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兽压仙君-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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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猫本以为在幽湟喝下酒后便会开口说出他此次叫金小猫来的目的，却没想到幽湟却又满上了一杯酒，将酒杯放在方才的位置上，继续盯着酒杯，眼睛一眨不眨，如方才一般发呆。

金小猫不禁有些错愕，谁能来告诉她眼前是个什么情况呢？幽湟把她请来反而倒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独酌，哪怕是让她共饮的意思也没有。

良久后金小猫终于忍受不住了，她打破沉默，开口道：“你军队的俘虏里有一个是我的朋友，我要把他带走。”

＇2012…10…14　242　这是幽湟的奢望＇

就算是金小猫开口打破这沉默，幽湟依旧没有理她，自顾自地望着桌上的酒杯，仿佛金小猫根本不存在一般。

就在金小猫以为幽湟请她过来不过是打趣她罢了的时候，幽湟再次动了，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放到唇边，仰脖，一饮而尽。

咽下杯中酒后，幽湟缓缓开口，那略带些嘶哑地声音在帐篷内缓缓响起：“那人是你的心上人么？”

金小猫一愣，那人？谁？

而后金小猫意识到幽湟说的是长安，便道：“当然不是。”

“那跟你有何关系？”

幽湟的一句话将金小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响后金小猫说道：“他是我好朋友的心上人。”

幽湟笑了：“你好朋友的心上人又跟你有何关系？”他如是说着，却丝毫不看金小猫，反而一直盯着那桌上的酒杯，让金小猫产生了一种也许幽湟看不到东西，只是随便望着某处的错觉。

他的问题让金小猫再次噎住，因为他说的没错，好朋友的心上人确实跟她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又为何要救他？”

金小猫沉默，对啊，既然长安跟她没关系，她为何又要救他呢？

这么想着，金小猫突然觉得自己的神志模糊起来，先前想要救长安回去的想法变得越来越淡。

就在这时，九歌的笑脸突然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金小猫瞬间清醒过来，不对！长安是九歌的心上人，九歌是她的好朋友，长安若是死了，她便不知该去哪里找九歌了，而就算找到了九歌，九歌也会因为长安的离世而痛不欲生，她看到九歌痛不欲生，她变也会难受，这就是长安与他的关系！

金小猫看向幽湟道：“谁说没关系的？他的娘子是我的好朋友，这就是我跟他的关系！”

幽湟耸了耸肩，对这个回答不可置否：“你跟你母亲一样善良。”

金小猫没有想到幽湟会突然提起她的母亲，不禁一怔，而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那样子将小小的她护在怀里，以一己之力独抗劫雷之苦，而没有使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不，母亲比我要善良很多。”

这一句话终于使幽湟抬了头，他看向金小猫此时有些恬淡的面孔，不禁失神起来，他面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让金小猫看不出他的心思。

接着幽湟眼中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而后强迫似的逼着自己闭上眼，不再看金小猫。

金小猫看到他的神情突然懂了，幽湟先前并不是对她视而不见，而是不敢看她，怕一看到她那张和母亲极其相似的脸便会想到往事，想到她的母亲，当年的事金小猫已经了解了很多，是以才会想明白这点。

她突然想起她从未谋面过的母亲，卿老头曾经说她跟她母亲一样的古灵精怪，而睚眦囚牛几个舅舅则说她母亲端庄大方，决计不会像她这样调皮，金小猫不知道该相信谁的好，她突然有些想要知道母亲在幽湟的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便问道：“你眼里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幽湟沉默了片刻道：“你的母亲……温柔、美丽、善良、聪明，十分讨人喜欢。”说完，幽湟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若是让我说她的优点，恐怕让我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说一夜也说不完。可惜……她已经死了。”说到最后，幽湟的语气透出一丝森然，让金小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下从那美好的回忆中清醒了过来。

幽湟继续道：“我这次邀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当年的真正死因？”

金小猫隐隐猜到了幽湟的目的，便开口道：“知道，是王母和玉帝……”

“不！还有陆吾！”幽湟的声音陡然拔高，让金小猫吓了一跳，他继续道，“若不是陆吾，金妮她怎么会死？”

金小猫心知这是幽湟心中的执念，她的外公青龙也曾说过，若是幽湟第一次攻打仙界是因为他的父母，那么第二次便是为了不明不白死去的金猊，一想到这儿，金小猫就不知该如何劝幽湟放下。

“那陆吾一开始就不喜欢金妮……”幽湟开始缓缓地像我们讲述当年的故事，“陆吾接近金妮不过是因为王母给他下了命令，可是金妮却是真的爱他！金妮那么爱他，他竟然还能够在王母说利用让她重伤而牵扯我的注意力而毫不犹豫的利用她！他不配得到金妮的爱……”

金小猫在一旁沉默着，陆吾当年做过的那些事，青龙也都告诉过金小猫，可金小猫却不能说些什么，因为不论陆吾他再怎么混蛋也是她的父亲，她不便对父亲的行为作出判断。

“猫儿，你知道么？其实有的时候我很羡慕陆吾。”幽湟望着桌上的酒杯静静出神。

“因为陆吾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她，我却不行；就算是虚情假意，陆吾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对她说我爱你，我却不行。”

金小猫突然想到，幽湟的父亲和外公青龙乃是兄弟，她的母亲不仅比幽湟大上不少，而且还是他的堂姐，这份血缘关系就注定了他们不能在一起。

＇34　243　让天下苍生为他们陪葬＇

“算了，不说这个了，”幽湟呼出一口浊气，脸上的酒意退去了不少，先前有些朦胧的眼睛看起来清澈了不少，整个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猫儿，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来与我一起为你母亲报仇吧。”

金小猫在来这里前便料到了幽湟会提出此事，这一路上，卿老头的遗愿和青龙的话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让她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阻止幽湟的行为。

一边是天下苍生，一边是私人恩怨，金小猫她不是圣人她没那么高尚，她本就不想做什么救世主，窝在她家仙君大人的怀里隐居在神兽峰过自己的小日子才是她想要的好么！若不是一切的一切都将她牵扯在其中，她才懒得管这天下苍生的死活！

但是今日幽湟对她母亲的评价却改变了她对这一切的看法，不论是他还是是卿老头亦或是几位舅舅，就算是他们对她母亲的评价各不相同，但唯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她母亲的善良。

金小猫深以为自己是远远比不上无私的母亲的，她很自私，她不想管，也没能力去管那天下苍生，直到她听到所有人对她母亲的评价，大爱无私的母亲、尽职尽责的前任护山神兽金妮在潜移默化中变成了金小猫心底的偶像，让金小猫不自觉的想要跟随母亲的脚步，守护母亲所想要守护的东西。

而如今，母亲想要守护的昆仑仙居受到了仙界的威胁、天下苍生受到了魔界的侵袭，金小猫想，也许这是她身为金妮的女儿唯一能够做到了。

金小猫缓缓摇头道：“不，今日我到这魔界阵营中来便是要阻止你的，又怎么会跟你一起疯呢？”

“难道你不想为你母亲报仇么？”幽湟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在昆仑山上不是已经和那伪善的两个贱人闹崩了么？为何还要与他们站在一起阻止我？”

金小猫心中一惊，她当然听得出来幽湟口中的那两个贱人是谁，但他又是怎么知道她与玉帝王母二人发生了冲突的事情呢？难道是牛阿四告诉她的？

这么想着，金小猫不自觉看向帐外的方向，仿佛这样能够透过帐篷看到牛阿四脸上的表情。

幽湟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双眼眯起，眼中透出了危险的气息：“我当然知道，难道你不知道龙族的预卜术么？”

这下金小猫更加震惊了，她没想到幽湟也有与她相同的能力，而且显然比她用得要熟练的多，不过片刻后金小猫便释然了，因为她想起了青龙曾经说过，龙族每一代中都会出现一个拥有预卜能力的后代，在青龙那一代便是他，而在睚眦囚牛一代他却并未发现同样的能力，反而在更下一代的金小猫身上发现了。

幽湟与睚眦囚牛等人同辈，是堂兄弟，如此说来，幽湟便是他们那一代拥有预卜能力的人了。

“我没有与他们站在一起。”

“你与他们一起阻止我复仇，不是与他们站在一起又是什么？”此时幽湟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疯狂，“难道你忘了他们是杀害你母亲的罪魁祸首了么？！”

“我当然没有忘记！”金小猫大声反驳道，“可是你这样做我母亲就会活过来么？！她不会！”

幽湟仿佛是被金小猫的吼声喊回到了现实当中，陷入了怔怔发呆的状态。

金小猫叹了一口气：“你们个个都说我母亲如何如何善良，如何如何温柔，想必你们都要比我更加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昆仑仙居是她想要守护的，这天下苍生也是她希望庇护的，既然你说我跟我母亲一样善良，我自然要继承母亲的遗愿，替她守护她想要守护的人、事、物，我不允许你们在对它们做出任何伤害。”

金小猫见幽湟并不回话，便继续道：“相信这也是我母亲的遗愿，难道你不想让我母亲走得更加安慰么？”

金小猫的问题使幽湟陷入了沉默当中，久久没有回复。

“我不会跟你一起祸乱这已经伤痕累累的天下的，请你也停止自己的行为吧，堂舅。”

幽湟听到金小猫对他的称呼后浑身一震，那坚持了数百年的信念仿佛也有了一丝松动，随后在五百年前金妮胸前喷洒出炙热鲜血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脑海里，他眼里透出一丝癫狂：“不！我不会放弃的！是他们害了金妮！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金小猫不知道为何幽湟突然会变成这幅样子，她隐约中觉得幽湟有些不对劲，便试探地问道：“堂舅，如今你这般不愿放弃自己的行动，到底是因为无法放心自己对我母亲的感情，还是你也对这天下产生了自己无法抗拒也不想承认的野心？”

“你在怀疑我对金妮的感情被掺杂进了那些龌龊东西？！你以为我是玉帝王母那样的人？！”幽湟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高度，他显然不能接受别人对他对金妮的情感产生误解，哪怕那人是金妮的女儿也不行！

“那你为何一定要这天下苍生来为他们陪葬？”

＇20　244　劝说＇

“那你为何一定要这天下苍生来为他们陪葬？”

听到金小猫的问题幽湟笑了：“当年就是他们那一群人，自诩名门正派，他们说那些修炼魔功的散仙们是邪门魔教、害人无数，说妖兽修炼成人形会去吸人精气、杀人于无形，让天下苍生都对修炼魔功的仙人们、修炼有成的妖兽们避之唯恐不及，另一面却又杀害那些修炼魔功的仙人，抢夺他们手中的宝物，杀害修炼有成的妖兽，将它们炼制成提高修为的丹药……”

幽湟冷笑了一声：“若是修炼魔功的仙人们和那些无辜的妖兽们当真有那么罪大恶极，那他们这些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满足自己私欲的又该算是什么？”

幽湟所说的事情金小猫也曾在小狼的口中听到过，但她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的父亲幽渊，心下不忍这人间界被修炼魔功的仙人们和妖兽们被排挤的无容身之处而去祸乱人间，便在极北之地建立了魔界，让他们有了容身之处，给了他们一个新的身份——魔界中人，而后用魔界的规矩约束起他们，就是为了不想让魔界的人扰乱人间界的秩序，给那些伪君子们有‘除魔卫道’的把柄，让彼此之间的关系缓和下来，才没有提早爆发仙魔大战。”

“魔界中人都很感激父亲的良苦用心，他们很珍惜在魔界的生活，包括父亲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有野心去侵占更多的东西，可是父亲的苦心却换来了什么？是那群带着伪善面具的伪君子们永远无法填满的贪欲！”

幽湟的话让金小猫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人和妖可以和谐相处的安乐世界，他们不用担心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人类会在背地中谋害与他们相处的妖兽，人类也不用担心妖兽会吸取他们的精气，这仿佛比那被命名为“仙界”却唯有祥和疏远而不见安乐的地方更加像仙界，也难怪总会有那么多选择“堕入魔界”的人。

幽湟脸上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残忍的意味“他们不是自诩悲天悯人的仙人么？他们不是喜欢掌控他人的命运么？所以我要杀尽这天下人，撕破他们那张伪善的面具！告诉世人他们那张在面具后面的嘴脸到底有多么丑恶！”

金小猫哑口无言，幽湟已经被仇恨蒙住了心，任她如何劝阻也不会放心心中的执念，也许只有他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想法，才会放下这一切。

金小猫突然想起了青龙向她讲述的幽渊夫妻二人的故事，若是按照幽湟的说法，那他的母亲便是那伪善人群中的一个，她到魔界去也是为了杀害幽湟才前往的，那幽湟是否也如讨厌其他仙界中人一般憎恨他的母亲呢？

“你恨你的母亲么？”

幽湟怔住，没想到金小猫回出此一问，他思考了许久，仿佛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良久后幽湟才缓缓道：“我不恨她，我能感觉到她和父亲之间的感情是十分真挚的，况且那么多年来，她欺骗的是父亲而不是我，父亲都没有恨她怪她，我又为什么要恨呢？”

“既然如此，我母亲并没有恨谁也并没有怪，你又为何放不下呢？”

幽湟被金小猫的问题问住了，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后，幽湟有些恍惚地道：“猫儿，我知道你是想要劝我放下仇恨，但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不再迁怒天下苍生，冤有头、债有主，我会让那几个罪魁祸首付出血的代价。”

其实金小猫早就料到了她不会那么容易便劝服幽湟，毕竟这是一个人存了数百年的怨念，怎么可能因为她是金妮的女儿、与金妮长得相似幽湟就改变他的看法呢？若是真的那么简单，长安也不会跟青龙说只有她能够救世了。

想到长安，金小猫又想到方才她在帐外时看到的仿佛受尽折磨的长安道：“我要带长安回去。”

“长安？”

“就是我朋友的相公。”

幽湟微微愣了会神：“带走吧，既然天下苍生我都不会为难了，留他一个小书生又做什么用呢？”

金小猫点了点头，脸上浮上一层笑意，能够找到长安对于金小猫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这样一来，九歌的下落便也好寻找了。

幽湟继续道：“你回去后告诉他们，黎民无辜，从今往后我幽湟的军队不会再对普通人动手，希望他们能在下月十五抵达泰山，我要和他们在泰山之巅决一胜负，了却这五百年来的恩怨情凑。”

泰山……

一道灵光闪过金小猫的脑海，泰山，这不就是当年她离开昆仑仙居前预卜到的那座山的名字么？

金小猫又想起了当年她预卜到的情景，在那座逶迤的山脉上，一条委身与半空乌云中的黑龙正与一只蘑菇精、一只蚂蚁王、一只兔子相对峙，现在想来，那委身于乌云之间的黑龙便是她面前的幽湟了，而那只蘑菇精和蚂蚁王就必然是蘑菇菌与尛尛，但如果是这样，那只兔子又是谁呢？

＇22　245　王母的挑衅＇

如今蘑菇菌和尛尛都前往了魔界，并不在金小猫的身边，可以说他们与幽湟几乎是无半分分别的，他们又是为何会跟幽湟对峙呢？

幽湟不明白金小猫此时心中的疑问，见金小猫还在帐篷中站在原地发愣，便道：“猫儿还有何事？”

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