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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寡妇也有春天-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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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滴细节的一一展现,随着某种真相被桃花那一句呼喊残忍的浮出水面,他的血液开始入冻僵一般的寒凉,甚至他觉得他连牙齿也抑制不住的开始打颤。

可是桃花却仿若全然未曾听见一般,两眼死死的盯着李子贤躺下的放下,一眨不眨,一眨也不敢眨,耳朵仿若早就屏蔽掉了一切的声音,只有那属于婴儿的嘹亮的哭声若隐若现,仿佛还响在耳边。

那个皱巴巴的粉红色的小东西,淡的看不出眉毛的小脸,死死的闭着眼睛,张着那没牙的粉白色的小嘴,嗷嗷的哭的人心都碎了……

是啊,哭的人,心都碎了。

雨丝如织,扯出一层轻雾,迷梦般的迷蒙,梦里水乡。

许久,许久,久得时间在这窒息的氛围中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周遭的一切皆静止了一般,唯有风偶尔出过,带着雨的嘱托。

那个灰色的颀长的身影一动不动,雨水洒在他的身上,隐进那触目的猩红中,无声无息。

一阵细雨朦胧了双目,桃花仿若看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羞赧腼腆的半垂着眼睑,鼓足了勇气,几分踌躇几许忐忑几点期待几丝不安的问:“桃花,你可愿意,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里?”

“去一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水乡山郭,竹篱茅舍,田园鸡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男耕女织,儿女膝下,做一对平凡夫妻,可好?”

他曾经对她说,你我男耕女织,儿女膝下,做一对平凡夫妻,可好?

子贤,你起来啊,你起来,我便答应你,我们重新开始,做一对平凡夫妻,可好?

可好?

正文 还君一剑

寂静,天地之间唯余淅淅沥沥的雨声。

还有一个女子卑微祈祷的虔诚。

天,一片灰雾濛濛,雨,淡的没有颜色。

动了?动了!

那个水天一色的衣袍仿若在空旷的时间的荒野里融化的身影竟然真的,慢慢的动了,动了,真的动了!

老天,终于听见了桃花的祷告祈求,终于,睁开了他那悲天悯人到冷漠无情的双眼。

李子贤果真慢慢的动了几下,最终挣扎着抬起了头,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缓缓的,蹒跚的,站了起来。

只是,他身前怀抱里的婴儿身上一片血污,那个凝聚了桃花所有的最后的希望的小小的襁褓上,赫然深深的插着一支乌黑的羽箭。

那个婴儿,她的刚刚出生的儿子,拼进了柳惜言的性命生下来的孩子,安然的闭上了那曾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睛,安静的好似睡过去一般,只是却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生息!

“他,睡着了?子贤,他乖乖的睡着了,是吧?”桃花压低着声音,喃喃的说,极尽温柔,极尽呢喃,仿佛怕吵醒了熟睡的孩子一般。

李子贤定定的看着笑的如春风细雨般的桃花,眸子如深潭深渊,看不清出里面的深不见底的幽暗。

半响,他没有说话,终归,微微闭上眼睛,残忍的摇了摇头,“桃花,节哀!”

桃花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风过……

那个大腹便便的女子斜靠在春榻上,旁边,那个男子低头用心细致的为她搅着燕窝莲子粥,时不时,吹凉了,眉眼柔和的抬手,喂给女子一口。

“惜言,你说他是男是女啊?”

“不知道。”

“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那惜言,你说将来这孩子叫什么好呢?”

“名字之事可不能草率,我要好好斟酌,不过小名我倒是早就想好了,女儿取名平儿,儿子,则叫安儿,无论如何,平平安安就好。”

平平安安就好!

可为何到头来,却连活下去的机会都不得?

惜言,你不在了,如今连安儿我都留不住了呢。

现在,安儿他跟你在一起了吗?

“呵呵,呵呵呵,节哀?你说节哀?你让我节哀?节哀什么?节哀被他的亲身父亲亲手杀死的我的孩子?还是节哀那个亲手杀死了自己骨肉的那个禽兽不如的他的爹?节哀?哈哈哈,节哀?”她语气极淡,连笑声都微弱的好似将谁惊醒了一般,隔着雨雾,影影绰绰。

抓着她的两个兵士已是被着聚变吓得呆愣当场,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桃花,后怕的看着自家陛下的风云变色的神情,不知所措。

“呵呵,呵呵,哈哈哈——,”随后,桃花开始发疯似得大笑着,笑的地动山摇,笑的满脸是泪,笑的,草木齐哀,笑的,山河同悲!

“别笑了!桃花!我说你别笑了!你刚刚说什么?你骗我的是不是?桃花?你个小骗子,怎的那般调皮,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骗我的是吗?想让我饶这孩子一命,想让我手下留情,是吗?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是不是!”

“呵呵,呵呵——”桃花仿若没见到司徒睿的几近疯癫,她犹是自顾自的痴痴大笑着,笑的前俯后仰,笑的畅快癫狂,笑的,心若刀绞。

“不要笑,不要再笑了!我命令你不许再笑!你回答我,是的,是不是?你刚刚说的,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是不是?”司徒睿觉得桃花的笑声像是魔音,荼毒着他全身所有的血肉,凌迟着他的神经,他觉得他要崩溃了,彻底崩溃了!

“是——!”桃花疯了般的怒吼着,“是!是是是!我说是!”桃花的神情恍若疯魔般的盯着司徒睿,“我说是,是真的,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没骗你,那是你的孩子,是你司徒睿的亲生儿子!是我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生下来的你司徒睿的种!”

“你,你胡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司徒睿眼眸慌乱,万种思绪碎在心间,微微一动,便扎针的疼。

“为什么不可能?这孩子从你软禁□我的最后那个月到今日正好十月,不是吗?司徒睿,你不会连这个都算不清楚吧?柳惜言,呵呵,我的夫君,他疼我爱我,却独独从来没碰过我一手指头,从来没有!”桃花的面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带着病态的冷静。

“我与惜言成亲那日,这孩子已是三月有余,若是惜言的孩子,今日不过未满七月时日,如此险恶境地,这般难产,一个尚不足七月的孩子生下来能活吗?能这般声音洪亮的嚎嚎啼哭吗?当然,如今,没有了,什么哭声都没有了,再也听不到了,呵呵呵。”桃花笑,笑的泪水如雨而下,衬着惨白的脸色跟嘴角的鲜血,竟是不和谐的夺目。

“不信?哦——,你向来生性多疑,怎会知道什么是信任,呵呵,不过你可以去问诊治过我的御医,你尽可去问,去查,问他们实话,问他们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几月了!问我跟惜言为了瞒过别人的怀疑是怎样的威逼利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堵住这些医者的嘴巴!你也可以去问你们昭国的沈墨渊,当初是他亲自为我把的脉,亲自做的诊断,问他我的孩子那时候是不是已经有了,问他,当初我是怎样的忍辱负重的要生下这个让我注定烙下终生耻辱孽种!”

桃花吃吃的笑着,眉眼染血,带出几分妖异,仿若枯骨生连,斑斑驳驳,迷离美艳。

她撑起虚弱的身子,挣扎着艰难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一步一步的向司徒睿走过去,“还不信?真的不信?哈哈,你大可不信,可老天有眼,你作孽如斯,苍天可鉴,如今,善恶到头终有报,报应来了,司徒睿,报应来了,报应就是让你亲手杀了你自己的亲儿子!”

桃花声声带泪,句句泣血,已是一步步挣扎着走到了司徒睿的身前,指着司徒睿那张全无血色的妖孽般的容颜,狂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司徒睿,我白桃花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我还的还不够吗?我还不够生不如死吗?你非要生生的摄取我的心肝,非要逼得的我只剩死这一条路吗?非要拿去我这条贱命不成吗?”

“好啊,我给你!我给你就是了,你早说啊,我白桃花给你!为何,为何你要杀了我的儿子啊!为何你连死都不让我死的舒服一点,为什么啊!”

“罢,罢了,你终归,要了我的命了,如今,我便成全你,我他妈的拿命成全你行吗!”桃花两手死死的攥着司徒睿的衣袍,疯狂的摇着已经完全呆滞的司徒睿。

猛然间,竟是乘其不备出手拔出了司徒睿手里拿的佩剑,挥手往自己胸前插去!

司徒睿骤然惊醒,急忙伸手去拉住桃花挥剑的胳膊阻住桃花的疯狂,谁知桃花却忽然间翻手一刺,剑锋直直的向司徒睿刺去,将那锋利的寒铁当胸一剑生生插进了司徒睿的身体里。

司徒睿身后的将领当下反应过来,立即挥刀砍来,司徒睿咬牙一个眼刀,冷冷的喝止了所有的兵刃。

“桃花,嗯——,”司徒睿艰难的喘息着,一点点的靠向桃花,“如今你满意了吗?呃——,杀了我,你解恨了吗?解恨了没有?桃花?”司徒睿胸前染血,黑眸似潭,定定着凝视着身前这个女人。

风乍起,衣袂翻飞,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腥之气,唇角勾笑,双目含悲,仿若那些所有的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的天之骄子九五之尊的骄傲尊贵,完全摒弃于这个女子的裙角,只于一份祈求,一份,淡的除了自己旁人皆看不见的,伤悲。

或许,那悲伤可以有一个名字,叫做,后悔。

她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司徒睿染血的前襟,脸颊暧昧缠绵的伏在他的耳畔,声音轻的仿若情人的呢喃,却带着血腥的决绝,“没有,呵呵,当然,没有——,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桃花斜着眉眼,睨视着司徒睿那邪魅的容颜,半分也未曾退缩,她冰冷的眉眼与这个男人死死的对视着,里面是□裸的恨,恨进骨子里!

她的泪,却是湿湿凉凉的落在他的脖颈,沾湿了他的前胸,冷的让人战栗。

司徒睿突然觉得很疼,很疼,那泪水的灼伤竟是比当胸刺入的剑伤,还猛了几分,那泪水好似尖针,刺进了血液里,一点点的穿透全身,连毛孔都被这泪水灼烧,疼的战栗。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这种凉到骨子里的触感,依然,痛在他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算是虐司徒不?

算是不?

拥抱俺一下吧,俺冷……

正文 爱恨两重天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这种凉到骨子里的触感,依然,痛在他的心里。

“那,你来啊,再来一剑,来啊!呃——,算我欠你的,我欠我们的孩子的,今天,我抵命,我抵命了你是否会原谅我啊,是否会少恨我一点点啊,桃花?我的桃花?”

司徒睿一步步的逼近桃花,满眼是致命的让人心碎的执着,执着的看着这个要取他命剜他心的女子,自始至终,执着的只有她。

他依旧笑着,笑的邪魅,笑的绝美,笑的从没有过的温柔,却是,如此的,悲伤。

“不会!永远,不会!”桃花冷冷的笑着,看到司徒睿绝望的眼眸,竟然有种残忍的快意。

她紧紧的握住没入司徒睿身体的那剑的剑柄,狠狠的向前推进了一分,又毫不犹豫的拔出,带出喷涌的血液,满满的溅了桃花一脸一身,那瞬间涌出的血液烫的吓人,好似熄不灭的火焰,燃烧了桃花的周身。

桃花的脸上、眼上皆是灼人的滚烫,眼泪如碎裂的珍珠,散落了一脸,然后,流淌着,一滴滴一缕缕,让她分辨不出,是血,还是泪,她紧紧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覆下来,掩去了,水色朦胧的翦瞳,她高高的举起手里的剑,又一次狠狠的冲准了司徒睿的心脏,刺了过去。

司徒睿的部下已是瞅准了桃花闭眼的那一瞬间的时机,两员猛将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钢刀快准狠的不留丝毫余地的劈向了木偶般机械的挥起剑的桃花。

那方,李子贤已是沉痛的将襁褓小心的交予心腹随从的手里,早就在桃花与司徒睿以命相搏的时候,已经撑着虚弱的身子已是拼尽气力扑了过来,还好,那一剑最终刺进的不是桃花的身体。

他在一旁,看着桃花的血泪控诉,看着她的浴血疯狂,指甲掐进了手心,滴滴见血。

或许,有一些伤,未必是付诸在自己身上,才是会疼的。

如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早就自己守候的李子贤已是强行提气,一把拉过了将是昭国二将刀下鱼肉的桃花,移形幻影中瞬间将自己手里的宝剑架在了司徒睿的脖子上。

青峰出鞘,锋芒流转间带着锐不可挡的寒意。

那二人再快,终归快不过全力以赴以死相搏的李子贤,他们心急如焚的看着自家深受重伤毫不反抗之力的主子受制于入李子贤的手里,那刀半举在空中,如被失了定身法的木偶,再也没有胆量砍下来。

桃花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道一拉,勉强支撑得气力被猛然卸去,一个踉跄站不稳颓然瘫倒在地上,双目正好对上正被大周的一名战将抱着的满身是血的死去的孩子,心头一痛,一股腥甜之气涌来,她吐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黑,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支持不住一头倒地,昏死了过去。

“桃花——”

“桃花——”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两个男人,电光火石之间,四目相对,眼波流转,恨意丛生!

李子贤蹙眉看了一眼昏厥的桃花,压下心中的焦灼,将剑贴于司徒睿的咽喉,放声道:“不想你们陛下项上人头落地血溅当场的,就给我住手!”

司徒睿那方的百余死士都握紧了手里的兵器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劳烦各位自动退后十里路程,给在下让出一条路来,你们的陛下,如今要送我们一程!”李子贤眉目清冷,黑发随风,灰衣浸血,肩膀与前胸各有一箭,身体损耗过多,已是元气大伤,苍白脆弱的仿佛随时即将被这山风吹飞,四下飘散了一般。

“你想走?你以为时至今日,凭你们区区残兵还走得了吗?”司徒睿邪魅勾唇,笑的冷冷冰冰,“不准退后!退后者杀无赦!”胸口痛的仿若裂开,脖子上是凌迟着他尊严荣辱的李子贤的剑,司徒睿像是困于笼中的野兽,压抑的嘶吼着,鲜血滴滴流淌,染红了他的长袍,仿若然绕的云霄,妖娆绝世。

“是吗?”李子贤举起手中的剑,剑光一闪,已是往司徒睿的腿上狠狠的划了一刀,皮翻肉绽,血流如注,他面上笑的轻浅,依旧是温润如美玉一般:“凭我等之力自然不可能,但要是陛下以命相送,那就容易的多了。”

司徒睿一声痛呼,死死的咬紧牙关,忍住喉咙里那破碎的呻吟,“你,卑鄙!”

“是,但你高抬我了,我还无耻!”李子贤声音清冷,却是回答的干脆的近乎戏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司徒睿,厚颜者,可不只你一人而已。

司徒睿想到他片刻之前激怒桃花的那席话,恨恨的咬牙,没成想,同样的话这么快便山水轮流转的用在了他的身上,他瞪了李子贤一眼,此人他一直知道不过是披着温润无害的表象魅惑世人招摇撞骗而已,其实城府之人让他从来都是防了又防,岂料,他除了心机深沉,却还是这般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李子贤却是毫不理会司徒睿的腹诽,他谈笑自若间已是毫不客气的挥剑又是一下,面上却依旧是浅淡的微笑,好似不过是在捻棋对弈,悠然恬淡,如沐春风,而司徒睿不过是他试剑得靶子而已,“怎么?还看不够你们陛下的垂死挣扎?退,还是,不退?”

碎雨映出他深海如渊似的眸色,似有星光落入,而周遭风雨无声。

面对着这个男人,那严阵以待的精兵猛将们分毫不敢造次,一头冷汗的盯着李子贤那仿若随时挥出去的的剑,慢慢的往后撤退着。

“都给我站住!莫非当我死了不成?”司徒睿低呜着一声大喝,“李子贤,我不会让你们走得,今日即使死在这里,我也要跟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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