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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妇招夫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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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罗家虽然姓罗,那家的老爷却是入赘的,真正当家做主的是罗夫人。罗夫人招了夫婿,一直到二十五岁了,都没生出孩子来,不得已给罗老爷纳了门小妾。小妾进门三个月就有了身孕,便自以为了不得,不把罗夫人放在眼里。当时人们还叹呢,道罗夫人好度量。一朝分娩,小妾难产,只保住小孩没保住大人。罗夫人便把那孩子带在身边,当亲生的养。可惜那孩子没福分,养到三岁上夭折了。

罗夫人又给纳了门小妾,小妾有了身孕,分娩时又是难产,仍是只保得小孩没保住大人。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罗夫人的手段。

可惜这胎生下来是个女儿,罗夫人想要个儿子,于是想再纳个妾,只是这会儿大家都知道她的面目,怎么舍得将女儿给她。一直到前几天,才传出她家纳了李家沟姑娘的消息。我想,大概是她看镇上找不到了,才到底下村子里去,骗了户不明真相的人家。”

玉秀和夏知荷听了,都心惊不已。特别是玉秀,她虽厌恶李月萍,却从未想过让她落到这样的下场。

两人也没有心思再逛下去,匆匆买了些东西便回去了。夏知荷直接去了琴婶子家,把这事原原本本和她说了,请她转告她大伯一家。

琴婶子当下就去了李柏家里,和王氏说这件事。

傍晚,琴婶子上门来找夏知荷。她又气又急,红着眼眶道:“妹子啊,咱们是好心去劝她,她却觉得我们是眼红他们家的好日子,诅咒她女儿呢!”

夏知荷听了,也是一阵无言,她想了想,道:“她既然不听,咱们只能等月萍回来时跟她说一说了。嫂子也别伤心,这种事,咱们尽了力,就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她见琴婶子仍有些气愤,便道:“如今嫂子家房子也起了,靖哥儿的亲事不知看好了没有?”

一说这个,琴婶子面色便缓了下来,眼里也泛起一丝喜意,道:“倒是相中了一位姑娘,是邻村的,过了年就十六了,家里两个哥哥都已经成亲,家境也不错。那姑娘我远远见过一面,长得还算标志,听说为人最勤快不过,又有一手织布的好手艺,反正我是挺满意的。”

夏知荷便道:“嫂子觉得好,那就绝对错不了,那姑娘能有嫂子这样的婆婆,也是她的福分。”

琴婶子听了这话,便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日下午,李月梅请玉秀上门帮她看看她绣的嫁妆,两人正在屋里说话,突然听到外头有声响,出来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李月萍来了。

上一次见面,李月萍还衣着单薄,楚楚可怜,眼下她却穿金戴银,好不得意。

她进得院门来,先是四处看了看,才对李月梅道:“二叔家建了新房,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既然建了,怎么不多建几间?若银子不够,该来找我才是呀。”

李月梅没好气道:“卖身做小妾得来的银子,我们家可不敢用。”

“你!”李月萍气结,咬了咬牙,很快又笑了:“月梅的脾气还是这么大,你要知道,做小妾可没什么要紧,你看我如今穿的带的,整个李家沟有谁比得上我?你的张信能给你这样的生活?再说了,我家夫人说了,只要我生了儿子,就抬我做二房,到时候别人见了我,还得喊我一声太太呢。”

她眼珠子转了转,落到玉秀身上,好似现在才看到她,惊讶道:“呦,玉秀姐也在呢?”

玉秀并不理会她的装模作样,只淡淡道:“李月萍,我劝你先去清平镇上打听打听,罗家前两个侧室是怎么去的,再来想想自己有没有命做这个二房。”

李月萍一看她这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就来气,正要说点什么,她身边的小丫头凑上来小声道:“萍姨娘,太太让我们早点回去呢,时候差不多了。”

李月萍对那太太还是有几分惧意的,不敢逆了她的意思,只得恨恨看了玉秀一眼,一甩袖走了。

李月梅叹道:“希望她能听进去。唉,从前她不是这样的啊。”

玉秀道:“不说她了。你绣的那对鸳鸯,我再给你看看。”

转眼几日又过,明日就是除夕了。

玉秀做了许多肉丸子、素丸子,又炸了甜咸两味麻花、莲花根、芝麻团子,炒了花生、松子、黄豆等,她把零嘴分了些给那几个小孩,剩下的准备留着待客。

她分完零食回屋,就见到夏知荷坐在廊下,面色发白,不住抚着胸口,忙道:“娘,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夏知荷轻轻摇头,道:“没什么大碍,许是前天夜里着了凉,闻着这些油腥味就有些不舒服,过两日就好了。”

玉秀担忧道:“要不我去帮您请大夫?”

“不必了,哪有那么娇气,过几日自己就好了。”夏知荷摆了摆手,又道:“秀儿,前几天我问过阿潜,听他的意思,今年他要在山下过年,他那家里如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也不知过年的物品买了没有,你从家里拿一些,去他那儿看看吧。”

玉秀意动,又有些迟疑,“给人看见,会不会……”

夏知荷道:“如今谁不知道咱家和阿潜的关系,他还为了你在村里建了房,你和他的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若咱们放任他一人冷冷清清地过年,外人知道了,或许还要说我们家太没人情。你要知道,不管咱们做什么,要说闲话的人总是会说的,咱们堵不住他的嘴,只能当做没听见。只要我们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就不必怕那些闲言碎语。”

玉秀听了,点点头,起身去准备。

夏知荷担心她面薄,等下路上被人问起会不好意思,又道:“你把三儿虎子他们带上,阿潜的院子大得很,让他们去玩玩,还有新做的吃食,没每样都带一些。”

玉秀提了个大篮子出门,那几个小孩还在不远处,她招招手,让他们过来。

几人走在路上,果然有不少人问:“玉秀,提着这么多东西去哪里呢?”

玉秀还未说话,几个小孩已经抢着道:“我们让玉秀姑姑带我们去山脚下的大院子里玩!”

玉秀便笑了笑,带着孩子们继续往前走。

那人便道:“你看到没有,那篮子里东西可不少,闻着一股油香味,还有炸肉丸子的味道,李大柱对他女婿可真不错。”

另一个说:“他女婿对他们家难道就不好了?那野猪狍子一头头的送,得有多少斤肉了,还为了他女儿在山下盖房子呢!”

前一个道:“也是,若我有这么个女婿,我也让我女儿上赶着去。”

后一个便说:“瞧你这话酸的,人家定了亲,板上钉钉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就是上赶着了?现在可不是我们那会儿了。”

后头的人在说什么,玉秀自然不会理会。她带着一群小孩,往小遥山方向走,远远的,就看见山下用围墙围了的大院子。

待走近了,才发现这围墙比一般人家的都高一些,两扇大门上了漆,看起来十分威武。她上前,轻轻扣了口门环。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门内的脚步声,她正准备再扣一次,大门突然就开了。

林潜站在门里,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衫,也不知他方才在做什么,额头上的汗水直彺下挂,胸口上衣扣没扣好,露出一片热气腾腾的筋肉。

玉秀惊呼一声,忙背过身去,只觉得脑中嘣的一声炸开,整个人已经从耳朵尖红到了脚趾头。

林潜没料到门外是她,也愣了一愣,忙把衣扣扣好,又过了一会儿,才清清喉咙,略有些不自然道:“进来吧。”

玉秀支支吾吾地嗯了声,磨磨蹭蹭转过身来,也不敢看他,低头就从他身旁的空隙里走进去。

剩下几个小孩相互看了看,虎子道:“我们是陪玉秀姑姑一起过来的,想在你的院子里玩一玩,可以吗?”

林潜点点头,把这几个小孩让进来才关上院门。

那几个孩子一进来,就撒欢似的到处跑开了,门边只剩玉秀和林潜。

林潜把玉秀手中的篮子拿过来自己提了,玉秀脸上仍有些红,只装着观赏他家院子的模样四下张望。

这院子玉秀是第一次来,果然如别人所说,宽敞平坦得很,院子中间七间转瓦房,看着也比寻常人家的高些宽些,就是没什么人气,偌大的院子,冷冷清清的。

她轻声道:“娘让我来你这里看看,带点东西给你。”

林潜嗯了一声,把她往堂屋里领。

到了桌边,玉秀便把带来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有吃的、用的、还有门上的对联和窗花。

玉秀把春联和窗花单独拿出来,道:“我看别人家都贴上了,你这里也贴几张,看着热闹些。家里有浆糊吗?”

见林潜摇头,她又问:“那面粉呢?”

这次林潜点了点头,米面杂粮这些,他都是备了好几缸的。他娘说了,山下的人和他们山民不太一样,得家里粮食满缸心里才会安心,于是他买了好几口大缸,满满地装上米面,不怕成亲后媳妇儿心里不安。

玉秀道:“厨房在那一边?我去煮点浆糊。”

林潜在前边带路,堂屋左边一间就是厨房,玉秀进门一看,果然又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烟火气。她看了林潜一眼,房子建成十几天了,看样子这人从未开过火,也不知平时吃的什么。

好在厨房内一应用品倒是齐全,玉秀看着墙边一溜排开的几口大缸,里面满满都是米面,心头又是一阵无言。

她舀了一勺面粉,又往锅内倒了一瓢水,准备先把水烧开。

林潜却已经先她一步做到灶下,动作麻利地生了火,玉秀也就随他去了。

煮好浆糊,分在两个碗里,玉秀把其中一碗递给林潜,自己端了另一碗,道:“你去门外贴春联,我去贴窗花。”

林潜点点头,端了浆糊便往外走。玉秀去堂屋拿了窗花,想了想,准备先去把卧房窗户贴上。

这卧房果然如林潜当时所说,是分了内外两间的,中间用一扇雕花门隔开了。外间靠窗处摆了一张塌子,塌上一张小几,塌子边上又有一张高几两张椅子,想来是给客人坐的。

玉秀把外间的窗户贴上窗花,又往里间走。里间更改宽敞一些,靠墙摆了一张大床,床下一张脚踏,床头有一个衣架,一个大衣柜,正中间摆着一张圆桌,地上几把圆凳,靠窗处还有一张梳妆台,所有家具都是雕花涂漆的,十分精美。

玉秀正愣愣看着,冷不防身后有人问道:“喜欢么?”

她吓了一跳,忙回头,原来是林潜贴完了春联,正在她身后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

原本还宽敞的屋子,他一进来,似乎陡然就逼仄了几分。

玉秀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快,忙匆匆贴了窗花,就要往外走。

林潜却站在门边,他身形高大,一人就把门挡得结结实实的。他低头看着玉秀,见她急慌慌要往外跑的模样,忍不住伸手,粗砺的指头在她脸蛋上蹭了一下。

玉秀好似针扎了,猛地退了一步,抬起头来看他,面上憋得通红,眼里也快急出泪来,水盈盈的。

林潜喉头动了动,慢吞吞往旁边挪了一步,她就如受惊的兔子一样冲了出去。

☆、第32章 一起放鞭炮

玉秀一口气冲到院子里,胸口砰砰直跳,一颗心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蛋,刚才被碰触的部位,仿佛此刻还有一只手附在上面,温热粗糙的触感弃之不去。她轻轻甩了甩头,怕林潜又跟出来,忙打算招呼那几个小孩回去。

刚走出堂屋,脑中却映出厨房里的干锅冷灶,脚下的步子就迈不出去了。她想了想,还是退回屋内,把自己带来的篮子提去厨房,想着给他做个晚饭再走。

不过这次她不敢让林潜烧火了,还半途喊了三儿进来,让他和自己作伴。

林潜进来时,就看到玉秀在那儿搅面粉糊,三儿坐在灶下剥花生吃,顺便看火。

玉秀看他进来,也不敢正眼瞧他,只用眼角撇了撇,道:“我给你做点烙饼,多做一点留着明早吃,你明天起来热一下,不要吃凉的,对肠胃不好。”

林潜点点头,走过来就站一旁杵着。

玉秀给他看得心里又发慌,看了看在灶下坐着的三儿,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些,又对他道:“三儿帮我烧火就够了,刚才那些窗纸没贴完,你去都贴起来吧。”

林潜仍是点头,又看了一会儿,方才出去。

他一走,玉秀便松了口气,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又往面粉糊里撒了些虾皮和盐粒,打算做些咸味的烙饼,吃着不易腻。

烙饼做了整整两大碗,她想了想,又用带来的菜煮了一碗青菜肉丸汤,炒了一大碟葱花炒蛋,切了一盘卤肉。

做完这些,她又把厨房收拾了,将那几个玩疯了的小孩一个个喊回来,站在院门口,也不去看林潜,只盯着门上的新漆,道:“饭菜都在锅里热着,你趁早吃了,不然烙饼会糊掉。带来的东西我都收在厨房里了,有几样不能久放的,你记得这两天就拿出来吃掉。”吃完,带着几个孩子匆匆走了。

林潜站在门边,看着她和几个小孩走远,等拐过一个弯看不见身影了,才关了门。

他回身看向院子里,只这么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原本空荡荡冷清清的院子,此时贴了春联、福字、窗花,厨房里端放着热腾腾的饭菜,香味飘荡在整个院子里,与之前相比,这才有了点家的模样。

回到家里,夏知荷问道:“见过阿潜的院子了?怎么样?”

玉秀道:“挺好的,地方很宽敞,在山脚下也安静。”

夏知荷笑道:“我也没上门去看过,暖房那天你琴婶子倒是去了,回来一直和我说那院子有多大,屋子有多排场,又说卧房里有许多涂漆的家具,瞧她那羡慕的模样,等你们日后成了亲,我一定好好去看看。”

玉秀便微微红了脸,又与她娘说了几句,准备去厨房做饭。刚起身,就见她娘又干呕了一声,她忙上前,不住轻抚她的胸口,担忧道:“娘,您没事吧?这都一整天了,还没好,我让爹去请大夫来。”

夏知荷把她拉住了,道:“别去跟他说,你爹这两天正赶工呢。我这就是着凉了,等晚上多盖一件被子,憋憋汗就好了。”

话虽如此,晚饭时,夏知荷却突然捂着嘴跑出去,将吃下的饭全吐了。

李大柱吓了一跳,忙跟出去,急道:“媳妇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吐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玉秀端了杯水给夏知荷漱口,此刻也顾不得她娘之前的话,把夏知荷这一整天身体都难受的事说了。

李大柱听了,忙让玉秀把她娘扶到房里去休息,自己撒腿往外跑,去邻村请大夫去了。

大夫也六十几岁了,跟着李大柱一路小跑过来,到李家时还直喘气。玉秀忙搬了椅子给他坐,直道让他辛苦了。

大夫摆摆手,等喘匀了气,请夏知荷伸出一只手来,他把着脉沉吟许久。

李大柱在一旁走来走去,玉秀也急得直拽衣角,夏知荷倒还好,只是面色有些苍白。

“是喜脉。”老大夫突然道。

一句话说得屋里三人放佛都被定住了一般,呆呆的如石头一样立着。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李大柱,只见他动作极快地搀起大夫,半扶半拉地把人拉到屋外,又转头看了看屋里,小声道:“大夫,是不是诊错了?”

老大夫被他这样拉出来,已是不悦,闻言更是冷声道:“你不信老夫?”

“不不不……”李大柱忙摆手,道:“可是……我媳妇儿她不能生啊,我俩成亲十几年了,她都没怀过孩子,以前大夫也说她不能生,我这不是怕弄错了,害她白高兴一场么。”

大夫仍是皱眉,语气却缓和了一些,道:“你媳妇儿的身体从前确实亏损了,不过这些年调理得当,如今有了孩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是一来如今月份小,还不到两个月,胎位不稳,二来她本身身体便不好,所以这些日子,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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