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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要休书,摄政王求复合-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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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能有那样的神丹妙药可以让孩子晚出生?就算晚也晚不了那么久啊!”

好久,秦煜才缓缓道:“外人不会乱猜,秦悦却会乱猜,不……不是乱猜,而是有根据地猜。阿英,若真有那一天,你让我情何以堪?”

郁青青能理解他的顾虑,看着他那无奈的眼神,心里不禁惭愧,原本有的怨意也慢慢消散,柔了语气道:“我知道,可只要大夫说孩子是早产的,然后我们一口咬定孩子是我们的,他又怎样去猜,再说他也不是个稀罕孩子的人。”她走到他身旁蹲下身道:“秦煜,如果能延迟,我自然愿意延迟,可大夫说了,虽然可能延迟,却也可能对胎儿造成影响,我怕……”

秦煜将她的手握住:“不会有事的,这是全京城十分有名气大夫,他不是也说了之前成功帮一个人推迟了十天吗?既然有人成功,那我们自然可以试一试。”

“可连大夫自己都说不建议如此,秦煜,既然我们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为什么不让他健健康康的出生呢?为什么不给他最好的保障呢?”

秦煜沉默着,许久,将她的手缓缓放开。

她也沉默,整个书房明明有两个人,却安静得像是没有任何活物一样,如此僵持好久,她站起身来,终于弄出些动静来。

“你常伤神,还是把汤喝了吧。”好久,她才说话,停顿半晌,又接着道:“你不是母亲,你不知道一个母亲的心态,我不可能……真的不可能明知道可能会对孩子造成伤害,还去做那可能造成伤害的事。”

他依然沉默着,而这房中,她再也待不下去,静立半晌,转身往门外走去。

到门背后时,却听到他的声音,“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孩子,你可知道,我是把他当仇人的。”

“别跟着我,我想静一静。”15460256

听到前面郁青青的声音,丫环停下了步子,却仍是劝道:“王妃,夜里黑,一个人万一摔着了呢?”

“我不往黑的地方去就是了,你放心,我比你还在乎我的孩子。”她说着,就往院外走去。丫环只能追上去将灯笼塞到她手中。

她却觉得没劲拿这东西,才出院子没几步,就将灯笼塞挂在了树枝上,自己一身轻松地往前走去。

轻松吗?一点也不轻松。出了院子,眼睛随便一看都能看到守卫,她知道他们虽看上去是目不斜视,却时时都注意着动向,不只守卫着王府,还“守卫”着她,她要是和谁单独说个话,躲个雨什么的,准会被报告给秦煜。

秦悦的孩子,因为是秦悦的孩子,所以他根本就不想孩子能平安出世,健康长大,说不定还希望他生出是个畸形,是个傻子是不是?那他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母亲爱孩子的心都是不变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又让她情何以堪?

简单来说,他们两人都有苦处,两人都没错,错的是在一起,错的是她自己。

花飞嫣说,应该过不了多久他就能站起来的。她希望他能站起来,能完完全全好起来,那样也许他就不会那么冷,那么寂寞,就会发觉人生的许多精彩,就会发觉……身边的这个女人,也不过如此,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不守规矩,不是大家闺秀,还有着许多“不检点”的行为与看法,做他的王妃,并不那么合适。

那样,她就独自一人离开,不管今后有怎样的人生际遇,总还有个孩子陪伴自己。

“王妃。”身侧,突然十分诡异地传来一个声音。

她吃了一惊,立刻后退两步往声音传来地方看去,只见身侧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再仔细一看,这才从那黑如墨的夜色里分辨出一个黑影。

是乐正舒!

她的心竟莫名地加速跳动起来,迟疑了半晌才有些紧张道:“乐……乐正公子。”

乐正舒仍站在那树木掩映的黑暗处,语气平静道:“这么晚,王妃还没休息么?”

“出来走走。”虽然此时心烦意乱着倒是想和人说说话,可她很快就想起秦煜来,看看周围,在黑夜中朝乐正舒露出一笑来:“出来这么一会儿也该回去了,乐正公子也早点去睡吧。”说着就转身往回走,乐正舒却突然从黑暗中闪身出来,拦在了她面前。

“王妃是怕让人看到惹非议,让王爷不高兴么?”

郁青青没想到之前沉默寡言的乐正舒在嗓音好了一些后言辞竟如此犀利让人无法应对,有些慌乱地回:“王爷哪里会因为这就不高兴,只是我是真的要睡了。”说着又要走,他却不让开,那黑纱后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她,继续道:“王妃只在心情不好时出来走动,这两日全府上下都在欢喜王妃诊出喜脉的事,莫非王妃心情不好是因为和王爷在孩子的事上出了分歧?”

这乐正舒!

有一瞬间,郁青青都要怀疑他能窥探人心了,只在后来一想,他知道孩子的事,该不会猜到了什么吧?所以能一下子就说出她会因为孩子而与秦煜吵架?12RUY。

“你……你别乱猜,我们没有。”本来觉得自己挺会说谎的,可面对他却总觉得自己的谎言无处盾形一样,这感觉倒有点像面对秦悦,无论她表演得多精彩,他总是带着微微笑意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那点小伎俩已经被他完完全全看在眼里了,还真是看她当看戏。

乐正舒说道:“王妃就在前边石阶上坐下,不会惹人非议的。”说完,郁青青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径自走到那石阶旁的阴翳处,再也不见身影 。

可她知道,他并没有消失,只是他的衣服与那阴翳处的颜色太相同,两相一混和,就看不见了,而他过去时也都走着黑暗地方,若不是之前听到他说话,她根本就不会知道这儿除了她还有别人。

夜行衣,终于知道,夜行衣的作用,在这没月亮的没灯光的夜里,果然是夜行无人知。

她也明白他所说的不会惹人非议,就是这儿隐秘,不会有人看到,当然守卫知道她往这边来了的,也能远远看到她的身影,可是——他们看不到那个黑衣人。

她一个人心情不好在这儿坐半夜都不会有人敢干涉的。

犹豫半刻,她往那边走过去,虽然自己告诉自己,不过是说说话,挺光明正大,可这样偷偷摸摸,又有那止不住的心悸之感,竟让她有种做坏事的感觉。

约会

天是深蓝色的,上面闪着漫天的星星,数只萤火虫在草丛间飞舞,乐正舒一伸手,将掠至身旁的一只萤火虫捉住,递向她。爱殢殩獍

她才坐下,正想着该说些什么话好,却突然间的看见他手中的萤火虫,那心悸的感觉更加厉害,就好像刚跑完百米冲刺一样。

接,还是不接?就笑说,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还天天要萤火虫 ?

这样想时,她已经伸出手了,等反应过来却已经不再好缩回手,只得硬着头皮从他手中将萤火虫接过,好在他是戴着手套的,指尖相触没那么大感觉,但……还是有那么点感觉。15424691

很快地接过萤火虫,收回手——这是她想的,但心想多半不能事成,她接萤火虫的时候,那小东西身上滑溜溜的,从她手上爬走了,又到了他手套上,她便条件反射地又去捡,然后又被它跑,这样它跑她追,几乎把乐正舒的手追了个遍,然后她越发紧张,然后……那东西就跑了,就从她眼前飞过。

“嘿嘿……”郁青青不知道怎样才好,又尴尬又紧张地笑了两声,缩回了手,低了头道:“我真笨。

身旁他也传出一阵轻微的笑声,竟开口道:“是有点。”

郁青青讶然地抬头看他,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是、有、点?

是、有、点!

他竟然也笑了,还说是、有、点,他是不是忘了,她是主人呃,她是王妃呃,她说自己笨那是谦虚,哪里是让他跟着说了!

可是她竟然有种心在荡漾的感觉,脸也不由自主发起烫来。为掩盖心里的慌乱,她语气不好地反驳:“你戴了手套,自然好抓,我是空手,当然不好抓,不信你脱了手套抓,保证抓不到!如果你能一下子抓到泥鳅,那就证明你能一下子抓到萤火虫!”

乐正舒又笑了一声,这一回倒是没回话。

哼,承认了吧!这样想时,郁青青突然反应过来,他竟笑了。

虽然没和他见几回面,但她也大概知道他的经历,他的个性,而他也向来就是一副沉着隐忍的样子,就是那种胸口插着把刀子却毅然站得挺直的那种,痛只有自己知道,不会表现出来,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笑。

在她心里,他是不可能笑得出来的,甚至她以为他是不会笑的,可他偏偏就笑了,还连着笑了两回。

她突然觉得那么高兴。

如果她笨,如果她为自己的笨找理由的样子能让他笑的话,那也是好的……对他来说,要笑一笑何其不易?经受过那些,却还能笑出来……

他笑了,可她却有种想哭的感觉。

好久,她才说道:“乐正公子的嗓音似乎好很多了。”

乐正舒回:“似乎是。”其实并没有好很多,如果好很多,她恐怕就会说他一句:你的声音和一个人好像。

她又问:“现在说话不会有伤害么?飞嫣姑娘的医术果然厉害,这么快就让公子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记得上次见公子公子说话还很艰难的。”

他转过头来看向她:“不是很快,而是,王妃极少见到我,听到我的声音,还是在那个下暴雨的夜里。”

郁青青心中陡然一紧,好像被窥探了什么心事一样低下头来,他该不会连秦煜怪她和他走得太近,连她刻意避免与他见面都猜到了吧?

那么明显吗?作为王妃,与府里的陌生男人见面少也很正常吧?如果他那么厉害,那该不会,该不会连她前几天特意给他送汤都能知道?

想来想去,紧张来紧张去,郁青青觉得自己完全是心虚,说不定人家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呵……是啊,最近少出门,大夫说这时期胎儿不稳定,得静养。”她回答,答完,就后悔。

孩子,她居然提到了孩子,真是什么不该提什么,本来就担心他能猜到些什么,她竟然还自己送上门地提孩子,万一飞嫣和他两人闲着没事,聊过她呢?让他知道她婚前不可能怀上秦煜的孩子?

“不会有事的。”他说道,语气十分认真,又十分深情一样:“他会平安出生,会健康成长,会是个出色的人。”

郁青青猛然一惊,随后是大喜。之前怀孕的事她谁都不敢告诉,谁都不敢说,后来在时间到来有意公布之后下人们恭祝的也多半是她,从来没这样夸奖过这孩子,倒是她自己觉得这孩子的出生困难重重,反而为之担心,现在突然听到人夸孩子,还是个平时沉着、丝毫不油腔滑调的人夸,这让她如何不高兴!

忍不住,她立刻道:“真的吗?乐正公子为何这样说?”

他的孩子,自然出色!如此想着,乐正舒说道:“他出现得并不那么受期待,在王妃未婚的情况下被留住也是幸运,又经受过上次的危险,能支撑到现在,必定也能支撑到以后,我想信,他是个出色的人。”

郁青青十分高兴,摸着腹部,忍不住赞同道:“我也觉得,他以后会是个出色的人。人说,天降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怎样,又怎样,他还没出生,就在接受训练了。”

乐正舒再一次笑了出来,不仅笑,他还重复:“必先怎样……又怎样……”

郁青青瞪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随和了,竟让他敢这样笑她,这种东西不会背又怎样,她已经多少年没读文言文了!想到他是学武的,说不定连字都认不全,不禁生出些夺回面子的希望,便问道:“我是突然忘了,那公子倒是说说,必先怎样,又怎样?

乐正舒回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好了……”郁青青拦住他,满腹不悦:“你就是个……奇葩!好好的江湖人就该好好的练武,读书做什么!”

“读了书,便能在某些自诩读了许多年书,却并没有读出什么成绩来的读书人面前出些风头。”他回答。

这么多读书,绕口令一样听得人头晕,但她却大致知道了什么意思,反正就是讽刺一些读了很多年书的人,硬着头皮,她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反正我小时候就刺个绣什么的,也……也没读很多年书。”为怕他又接着问:那王妃的刺绣是不是很好?之类的话,她马上就问:“关外是什么样子,关外也有萤火虫吗?”问完,她又开始后悔。12IFl。

万一这让他想起关外的家,想起那死去的家人呢?

没想到他倒没那么容易被触及伤疤,回道:“关外,多是茫茫黄沙,少见萤火虫。”想起那边关多年的征战岁月,他略有感触道:“最初去时,常想念那些湖光山色,边关最少见的便是水,所以哪怕看见个水坑也会呆滞许久,想象这水坑变成小溪,湖泊,河流……”

后来,他倒是离开关外了,却是逃难,却是养伤,却是负载着全家人的仇恨……郁青青突然道:“乐正公子,你到京城来后见过瀑布吗?”

乐正舒看着她,摇头。

她便高兴起来,立刻道:“对了,告诉你件事,王爷对我说太妃过不久就会重新搬回以前住过的碧云山去,那碧云山里就有个大瀑布,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太妃,然后我带你去看看那瀑布,很好看的!”

说完,她自己却拧起眉来:那样的时候,她自己倒是可以趁机在山上走走,如何能带着他?这要让人看到了……

他却像知道她在为什么发愁一样,说道:“到时候王妃自己往瀑布的方向走就是,我能跟着。”

瀑布……

躺在床上,郁青青脑子里完全是这个词,瀑布瀑布瀑布满脑子都是瀑布,当然还有其他,便是乐正舒的样子,虽然想来想去,他也只是个黑影 。

这算是她约他吗?她竟然约了他去看瀑布,到时候她自己往瀑布那里走,他暗中在后面跟着,这可真是个好计策,可……她到时候是一个人去还是带着丫环去?如果一个人去,那他们两人单独到了瀑布那里……唉,孤男寡女……孤男寡女……

乐正舒,她不会是对他动心了吧?如果第一次只是巧遇,他捉萤火虫递给她只是觉得她捉得太辛苦顺便而已;第二次又是巧遇,他见她一个孕妇,在雨夜里差点摔倒,所以上前扶住她,然后又没选择地同去凉亭中避雨,那第三次呢?

这一次她可是要走的,她可是决心想避嫌的,他为什么硬着拦着不让她走呢?难道只是因为知道她心情不好?

巧遇,“只是”,她讨厌这“巧遇”,讨厌这“只是”,就像她第二次去荷花池并非完全的无意一样,就像她会不由自主地捉一大堆的萤火虫一样,她希望他也并非完全无意。

如果她现在只是决定离开端王府,却并没有急着离开端王府,那乐正舒,会不会成为她着急离开的原因?

大清早,郁青青才草草吃了些早饭,便跑到荷花池边,趁着太阳还不那么晒人,站在岸边够着摘了荷花。

池水清澈,下面游着的金鱼看得清清楚楚,她一边摘着,一边还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看金鱼,弄得身后的丫环胆颤心惊。

“王妃,你小心点,要不你站着,奴婢帮你摘吧。”丫环忍不住再次劝阻。

郁青青却像小孩一样十分强脾气道:“不要!”说着,又深深倾下身子去够着摘一朵纷嫩的荷花。

花飞嫣从边上走来,看看她,转身问丫环道:“王妃在摘荷花?”

丫环点头,一脸苦相:“王妃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大清早起来,然后突然说要摘几朵荷花用水养在屋里,我们说我们摘了拿回屋去,她又不干,偏要自己来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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