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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词-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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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云釉细细吹着火匣子,护住风中隐隐的火苗,把它引至蜡烛上,在踮着脚送上石烛台。老夫人喜静,别苑里面并没有安排很多的仆人,很多的事情都是阿莫和卓云釉亲自做,她们也是顺手。只不过这石柱实在是高,她送烛的时候都有些抖。身后有声音响起,没待转头,便有修长的手从她指间接过红烛,轻轻放在烛台中央。
  “我来吧。”明崇乐低头对着卓云釉道,伸手便要接过火匣。
  “不……不用了。”卓云釉不觉说话磕巴了一下。让堂堂的明二公子做这种事情,她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一把火烧了别苑。
  明崇乐也不管她的拒绝,只从她手中抽过火匣,挑眉道:“我长高了。”这是卓云釉日里对他说的话,她一时有些语塞,也不知道如何应答。明崇乐却见好就收,自顾做起事来。
  他个子真的很高,比她高出一头有余。他只将火匣伸进石柱间的缝隙,轻巧地就点燃烛焰,露在袖外的手骨节白得几乎透明。
  卓云釉不禁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家。”明崇乐好像听到了一句废话,但是听到她开口,回答得便很是高兴,“倒是你,这么早就点烛?”虽然月亮已经出来了,但是天色还是明朗的。
  “哦,天黑之后眼睛不大看得清。” 
  “你?”他倒是得到了一个大消息一样,“以前怎么没听说。” 
  以前么,是五年前,还是更早的十多年前?
  “恩。”卓云釉忖度着,却还是淡淡的。明崇乐点完最后一盏,她便接过火匣,吹灭小心地收了起来:“多谢。”
  明崇乐见卓云釉欲走,“哎”地叫一声,果真见她停下了步子,看向他,表情堪称凉淡。
  “额……”他原先还打算说两句俏皮话,现在只能咽下去,挑眉道:“要走也是我先走啊……啧啧啧,不懂规矩。”他大步离开,努力表现得像她白日里转身时一样决绝,颇有些报复的意思。
  他当真是以前的翻版,性格还是一样。卓云釉轻轻弯了弯嘴角,目送着幼稚的明二公子离开。抬头看着碧空中悬着的如钩冷月,还有冷月投下的似轻纱一般覆盖着院内的皎皎银辉。
  无常,当真太多难以预料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张,有些慢热,不急不急~

  ☆、故地重游

  所谓世事无常,你还不得不一一去适应。没了静心堂后的山景,卓云釉几乎是无事可做,索性整日窝在书斋里抄佛经——近些年墨书功底倒是增长了不少,薄纸上的簪花小楷清丽瘦洁。
  阿莫进屋时,看到桌上厚厚几摞写满了字的经纸,皱了皱眉,知道她怕是抄了许久,收着要放进一旁的书箱。刚一打开,差点一口气都没提上来——怪不得现在写的都堆在了桌上,原来是整整一口大箱子全都装满了!
  “你这丫头,上赶着出家么?”
  “没有啊。”彼时卓云釉一句抄完,正提笔蘸墨,应得有些漫不经心。还没反应过来,紫毫便被
  阿莫从手中抽走,染了一手的墨渍,她有些茫然,回头看着阿莫。
  “既是没有,便给我出去。”阿莫丝毫不留情面地推着她出门,“回来竟比在山里还要安分,再让我看见你呆在这里试试瞧!”
  卓云釉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当真是好些年没有正经瞧过永宁城了,这个地方,实在是装载了她太多的悲欢离合。行人来往,城街市集都能找到当年的模样,样式繁复的高楼、香车宝马伴着风流俏丽的纨绔仕女,永宁城依旧逍遥繁华。
  找到阿莫口中的老铺子当真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她当年虽是常出来,但是心思全是在各个市集出名的小吃上,这种纸品铺子还真是从未在意。
  她进了门,便开口道:“麻烦给我拿四尺对开的白心经纸,要半生熟的。”伙计道了声稍等,自去裁纸。卓云釉静静地环顾着店面,一眼瞧见了案上的植物,绿叶细密婆娑,风韵潇洒,好似凤尾,竹竿上端由于枝繁叶茂而更显纤细。她赞叹道:“这观音竹长得真好。”语气依旧没有波澜,眼神却一下子变得柔和。
  原本在柜台后面懒洋洋算账的掌柜,闻言倒是抬起了头:“姑娘识得这个?”
  “凛凛冰霜节,修修玉雪身。”卓云釉伸手抚着枝干,有些遗憾道,“我从前在山里种了几株,未能带回来。”这倒是真话,她那几株观音竹养的好,后山上种满了植物,没事的时候侍弄侍弄花草,也是她每天的一大乐事。不禁转头面向柜台,问道:“掌柜,这观音竹可卖?”
  掌柜见有人识货很是欣喜,颇为慷慨:“小姑娘识得这个的可不多啊。你既喜欢,我便剪下几枝送与你,你带回去便是。”言罢便知会伙计拿来剪刀小心绞下几株,又找来一个装着水的白瓷瓶子,将竹子放了进去。给她的时候倒是为难了:“只是这瓶子,姑娘你得还来给我。”
  “应该的,应该的。”卓云釉自是答应,“我便住在城东明府,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差了伙计随我一起去。”
  “原来姑娘是东家的人,那便无妨了。”掌柜听后,笑了起来,大方地挥挥手,“拿去便是了,既是东家,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卓云釉心里有些明白,这铺子应该是明家的,也不多言,只道了声谢,付完银子便拿着东西出了门。
  回来已有大半个月,她未曾离开过,连阿莫都怕她闷着,硬是借着买经纸的由头,几乎是把她赶了出来。天色尚早,她便索性慢悠悠地逛着。 
  街道上的人并不是非常多,卓云釉独自走着,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寂寥。她知道卓府的宅子如今已经易主,故地重游对她而言,除了徒增感伤,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意思。街景依旧熟悉,她漫无目的地闲晃,脑中却不自觉地想到那个她爱慕了许多年最后却被她自己放弃的人——
  往往人们夸赞孩童都会讲天资聪颖、样貌大方,在卓云釉眼中,只有一人符合,那便是顾家的敏之公子。
  他眼神温润,举止文雅,他脾气很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素淡得摄人心魄,他曾带着她游走于永宁的各大街道……卓云釉一度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顾敏之曾拉着她的手说,阿釉,我永远不会欺瞒你。
  她现在想,那真是她听过最大的谎话。
  卓云釉有些自嘲得叹息,抬头望向偌大的街道,看到随风扬着的店铺旗子。她记得这条街一直是每年正月十五最热闹的地方,幼时某一次父亲带着她和云陶赏花灯,卓奕指着一张永宁的雪景城图,问着姐弟俩,你们说我们家像什么啊。
  卓云陶指着弯弯的城外溪流道这是圆月,四四方方的城郭道这是琼宫,永宁便是这天上人间——这是对于永宁城的印象最为官方的一种说法,大家都很认同,也不会出错。
  卓云釉却看着那外圆内方的城廓结构,脱口而出道“像铜钱!”
  卓奕朗声大笑,说道,那我们都是住在这钱眼里面的仙人,当真是活财神喽。来来来,便让财神爷带你们去方斋吃云片糕……
  许多年前的话语仍然清晰,他们以前那么的挑嘴,便是吃一味点心,也求极致。方斋的云片糕带着玫瑰香,是别家没有的,按照卓云陶的形容那就是 “看上去雪白、拿在手里柔软,有粘性可以一片片撕开不断,闻着又有玫瑰的清香、吃到嘴里细腻香甜,真是人间极品”,简直陶醉。而今面对着这依旧林立着的几十年老店,她当真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你们怎么都停下来不走啦?”身侧传来少女的声音,活泼灵动,带着欢脱。
  不低不高的声音正好传入卓云釉的耳朵里,她偏过头看了看,只见少女穿着湖青色的长裙配着珍珠白的短襦,梳着飞仙髻,灵动的水波似的大眼,眉心的那颗朱砂痣让卓云釉一下子便认出了她——陆灵犀。
  琴商陆家的大小姐。
  太坊三大世家之一的陆家。
  卓云釉和陆灵犀从前倒并不相熟,既不是所谓的故友重逢,对于对方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她只不在意。不过她的眼光掠过陆灵犀身边的人,却一下子呆立当场。
  身影随着光照出现在眼前,带着晕,却难掩清俊异常的脸。
  有如五雷轰顶。
作者有话要说:  故地重游、故人重逢,一直是我最喜欢的梗啊~

  ☆、昔人如故

  卓云釉着一身素面月白色裙装,只袖口用同色线微微绣了莲花,湖蓝色的细腰带安静地垂在身侧,她左手执白瓷瓶,右手一卷包成画轴般的经纸,那么独立于一方天地,冷漠而不动声色得看着对面的人。
  明崇乐着月白云锦长袍,容止俊雅风流,倘若不开口,便真是一个翩翩俊郎。他比身边人显得都要悠闲坦然,毫不掩饰地用眼神打量着卓云釉,唇边带笑。
  一旁的顾怀之身着蓝色常服,他比卓云釉还要年幼两岁,但是英气的风姿俨然长成了世家公子。他紧抿着嘴,黑沉沉的眸子有些幽深难测。
  卓云釉曾幻想过他们的再会是个什么样子,却不曾想过会是这样的临街而立。现实与时光磨灭了她想象的能力,她前所未有的坦然。
  真正的故人重逢。
  顾敏之眉目英挺,身姿颀长,不再是单薄的模样,他依旧着红衣,黑色的宽腰带,衣襟处绣着几簇岁寒三友纹样。他面如冠玉,英挺轩朗,只是眉间一抹阴郁神色看得人心冷。身侧的青衣女子明眸似水,娇艳如花,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他们中间隔着一条窄窄的街道,此时却像是万丈深渊,稍一迈步,眼前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卓云釉低头,有些不自觉地轻笑,心下更是清明——这便是了,他依旧过得很好。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默然离去。
  陆灵犀早就觉出不对,她看着身侧不语的三个男子,前一刻几人还在谈笑,只是见着刚刚转身离去的那个冷淡出尘的女子后,便都沉默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她是谁啊?”
  顾怀之拉了拉她,使了个眼色。顾敏之却还在看着远走的卓云釉,眼角尽是寒霜。
  “小云釉,等等我。”明崇乐从身后快步追上了卓云釉,“我们一道走。”他现在明显心情很好。
  “挚友在侧,都不用告别的?”卓云釉问。她每日和明崇乐说的话不会超过十句,但是他就是愿意往别苑跑,一直腻着她问长问短,每每逼得她破功。
  “当然说了。”放荡不羁如明二公子,一脸的理所当然,“我说我要来追我家的童养媳,陆灵犀自然不会拦我。陆灵犀你知道吧,那个陆家的小姐……哎哎哎,你别走这么快啊。”
  卓云釉被他那个“童养媳”简直是骇得不能自已,只想甩开他。明二公子一见她不高兴了,立马伏低做小:“别生气别生气,东西我帮你拿。”卓云釉瞥了他一眼,不做声地递过观音竹,他默默推了回去,单手接过卷轴:“我还是拿这个吧,这个轻些。”
  卓云釉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对她挑眉,俩人只一道走。明崇乐却不自觉地弯嘴笑,心想着她真是不知道刚刚的样子是多么的动人,身披暖阳,怀抱青竹,清冷脱俗,他的眼睛几乎是一刻都挪不开。不禁开口:“你这竹子哪儿的?”他一定要每一棵都买下,全都移到别苑去!
  “纸品店的掌柜送的。”卓云釉想了想,补充道,“他管老爷叫东家。”
  “啊?”他看着她,愣了一晌,“什么叫做管老爷叫东家,他口中的东家是我!”明崇乐一脸愤愤,“这永宁城,但凡你能看到的商号,都是我明二公子的!”
  “你……经商?”这下惊讶的倒是卓云釉了,明崇乐有生意头脑她是早就知道的,只是看他成日游手好闲,实在是不像一个正经的生意人。
  “纠正一下,商号的店主另有其人,我不过每年收些红利——赚得嘛……稍微多了一点点。”
  奸商!一定是的!
  卓云釉脑子里立刻就冒出了这个念头,不自觉地撇嘴:“我怎么觉得你在炫耀……”
  明崇乐无所谓地耸肩:“我是在炫耀,我有百万金钱,我可以保护我的家族,这便是我要的。还有你,你这个银钱串子,没钱怎么如得了你的眼。”
  “银钱串子”是卓云釉以前的诨名,她也乐得别人这么叫她,只是眼下不经意地听着明崇乐的话,她不由得僵直了脊背,轻声道了一句:“往事莫提。”
  明崇乐说这话自然不是无心,他眼见着卓云釉对着顾敏之的态度,漠然得恍如路人。当年卓家遭难,一向交好的顾家却选择了袖手旁观,明家在那时救回了被大家避如蛇蝎的卓云釉,他冷眼旁观了卓云釉对于顾家的决绝,让他心惊。“不提就不提。”他对于卓云釉一向能屈能伸。
  他的话说得委屈,卓云釉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冷脸,正欲开口,便听得明崇乐的声音一下子欢快起来:“来来来,我给你看看我有多么富有。你看看这个铺子啊……”他神采奕奕地指手画脚,
  卓云釉看着,只觉得刚刚的内疚完全没有了来由。
  往事是可以不提,但是真的忘不了。
  ****
  别人都说卓云釉是永宁城最傲姑娘,顾敏之却不这么认为。
  他认识的就是那个总梳着总角,日日拉着自己衣带,甜甜糯糯地叫着他敏之的小姑娘。
  她会邀请他去赏花,可是还没说上几句话,便被明寸金听见了,欢天喜地地拉上自己两位哥哥明崇远和明崇乐,明二公子更是一开心邀上了整个明府别苑的公子小姐们,连带着夫子言清也乘兴而来。于是,好好的二人世界变成了明家学堂的抱团春游,这情景……和想象中的还真是不一样。
  她会为了他去习武,不小心崴了脚,却被师傅上前来一套完整的西域龙爪手,帮她不仅活动了筋骨,连带着身上几十个关节嘎嘎作响,他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师傅拍拍云釉的肩膀:“初学者磕着碰着是常有的事情,以后再有个什么,师傅的接骨手艺也是很好的。”浑厚的掌力,顾敏之笑看着她被拍到内伤的隐忍神情。
  她在别的姑娘对他眼波流转的时候,也会沮丧得直直睁着眼向后倒去,顺带压垮了背后走来茫然不知所措的卓云陶。待到他表明心迹,她又会立马扑过来,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
  这才是他的小姑娘,那个喜形于色的卓云釉。
  那时的她眼角眉梢都充满了温柔的笑意。
  他无法忘记再见她,她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她明艳俏皮,活泼好动,稀奇古怪却又百折不挠,让他感觉世间仅此一人。可如今她眉眼疏淡,一副无所谓的淡然。
  这么多年,卓云釉对于他而言,就是一道毒疤,隔三差五都会刺痛一下。那日在方斋楼下遇见了卓云釉,顾敏之回来便冰冷得厉害,整个人都阴沉着。此时的他,躺在水阁的长椅上,风吹得他的衣袖鼓鼓的,他只用修长的手指按住眉心,神色不明。
  “哥,你不能一直这样。”顾怀之犹豫半天,终究是开了口。他实在是害怕看见顾敏之当年那副颓败的神情,好像一下被人打散了魂魄,人也瘦的没了神气。
  “你也见到了,她……过得很好的。”顾怀之说得有些磕巴,“你看她,也不是寻常婢子的打扮,而且……”
  “寄人篱下能有多好。”顾敏之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心头发痛,她怎么会那么倔,那么绝情,宁愿去明家,也不愿意呆在这里。其实他知道,傲然如她,是不会选择留在这里的,即便他们是她在世间仅剩的亲人,但是当初顾家的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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