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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殇-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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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疼,我们急着请大夫呢。”

高个子军官问道:“浑身上下牙疼,这算什么病?难道你妈妈是个怪物?浑身上下都长了牙齿?”

梅七巧怒道:“你这狗官,你妈妈才是个怪物呢。你查脚就查脚,为什么骂人?”

高个子军官说:“好了,算我说话欠妥,给姑娘道歉了。”

梅七巧说:“这还差不多,知错就改,不耽误做君子。好了,本姑娘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我们也要请医生去了!”说着,一拉马缰,喊了一声:“驾!”那马车就往前走去。

高个子军官愣了片刻,紧追几步赶了上来,拦住马车,说道:“你们不能走!”

梅七巧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你这狗官,真是啰嗦。我都原谅你了,还要怎样?”

高个子军官说:“你原谅我了我很高兴,可我还是要例行公事,检查一下你妹妹。”

梅七巧说:“你难道不知道人家急着请大夫吗?人命关天,出了事你负责?”

高个子军官说:“也耽误不了你们多大功夫。哎,那个姑娘,你快快下来,让我们检查一下!”

嫣红无奈,只好磨磨蹭蹭下了马车。

高个子军官看了一眼嫣红的绣鞋,便说:“好一双小脚儿。”

嫣红连忙将双脚缩回裙子里。

高个子军官问道:“你放足了吗?”

嫣红低着头,一声不吭。

高个子军官说:“看你的样子,就没放足。你把鞋脱下来我们看看。”

嫣红赶忙摇头,说道:“不要……”

高个子军官说:“快一点!”

其余官兵也一齐喝道:“快一点,脱鞋脱鞋!”

嫣红非常窘迫,她不愿意当众脱鞋给别人参观。因此,虽然众官兵大呼小叫催促她,她只是摇头。

那高个子军官说:“姑娘,我们是先礼后兵的。现在礼已经用过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后兵了。”一挥手,上来两个官兵把住了嫣红的腿脚。嫣红极力挣扎着,同时尖叫了起来。梅七巧在后边用脚踢那些官兵。然而那高个子军官依然把着嫣红的脚,给嫣红将绣鞋袜子脱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说道:“果然没有放足!兄弟们,给她将裹脚布扒下来!”

几个官兵像强盗一样按住嫣红,七手八脚给嫣红撕开裹脚布,一层一层将裹脚布解了下来,并随手扔在大街上。嫣红一双白嫩的小脚暴露在众人面前,又羞又气,不由得“哇哇”地哭了起来。

梅七巧帮嫣红穿上鞋子,并且把嫣红扶到车上,说道:“你们这些官兵太也无礼!当街扒掉我妹妹的裹脚布,羞辱与她。我问你们,你们家中没有姐姐,没有妹妹,没有妈妈吗?要是别人也这样对待她们,你们心里什么滋味?”说到这里,一拉缰绳,就要开马车。

那高个子军官却拦住了她们,说道:“姑娘,按照规定,查出未放足的,要当场罚银一两。你们拿出银子,才能放你们走。否则,就要被我们带到府衙。”

梅七巧啐道:“银子没有,臭裹脚布到有一条。刚才你们解下的那条裹脚布我们不要了,你们拿回去换银子吧。”说着,用力抽了马一鞭子,那马嘶叫一声,扬蹄就跑。

这一次官兵早有准备,岂肯让梅七巧走掉?他们围了过来,扯住了马缰绳,马车停住了。

梅七巧又气又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起马鞭,一鞭一个,鞭鞭都抽在那帮官兵的脸上。高个子军官喝道:“好个胆大包天的姑娘,敢妨碍公务,攻击官兵,简直不要命了!兄弟们,把这个小妮子捉住,送到监狱里关她十年八年的,看她还敢这么厉害!”

那些官兵从各个方位爬到马车上,七手八脚就把梅七巧按住了。他们用绳子将梅七巧和嫣红绑了起来,放在马车上,赶着马车就往衙门走。

一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两个五花大绑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她们犯了什么罪行。看着路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嫣红只觉得无比羞涩,不由得垂下头去,泪流不止。

就在这时候,对面出现了一群高举废缠足标语牌的人。

这帮人是马元华、朱开宇领导的天足会成员。朱开宇今天没在队伍里,马元华在里面带头。他们正要去参加一次集会演讲,半路上遇到了这帮官兵押解着嫣红和梅七巧。

那高个子军官认识马元华,离老远就跟他打招呼。

马元华看了高个子军官一眼,随口问道:“你们好像捉了两个女犯人,犯什么事了?是江洋大盗吗?”

高个子军官说:“江洋大盗倒是抬举她们了。这两个女的其中有一个缠足的,问她们要罚银,她们不但不交,反而用鞭子抽我们,太可恶了!”

马元华心想,这么泼辣的事情我原以为只有梅七巧做得出来,没料到还有人……正想着,突然听到车上的姑娘喊道:“马元华,我们被人绑起来了,你却在这里人模狗样,说三道四的!朱开宇呢?”

马元华刚刚走过来,还没来得及细看车上的姑娘。听到有人骂他,便走过去仔细一看,大为震惊:“七巧,嫣红,怎么是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了?”

梅七巧说:“你让这些狗官先给我解了绳子再说。”

马元华扭头对高个子军官说:“这是我的朋友,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她们?”

高个子军官显得极为尴尬,连忙吩咐人给嫣红和梅七巧解了绳子,说道:“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如果知道二位小姐是马公子的朋友,哪敢冒犯!”

马元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好了,你们走吧。”

那几个官兵如遇大赦,头也不回跑掉了。马元华看着嫣红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阵怜惜。他上前替嫣红挣了挣衣服,柔声问道:“你们哪天回来的?”

还没等嫣红回答,有个姑娘从队伍里走了过来,拉着马元华说:“嫣红,你还认识我吗?”

嫣红看了一眼,说道:“认识了,你就是夼里村的那个刘凤吧?”

刘凤说:“是啊是啊,就是我。我要告诉你,我现在是马元华的人了,已经搬到城里来住了,我和元华,天天都能见面。”

嫣红淡淡地说:“恭喜你啊。”

马元华朝嫣红充满歉意地笑了一下,说:“嫣红,请原谅我自动退出与石头的竞争。”

嫣红说:“你退出了好啊,省得你们俩一天到头又打又闹的。”但心里毕竟有那么一丝丝失落。

马元华继续说:“我退出竞争,不是因为你不优秀,而是刘凤太爱我。她曾经在我处境最危险的时刻,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不能负她。”

刘凤对嫣红强调道:“你听见了吗?我和马元华,是过命之交。”

嫣红说:“你放心,我一直拿马元华当大哥看的,我喜欢的人是朱石头。”

刘凤一撇嘴说:“哼,朱石头有什么好?”

九十、韩氏一命归黄泉

朱石头中午时分从云城回到驻马屯,家里发生了大事。

自去年秋天以来,涝灾旱灾轮流发生,庄稼收成大幅减产,老百姓十家有九家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本以为官府会体恤下情,发一点救济什么的,帮助老百姓渡过难关。然而,到了今年年末,官府非但不发救济,摊派下来的粮税与往年相比,反而增加了。官府的横征暴敛激怒了百姓,大家议论纷纷,自然没有钱粮上缴了。

官府将征集粮税的任务摊派给各个村的里长,朱越风当场就提出抗议。他说自己最清楚乡亲们的底子,不是有钱有粮不交,而是没东西上交。同时,他还向官府提出发放“积谷”。

这件事惹恼了朱君。在他的授意下,乡里将朱越风的里长撤了,而且,启用他的父亲重新担任里长的职务。

朱允做了里长,便开始带着家丁,手持火枪,挨家挨户催粮催税。用他的话说,就是砸锅卖铁,上房揭瓦,也要把皇粮国税缴了。结果仅仅半天工夫,朱允就弄得驻马屯村鸡飞狗跳,大人哭孩子叫,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朱允又开始收租。驻马屯三百多户人家,有一大半是朱允家的佃户。按理说遇到灾年,朱允本该酌情减一点租粮。但他非但没减,而且还把来年的租粮又加了一成。

朱越风为了这事儿,和朱允彻底闹翻了。朱允拿着第二年的租地契约,逼他在上面按指印。朱越风怒道:“大灾之年,你不给大家减一分租粮,已是刻薄寡义了。无缘无故提出第二年加租,就是趁火打劫、不仁不义之徒了!”

朱允说:“你嫌我不仁不义,那好,我现在就把我的土地收回来。”

朱越风说:“那十一亩土地我播种了冬小麦,现在已经出苗了,这怎么算?”

朱允说:“既然你不肯画押,那就说明第二年你不再租用我的土地了。这十一亩冬小麦,我自然要毁掉。”

朱允说:“那我再租用半年,等小麦收割后,就把土地还给你。”

朱允不置可否,转身就走了。

当天上午,石头的母亲韩氏在河边洗衣服,突然夏青跑了过来,说道:“嫂子不好了,朱允的家丁们,正在毁你们家的麦田呢。”

韩氏大惊失色,说道:“那我去看看。”把衣服扔在河边,就往自己家麦田跑去。跑了几步,回身说:“麻烦你到我家里,去把孩子他爹喊过来。”

石头家的麦田离河边不远,韩氏很快就赶到了。麦田里有十几个人,牵着牲口拉着犁头,将麦苗儿连根耕了起来。好端端的一大片麦田,被弄得一片狼藉。韩氏心如刀绞,跑过去把住一个人的犁把,喊道:“这是我们家种的小麦,你们凭什么给毁了?”

朱允从旁边走了过来,说道:“这是我家的土地,我愿意怎样就怎样!你一个妇道人家少管闲事!”

韩氏拉住了那家丁,说道:“你不能毁了我家的麦子!”

那家丁将犁把一扔,犁具倒在地里,那犁头儿也露出地面。他说:“你有话对老爷说,管我何事?”

韩氏便拉住了朱允,说道:“你已经把地租给我们了,我们种的小麦,就是我们的。”

朱允说:“朱越风不签字也不画押,这地就不是你们的了。你走开,我要耕掉这些麦苗,今年冬天种果树。”

韩氏拉着朱允大声喊道:“天可怜见的,你们把我家的小麦毁了,我们明年的日子怎么过?”

朱允说:“我管你怎么过?滚开!”说着,就把韩氏狠狠地推了一把。

韩氏站立不稳,一个仰身重重地摔倒了。也是合当出事,韩氏的头部正好撞在尖锐的犁头上,后脑被犁头撞开一个窟窿,鲜血顿时流淌出来。

那家丁见韩氏将头摔破了,便上前推她。然而韩氏却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别的家丁见状也都围了过来,大家将韩氏扶起来,却见韩氏的头部还是止不住地淌血。就在这时候,有人喊道:“老爷快看,朱越风过来了。”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朱越风大步流星往这边跑来。朱允知道朱越风的厉害,拔腿就走,那些家丁见朱允走了,也一溜烟跑掉了。

朱越风远远地看见妻子躺在麦田里,急急忙忙赶了过去,只见妻子成了一个血人儿。他一把将妻子抱在怀里,喊道:“孩他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韩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而却说不出话来了。她艰难地抬起手来,摸了摸朱越风的脸,那只手忽然间垂了下去。只见她死死地盯住朱越风,眼角有泪水慢慢地流淌出来。

朱越风用力地摇着她的身体,声嘶力竭地喊道:“孩他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然而,韩氏却已经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朱越风看着妻子,往事历历涌上心头。这个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东北女人,一辈子老实巴交,未曾跟自己顶过一句嘴。她跟着朱越凤从关外,到关内,生儿育女,侍奉老人,生活艰辛,任劳任怨,未曾享过一天福。如今,却命丧旷野……

朱越风涕泪纵横,仰天长啸。他抱着妻子,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去。

石头就在这个时候回家了。昨天母亲见到自己的褂子破了一条口子,还一把扯住了他,说:“来,我给你缝补一下。”

石头说:“妈,我要去嫣红家,等我回来的时候再缝吧。”

母亲说:“你现在是大小伙子了,哪能像小时候一样,破狼破虎就往外跑?”

妈妈找了一根草让石头咬在嘴里,便给他缝补衣服上的口子。妈妈从来都是这样的。她给石头缝补穿在身上的衣服,总会让石头咬一根草。按照妈妈的解释,缝衣服的时候,如果这衣服穿在身上未脱下来,日后容易被别人冤枉偷了东西。只要嘴里咬一根草,就会避免这种情况。

妈妈一边给石头缝衣服,一边问道:“这些日子那个叫马元华的孩子走了,嫣红待你怎么样?”

石头说:“嫣红一直待我很好。”

妈妈说:“咱的家境不能与那马元华比。要是马元华在的话,我怕你争不过他。”

石头说:“妈妈,其实嫣红心里只有我,马元华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妈妈笑了,说:“等过了年就给你俩把亲订了。都怪你爹,给你找了河对岸那个,把家里这些年来的积蓄,一下子拿出去了。要是没有这件事的话,我们早就给你张罗定亲了。”一边说,一边咬断了线头,拍了石头一下,说:“好了,去吧,嘴甜一点,讨嫣红喜欢一点。妈妈可疼嫣红姑娘了,乖巧。”

石头说:“妈妈,我知道了。”就往外走。妈妈笑吟吟地目送着儿子离开了。当时石头怎能意识到,这是母子之间的最后一次交流呢?

去了一趟云城,回来后妈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满脸都是血,躺在炕上,父亲一边流泪,一边给妻子擦拭脸上的血痕。石头喊了几声妈妈,却不见答应。他说:“爹爹,妈妈都这样了,怎么不给他请大夫呢?我去请大夫了。”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石头家已经围满了人,有人拉住了他,说道:“石头,大夫已经不管用了,你妈妈她已经走了……”

石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他扑在妈妈身上,用力地摇动着妈妈渐渐僵硬的身子,大声喊道:“妈妈,妈妈你醒过来,跟我说句话啊妈妈!”

人们都陪着流泪,七口八舌地数落着朱允的种种恶行。于之树开始火上浇油,问道:“越风,难道你打算咽下这口气?”

朱越风是何等样人,哪能默默地忍受了杀妻之恨?妻子突然死于非命,他光顾得悲痛了,还没去想如何了却这件事情。如今听了于之树的煽乎,满腔怒火顿时燃烧起来。他抱起妻子,大步走了出去,要跟朱允讨个说法。

大家尾随着朱越风,来给他助威。朱越风穿街越巷往朱府走的时候,乡亲们纷纷从家里走了出来,加入到助威的队伍中。等走到朱府大门口的时候,朱越风身后已经聚集了三四百人。

但是朱府已经戒备森严了。朱府大门口,十几个家丁持着火枪排成一队,挡住了大家的去路。

人们喊声震天,大体意思是要求朱允出来跟大家解释一下,杀了人该怎么了结?

过了一会儿,管家牛煜华出来了。他给大家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发生了这种事,是我们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现在人已经死了,希望入土为安,不要在这里闹事了。”

朱越风怒道:“既然朱允敢杀人,他就敢出来把事情讲清楚!”

牛煜华说:“你老婆是被一个家丁推到了,头碰在犁头上伤了性命,与老爷无关。”

于之树喊道:“有人远远看见了,说朱越风老婆拉着你家老爷,被你家老爷一把推倒了。现在出了事情,他却赖到家丁身上,敢做不敢当的乌龟王八蛋!你把你们老爷叫出来,我们当面问问他。”

牛煜华说:“我们老爷不在家,他……刚刚去云城了。”

于之树说:“那你把那个家丁喊出来,我们要问一下,究竟是他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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