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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寡妇也有春天-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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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支部队也是精锐之师,没多久便追了上来,无奈之下,双发唯有以死相拼,可以他们的区区几人对付这么一只精锐部队,自然毫无胜算,不过是自掘坟墓之举。

这结局璎珞公主知道,她蔡行草跟所有的侍卫也都知道,她只是一个婢女,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双发交战更是累赘,她低头苦笑,唯今之计,唯有弃卒保帅,或许她蔡行草的一条贱命还可以侥幸换的公主的平安,她蔡行草入宫十多年,得公主庇护爱惜,如今以死报恩的时候,到了!

璎珞公主与她也算姐妹情深,自然是万万不肯,可前途茫茫后有敌军,除此以外,还有何法?随行的侍卫死士也一致赞同这法子,说是这是唯一还可能保住公主的办法。

一起死是死,她替公主一死,总比全军覆没来的划算,她蔡行草跟几个侍卫要是死了可以保全公主等人一命,也算是死得其所,她这一辈子,也值了!

万般无奈之下,璎珞公主含泪点头,跟余下的几个死士躲进了山里,蔡行草抱着必死的决心,换上公主的衣服,卸去了伪装,带着其余几个自告奋勇甘愿赴死的侍卫,故意进入北军的视野,引开了来追捕的军队。

身后侍卫们的血溅到她的脸上,烫的生疼,她与这些人朝夕相处了快四年了,虽不是亲如手足,但却是患难与共,如今,一个个的成了那刀下的亡魂,可蔡行草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她紧紧的抱着马脖子任由那风呼呼的在耳边叫嚣,那血溅上衣袍,她要跑,不是为了生,是为了死,她蔡行草不但要为她的公主死,还要为她的公主死的面目全非尸骨无存,因为她不能让人看到她的尸体,不然北军定然知道公主是假的,那躲起来的公主就危险了,她死的再悲壮,没有护好她的公主,依旧是一文不值,没有半点意义。

她的马冲下了奔涌的江流!本以为她蔡行草定然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谁知大难不死,老天爷也怜悯她,她竟然被江中打渔的船家给救了。

可还没等她感谢上苍,那句世上还是好人多还言犹在耳,她已经明白自己被卖进了勾栏院,成了一名靠取悦男人为生的青楼女子。

从此便开始了她三年多来暗无天日的妓女生涯……

蔡行草说道此处,已是哽咽的无法继续。

柳惜言跟李子贤一声叹息,看着这个瘦骨嶙峋的单薄的女子,心中不知是怜悯还是庆幸。

可怜的是她蔡行草,庆幸的是还好有她蔡行草。

桃花已经接到消息带着小板栗走了进来,她对这小板栗口中的草姨是没有任何的印象的,可心中的期待也是按不住,她觉得,很多的秘密即将要揭开了。

她拉着小板栗刚刚进了花厅的门,便见到柳惜言跟李子贤凝眉呷着茶坐在那里,椅子的下首坐着一位消瘦的姑娘,正在低头擦泪。

蔡行草也听到脚步声,只是还顾着伤心未曾抬起头来,桃花看了看她的侧脸,觉得五官尚好,侧影看来也是一柔媚玲珑的佳人,尤其是那低头拭泪的柔弱模样,连她一个女人见了都心软几分。

“璎珞,是行草!”柳惜言示意一旁的侍女在椅子上放好靠垫,起身扶过桃花坐下,才道。

下首还在流泪的女子一听见这句话,立即抬起头来,紧紧的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桃花,让桃花的脊背一阵阵汗毛直立。

还没等桃花发话,蔡行草已是“噗通”一下子跪倒了地上,声嘶力竭的喊道:“公主——”

桃花被这个女子突如其来的反应镇住了,她呆呆的看着这个泪如雨下的女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心却是像吃了一颗青梅,酸涩的难受。

“你,你快起来,先起来再说。”桃花下意识的起身去扶地上那个哭的肝肠寸断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道。

多日不见的李子贤却是先一步的伸出手拦住了桃花,桃花不解的看向李子贤,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毫不避讳的迎向她淡淡的说:“公主莫要担心,公主怀有身孕,凡事稍安勿躁,微臣自会将事情始末细细禀明。”

桃花避开李子贤那双琉璃般的眼眸,慌乱的点点头。

李子贤一边示意着侍女搀扶起跪着的蔡行草,一边对桃花娓娓道来,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清楚明了。

与桃花预先猜想的几乎无异,她没太多吃惊,只是心中却是那般的心疼这个为了还不是自己的自己豁出命去的这个丫鬟,说出去的话便更加温和了几分。

那蔡行草却是无论别人如何搀扶就是不肯起来,一定要跪在桃花面前,紧紧的拉着桃花的裙角死都不放手,哭的歇斯底里。

桃花等人无法,也知道这般猪狗不如的在妓院被虐待了三年,任谁都是满腹苦水,桃花不会安慰人,只有心疼的拿帕子帮她擦着满脸的泪,柔声的安慰着。

旁边的小板栗当年毕竟年纪幼小,不过三岁多点,他这般看了半响,才认出跪着痛哭的女子是他的草姨,当下也是眼泪婆娑,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草姨——”

蔡行草听到这声叫唤,又见到旁边粉雕玉琢的小孩子,颤抖的问:“你,你是,是复儿?”她叫的还是小板栗以前的名字,光复,复儿。

“恩,草姨,我是复儿啊,草姨,你去了哪里?”小板栗眼泪汪汪的说。

“复儿,真是复儿!”行草哭着膝行两步,一下子将小板栗抱在了怀里,更是泪如泉涌。

桃花现在更是确信这女子是小板栗当日口中的草姨无假,又想到刚刚李子贤讲述的她的遭遇,想到香消玉殒的真正的璎珞公主,想到自己那一年多流亡奔波的日子,一时间感慨万千,也是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柳惜言见状,忙轻轻的拍了拍桃花的手,无声的安抚着,又叫人赶快扶蔡行草落座,这般闹腾了半响,蔡行草才从往事的悲伤中略略的缓和了过来,只是泪蒙蒙的盯着桃花,好似连眼睛都不敢眨。

她的眼神让桃花这个冒牌的水货有丝丝发慌,桃花有些窘迫的胡乱转移话题道:“那个,蔡姑娘……”

“公主,你,你叫我蔡姑娘?”

正文  过往

“公主,你,你叫我蔡姑娘?”

蔡行草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随后眼圈便又一次红了,“奴婢,奴婢是不干净了,奴婢也知道没脸回来见公主,奴婢知道公主定然会觉得草儿在那青楼妓院里做过姑娘身子定是是污秽脏了的,草儿也觉得自己脏,也瞧不起自己,草儿早就想死了,可,可,草儿,草儿只是,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死在那肮脏的地方,草儿,草儿做梦都梦见从小跟这公主的日子,觉得有生之年能再见见公主,死都是值了的……”

桃花一阵冷汗狂流,她不知道璎珞公主以前是如何唤这蔡行草姑娘的,她不是璎珞公主,又因是初次见面,便本着客气礼貌的叫法称了她一句“蔡姑娘”,天地可鉴,她没有一丝故意看轻的意思,怎么到了这姑娘的口里,便如同正中人家痛处一般,桃花心下更是不安。

只好赶快改口解释说;“那个,那个——”,她着实不知道这璎珞公主以前是如何称呼她这侍女的,只是听得她草儿草儿的自称着,只好顺着说:“草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会看轻你?快,先莫要哭了,我还有话问你。”

想来这次的称呼桃花是叫对了,那草儿姑娘才止住了泪水,听话的点着头。

“那啥……”,桃花本来就是为了关上这奔涌的水龙头故意找没话找话,蔡行草严肃的等着她问话,她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好。

想来她记不得以前的事的这事实无论如何是瞒不住这当年的贴身丫鬟的,反正李子贤跟柳惜言都知道真相,当日在公主殿上当着所有的人也曾公然说过自己失忆的事,所以对于桃花而言这事也没什么避讳的,于是便大大方方的说:“草儿,你莫要多想,本宫,也就是你家公主我后来与你分别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也因意外受伤伤到了头,有很多东西都记不清楚了,所以有些行为举止跟以前很是不一样,你见怪别怪。”

“意外?伤到了头?黄侍卫是怎么保护公主的?公主,你到底受了怎样的苦啊,公主——”谁知那行草姑娘听到桃花这般江,泪水又涌了出来。

桃花已经不会感同身受了,她只是佩服这姑娘的泪腺发达,心中直为她不能做演员可惜了,这流泪这一招,绝对是实力派啊,桃花立即抬手打住她的悲戚,直接问道:“停!别哭了,我先问你,这小板栗,也就是复儿,怎么会叫我娘亲?你口中的黄侍卫又是何人?”小板栗的身世原先只是猜测,如今桃花想亲口听到此事可能是唯一存活的见证人怎么说,有些东西,猜测未必是真相。

“这,是公主当初的计策,我们乔装打扮上路的时候,公主您这般安排的,让复儿叫您娘亲,又与您的死士黄元扮作年轻的夫妻,而我等就做丫鬟跟家丁,为了行路方便要掩人耳目啊。”蔡行草如实回答道。

“想来也是如此,只是那这复儿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那时我从宫中逃出怎会带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桃花接着问道。

“公主您真的不记得了?一点也不记得了?连您从死去的太子妃肚子里剖腹取出个婴儿都不记得了?”蔡行草诧异道。

“我从太子妃肚子里剖腹取子?”桃花惊得目瞪口呆。

“恩,当日我们从暗道潜入太子府的时候华清王爷已经大开杀戒斩草除根,整个太子府里没有一个活人,血流成河,外面的人还在准备着柴草要烧府,公主您抱着太子跟太子妃的尸体痛哭流涕,此时竟然发觉太子妃的肚子还有些异动,您查看后发现那一穿胸剑虽然一剑毙命,但却是穿过了太子妃的心脏,肚子里的孩子已是满了十月,早已经成形,您觉得既然这肚子里还有微微异动,说不定这孩子还有救,公主啊,您当时是亲自用刀剖开了太子妃的肚子啊,您连这都能忘记?公主啊,当时一地都是血,外面的大火已是开始烧了起来,您拿着刀浑身是血的抱出了太子妃肚子里的那团血肉啊,那时草儿在您的旁边都吓傻了,瘫倒在地上,连哭都忘记了,您不记得了?后面的日子您一直睡不好,总是做恶梦,梦到太子妃开膛破肚的样子,您怎会忘记啊?”蔡行草动情的说着,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后怕与恐惧。

原来,这孩子真是于璎珞从死人的肚子里扒出来的啊,那时的她要怎样的勇气跟胆量啊,又是怎样险恶的形势逼得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如此疯狂啊?

桃花听着行草的叙述,那血淋淋活生生的画面仿若就在她面前重演,她仿佛感觉到了璎珞那时的恐惧与绝望,她的血液冷的仿佛冻僵了,手指都开始微微的打颤。

那边的柳惜言也是面色惨白,他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仿若不这般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战栗与狂暴。

他的璎珞啊,捧在手心里供奉的精灵,到底命运还让她受过了怎样的凌迟?难道就不能仁慈一些?死也请让她死的安宁一些,这样的乞求很过分吗?

“行了,我知道了,草儿,我当日便是与那黄姓的侍卫扮作的夫妻对吗?”桃花觉得那真实血腥的画面让她的肚子都隐隐发痛,小家伙也有些不安的动着,这才忽然发现她的情绪波动太大了,赶紧转移话题道。

“恩,那黄元是您以前的侍卫长,也是您的死士。我与几个侍卫引开追捕的北军之后,还有这黄侍卫,哦,您要我们称呼他少爷的,跟最后四个死士保护着公主,按公主最初的计划是要取道昭国,在转道南周找柳驸马的,只是,后来我也遭难陷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狱里,一直没有公主的消息,也逃不出来找公主,公主随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草儿就不得而知了。”行草老老实实的回答。

据行草跟桃花两人的经历,对照时间,这璎珞公主随后应该又是东躲西逃的辗转了半年才到的周昭边境,也就是桃花穿越来的地方,那时,恰逢昭国攻入大周,昭国的先头军队是出了名的惨无人道,见佛杀佛遇鬼杀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屠城无数血流成河,李子贤也曾查证过,桃花穿来之处正是恰逢这灭绝人性的昭兵大军过境之地,那时的璎珞公主及仅剩的侍卫可能是遇到了入侵屠城的昭国匪兵,因此毫无反抗之力,惨遭横死,弃尸荒野。

璎珞公主可能是伤到了头当场香消玉殒一命呜呼,那侍卫倒也尽心,虽是万箭穿心但仍是趴在这璎珞公主的身上,为了掩护她的尸身耗尽了最后的心力。

侥幸逃过一劫的小板栗自然是不知内情的,所以见到桃花后才会那般的叫桃花娘亲,他也没有说谎,那黄姓侍卫的确是他的爹爹,只是不过是假扮的罢了,这一点小板栗不过是四岁稚子,怎能知道这其中的曲折迷离。

随后,穿越后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的桃花背着小板栗做了大半年的苦菜花,艰苦奋斗自力更生了那么久,本以为老天让她穿越来写一部温馨平凡的种田文,谁知却是造化弄人,她躲不过的竟然是一部虐恋情深的宫廷剧!

人生,有时候真是比戏还戏!

桃花回想当日种种,又想到随后的曲折离奇,不由的感慨万千。

她虽然不曾有这关于行草的记忆,但对这个姑娘倒也是怜惜有加的,毕竟在她未曾知晓的时候,二人曾经那般的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且这行草姑娘也为了当初的璎珞公主以命换命,她白桃花不欠蔡行草的,可她的身子欠人家的。

那蔡行草姑娘想来是在妓院之地受尽了苦楚,如今虽然得以获救,却也总是草木皆兵,一点风吹草动便惊惧不已,战战兢兢,看着就让人从心里怜悯心疼,桃花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一个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女人,她只能抓住这瘦弱女子总是在颤抖的手,轻轻的拍着安慰着,希望传递的温暖能让这个女人心中多一点点的安全感。

桃花陪了这行草姑娘一上午,聊了很多很多的往事,又曾从柳惜言的口里知道的,也有她不知道的,林林总总,琐琐碎碎,却慢慢的拼接了一个深宫金枝玉叶美丽绚烂却又短暂悲伤的一生。

璎珞的曾经与过往像是一部电视剧,随着行草断断续续的讲述在桃花的面前慢慢的展开,鲜活生动,真切的好似桃花的前世今生,熟悉陌生。

桃花在上午温暖的阳光中回味着那自己不曾经历过却又是现在的自己的过往的生平,恍惚的仿若午后的梦境,飘渺的让人不由自主的便陷了进去,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迷住了一般,沉醉其中,不愿醒。

在那段回忆里,桃花仿若变成了璎珞,又好似璎珞本就该是她桃花,她觉得自己都不敢肯定,谁是她,她又是谁,仿若进入了一个怪圈,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迷蒙的让人迷茫,困惑的让人心慌。

作者有话要说:某遥求留言,求鲜花,弱弱的求,强烈的求!

虽然我虐了,但我的脸皮还是很厚的……

正文    三月春风

桃花听,行草讲,直到日头当顶侍女传膳,桃花才意犹未尽的跟行草一起简单的用了午膳,柳惜言跟李子贤因有事相商,一直待在书房议事,桃花安抚了一下还有些拘束的行草,又安排她在自己的住处边的别院里住下,送了小板栗去书房温书,桃花才拖着已是有些笨重的身子在暖阁铺好的榻上稍作休息。

今日真是有些累了,肚子里的宝宝都极不安稳,翻来覆去的踢了她好机会,无声的表达着他的抗议。

桃花心中还有很多事情,剪不断理还乱,乱麻一般让人心静不下去,迫切的想要纠结出个答案,只是孩子总是最重要得,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老大,要当娘亲的准孕妇只能是屈居老二,这点桃花还是颇有自觉的,她不敢跟肚子里的胎儿叫板,回去后诸事不理,便先去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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