是是非非，而且自己也看了自家的媳妇是个能少事就少事，结婚这么几天除了跟自己上集市连村子里都没去过，这样是不是很不好啊，至少现在媳妇连个认识的说话人都没有，过几天自己要带媳妇去柱子哥家里——柱子嫂是个好的，栓子也可爱，媳妇一定会喜欢的。

“她说让我教做猪杂的方法，家里事多我给推了，三哥你看应该怎么做？”二丫看着这个男人心里的满意不断升级，对于自己设置的雷区他每次都能有意无意的躲过去，这是运气还是什么？不能不说林石这个人在很多地方就符合二丫的心性，在外表看来二丫可以心硬似铁，前世在职场上甚至有“铁面霸王”之称，内心里她就是一棵芦苇，脆弱的微风都能毁灭，所以在前世面对最后不算沉重的打击就轻易的放弃了生命，从根本上是因为活累了活够了，不想争了不想抢了；今世作为二丫，她只想做一个小女人，站在男人宽厚的肩膀后边享受淡淡的幸福，不嫁给林石还会有其他的男人，所以在忍受了三个月的饥饿和羞辱生活后嫁给了林石，如果林石果真像很多男人一样扶不起，二丫绝对会留下一纸休书流浪天涯，但是目前看来她赌对了。

“你给了？”林石挑眉看看一脸期待的媳妇，内心里小人吼吼。

“怎么会，那可是要卖了给你买衣服的，三哥的衣服都这么旧了，除了结婚时的那件都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二丫很心疼的说着，不过那贼兮兮的表情如果收敛点就更真实些。

“你个小坏蛋，就这么跟根婶说的？”林石看着搞怪的媳妇开心的说着，对于媳妇说的一套他根本就不信。

“我把家里下午煮的猪杂给了一些让她拿走，还说你有空上集市了多买一副猪下水我帮着给做做，让根婶和家人美美的尝一尝，过足瘾！”二丫把事件用自己的语言再讲述了一遍，至于两厢的出入就自动忽略了，毕竟转述话语都是要加进去主观色彩的嘛。

“丫头，怪会给我找事的吗，知道了，我后天上集市回来带两副猪下水和骨头回来。”林石看看媳妇的反应很是稀罕，自己回来时她小心回答自己不是没有反应，自己从小伴着白眼和咒骂成长，心思相当细腻，要不是有爹一路护持着自己早就长歪了，更何况媳妇那点小心思。对于媳妇的做法，自己也是赞同。一呢这是媳妇自己的手艺，愿不愿教只看媳妇高兴；二呢，媳妇说了这是卖了给自己买衣服的嘛，这不就是说这是值钱的方子，那么就会引起眼红，村里人势必会说事，一开始谁都不给谁都不得罪，而且根婶现在上来等过不了多久还会有人上来，媳妇多累啊，自家媳妇自己疼，还是拒绝的好，真好拒绝了。

“呵呵，能者多劳吗，三哥最会办事了。”二丫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三哥也会疼人的，丫头，叫句‘当家的’听听。”林石稀罕死了媳妇喏喏的叫着“当家的”，就像村里那么多家庭一样，老夫老妻相亲相爱一家人。

“当家的。”二丫还没叫完就被林石抱进了怀里。

“媳妇，赶紧长大，赶紧长大啊。”林石抱着怀里暖暖软软的娇人儿心里一片激荡，这是这么多年来的首次。

“三哥，你要珍惜我！”二丫语带坚定的对林石说着，她在内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就在此时此刻开始准备了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