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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妇招夫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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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就觉得俗气。

她头上这朵却不一样,细致的绒花,剔透的小珠子,粉花黄蕊,猛一看和真花一模一样,让人见了眼前一亮。她特意问了林潜这朵花的价格,竟也才一百多文钱,当时还有点惋惜林潜没有多买几支呢。

她收拾完,林潜也已经穿好衣服了,她道:“明天咱们去镇上一趟,买点东西,你这次出门半个多月,回来了也该去爹娘那儿看看。”

林潜道:“山上我一个人去。”

玉秀虽也想去看看,只是上次去山上,回来都累他背着,晓得自己去了也是给他添麻烦,也就不逞强,只道:“你千万记得和爹娘说,若他们下山来,要来家里住几日才好。”

林潜点点头。

玉秀拿了个木盆装衣服,打算去河边将他带回来的脏衣服洗了。

林潜接过她手上的木盆,道:“我去洗。”

玉秀笑着瞪他一眼,“再给你洗一次,就没衣服穿了。”

之前一次她身上不舒服,泛懒,这人就闷不吭声地把衣服拿去河边洗了,结果不知他怎么弄的,每件衣服都洗破了洞,害得她补了两天才都补完,幸好里头没有新衣服,不然得心疼死。

林潜抿抿唇,眼里闪过一丝窘迫,又道:“我送你去河边。”

玉秀将木盆拿回来,道:“就几步路,我自己走过去就成了。”要紧的是,若让人看见连她洗衣服这人都要跟着,又要让人取笑了。

她又道:“你去把厨房里的水缸挑满吧。”

她来到河边,这会儿洗衣服的人正多,她看了看,正愁没有位置,在对岸的琴婶子见了忙朝她招手,“玉秀,过来婶子这里。”

她便踮着脚尖,踩着河中间几块大石头过去,在琴婶子边上安置下来。

琴婶子见她木盆里几件男人的衣服,便问:“你娘说你昨天回自己家住了,怎么,阿潜这就回来了?”

玉秀轻轻点头,“昨晚回来的。”

琴婶子笑道:“你们小夫妻俩倒是心意相通,你一回家,他就跟着回来了。”

玉秀只低着头笑。

琴婶子一眼就看见她头上的珠花,眯眼看了看,道:“我还以为你头上戴的是朵花儿呢,原来是做的,倒和真的一样。也是阿潜给你买的?看模样倒新鲜。”

玉秀笑了笑,“嗯,他从省城买的。”

琴婶子问:“省城的东西比咱们这里贵吧?”

玉秀道:“也没差多少,这珠花的价格和镇上差不多呢。”

琴婶子点了点头,又去看她的脸色。

玉秀给她看得不好意思,低了头道:“婶儿怎么了?”

琴婶子戏谑道:“你们家阿潜一回来,就把你滋养得比头上的花儿还娇嫩些,看你这红润润的脸色,比前一阵好了不知多少。”

“婶儿——”玉秀面上红透了,使劲搓着衣服,头也不敢抬。

琴婶子和几个妇人在一旁耳语低笑。

没一会儿,玉秀脸上红霞才刚褪去,又听琴婶子提高了音量朝对岸喊道:“阿潜,来接你媳妇儿回家呐!”

她抬头一看,对岸稳稳走来的人,不就是林潜。

琴婶子这一喊,河边十来个洗衣服的妇人都转头去看林潜,有的看完了又来看玉秀,嘴里故意道:“呦,这一会儿不见,你媳妇儿还能和龙王爷跑了不成,这就来找啦?”

“就是啊,你放心吧,咱们这么多人帮你看着,跑不了!”

那些妇人你说一路我搭一句,玉秀早臊得头都抬不起来了,端着洗完的衣服匆匆就走。

林潜没事人一样,朝琴婶子点点头,几步追上她,拿过她手中的木盆。

玉秀低声嗔他:“不是让你别来么,我端得动。”

林潜没说话,安静地走在她边上。

河边妇人们见他们走远了,才渐渐止了调笑,心里头涌出点别的滋味来。她们虽取笑玉秀男人对她太黏,可说实在话,她们自己的男人若也能够那样在意她们,那就算让人取笑了,心里头怕也是甜滋滋的。

☆、第53章 你过得不好

六月初三是个好日子,一大早;玉秀起来,梳洗完毕;又做了早饭,跟正在后院练武的林潜说一声;就往琴婶子家赶去。

天色还早;宾客未置,就几个帮忙的人来了,此时正和琴婶子家几个男人一起搬桌子。

她和那些人打了招呼,叫了几声叔叔伯伯,再走近一些;发现李靖也在其中;他眼下还未换上喜服,虽说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可面上仍是淡淡的,被人开了玩笑,也只是嘴角微勾。

玉秀与他点了点头便算是打招呼了。

进到屋里,琴婶子正在摆弄喜字;见她进来;忙道:“玉秀你快来看看,这个贴纸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对。”

玉秀走过去帮她展开来,两个人凑头研究。

琴婶子道:“早饭吃了没?厨房里热着粥和馒头呢。”

玉秀道:“吃过了。”

琴婶子又道:“有没有让阿潜下午过来吃饭?你若没说,一会儿我让老二去叫他。”

玉秀笑道:“他今儿正好上山去了,来不了。”

她晓得林潜不喜欢这样人多热闹的场合,况且这些人他又大都不认得,来了也是不自在,因此前两日就和他说过了,今日在家里留了饭,让他自己吃。

琴婶子听她这样说,才作罢。

玉秀问:“月梅最近还好吗?”

琴婶子面上便有些忧虑:“她最近什么都吃不下,又贪睡,昨天姑爷单独上门来赔罪,说今天不能提前过来帮忙了。”

玉秀道:“等我回去做些开胃的零嘴给她捎去,我娘那会儿也吐得什么似的,吃了那些东西就好多了。”

琴婶子也顾不得推辞,忙点头,喜道:“那就麻烦你了。”

玉秀笑着摇摇头。

两人把红喜贴上,各色干果糕点摆好,将新房布置一番,半上午差不多就过去了。

李月梅和张信二人刚到不久,张信正在院子里帮忙,李月梅仍不舒服,在房中休息。

厨房里帮忙的妇人都已经赶来,在外头忙得热火朝天,去青田村迎新娘的队伍也已经出发了。

正午时分,伴着鞭炮锁钠声,新娘的轿子抬进了李家大门。

等行过礼,新娘子被人扶进新房里,外头就开宴了。

琴婶子要招待一桌子女客,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寻得空挡,找到了玉秀,请她帮忙送碗汤圆去给新娘子垫肚子。

玉秀端着汤圆进到房里,房中静悄悄的,两根红烛虽燃得热烈,却也驱不散一室的冷清。

新娘子头上戴着盖头,许是听见了声响,盖头动了动。

玉秀将汤圆放在桌子上,笑道:“杨妹子,你婆婆让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吧,到晚上可难等哩。”

新娘子放在腿上的一双手绞在一块,那手虽不够细腻,却白得耀眼,如一块凝脂。

玉秀想起之前月梅提过,这新娘子是织布的好手,想是常年累月在房中做活,才养了这样一身雪白的肌肤。

她怕自己在房中让她不自在,便道:“我出去后帮你把房门关上,你摘了盖头吃就是了,吃完了再把盖头盖上,碗筷还放在桌子上,一会儿我在进来收。若有别的什么事,尽管和我说。”

新娘子杨三好轻声道:“多谢这位姐姐。”

玉秀出了新房,又去月梅房里看了看,却见她没在休息,而是趴在窗边不知看什么。

她轻轻走过去在她肩上一拍,“偷看什么?”

李月梅吓了一跳,回身见是她,才拍拍胸口,“玉秀姐,你这样不声不响的,吓死我了。”

玉秀笑道:“都要做娘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趴在这里干什么呢?肚子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端着吃的。”

李月梅看了看她,拉着她在桌边坐下,迟疑道:“玉秀姐,你……还记得秦月蛾吗?”

玉秀一顿,面上笑容淡去,“记得,怎么了?”

她怎么会不记得这个人呢,当初李仁就是为了她,在家里闹翻了天,更是为她丢了性命。

她道:“怎么突然说她?”

李月梅指了指隔壁屋子,“她正在里面吃酒席呢,我刚才看了,她是新娘子那边送嫁的人。”

对于这个秦月蛾,李月梅也是十分讨厌的,当初这个女人得了李仁的心,便自以为她这李家儿媳妇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好几次跑到玉秀面前耀武扬威,说些难听话,李月梅也在场。怪只怪她自己当时年纪小,嘴巴又笨,不能替玉秀姐骂回去。

玉秀也有些惊讶,当初李仁出事,没出两个月,就听说秦月蛾嫁人了,此后一直不曾见面。刚才新娘子来时,她只顾着忙,倒没注意送嫁的人,没想到里头竟有她。她轻轻皱眉思索了一阵,道:“她是新娘子的亲戚?”

李月梅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没听说,一会儿问问我娘去。玉秀姐,你就在我这里坐一会儿吧,别出去了,碰上她就不好了。”

玉秀轻笑,“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嘛害怕碰上她,若要回避,也是她回避才是。对了,我刚才去给你嫂子送吃的,她长得可白了,准是个美人。”

“真的吗?”李月梅向往道:“好想见见嫂子啊。”

可惜她现在怀孕了,村里有忌讳,怀孕的人不能进洞房观礼。

玉秀道:“等今日过了,你明天再来不就能看见她了?你在这里再歇歇吧,外头人多,别出去挤了,想吃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去你嫂子那里看看,看她吃完没。”

玉秀回到新房,杨三好已经吃完了,她隔着盖头与她说了几句话,便端着碗筷去了厨房,中途经过琴婶子房门外,转头看了一眼,果然在女客中发现了秦月蛾。

秦月蛾此时正好抬头,也看见房外的人,惊得瞪大了眼。

玉秀却已经转过视线,波澜不惊地走了。

秦月蛾她大一岁,今年该有二十了。刚才匆匆一瞥,也够玉秀看清楚,她的脸上,已经有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痕迹,看来这些年她过得也并不如何。

玉秀自问不是圣人,虽不至于怨恨她,可厌恶总是有的,一个不喜欢的人过得不好,她心里一点儿也不替她惋惜,甚至还有些许痛快。

她前脚才进厨房,就感觉有人跟了进来,转头一看,果然是秦月蛾。

秦月蛾站在厨房门口,上上下下打量玉秀。这个女人,数年前败在自己手下,她还记得她当时惨白的脸。可眼下看她,脸色红润肌肤细腻,梳着妇人的发髻,发上虽只简单的一根银簪一朵珠花,但任意一个女人来看,都会被银簪上的大珍珠和新颖的珠花吸住视线。她身上一件淡红的长裙,越发把她衬得似一朵花。

玉秀也在看她,从前那个张扬艳丽的少女,几年不见,已经快要变成村中随处可见的寻常妇人。她虽涂脂抹粉,却掩不住腊黄的脸色和眼角的细纹,劣质的胭脂涂在唇上,因吃了饭,东缺一块西少一片,更觉得难看。发髻倒是整整齐齐地挽着,戴着一根细细的银簪,簪子的颜色有点发暗,想来年岁已久。身上是一件半新的长裙,款式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

玉秀先有了动作,轻轻一笑,道:“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秦月蛾心中嫉妒,咬了咬牙,面上也挤出一个笑容,“好得很,不劳你惦记。倒是你,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寡妇,这才几年,就耐不住寂寞嫁人了?”

玉秀面上仍是淡淡的笑,“我和李仁有婚约在前,后来他为了你要毁约,他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替他守了三年,算是成全了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问心无愧。就算李仁此时还在,也不能说我什么。只是你说,若给他看见你此刻的模样,他会如何?”

秦月蛾握了握拳,“什么如何?”

玉秀轻哼道:“好歹他也是为了你才丢了性命,这头他尸骨未寒,那头你就急匆匆嫁了人,想来也是怕夜里梦回,他来找你吧。”

秦月蛾面上闪过一丝心虚,很快又恨声道:“是他自己要跳下来救我,又不是我拉他下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年,因为先头有把握让李仁娶自己,所以她根本没有掩饰自己与一个男人勾搭上的事,结果后来李仁出事,她的名声就不好了,怕没人娶她,她爹娘就匆匆找了个人将她嫁出去。这些年,她又怨又恨。

玉秀听了,只是摇头轻笑,“是啊,是他不好,做什么想不开,这样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大闹一场,临到头了,还要做些亲者痛恶者快的事情。”

说起李仁,玉秀心中也是百味杂陈,千般滋味。

她看着秦月蛾,这些年一直没想明白,她当年到底比自己好在哪里,使得李仁肯为了她,闹成那样。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李仁早已成了一具枯骨,秦月蛾也成了如今这副怨妇的模样。若李仁还在,见了她,只怕要悔不当初了吧。

玉秀转过身,不愿再搭理她。

秦月蛾还要再说什么,厨房里又进来了别人,她只得又恨又妒地瞪了玉秀一眼,走了。

渐渐的宾客散去,日头西沉,玉秀也提着琴婶子塞给她的两个纸包回家。

未到山脚下,远远地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等在路边,又听见一阵嫩嫩的犬吠,视线移到最低,便看见肉呼呼的小狼犬呼哧呼哧朝她滚过来。

玉秀笑着蹲下身将它抱起。

小狼犬赶紧在她怀里一阵猛蹭,它知道很快会被人丢下去,所以趁眼下能蹭多少算多少。

果然,林潜迈着长腿走过来,冷冷地视线定在小狼犬身上,伸手两个指头将它拎起丢出去。

小狼犬肥嘟嘟的身子在空中敏捷一扭,稳稳地落地,又跑过来在玉秀脚边绕来绕去,咽咽呜呜地叫唤。

玉秀无奈地看着这每天都要上演的一出,摇头失笑。

☆、第54章 有孕

六月份最热的那几天;玉秀磨了夏知荷好几次;终于让她同意来山脚下小住一阵,避避暑。

夏知荷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产期就在一个多月之后,李大柱不放心她,索性也丢下活儿跟过来。他每过几日就和林潜进山;玉秀和夏知荷则在家里做做针线,说说闲话,日子就如从前她还在闺中一般。

这日;两个男人照常不在家中,玉秀和他娘坐在堂屋里摆弄小鞋子小衣服;这么多年来他们家第一次要来小孩子;她们两个不免激动了一些,又因不知孩子是男是女,所以衣服做了很多,光虎头鞋眼下各种样式的就已经做了七八双了;两人还觉得不够。

清爽的山风从大开的后屋门吹入,外头炎炎夏日;屋里却十分清凉。小狼犬趴在玉秀脚边呼呼大睡;过了头两个月,它现在身体长得很快,就这几天,玉秀已经快抱不动它了,每次它呜呜地撒娇,就只得蹲下来,让它把头埋进怀里蹭几下。它仿佛也晓得自己不如当初娇俏可爱了,这两天颇有些闷闷不乐。

夏知荷剪着虎头的形状,忽然问:“你琴婶子的新儿媳妇,你见过了吗?”

玉秀道:“没呢,成亲那天只和她说了几句话,最近几次回去都没遇上。我那天听她讲话,轻声细语的,看来是个和气的人。娘见过了?”

夏知荷道:“不怪你那几次没看见,她嫁来这么久,也就回门那天出了一次门,之后都在家里织布呢。她陪嫁里有一台机杼,眼下就摆在新房里,新婚第三天,她就开始做活了。我也是前两天上门,才正经地见了她一次。”

玉秀纳着鞋底,问:“新娘子长得如何?”

夏知荷笑道:“白得很,浑身就如雪堆得似的,脸蛋小小的,眼睛却大,身材看起来就和你婶子是一家人,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模样,性子又好,又温顺又勤快,把你婶子爱得跟什么似的,自从娶了这个儿媳妇,整天就见她笑眯眯的。”

想到琴婶子笑呵呵的模样,玉秀也笑了,“婶儿从前就老念叨缺一个乖巧文静的女儿,这下这个新媳妇可是如了她的愿了。”

“可不是,月梅还说笑呢,说她娘有了儿媳妇就忘了女儿了。只不过……”夏知荷说着,慢慢收了笑,道:“就是不知靖哥儿是怎么想的,那天陪着新媳妇回门,当天下午他就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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