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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9-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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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了灵敏度较低的测量装置口。

“大规模的机床化,将从根本上改变劳动关系,单位劳动成本将大大降低。”

惠特沃思深表赞同:“两年前用手工刮削铸铁工件表面,其劳动成本为每平方英尺12先令;而同样的工作改用现在的刨床,其每平方英尺的劳动成本还不到1便士。正如您所知,这种刨削是机械加工中最重要的操作之一。因而这就足以证明我们已经取得了多大的进展。”

“所有品种的机床,我需要完整的一套,您能在多长时间内提供呢?”

“您要在英格兰开工厂吗?”

“不,不,我要把他们运到东方。”楚剑功回答说。

“那很困难,机床,最好是现场组装。我们现在没有人手去东方。”

“我多付30%的价钱。”

“差旅补助呢?”

“会向你们提供的,具体的开支,我需要一个明细表。”

“我派出24名工人,为你们安装整套机床,其他的劳力由你提供。”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意向谈定了,接下来就是商业细则,这时候惠特沃斯爵士在他叔叔的纺织厂里培养的那种商人的精明完全压倒了学究气,斤斤计较,毫厘必究。楚剑功真想一张支票摔在他脸上:“你的工厂,加上你这个人,咱家全买了。”

可是也就能这么想想。

在谈完了机床业务以后,楚剑功说:“我对炼铁生意也有兴趣,惠特沃斯爵士,您的圈子里有谁想卖出他的铁厂吗?”

“英格兰炼铁业的中心不在曼切斯特,在伯明翰,您昨天为什么不说呢?昨天我有个炼铁的朋友也来了。”

“真遗憾呐,您那个炼铁的朋友……,您能把他的地址给我吗?”

“好的,我给您找找。但我有个建议?”

“您说吧,惠特沃斯先生,我洗耳恭听。”

“您要购买铁厂,应该去法国。”

“为什么?法国出现了什么炼铁的新技术吗?”

“那倒没有,只是自从菲利普王朝上台以来,支持他的奥尔良银行家门,更喜欢把钱投入到高利贷事业中,他们急于出售那些肮脏,无用的产业,比如……”

“冶铁业。”楚剑功忍不住惊喜,不由得脱口而出。

“冶铁业,造船业,采矿业,说实话,作为一个英国人,我很高兴法国如此破败,而作为一个工业家,我对这样的败家子十分的愤怒,所以,您有心的话,去法国看看吧。”

“非常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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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资本家

楚剑功终于开始履行《辛丑和约》中的义务:大量采购积压物资,以消除经济危机。所以他不能只采购军火和机械,他必须采购那些引起经济危机的货物:粮食、棉花和纺织品。

粮食交易比较简单,因为英国的粮食主要来自美洲和澳大利亚,鲍勃曼作为李颖修的合伙人,自然当起了楚剑功的代理商,负责总价值超过一百万英镑的农作物交易(包括粮食和棉花),并抽取百分之一的佣金。

而纺织品交易就比较麻烦了,曼切斯特是世界纺织业的中心,楚剑功来了,纺织业主们如同鲨鱼般闻风而至。

“好的,弗格森先生,七万锭粗纱的库存,我全部按成本价吃下来。这下,您有钱给工人们发薪水了。请您尽快将合同准备好。”

弗格森先生是个老好人,他的小纺织厂是家庭作坊发展而来,雇佣的工人都是邻里的孩子。弗格森先生不仅让他们工作,还还教导他们做人,要尊老爱幼,要有绅士的礼节,要尊崇上帝,要热爱女王……

如果弗格森先生的厂子倒闭了,那他那个街区的人都会失去工作,街上会多出许多无所事事的小流氓。就像那个鲁尼。

“楚将军,您真是太好了,有了您的钱,我又可以把鲁尼找回来做事了。您知道,鲁尼这孩子太可怜了,他老婆刚刚怀了孕。他却失去了工作,天天在街上和老年妓女鬼混。”

送走了弗格森先生,楚剑功把旅馆房间的门关上,突然,有人敲门。

“请进。”

“您好。”一个高大的男子出现在门口,“我可以和您谈谈吗?楚将军。”这个男子的英文发音有点怪。

楚剑功看看他的相貌,似乎有点熟悉。他请客人进来,坐下。

那男子将礼貌摘了下来,僵了一会,旅馆的小厮跟了进来,将帽子接了过去。

“是个用惯了仆从的上等人。”楚剑功心想,正要开口说话,那个男子说道:“我恳求您,暂缓收购弗格森先生的棉纱。”

“为什么?”

“这样对您有好处,等弗格森破产了,您可以直接购买清零物资,这样会更便宜。而且,您还会得到我们的友谊。”

“你们?”

“是的,我代表曼切斯特纺织业。”

“弗格森先生不属于曼切斯特纺织业吗?”

“他们那种家庭作坊,早就应该被时代淘汰了。”

“那您是什么公司的?”

“我是欧门公司的执行人。”

楚剑功被联合卡特尔这个名头吸引住了,卡特尔,垄断财团的最初形态,今天终于见到一个活的。“贵公司是要逼迫弗格森这样的小企业破产,从而实现市场垄断,是吗?”

“楚将军,这样并不会妨碍您的利益。”

“但弗格森工厂的那些失业工人怎么办?”

“他们过一段时间,可以到我们的工厂做工。”

“这样,温馨的邻里作坊消失了,而统合成社会化的大型企业。人们都被格式化成雇佣工人。”

“您说话像诗歌一样,格式化,多么美妙而贴切的描述啊。”又闲谈了一会儿,访客觉得楚剑功态度松动,便说:“您仔细考虑一下,弗格森的合同要过几天才签字吧?您不需要马上做决定,把各种利害关系都考虑清楚。”

楚剑功以为客人要走了,他把右手抬起来,准备和客人握手告别。这时候,听见客人说:“作为执行人,我的任务完成了。下面作为私人,我劝告您,按约定购买弗格森的棉纱。”

“啊?”楚剑功愣住了。

“我们目前,并不准备接手所有的失业工人,我们不是慈善家。而且,由于供给的增多,工人的工资会进一步下降,我不希望是我的行为,造成他们这种悲惨的境遇。”

“您同情他们?”

“是的,我同情他们。”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帮助他们呢,比如,拿出一点钱,为他们提供基本的食物。”

“虽然我有钱,但我个人无法改变整个社会,所有的资本家都在压低成本,如果我拿钱去帮助失业工人,我的成本就会增高,从而我就会在竞争中失败,破产。我不但帮不了他们,还会陷入和他们同样的处境。”

“那您为什么找到我,你认为我是个好心人吗?”

“不,我们找到您的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您,或者清国,与英国的竞争体系无关,这样您来帮助这些工人,就不会在竞争中失败。第二个原因,我们认为您是位有思想的人。”

“你们?”

“是的,我和我的朋友。我们阅读了《慨恩施主义》的文件,我们认为,通过国家订货的方式来解决经济危机的想法真是太伟大了。也许经济危机真的可以解决。”

“您错了,英国摆脱经济危机,是以清国的普遍破产为前提的。比如,我买回佛格森的棉纱,曼切斯特的工人可以活下去,但这些棉纱,将造成清国大量农村作坊的破产。七万锭粗纱,您知道清国有多少农户会被逼得上吊吗?”

“喔,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贵国的情况。但在伏尔泰的描述里,贵国是完美的君主制,也许贵国的皇帝可以自己用这些棉纱,这样就不会影响到最底层的农村了。”

“您觉得皇帝能消费七万锭棉纱吗?”

客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本来我以为,可以在您这里找到一条新路,看来,我们忽视了英国以外的情况。”

“是的,年轻人,要拯救世界,先要了解世界。”

“很感谢您抽出宝贵的时间,和我闲谈这些。您还是尽快买下弗格森的棉纱吧,将军,请您对别人保密,不要说这是我劝您的。”

“好的。我会保密,以便让你在资本家的圈子里混下去。其实,我不知道您的名字,也不会泄露这个秘密。”

“啊,将军,我失礼了,急于让您帮助那些工人,忘了告诉您我的名字,我叫费里德里希…恩格斯。欧门…恩格斯纺织业联合卡特尔的执行人,也是恩格斯家族在伦敦的代理人。”

19收军

4月15日

两万多号朱雀军官兵,整齐的在白云山校场里面以营为单位排出了二十五个方阵,横五纵五。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两万多人不说话排在一起,就自然有一种肃杀。

第一营的三位主官:游击司马电六,鸿儒都尉李云纵,都司莫青岩,并肩站在自己营队的前面。司马电六轻声嘀咕着:“这位徐抚台是抽了什么疯,要跑到白云山来校阅大军。按说,咱们朱雀军,可是直属于朝廷的,他一个文官,有什么权力跑来?”

“听说了吗?”李云纵说道,“这位徐抚台,在给钧座和军师找茬。朝廷派他来当广东巡抚,就是看中了他和军师有过节。”

莫青岩接过话头:“和军师有过节?钧座不在,朱雀军都听……”他突然顿住了话头,因为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听陆达的,还是听李颖修的。

“都听都督府的。”李云纵提醒他,“条例这么快就忘了。”

”对,听都督府的。”司马电六说,“营级会议说了,徐抚台要来校阅,大家是广东同僚,看在朝廷的面子上,不能扯破脸。大家要把精神气拿出来,让朝廷看看咱们的军威。”

“屁的朝廷。”莫青岩江湖出身,倒也直言不讳,“我看钧座这势头……”

“闭嘴,就你聪明。”李云纵喝止了他,“钧座,还有都督府,怎么决定,咱们就怎么做。他们不下令,你再英雄,也给我装狗熊。”

“那还显什么军威啊?应该装作兵无战心的样子,免得朝廷猜忌呀。”司马电六开玩笑。

“朝廷猜忌才好呢,朝廷最好把军师捕拿下狱,罪名都是现成的,锦衣卫,追思前朝。不然的话,看在林大人的份上,咱们还不好意思动手。”莫青岩说道。

“你们有完没完?”李云纵发火了,“这种时候说这些。”

“对对对,从龙啊。改朝换代啊,还有那什么?革命。这些都是黄埔生私下说的,不能在大庭广众谈论。”司马电六眼睛往身后一斜,“现在这校场里六百军官,两万士兵,谁不知道跟着钧座有奔头,跟着朝廷死路一条,你咋呼啥?”

几个人正在谈论,突然看见营门口到了一匹快马,马上的士兵下了马,牵马进营,又跳上马叫道:“传陆达提督令,徐抚台徐抚台,一刻钟以后到,各营整顿队列。”

马匹在各营的间隙间穿梭,传达着命令。

门口卫兵突然一个托枪行礼,手里的燧发枪举得笔直。马蹄声声传来。只见陆达的身影在营门口跳下坐骑,而另一个骑马的人却没有停。就见一个三四十岁清秀青年,骑在一匹神骏的大洋马之上,直接就冲进营里来。

“白云山开营以来,这是第一个骑马冲营的呢。”司马电六心里想到。这时候,就看见的营门口的哨兵,端着刺刀从侧面迎了过去,对准马头就是一刀。

洋马吃痛,一声惨嘶,洋马,以及马上的人,都摔在地上。惯性拖着哨兵,翻倒在地上。

那马上的人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用脚去踢倒在地上的哨兵,陆达已经赶了上来,一把将那人抱住:“徐抚台,军营不得驰马。今天您是抚台,才拦着您,不然直接枪毙。”

那徐抚台被陆达一拦,也冷静下来了:“哎呀,是我糊涂,朱雀军真是有细柳之风啊。”

徐抚台今天来也是做了准备的。他没穿巡抚的朝服行装,而是穿着一身立领式样整洁合体的灰呢军装,戴着大檐军帽,挎着西方式的武装带。脚下马靴及膝,马刺雪亮。本想神情严峻昂然驰入了操场!可惜偏偏忘了军营不得驰马这一条,滚了一身的土。

徐抚台拍了拍身上的土,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行头,还是很满意的。笔挺的军姿,岑亮的马靴,也是他精心编排的,他选定这么一套衣服的时候,心里得意了好一阵。

这就叫震撼力。他觉得对面两万多朱雀军都被他镇住了,军姿都和他一样站得笔直。

他上的圣旨,已经得了朝廷的回令:抓紧时间,了解李颖修的事务,几个月后,李颖修和陆达调走,他便可以接手。

在徐抚台看来,李颖修手上是财,夺了十三行的产业。徐抚台已经和五大家中的几个人重新联络上了,他们都希望徐抚台能给自己做主,收回产业。等李颖修一走,几个人就会瓜分南洋实业总局,徐抚台当然也会得一份。

而在陆达的手上,就是军权了。这个比较麻烦,徐抚台没带过兵,更没有和新式军队接触过,于是,徐抚台开始想办法。校阅就是第一步。

徐抚台为了这次校阅,专门去了趟澳门,拜访了一些洋人。洋人告诉他,要打动一个人,最好是直视他们的眼睛。所以徐抚台决定直视朱雀军两万人的眼睛。

他背着手,双腿自然分开,笔直的站在队伍当前,眼睛从队列前扫向队列之后,久久的没有说话。只是冷淡而挑剔的打量着他们。

他觉得已经把两万多人看得心里生毛了,这才开口说道:“都看明白了吧,我就是徐抚台,年轻的,铁血的徐抚台。”徐抚台几乎提起了全部中气的吼了出来,此时此刻的他,觉得自己有一种通过服装、气氛、举止、话语精心交织出来的王八之气。

“报告!”李云纵在下面大吼。

徐抚台很不高兴自己的演讲被人打断,但又要做出一种姿态,于是他问:“你有什么事情?”

“我记得巡抚都是几十年官场磨练出来,特别年轻的,都是于朝有大功,您有什么大功?”

“你好大的胆。”徐抚台心里叫着,但脸上摆出一副沉痛的表情:“兄弟不瞒你们说,兄弟以前的藩台是花银子买来的,捐官啊,真是本朝弊政,不过兄弟已经做了巡抚了,以后兄弟治下,一概不许捐官。”

“说正题,我诶什么要来白云山校阅呢?鸦片之役,让兄弟明白了,现在咱们的绿营军是什么样儿,八旗又是什么样儿。你们当中不少是从那里出来的,比老子明白。国朝的江山又是什么样儿,你们也都明白。练一支强军出来,或者可以缓冲一下这个局面……老子说的是或者!楚院台看到了这一点,到京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组建神机军。而在这南边,楚院台不在,老子就要代他,把朱雀军管起来。”

徐抚台一口一个“老子”,他觉得这样可以和军营里的兵汉们拉近距离。随后,他冷淡而高傲的扬起了下巴,连这个角度,他都在西洋大玻璃镜前面儿练习了许久。双腿仍然站得笔直。

“话就这么多,现在我代表朝廷,来管束你们朱雀军。我就想带着你们练出这么一支强军,报效朝廷,歼杀洋人。只要忠心跟着朝廷,就能得到最好的装备,最好的条件。不但如此,你们还能得到泼天的功劳,和泼天的富贵。万一有那么一天,等到铁甲兵舰山一样堵在大沽口,刺刀象雪亮的丛林一样排成遮盖大地的钢铁森林,炮弹象暴雨一样覆盖整个视线所及的天地的时候…………我将会毫无顾虑的去死!愿意跟着我去死的,向前一步!”

等了许久,没有人动。

“抚台,你说话声音太小,声音传不出去。排比句文气太重,在军营说也不合适。”陆达在一旁大喊着。接着,他转身面向第一营,喊道:“第一营都有了,原地踏步,1——2!”

咔!咔!整齐的两声踏步。

20 枪与炮

4月17日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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