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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词-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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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过来!”她含糊着怒喝,几个人都被震住了,并未上前。右手悬着不敢触碰,颤抖着咬牙拿下缚面的白莲,眼睛已经疼得盈了泪,她轻喘着却是见到上面已经沾着殷殷血渍,疼得麻木的时候,嘴角尝到了一味咸腥,既然已经见了红,必然是血肉模糊的,刺痛一波波袭来,她耳间嗡嗡作响,伸手捂住了右脸,整个人蜷了起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腕,强拉着掰过她的脸,她含着泪模糊地睁眼,看见明崇乐茶色的眸子黑深幽暗,却是立刻把她打横抱起,朦胧中听得他急声喝着:“还不快去叫大夫!”
  ****
  用心着实毒烈,三合粉活血散瘀,对于旁人没有问题,不过她这种本就有伤,不过用药拖着不让愈合的人,遇着便是大忌,所以才会服下药只一刻便伤口崩裂。
  她是不知道裴意婵打不打算杀她,反正的确是对先前被羞辱的事情耿耿于怀。
  缚面已被取下,面上也已经新抹了药,不用看也知道定是丑极了,只怕是再也好不了了,余生竟是真的要伴着刀疤过活。阵阵刺痛让她有些无力,心境却越发惨然。
  明崇乐握住她的手,掌心冰冷,望着她惨白的面色,越发显出那抹红痕的刺目:“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他,不会有裴意婵的报复,如果不是他,她绝对不会受这样的苦。刚刚她痛到晕厥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惊慌恐惧几乎将他击垮,心尖抽痛,甚至有一瞬想到——如果她出事,如果……并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周身已经冒出冷汗,上天不会对他们如此残忍,绝对不会的!
  “同我回去。”他依旧是这句话,他没有办法看着她再次受伤,“不要再说什么从前,我们都忘了,我们回去,回永宁,回我们的家。”说着不觉地将她的手握紧。
  “你可以不在乎么?”卓云釉默默抽出手来,望着灯火出神,面上带伤,话音都有些含糊,“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一时的事情,即便现在没有问题,今后也都会显现出来的。我有太多的秘密了,而且我心重绝情,我表里不一。你说得对,其实你一直以来等的都是从前的那个卓云釉,我已经变了,变的太多了……”
  “云釉,你想要和我过一辈子的是不是!”明崇乐的眸光很温柔,忽而有些惊喜,“你担心这么多,说到底不就是害怕不能和我白头到老么……你在担心我!”
  他再次牵住她的手,被她挣开,他再伸手,她再挣开。最后,明崇乐索性直接俯下身子把她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搂住,卓云釉不再挣扎,却是平静地说道:“我没有心思和你闹。”
  “我没有闹。”他的声音低低的,敛起笑意,很认真,“谁都不能知道以后的事情,但是不能为着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就放弃,从而选择另一条路,谁又能保证另一条路会一帆风顺……”
  她良久不语,他几乎以为自己成功说服她了,却听见她的回答:“有的路,走错一步,一辈子都回不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大概算了一下,八月初这篇文章可能就要完结了。说实话,的确有些不舍得。

  ☆、六神烦乱

  卓云釉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境,至少在自己最过狼狈失落的状况下,是不愿意让自己亲近的人看到的。
  顾敏之在看到她伤势的时候,惊怒之外,倒是显出几分她从未见过的凛然杀气。她倒是成了最平静的那一个,轻声告诉他:“我随你一同回壁都。”
  她有些累了,单纯地不愿意追究。
  明崇乐那日真的是被她绝情的话语伤到了,她没有敢去看他那一刻颓败苍白的面色。她本以为他会依旧不依不挠,谁知他只是惨然地笑了笑:“这样啊……”
  这样,是怎样?
  她等了两日,都没有再见到他,却是等来了裴攸宁。裴七依旧一副自在的浪子模样,随意得遣人搬来了一只小红木箱子:“喏,送美人一份薄礼。”
  卓云釉狐疑地打开,有些惊讶,里面赫然是胡掌柜手中零陵茶田、茶楼的全数房契、地契。她知道这些如今归了裴攸宁,不过他缘何送来给自己。略一思忖:“你是替裴意婵赔礼?”
  “嗬。”裴七顶着他那张颠倒众生的模样,笑得灿烂,“差点白作人情。这可不关她的事情,是我送你的。”
  “原因?”
  “唔……”他扬眉,“有人许我东西同这个作交换,我觉得挺合算。美人,猜猜是谁?”
  这还用猜么?她合上盒子推至他面前,唇边溢出苦笑:“你还是拿回去吧。”
  裴攸宁双手往身侧一举,表情无辜:“我的东西我可是已经收下了,当下只是替你们跑跑腿。你若要还,自己还去给渊逸。”
  “六姐,你来作何?”在卓云釉晃神的功夫,裴攸宁眼尖,懒洋洋的声音悠然想起。
  裴意婵果真抿着唇,正有些艰难地向他们这里走来。不知道是不是卓云釉的错觉,她觉得裴意婵的面色并不比自己好,甚至带着些怆然,竟是比她这个病人还要憔悴上几分,眸中几多情绪交织,仿佛像遭逢巨变。
  事实上,裴意婵这几日的确过得不好。
  她在屋中闷了好久,屈辱、愤懑折磨得她无法入眠,闭眼全是卓云釉轻蔑的神色和明崇乐冷情的双目。怒火几欲烧穿她,她并不怪明崇乐的冷漠,因为在卓云釉出现前,他对自己都是温和的,而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叫卓云釉的女子带来的!
  然后,她就想起她面颊上那道伤疤,破相毁容的女子不应该有那般的傲气,只能说明她的骄傲不会因为这个而减损。不可能,女为悦己者容,既然这样,她裴六便帮帮她,不如彻底毁了这张脸,看她如何嚣张。
  下毒的那一日,只裴攸宁一人回来,瞥了瞥身边的青荷,对上她丝毫不显心虚的眼,却只说了一句:“你完了。”
  她并未否认,只是终于有些满足地笑了。
  她不怕卓云釉的报复,甚至于她还隐隐期待,她需要一个机会,把这个她厌恶的女子彻底赶出视线。
  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报复来的又快又狠,雷霆万钧,打得她连翻身的能力都没有。
  不过两日,裴意婵自懂事起便开始的努力经营,已经风云变幻,自己暗地里的生意尽数化为了乌有,归她账下的裴家钱庄生意也岌岌可危,连那些依靠的自己母亲、裴家三夫人娘家势力的买卖也遭到了打击。再不消半日,江南裴家当家、她最尊敬的父亲便会知道她的无用,她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就将被轻而易举的夺权。
  “我败了,你放过我。”
  裴意婵说这话的时候红了眼,不知是因为激恼还是羞愤。是的,于她而言,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她妆容妍丽,但是此刻在这个未施粉黛的女子身前,竟是灭顶的屈辱感。
  但她没有办法,她是侧室出生,有着六个凶残的对手,除了裴攸宁置身事外,几个兄姊皆蠢蠢欲动,要和她竞争当家,全靠着她心思玲珑才能够压制住。她自认手段高妙,但是没想一招不慎,毁得这般彻底。
  相比宠爱尽失、夙愿皆毁,今日这般低头算不得什么。
  “你当初可曾想过放过我?”卓云釉问得她哑口无言。
  “我说过,我不屑与你玩那些小女人的把戏,是你自以为是。”卓云釉冷冷的开口,她的冷傲看得裴意婵一凛,“我并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她好脾气地笑了笑,“但我会保你好好等下去,让你看着自己是怎样变得一无所有。”
  裴意婵是灰白着面色走的,或者说是被绝望击垮,再或者是想去找另一条出路。不过临别前那怨毒的眼神让卓云釉体会到里面的刻骨恨意。
  裴六待她那般,与裴六结怨,她并不后悔。
  “谁干的?”
  “问我啊,我想你心里应该是有答案的。”裴攸宁挑眉笑意吟吟,“我倒是有点同情我六姐了,这长痛可比短痛折磨多了。”
  卓云釉猜的不错,便是明崇乐了。
  她先前怀疑,不过是因为她觉得以他的性子手段,该是当机立断,只需一夕便可取了裴意婵全部的买卖,让裴六小姐彻底失权。而今这般一拖三推,折磨着裴意婵,无非是要她当面来向卓云釉伏低做小,把她那些引以为傲的自尊荡涤得一干二净。这般机心,不止是裴意婵,连她都未曾料到。许是先前识人太窄,至少她不曾见过明二这般。
  她淡淡的道:“我虽知你们并不亲厚,但如今你这般袖手旁观,未免太落井下石了。”
  “美人这话当真是误会我了。”裴攸宁倒露出几分委屈,“我对我六姐的熟识,可远没有对你的多。”
  坊间那么多关于他恣意纵性的荒唐传闻,卓云釉还是为着他这般放诞的话语震了一震。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认识你的么——打从我一开始认识渊逸的时候。”裴攸宁嘿然叹气,卓云釉看向他,冶艳的姿貌,镜花水月的容色,美得太过浓丽。
  “我和他相交多年,一早就知道,他有个心上人,唤作云釉。明渊逸这个人,凡事洒脱,放荡不羁,有权有势有财有貌,多少绝色美人投怀送抱,但他向来都是兴致缺缺,即便是我六姐那般的娇羞讨好,他也冷淡疏离。” 
  他不待她反应,抬眸蓦地一笑,“我先前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美人,能把他迷得这般。”
  “还有你不知道的呢。”他淡静,“渊逸名下有四个私窑——云窑、釉窑、安窑、乐窑,产瓷的款字都是这些私窑的名。他曾说过,那是他一生所愿——云、釉、安、乐……这四个字可真是价值万千啊。”
  卓云釉怔怔地望着指尖出神。
  她记得她当初卖身明家的时候曾说过,余生只求如愿安乐。在长生池边许愿,那时她写的便是“如愿安乐”,明崇乐提笔在她的旁边补了四个刚劲张狂的字“云釉安乐”,她当时哭笑不得,只觉得他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没想到竟是还有这么一段。
  “那又如何呢?”她吐出一口气,密密隐痛中却是笑了,“都是从前了。”
  裴攸宁的声音沙哑幽静:“从前?呵,都说你们女子尽是丢不弃过往,果真如此。我是不知道你们的从前,但我却知道现今那四个私窑产瓷款字皆数换做了一个字——念。千金一掷为红颜,皆是为了博美人一笑……但他却是这样不声不响的,甚至于还不让你知道……”
  裴攸宁梨涡乍现,艳不可视的面容,纯良无辜。
  他是认定了她已经情溢于心,六神烦乱。
  卓云釉悠长细碎的声音响起:“为什么同我讲这些?”
  “许是感同身受……” 
  旁人说这种话她或许还信,但是裴攸宁——闻名太坊的风、流、公、子,出尘脱俗的容貌,肆无忌惮的言行,那般恣意纵性、及时行乐,何来感同身受?
  他了然,也不恼,稳稳站住纤秀颀长,轮廓是云深雾影的苍丽。不负他花公子的美名,自是轻声浅唱起来:“水犹寒,鱼儿居,青花调引月满天,无人处弹相思泪……”
  这是风靡一时的通俗小说里的句子,离经叛道,毫不避讳地直言相思之情,被配上了折子调的曲子。但是裴攸宁唱的曲调却与民间不同,他的声音低缓悠扬,这种陌生的乐调却是和诗文浑为一体,好似天成。
  这种唱法自成一派,是旁人没有的神韵,世间罕有,除他之外,卓云釉只在一个人那里听过——那些年,在山中病重混沌迷糊的明寸金。
  “竟然是你……”她眉头一扬,忽然明白那日言清前来,不见寸金时裴攸宁瞬间黯然失色的姿态。“她竟从来不知是你!”言毕自己倏地一愣,神思归位。
  裴攸宁半弯了腰,与她平视,声音带上了娇懒:“看吧,美人,你在心疼我……旁观别人,你都这般上心,何不看看自己?”笑意更深,“罢了罢了,我今日是做了太多婆妈的事情了。”
  他收起先前唱曲时含情透彻的眸子,展臂长伸,阔步悠然远行,“从前诸事身不由己,如今两人再遇,已是万般不易,若能再续前缘,岂非大善。”
  “万事合当自己想个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张是在写的太虐了,我自己都有些吃不消,所以实在更新比较慢。
  下一本想换一个风格,写一篇现言,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待卿归宁

  清冷的月色悠悠落下,入目青石壁俱散着寒凉的光,卓云釉便那么呆呆得站着,直到曲令拿着碧色斗篷踮脚把她裹了进去:“小姐,回屋吧。”
  才骤然回神。
  裴攸宁的确是攻心高手,她内心郁躁难安。
  她本不是薄情之人,不过多年寒凉让她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拨开内里,何曾不愿安乐生活。山中五年,不过是一味静心,对外界也是完全失了兴趣,陡然回归红尘,却发现,原来还是存在着一丝真情,足以把自己从孤寂中解救出来。
  明崇乐便是她昏暗人生的一抹白月光,素净淡雅纯洁。
  何其有幸,得遇崇乐;何其无情,辜负崇乐。
  低头望着红色的地衣,窸窣的响动,接着便看见了一段绣着竹纹玄色的衣袍,她的心忽然咯噔一下。
  陈游白冰冰凉凉的声音响在她头顶:“这般不长进,不过离了我几日,你就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卓云釉默了半晌。从受伤到现在,在人前不动声色,可陈游白这一句话,却让她后知后觉、眼眶猛的一热。
  “疼么?”他轻易地把她带进了怀里。
  她的声音都有些哭腔:“疼疯了……”
  “疼疯了为何还留在这里?”他面带愠色,皱着眉,极为不悦。
  卓云釉忽然心里难受得厉害,痛恼着,只是低头默不作声。
  “我不是凶你。”他叹息,又有些无奈的妥协,“随我回去。”
  她猛地抬头,一时之间难掩眸中的惊慌。
  “可不可以……”她嗫嚅,没有底气地开口,祈求他最后一次心软,“就这一次,你放我走,好不好?”
  “怎么走?”陈游白冷下眼神,语气森凉威严,“你走了,就能解决一切?”
  沉默。
  卓云釉知道,即便是她走了,她还是得听从他的安排,所有的事情依旧如他所愿。她永远是茶商之首,永远不能抛下卓家门楣。她即便回到明崇乐身边,还是那个周身神秘、能够对陆家的事置之不理、在茶商会上勾心斗角嚣张跋扈的小卓。
  他可以放她走,是她自己回不去。
  “你要听话。”他的声音不容抗拒,“不要去想曾经和以后,你所有的一切,都得听从我的。你从前没得选,现在也一样。”
  卓云釉抓住他的袖角,声音发颤地哭了出来。
  陈游白心鼓噪欲裂,却是怅惘地抬起她的脸,冰凉手指抚上她的脸侧:“小卓,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顾敏之是在正则的带领下才找着明崇乐的,在梅林深处的六角亭内。
  明崇乐坐在那里,身侧摆着两三本书卷,周边的一圈宫灯已然燃尽。他手里拿着一本手抄的佛经,长指轻挑,静心低低地看着。
  顾敏之微微瞥了一眼,认出那字迹的主人,再瞧着着情景,有些诧异:“你在这等了一整夜?”
  “是。”他也不掩饰,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却没有离开书卷半分。
  “她走了。”
  明崇乐抬起了头,眸光打量着他,唇边倒是弯起了一丝笑意:“都不敢来见我一面。”摩挲着书上的字迹,倒是长舒一口气的样子,有些闲适:“不敢来才好……”
  他知道陈游白来了,也许,比卓云釉知道的还要早。他放弃了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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