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凰权-第2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华琼的大军已经扩充至二十万,南境百姓久驻大军,早已受够苛捐重税之苦,战争中大量百姓被充作民夫拉作壮丁,家家户无余粮衣不蔽体,还时常被兵匪掠夺,早已民不聊生,血性男儿又对火凤受到的不公待遇而义愤填膺,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华琼和杭铭分兵之后,各自的队伍人数不仅没减少,还在滚雪球般不住壮大,不过真正的实力精兵还是她自己的火凤嫡系,助她一路势如破竹,直至闽南最后的周城。

周城只能算闽南一个中等城池,守军两万,不是火凤一合之敌。然而当华将军率大军如铁,拍马提枪而来,准备像以往一样,连阵法都不必摆一阵猛攻上城墙时,突然在城下停马勒缰。

骏马长嘶,人立而起,扬起的前蹄将一抹阳光灿烂的踢飞开去,阳光下女将眯起眼睛望着城楼,眼神冷峻而又充满不可置信。

那里,严阵以待的士兵之前,一人面色苍白,五花大绑于旗下,正激动的看着她。

她的夫君,燕怀石。

华琼的脸色,一瞬间也白了白——不是早早的叫他离开了吗?不是派出血浮屠最精英的卫士来送他父子走的吗?身在危险帝京的凤知微,不惜将自己最精锐的手下派出去送他,怎么还会被俘入敌手?

城墙上燕怀石激动的盯着华琼,夫妻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他思念她彻夜难安,如果不是殿下给了这么一个机会,他要到何年何月才能与她再见?

为了表示诚意,他自愿被缚上城楼,相信这副模样也能令妻子心疼,下决心弃暗投明。

“琼……”他颤颤巍巍的喊,难抑语气里的激动,城头上风大,将他没有中气的语音吹散。

身后宁澄偷偷摸摸冒出来,听着这声音细弱如蚊子叫,皱起眉头——这样子怎么劝降?单手伸出按在燕怀石后心,一股内力送了过去。

“琼!”燕怀石这回声音终于洪亮了许多,直入城下华琼和万军耳中,“救我——”

华琼攥着金枪的手指,不被人察觉的紧了一紧。

就像她刚才看见城楼上被缚的燕怀石时,心也那般紧了一紧一样。

她身侧来自西凉的齐维齐少钧父子并不认识燕怀石,但看见她神情,脸色也变了变。

这位铁石一样的女将军,他们从未见过她如此神情。

如果说早先刚刚加入火凤的齐氏父子还对主将是华琼有些不满,随着时日推移,这个出身普通的女子所表现出来的坚毅和超乎常人的决断,早已令他们心服。

而此刻华琼的表情也让他们不安——华琼一直都是火凤的核心,是整个起义大军的灵魂人物,她一手重建火凤,作战勇猛身先士卒,极得士兵爱戴,可以说只要她一动摇,整个起义大军就会四分五裂,所有战绩都会功亏一篑。

齐氏父子对望一眼,将马身微微向后移了移,一左一右夹住了华琼。

华琼并没有注意他们的动静,她直直盯着城楼之上,最初的激动已经平复下来,忽然金枪一摆,厉喝道:“你是谁?”

“!”

城楼上燕怀石一呆,他背后的宁澄一跳,唰的又缩了回去。

华琼隐约看见城墙上有张脸一晃即逝,露出的一半眉目有点眼熟,可惜转眼不见,而燕怀石一呆之下,听得华琼不认他,立时便露出激动神色,大声道:“琼儿!我是怀石!你的夫君!我和长天都被抓住了,救我们!”

火凤军轰然一声,齐齐看向自己的主帅。

“救我——”燕怀石倾身向着妻子,声泪俱下,倒不是做作,而是见久别的妻子,心情激越,想着一别经年,险些就此天涯不见,好容易见了,居然还是城上城下咫尺天涯,连相认都不敢,这又是何苦来,何苦来?

好好的世家夫人不做,非要做这刀头舔血的活计,欠了的情,可以用一千种一万种方式来还,为什么偏偏要用不惜倾家灭门的这种?

他神情激动,苍白的脸色泛出微微的红,伴随着他的喊声,不知道哪里传来孩子细弱的哭声,似有似无,飘荡在城池上空,明明轻弱,却比那狂声嘶喊更有力的契入人内心深处。

马上华琼身子晃了晃,金枪险些落手,霍然仰头看向城楼深处。

她蜷指抓紧枪,手心里满是汗水,那哭声细小,却明明是孩子哭叫,是长天,是长天吗?

母子连心,她可以在燕怀石呼唤时勉强把持住自己冷语相向,却无法在儿子的哭叫中依旧岿然如山。

更要命的是,城楼上人头层叠,她便是站在马上也不能看见长天到底在哪里,怎样了,而她也断然不能在此刻站起身来。

她只要有一点不妥动作,整个大军就会骚动。

“琼儿!救我!你弃械投诚!殿下不会罪你!咱们田园逍遥去,从此不管这世间战火,琼儿,你当真一意孤行,要将我父子葬于此地?”

华琼的手指微微颤抖,铁甲发出细微的碰撞,掩在披风下无人听见,她盯着城头求救的燕怀石,并无怨怪,也没觉得他给自己这个主帅丢了颜面,有的,只是怜惜。

她怜惜他,从一开始,到现在。

她从来都明白他的心性柔弱寡断,灵活的处事方式来自于自幼受到的欺压,小小年纪便学会察言观色,在羞辱讥嘲底求生存。

她也知道他并没有勃勃野心,还有几分随波逐流的个性,到帝京是因为被家族放逐,做家主是因为被逼到死角,连娶她,也是因为当日祠堂前她袒腹求婚。

这样的怀石,要的是娇妻爱子一家团圆,要的是天涯相伴厮守不离。谁也不该要求他溅血三丈斥敌自杀。

可同样,谁也不能要求她为自己的男人孩子,便抛却知己义气,抛却这数十万跟从她相信她的火凤军。

她相信,只要她此刻抛下长枪,对方也许真的会赦免她一家,但是这身后火凤军怎么办?她们跟着她转战闽南,不是为了此刻被出卖背叛的。

远在帝京的知微怎么办?她将所有属下和生死命运毫不犹豫的交在她手,不是为了给她在周城之下烟消云散的。

她一旦放下金枪,枪尖就会戳破知微最后的凭仗,身后是万丈悬崖。

她不能。

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做。

做了,便违背这一生做人的理由,活着也是一种羞辱。

华琼攥紧长枪,手背因为用力绷得雪白,青筋根根绽出。

城楼上燕怀石还在声声呼唤,声音哀切,孩子的哭声始终未曾断绝,因为不能见其人,而令人越发抓心挠肝的担忧,火凤军不少女兵脸上已经出现恻隐茫然之色,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华琼。

华琼这么长时间默立不动,众人已经开始疑虑,大军出现了慌乱情绪。

“琼儿——”燕怀石倾着身子,只盯着华琼。

城楼下沉默如雕像的华琼,突然将长枪一挥!

金色的枪尖在日光下划过灿亮的弧线,城上城下,所有人屏住呼吸。

华琼的枪尖,落下时打在马耳上,骏马长嘶一声,扬蹄就奔。

城楼上燕怀石激动的向前一步。

城楼下万军发出一声长长的吸气声,听来像平地里卷起风雷。

华琼却并没有奔向城楼的方向。

她的马,向前一纵之后便被她轻巧的一提,马身流畅的一转,背对城门,绕着她的步兵方阵一周。

日光明丽,万军铁甲光寒,黑马上的红袍女子高举金枪,策马奔行于肃然军阵之前,蹄声答答,踏破岑寂的风声。

“儿郎们!姑娘们!”华琼的声音高亢,一片寂静里远远的传开去,“刚才我撒了谎,城楼上的,是我的夫君,我的爱子!”

大军轰然一声鼓噪,齐氏父子对视一眼,脸色阴沉。

“我原以为他们已经安全离开,但是他们还是被缚上了城楼!”华琼举枪越跑越快,“你们也看见了,朝廷要用他们父子的性命,来换我的归降。”

“大帅,你要怎么做!”有胆大的士兵,忍不住高声大喊。

“很多年前,我曾对我的一个好朋友说过,”华琼并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策马绕大军而行,越跑越快,脸色通红,额头渗出微微的汗,“他是我的良人,是我华琼,从八岁便开始爱着的男人,我曾对南海永不干涸的波浪发誓,终有一日我要他明白,我爱他比山海阔大,胜过所有。”

城楼上燕怀石身子一僵,蓦然热泪盈眶。

城楼下万军扬起脸,看着他们神一般的主帅,在万众之前,公然袒露心声。

没有人觉得荒唐放纵或难堪,只觉得日光下擎金枪飞驰的女子,灿烂美丽,当真如神。

“他们捆在城头,我心里也五内熬煎。”华琼并不回头,也不停息,“但是要我就此放下刀枪,为一家人的安危弃战友不顾——那我华琼,不如死去!”

“琼——”城楼上燕怀石霍然惊呼。

“世事难全,但也不是不能全,只要你舍得!”华琼已经奔到军阵正中,头也不回一指,准准指的是燕怀石方向,“你们看着!城楼上有我的男人和我的孩儿,你们给我杀上去,救下他们,如果这点事你们都做不到,将来下了地府,莫要怪我在孟婆桥前等着,骂你们一声窝囊废!”

她哈哈大笑,手中金枪一顿,嚓的一声,金枪中突然弹出一截明光闪亮的刀锋,她背对城楼,面对大军,毫不犹豫,举刀向颈!

“琼儿——”燕怀石惊骇欲绝,嘶声大叫。

“慢——”躲在他身后的宁澄瞪大眼睛,险些一头撞上城墙。

“大帅——”火凤军齐齐大吼,悲愤若狂。

巨大的声浪铺天盖地压下来,因为一个女子的决断和勇气,城上城下,数十万人惊震欲绝。

宁澄越过高墙,齐氏父子拍马冲前,无数人冲出军阵,欲图救下他们的主帅。

然而华琼一番奔跑,早已一人远在城门和大军之间,她说做就做,决断干脆,谁也没能料到世上还有如此视生死等闲的女子,一时间谁也援救不及。

长刀映日,寒光如雪。

刀光在众人绝望震惊的眼神中横抹而过咽喉。

“铿。”

突有不知哪里飞来的小小石子,快至无法描述的射来,如黑线一抹,精准的弹射在华琼的刀背上,铿然一声,刀在险险碰上咽喉的那一刹,突然断裂!

断裂的刀落下,被赶来的齐氏父子一人一半赶紧抢了过去。

华琼睁开眼睛,眼神愕然。

宁澄正落在半空,看见这石子脸色一变,突然向火凤军阵中扑去,然而人还没扑到,嚓的一声万矛齐出,斜斜向上,大地上刹那展开一朵巨大的黑色花瓣的花朵。

宁澄无奈,半空中一个筋斗翻回去,却没有落回城墙,而是落在城门前,落地后眼神犹自在不甘的搜寻。

华琼镇定得很快,石子从火凤军中射出,说明那位高手隐藏在军中,她也不去寻找,一转头看见宁澄,霍然变色。

再一看燕怀石——他因为惊怖太过,扑向城墙,在他身后假装持刀逼住他的士兵自然不敢拦,而惊惶之下,那装模作样虚虚绑着的绳索也已经被他挣脱,松松的挂在肩上,衬着他惊骇的眼神苍白的眼神,滑稽中几分哀凉。

华琼盯着他,面色惨变。

燕怀石却还没发觉,犹自用手拍着城墙,痛心疾首的喊:“琼儿,别吓我,别吓我……”

他忽然顿了顿,觉得底下眼光古怪,四周气氛不对劲,再一低头看见自己肩上挂着的绳子,脸色瞬间也变了。

华琼慢慢扬起脸,目光从他身上的绳子缓缓流过,再看向一脸尴尬的笑的宁澄,再看看左顾右盼的守军,眼中的神情,一寸寸泛起青气,一寸寸的慢慢,结了冰。

城上城下数十万人,突然出现了一瞬寂静的真空,这样的寂静里满是无奈和尴尬,是骗局被戳破后的凄凉。

良久,华琼古怪的,笑了一下。

“燕怀石。”她轻轻道,“你好聪明。”

燕怀石双手抓着墙,怔怔的看着华琼,他听不见华琼说什么,却已经读出了口型。

粗糙的石墙磨砺着掌心,不觉得痛只觉得凉,他的心也似在这样冰水般泛出的森凉里,慢慢沉底。

他知道,他要失去他的华琼了。

他犯了个最愚蠢的错误——不是苟且求生,不是城楼呼救,而是当面欺骗,而是将一个虽然无用但是善良的夫君,从深爱他的那个女子心中,刹那毁去。

他可以弱,可以被俘,可以成为她的负担,可以不豪气干云笑对生死,但是却不可以,和敌人合作,利用她对他的爱,用这种近乎卑鄙的伎俩,骗她面对人生最大的煎熬和为难。

一刻前她的忧心如焚难捱煎熬,一刻前她情义难全无奈自尽,因了他,都成为莫大讽刺。

她可以为他死,却定不愿看见此刻他肩挂绳索,追悔莫及。

她爱他比山海阔大,他爱她却令她万众之前蒙羞。

燕怀石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脸色和华琼的目光一般,一寸寸凉下去,一寸寸白起来。

一截绳索摇摇晃晃于他颈侧,他也不知道去拂开。

华琼却已经扭开头去。

她突然拍马,转身,振臂,哈哈大笑。

笑声激越悲愤,也像无数黑色的矛尖,刺破这天空的高旷与遥远。

“儿郎们!”她笑道,“幸亏我没死错,不然到了地府,我找谁喊冤去?到时候就不是我骂你们窝囊废,是你们笑我白痴了!”

没有人笑,一些年轻女兵看着她,突然失声痛哭。

“哭什么。”华琼森然道,“看错人固然悲哀,但是看错人知道转身,就来得及!”

她抬手,挥刀,白光一闪,一截黑发在阵前飘落,如黑色孝布,覆盖于城门黄土。

“燕家主。”她不回头,声音清越,“华琼早已是燕氏和离弃妇,今日城门之下,便以此作别,发断难续,覆水难收,你我之间,再不回头!”

随即她缰绳一抖,便要驰回阵中。

城楼上燕怀石痴痴看着她背影,看着那截断发悠悠飘落,那截柔软的黑色如一柄钢刀,落下那一刹狠狠绞进了他的胸膛,一瞬间心也崩裂,炸出永恒的空洞。

她素来言语铮铮,刚傲胜铁血男儿,这一转身,便当真永世再不会回头。

他一念自私,遭了天意最严酷的惩罚。

从此后何颜苟活于天地间,将来又如何面对失去她的漫长一生。

燕怀石蓦然惨笑一声。

“华琼!”他突然高喊一声。

华琼停住,没有回头。

“你的夫君,他懦弱,自私,无耻,卑鄙,他为了能在走之前再见你一面,为了能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为了想要一个完整的家,选择了背弃和欺骗。”燕怀石盯着她背影,觉得胸中热血浩浩澎湃起来,却又冰凉的冲刷着跳动的心,那种冷热相激的感觉,令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但是,我可以给你证明,他站在这里,从来不是因为怕死!”

他说到“但是”的时候,已经靠近一个较矮的蹀垛,说到“怕死!”蓦然一个利落的倒翻,仰天自高高城墙上栽下!

火凤军惊呼,华琼霍然回首。

宁澄电射而起去接,大骂:“他妈的一个个自杀成瘾,跳城墙也要学!”

他接得快,有人却比他更快。

一道人影轻烟般自火凤军前列掠出,和射出的宁澄正是相对的方向,却比他稍稍快了一点,身形正在宁澄上方,来者毫不客气对宁澄头顶一踩,借他脑袋踏足之力身形向上一窜,已经接了燕怀石在手,因为上方冲力太大,他抱着燕怀石在城墙之上连转三圈,黑衣飘起如团团翻花,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乱,下一眼他和燕怀石已经安然落地。

火凤军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欢呼。

华琼绷紧的身子一软。

被一脚蹬下去的宁澄摸着头皮破口大骂。

救人的人却在忙不迭将燕怀石扔给华琼,一边掸衣服一边不满的嘟囔。

“每次都我接人。”

他似乎对那身火凤军装十分不满,不住的揪扯,想将那衣服扯得宽大点舒服点。

华琼怔怔接着燕怀石,他没受伤,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