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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长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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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植堂朝苏元春身边的亲兵们呶呶嘴,把他拉出人丛。

王和顺还不服气:“这么好的机会,还等到什么时候?不杀了他和马盛治,死去的弟兄们合不上眼啊!”

梁植堂小声道:“本以为他去了湖北就好起事了,谁知游勇做出了越南那单糗事,朝廷又把他调回来。我也想除了他,可是防范太严,就是得手了,你我也无法脱身。”

“粥快没有了!”灾民们突然骚动起来,拥向几口大锅,争抢着锅底的一点剩粥。

王和顺见局势大乱,又蠢蠢欲动,被梁植堂扯住。

董乔站到凳子上高喊:“大家不要乱!苏宫保已经派苏总兵到湖南采购大米了,这两天内就可以运到。苏宫保发话了,先把库里的军粮调出来救急……”

王和顺忍不住高叫:“人都饿死了,库里还存有大米,为什么不全部拿出来?留着发霉呀?”

德仔瞥眼看见,觉得他有些眼熟,回忆了一阵才想起几年前陪苏元春视察平公岭炮台时见过这人。

梁植堂见德仔等人悄悄挪近,知道王和顺轻举妄动引起了怀疑,放声高喊:“大家快跑呀,土匪来了!”趁着人群大乱,拉着王和顺逃远。

亲兵们紧紧地护住苏元春,等人们平稳下来,董乔凑近苏元春耳际:“好象有会党的人从中捣乱,等会到龙王庙求雨,大帅就不要去了吧?”

苏元春站起身,淡然一笑:“祈神须得心诚,本帅不亲自去,老百姓怎么说?几条泥鳅翻不了大浪,走!”

设置求巫祈雨道场的龙王庙前四通八达,德仔按董乔叮嘱,严密布置了周边防卫,不时警惕地扫视周围的人群。

王和顺果然混进了道场,鬼鬼祟祟地躲在熙熙攘攘的人丛中东张西望。德仔悄悄带着几位亲兵从四面围近,按住他一直藏在腰间的手,低声喝道:“兄弟,别乱动。”

王和顺正要喊叫,德仔闪电般点了他的哑穴,然后示意几位亲兵挟持他离开庙堂。不远处的梁植堂见王和顺束手就擒,又见庙宇内外戒备森严,只得用眼色止住几名同伙,悄悄退出庙外。

苏元春无事般虔诚地看着师公们手舞足蹈,又按师公指点亲自进香祷告,直到道场结束才登轿返回提督衙门。

几天后逢大连城墟日,德仔忙完公事,照例到米粉店帮阿娇卖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店来,德仔正要招呼,见那男人摘下斗笠,一楞:“梁大哥!”

梁兰泉道:“多年不见,还以为你忘记了我这位穷大哥呢。”

“哪能呢!大哥快坐,阿娇,炒几碟菜,梁大哥来了!”

“不必了,来碗米粉吧,等会还有事情。”

“那……也好。阿娇,先来碗米粉,多加点肉。”

阿娇很快把米粉端到桌上:“大哥请用。”

“谢谢。弟妹你去忙生意,我们老兄弟慢慢聊。”

看着梁兰泉吃完米粉,德仔问道:“梁大哥有事?”

梁兰泉小声问:“前天在龙王庙抓了个人是吗?”

德仔点点头:“是梁大哥的兄弟?”

梁兰泉答非所问:“那人供了什么?”

德仔摇头道:“还在讯问。那人自称王大,只说是被遣散的游勇,遣散时没有得到规定的遣资和扣存的底饷,心怀不满,才在灾民中煽风点火。抓他的时候手里还握着飞镖,又是邕宁口音,我怀疑他是企图趁机行刺大帅的会党。”

“现在世道不宁,出门的人随身带着防身的物件不算什么,你又没有抓到人家作案的现行不是?”梁兰泉深思片刻,又问,“我能见到大帅吗?”

德仔为难地说:“如果为了这件事,恐怕不行。大帅发了话,近来不少会党分子混入各营,在游勇、灾民中煽风点火,蛊惑兵勇百姓拜坛入会,王大来自邕宁一带匪情猖獗的地方,必须严加讯问,务必查出混到边境的会党,以期一网打尽。”

梁兰泉道:“有些那边的事情急着向他老人家禀报。”

德仔迟疑道:“苏总兵刚从湖南买粮回来,正说着话呢。”

梁兰泉冷笑一声:“不肯通报是吗?那我走了,烦你告诉大帅一声,就说我来过了。”

德仔怕他真有正事,忙说:“大哥别走,兄弟马上通报。”

苏元春听了禀报,淡淡一笑:“张锦芳和陈荣廷刚走,又来了一位说情的,看来这个王大不是等闲之辈呀!让他来吧。”

张锦芳当了一任思乐知州便被巡抚院撤换,又带着昔日的弟兄做“越南生意”。陈荣廷也是桂军旧部,撤兵入关后即离营经商,和余受益等旧时弟兄在南宁合伙开了家糖铺,据说还勾结西路一些官兵暗中放水,偷偷走私烟土。苏元春无凭无据,也不想深究这些事情,旧部来了,只是叙叙旧情,泛泛告诫他们不要做违法的事情而已。

德仔赶回粉店把梁兰泉带进来。寒喧过后,梁兰泉开门见山说明来意,苏元春问:“你敢担保王大真的不是会党?”

梁兰泉毫不犹豫地说:“标下敢拿脑袋担保!”

苏元春哼一声:“区区一个游勇值得你们那么多人出面说情?还拿脑袋担保。”

梁兰泉说:“标下同王大无亲无故,也素不相识,是各路游勇推举标下求见大帅的。弟兄们说,在大帅眼里,一个游勇的命也许不值一提,但近万游勇的命也不值钱吗?”

苏元春悖然大怒:“你想威胁本帅吗?”

“标下不敢!”梁兰泉连忙跪下,“标下只是为了大帅着想。”

苏元春挖苦道:“难得你有这份好心,知道这些游勇给本帅惹出了多大麻烦?”

“游勇也是良莠不齐,标下不也是被遣散的游勇吗?他们实在无路可走,如果大帅不去湖北,如果马统领不强行遣散他们,他们会走这条路吗?”

这话说中苏元春的痛处,他沉吟了一阵道:“起来吧。你跟各股游勇说说,饭还管得起,饷银确实无法保障。叫他们别往绝路上走,反叛朝廷,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标下领命。弟兄们记得大帅的好处,可再也信不过朝廷了,抚了又遣遣了又抚,耍猴子似的,”梁兰泉嗫嚅道,“大帅,王大谣言惑众,虽犯不上死罪,可是活罪难逃,是不是打上几十军棍,让他长长记性也就是了……”

虽然德仔言之凿凿,说抓王大的时候他手里还攥着飞镖,但毕竟抓的不是现行,又拿不出他是会党的真凭实据,确实不好办罪。他看了梁兰泉一眼,对德仔说:“王大的事,叫梁兰泉画个押,担保以后不再生事,让他把人领走吧。”

“谢大帅,谢苏总兵!”梁兰泉见事有转机,赶紧朝苏元春兄弟磕头,随德仔退下。

苏元春转向苏元瑞:“刚才说到哪里了……对了,在贵州买的两百多头耕牛什么时候运到?”

“牛群走得慢,少说也要半个多月吧。”苏元瑞回答。

苏元春拈指算了算:“还赶得上晚造插秧。几个月没下雨了,稻田龟裂,早造颗粒无收,原来才几文钱一斤的米价涨到七块银元一担,肉价也涨到七、八十文一斤。虽说前几天在龙王庙开道场求巫祈雨,现在还是万里无云,看来龙王没有显灵。求神不如求己,还得发动军民挑水抗旱,争取晚造有些收成。耕牛运到以后,你组织几个代耕队帮助百姓犁田。大灾连连,百姓的耕牛死了不少,一些百姓全家拉犁、人工锄田,人力毕竟不如畜力啊。”

“我马上办,”苏元瑞迟疑地说,“我打算向朝廷提出辞呈,办完这件事,就解甲归田,回永安养老。”

苏元春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蓝本财病死了,元兆也病死了,毅新军这些老人,死的死走的走。现在你又要离开,只剩下我和马盛治了。”

苏元瑞鼓起勇气说:“我劝你也急流勇退。这次路过桂林我听人说,丁振铎调任云贵总督后,继任的王之春更不是什么好鸟,以后的日子恐怕更加难过。”

苏元春喑然无语,他在调任湖北途中又奉旨返回后,因为筹饷和部队指挥权的问题,与总督、巡抚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恶化。董乔经常或明或暗地提醒他注意防范这些肖小之人,看来他是从张勋那里得到的消息,在八国联军侵华事件中,张勋奉袁世凯之命护驾有功,得到慈禧太后的赏识和重用,朝中大臣和宫里太监也买他的帐,经常得到一些来自高层的信息。

见他沉默不语,苏元瑞又说:“嫂子去世两年多了,你身体又不好,身边得有人照顾。既然小荔有这番心意,就……”

“这件事不要再说了。”苏元春郁郁地说,与赵小荔相比,他有点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年近老迈来日无多,象小荔这样才貌双全的姑娘应该有更好的归宿才是。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京城三恶少

四川总督岑春煊来到北京不久,便如愿以偿地得到慈禧太后的接见,春风得意之际,一心想找人喝酒。打听到年轻时曾在一起荒唐的瑞澄、劳子乔两位“京城三恶少”成员也在京城,即命下人分头恭请,约定时日在酒楼小酌述旧。

瑞澄是正黄旗人,一等侯爵琦善的孙子,早年也捐了刑部主事,庚子事件时留守北京有功,擢正四品九江道,近日正好回京省亲。劳子乔不愿外放,仍留在京城当个从五品的监察御使,二人均有所成,只是没有岑春煊这位尚书衔总督的从一品顶戴显赫罢了。在“三恶少”中,瑞澄年纪最大,劳子乔次之,最出人头地的却是岑春煊这位年纪最幼的“小三”。

三位多年不见的半老男人酒过三巡,免不了要感叹一番。

“想当年年少无知、放荡不羁,荒废了大好年华,还得了‘京城恶少’的恶名。好在后来幡然悔悟,亡羊补牢,如今终于成了正果,”瑞澄知岑春煊好炫耀,笑道,“云阶兄陛见老佛爷,不知得了什么赏赐,请出来让我等也开开眼界。”

“得老佛爷错爱,兄弟也是受宠若惊呀!”岑春煊朝随侍幕僚张鸣岐点头示意,张鸣岐取出一卷黄缎子包着的画轴轻轻展开。劳子乔见了印章,知是太后所赐,不免又赞叹一番。

瑞澄对宫廷内幕略有所闻,见画工十分细致,知道出自缪太太的手笔。太后宫中养着一位姓缪的女清客,人称“缪太太”,原是江南一名地方小官的夫人,素好摹绘花草鱼鸟之类,丈夫病死后一直寡居。喜欢附庸风雅的慈禧闻后召到宫中,专门请她代笔绘作赐给臣下的字画,虽然不是御笔,却盖了慈禧的印章,不知情的臣子受了赏赐,同样乐得屁癫屁癫的。

“云阶兄当之无愧啊!”瑞澄却不点破,附和劳子乔的口吻脱口赞叹,“谁都知道两广总督是个肥缺,云阶兄深蒙圣恩,何不趁着陶模病故,请求太后把你从四川调到广州。”

岑春煊看看雅间门外,压低了声音说:“让莘儒兄说中了,兄弟进京正是为了这件事情。”

瑞澄问:“老佛爷怎么说?”

“老佛爷说:‘知道了’,还问了平息四川会党暴乱的情况。听我禀奏时,她不时微笑点头,看样子比较满意。”

“你在四川镇压暴动毫不手软,一举斩杀了数千暴民,还实行‘保甲连坐’的办法,使百姓不敢参匪,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瑞澄笑着说,“我敢说你这事搞定了。广西是长毛发难之地,现在又是会匪遍地,朝廷正担心着呢。陶模病死任上,广西巡抚王之春初来乍到情况不熟,提督苏元春又失了一员大将,现在已经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只等你大展身手了。”

劳子乔听得耳热,忍不住插嘴道:“天下的好事尽落到你头上了。说心里话,我真巴不得八国联军再进一次北京。”

瑞澄白他一眼,小声责斥道:“找死呀!”

劳子乔明知说漏了嘴,却嘴硬道:“本来就是嘛!”

岑春煊举起酒杯劝酒:“来来,闲话少提,干了这杯。”

劳子乔的话使他浮想联翩:如果不是八国联军入侵京津,如果西太后不挟持皇帝狼狈“西狩”,如果他没有主动率马步兵二千、携银五万从兰州日夜兼程赴京勤王,又恰好在秩序混乱、缺粮断饷的途中巧遇太后和皇上,亲自通宵站岗随驾护卫,建下了“乱世救主”的功勋,慈禧太后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改变了她对他这个专门同上司闹矛盾的“帝党干将”的不良印象,又怎么会当即任命他为督办粮台的钦差大臣,还在两年内连续提拔,从正三品的甘肃按察使破格擢升为从二品的山西巡抚和从一品的四川总督呢?

谁都会当事后诸葛亮,可世上从没有后悔药,人生的机遇往往是擦肩而过、稍纵即逝,难怪劳子乔发出巴不得八国联军再次侵入北京这样的感叹!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官屠”岑春煊

瑞澄的话又勾起十多年前他和苏元春结下的旧怨,不就是三万两银子吗,也值得同我岑某人结仇!等老岑当了两广总督,不把你整倒整臭,老子不姓岑!想到这里,岑春煊问道:“莘儒兄刚才说苏元春刚失了一员大将,不知是谁?”

瑞澄道:“这事你不知道?马盛治啊!捉蛇不成被蛇咬,前不久追剿会匪中了奸计,被会匪设伏打死了。”

岑春煊恨恨道:“如果死的是苏元春,倒便宜老东西了。”

劳子乔问:“云阶兄何时同苏元春结下这么大的冤仇?”

“说来话长啊!”岑春煊饮了杯酒,把当年苏元春如何带兵平息田阳岑氏家族的暴乱、杀了他的叔父,后来在桂林又如何受他羞辱,添油加醋地告诉二人。

“不是说咱兄弟不成器吗,现在如何当了总督?”劳子乔跳起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难道云阶兄大人大量忍了不成?”

岑春煊笑而不答。几年前在广东当布政使时,他已经开始着手搜集苏元春的罪状,而且拿蔡希邠试了试刀,只是屁股还没坐暖又被调到甘肃,来不及参他一本罢了。

瑞澄又道:“云阶兄不是官场上有名的‘官屠’吗?这种不识相的东西,等到了广州,得好好修理他。”

岑春煊切齿道:“正是。到了广州,兄弟还要屠他一批。”

劳子乔想了一阵,拍手道:“我想起来了,这两年陶模、丁振铎,还有刚上任的王之春都参过他,好象是对会匪一味收抚,遣勇时又不收回枪械酿成匪乱,养寇贻患之类罪名。”

“我来凑上两条,管保他吃不了兜着走!”瑞澄缓缓地说,“一是三年前他到广州湾勘界,坐的是法国人的兵轮,后来又画押割地,这一条能算得上丧权辱国吧?再就是办了几年铁路,铁轨没铺成一根,白花了三十多万两银子,最后又提出不当铁路督办了,给法国人落下口实,说中国毁约,连新盖好的火车站也白白赔给人家。这不是吃里扒外又是什么?”

劳子乔摇头道:“这两条罪名都整不死人。广州湾是老佛爷亲自定的调,把火车站赔给法国人也是朝廷同意的。”

“对,不整则已,整就要把他整死,”岑春煊思忖道,“二位兄长在监察院和刑部,认识些能说话的人吧?”

劳子乔笑起来:“当了十几年京官,能不认识几个人?这事包我身上了,监察御使周树模同我最好,和王之春交情也不错,只要有些材料,让他出面没问题。刑部那边更不用说了,莘儒兄在那里当过主事,酒肉朋友谅也不少。”

瑞澄也点着头说:“这话说的是,当御使吃的就是这碗饭,还愁没米下锅呢。一个从五品的监察御使,若是办不成一两件有份量的案子,一辈子也别想出头。”

“这件事就拜托两位兄长了,”岑春煊拱手道,“只要能出了这口恶气,花多少银子都没问题。”

宴终人散,岑春煊回到驿馆,心里仍想着修理苏元春的事情。张鸣岐迟疑半晌,问道:“大人真想整倒苏元春?”

岑春煊默默看着张鸣岐,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张鸣岐字坚白,山东无棣县人,未满二十岁时就中了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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