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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佣兵-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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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便无所事事的哼起小曲来。

王黼等了片刻,不见有人招呼,不禁向任原问道:“壮士,我们这是作甚?”

任原哼哼道:“排队咯!”

王黼诧异道:“排队作甚?”

任原哼哼道:“排队受审咯!”

王黼抬头向前望去,只见队伍中有同样是官差押解的囚犯,也有些相互撕扯着喋喋不休的百姓,甚至还有些觉着状纸喊冤告状的。王黼愣了愣,问道:“怎么我这种身份的,也要与他们同堂策论?”

“策论?什么策论!你是来受审的,是来听从发落的!”任原眼睛睁得老大,道:“我们家太史老爷最佩服三国时庞统做耒阳县令的那一段了!因而老爷素来是将十天半月积累的公案选个日子一口气打发掉!今儿便是老爷开堂审案的日子,所以啊,你们这些犯了事儿的人都要排队受审!”

王黼听罢,惊得目瞪口呆。长长队伍里吵吵闹闹噪杂不休,他一个堂堂御史中丞,竟是混在其中与小小蝼蚁并无两样。

挨了足足一个时辰,王黼总算是挨到了太史昆的案前。他抬头一看公案上的太史昆,居然已是目光迟钝面带傻笑。再仔细看去,太史昆的公案之上居然是摆着满满一桌酒菜,公案一侧两个师爷模样的文士,正谄笑一面恭维什么英明神武,一面给太史昆斟酒敬酒。此刻的太史昆,分明是带了七分的醉意。

太史昆迷迷糊糊看了眼王黼,含糊道:“死囚!犯了何事?”

王黼胸膛一挺,朗朗道:“赵佶轻佻,用心一偏,疏斥正士,狎近奸谀,不可君天下!为社稷为苍生,是以吾等志士……”

不料,王黼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任原一巴掌捂住了嘴。那任原从王黼脖子后面翻出一个小牌,浑厚嘹亮答道:“回老爷,是通敌、弑君未遂两项罪名!”

太史昆打了个酒嗝,道:“师爷,这死囚该当何罪啊?”

两个獐头鼠目的师爷异口同声说道:“回老爷,该当凌迟!”

太史昆傻笑一声,用酒壶当做惊堂木种种一敲,高呼道:“拖下去,凌迟处死!下一个!呃!”

任原道了声喏,拖起王黼便向外走去。可怜一个王黼,早已是大脑一片空白。他原本设想着太史昆应该十分重视他才对,他原本以为太史昆听了他的一套说辞应当惺惺相惜才对,他甚至认为太史昆应当看中他御史中丞的身份,会达成某些交易才对!但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今日竟会这般窝囊的被判了凌迟的罪名。

王黼集起全身的力量,杀猪般的嚎叫道:“凭什么,你天京城的官,凭什么判我大宋人的罪名!哎!哎!放开我!我有秘密告诉你!”

可惜王黼喊叫的声音越大,那任原的脚步跑的越快,仿佛是害怕吵到太史昆而受到责骂一般。王黼第一句话喊完,他已是提着王黼跑出了布政司大厅,第二句喊完,已是跑出了广场,三句话喊完,已是拐入了一座阴森森的院落。

院落里,摆放了不少铡刀砍刀,院子中央还生长了一棵高大的歪脖子树。那任原个头极高,也不用梯子,伸手便能够着歪脖树探出的枝头。他先是踮起脚尖在歪脖树枝上栓了一个绳套,有伸手捉过王黼,将他的脑袋伸入了绳套中。

顿时,王黼明白任原是想要做什么了!瞧这个架势,分明是要执行绞刑!眼见着脑袋已经伸入圈套中,任原即将要放手,王黼心里一晃,立刻屎尿齐流,痛哭出声。那任原闻见恶臭,痛骂一声,顿时松开了手。王黼咯噔一声被吊在半空中,喉咙剧痛,大脑膨胀,两眼发黑,只是在朦胧中,好似听得一声:“呆子!错了!错了!快快放人!”

六十五 反正不是你

任原听到这声呼唤,伸手又将王黼从树枝上摘了下来。虽说吊的时间只有一眨眼的工夫,可对于王黼来说却仿佛是受了几年的苦头。王黼剧烈咳嗽不止,眼泪鼻涕流的满脸皆是,不过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努力睁开眼睛感激的望向喝止行刑的救命恩人。

喝止任原的,是一位上了岁数的老公差,这位老公差揪住任原的耳朵,埋怨道:“呆子!城主大人明明判的是凌迟,你怎的执行起绞刑来了?”

任原纳闷回应道:“凌迟和绞刑不是一码事儿吗?戏文里赐死娘娘的时候,不都是什么赐绫吗?那些娘娘最后还不都是吊死的?”

“能是一码子事儿吗?凌迟是个复杂的活儿!得用小刀片儿慢慢的杀,得分三天将死囚杀死才算是凌迟!那白绫赐死算个啥?”老公差又拿起太史昆下发的执行书一看,拍额大叫道:“呆子啊呆子!行刑还没有完毕,你怎的在‘执行完毕’一栏里打了勾呢?你这是违章啊!得挨大板子啊!”

一听挨大板子,任原吓得脸都白了。他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师傅,要不,我赶紧的将人犯凌迟咯?早打了一会儿勾,大人不会知道的!”

老公差满脸的折子都拧在一起,苦闷说道:“要是凌迟这活这么好干,我还至于匆匆忙忙的来找你吗?莫要说你了,咱整个天京城怕是一个会实施凌迟重刑的人也没有!凌迟这活干漂亮了,大人会重赏;可不到三天囚犯就被杀死了,施刑的人也要受重罚!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赶紧的将执行书送回去,让大人换个执行人!可是你这呆子,居然在上面打了勾!”

任原急得一张大脸上全是汗珠子,道:“师傅,这可咋办呀!你得救我呀!”

“唉,没法子了,只好求大人改判这个死囚绞刑砍头什么的了。玩儿凌迟……咱爷们这些地方上的牙差学识还不够啊!”老公差叹气道:“我这张老脸就豁上了,一会儿见了老爷,咱爷俩就边哭边磕头,老爷心软,说不得就将咱爷们饶了!”

任原抹了一把汗珠子,也顾不得王黼身上的屎尿味,一把将他提起来,与老公差一道向布政司奔去。两人的对话,王黼自是一字不差的听见了,想到自己个儿方才并不是绝地逢生,而是将死亡推后了一些而已,不禁目光呆滞,口角流涎,双脚拖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竟是离着疯癫不远了。

不消多时,一行人已是来到布政司大厅内。不过与方才的热闹景象不同,此时的大厅竟是空荡荡几乎一个人也看不到。

几乎毕竟只是几乎,大厅内还是有一个例外的。方才太史昆坐得桌案之前,依然是趴伏着一个人影,瞧那状态,此人应当是在酣睡。

老差役上前,拍了拍那师爷的肩。师爷朦朦胧胧睁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神色间满是恼火。说时迟,那时快,赶在师爷训斥之前,任原推玉柱、倒金山,咕咚一声拜伏在地,媚声道:“属下任原,求见太史老爷!”

师爷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冷冷道:“老爷休息了,休得声张!”

任原啼哭道:“大爷开个恩,放小的见见城主老爷罢!小的方才做错事,若是不央求,定会被打板子的!”

师爷冷哼一声,道:“吵了老爷,我还不是一样挨骂?你的事再大,我的事再小,终究你的事还是你的事,我的事还是我的事,没什么可攀比的!”

任原头脑粗劣,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只是一个劲磕头求饶。年长的老差役却是经验丰富,他踢了王黼一脚,道:“你,给我大声喊冤!”

几乎是下意识的,王黼立即高声叫道:“啊!!!冤枉!嗷!冤枉啊!”

这一嗓子,简直是荡气回肠。师爷打了一个机灵,顿时将睡意甩掉,气急败坏叫道:“噤声噤声!老爷还在休息!别以为胡乱喊冤就可以大叫!若是你无冤装冤,我发誓让你死的难堪十倍!”

那老差役又踢了王黼一脚,道:“快些爆点猛料!”

王黼闻言,朝天嘶吼道:“天下太小,所谓中原,不过天下十之一二矣!”

“啥!!!”厅中师爷、任原、老差役三人皆是愣了一愣。

王黼不敢停歇,又是大喊:“国界束缚,令人眼界狭窄、见识短浅,实为遮人眼目矣!”

“欧!”师爷,任原、老差役三人瞳孔顿时扩大。

王黼好似看到了绝处逢生的机会,大叫道:“金钱的束缚,令人区分出穷富,令人区分出尊贵贫贱,让人有了门楣,有了阶级,让人心不再淳朴,让人际之间不再纯良!”

“哇!”厅内众人惊叹。

“吾辈众人,应当竭平生之力,令尔虞我诈不再,使贤良温恭回归!”

“不会吧!这真是你的想法吗?你能做到吗?”厅内众人嘘声一片。

“想要做到这一切,须得是天下土地回归天下人手中,须得使天下物资均给天下人使用!”

“鞋的!骗人的!”众人齐叹。

“天下人各尽所能!天下人各取所需!”

“吹吧你!”

“普天下人不需要帝王,只需要七位引导者!天下大事,由七位引导者投票表决!”

“如此说来,天下与百姓何干?”

“百姓与天下有联系吗?我!就是七位引导者之一!你们这些人民,不得对我无礼!”嚎叫声中,王黼的面色闪现出一抹奇异的光辉,再这生死未卜的环境中,他居然是有了圣人般的飘飘欲仙。

“引导者?七个引导者?七个可以操控天下的人?”大厅的尽头,忽然传出一阵极具威严的声音。那个声音阴沉说道:“区区一个死囚,就可以操控天下?那我这样一方霸主,又当如何?”

大厅尽头缓步而出的人,正是天京城的领袖,天王太史昆!他的眼睛雪亮,他的步伐沉稳,哪里有一丝酣醉的模样?太史昆目光凌厉,喝问道:“王黼!你所谓的七个试图肆虐全天下地暴徒,是哪七个?”

王黼裤裆中皆是屎尿,面颊上全是鼻涕,他的心里防线,实际上早就随着他的仪表崩溃了。听了太史昆的喝问,王黼颤声道:“天下趋势本就是大一统,种族国界不过是种种孽障!我将引导汉人,宗望将引导女真人,其它民族的引导者,我们还在寻找!”

太史昆摆了摆手指,任原掏出一个绳套,忽的套在了王黼的脖颈间。王黼遭受这一恐吓,仿佛瞬间又回到了歪脖树上生死未卜的那一霎,眼见着双目浑浊,精神依然溃散。太史昆贴近两步,淡淡问道:“王黼,你这番言论,都是哪个最先告诉你的?”

王黼歇斯底里的挣扎着,用变调变得恐怖的声音嘶叫道:“是国夫人!是简王府的晋国夫人!”

王黼这番话说完后,大厅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就连满脸冰冷的太史昆,亦是抿紧嘴唇不再出声。

太史昆的安静,是在等候一个意见。实际这布政司门厅的四周围,早就布置了许多隐蔽旁听的席位。太史昆明白自己对于大宋的了解实在是很浅薄,在审讯一个来自大宋的、牵扯大宋内政的朝廷命官时,他必须要听从谋士的建议。

扮作师爷的是男科中医西门达,扮作老差役的是辽国王爷耶律淳。暗中,卢俊义、徐宁、武柏、马植、皇甫瑞、李巧盼、邱襄、邱小乙、朱大贵段景住、西门庆等等等等一大批天京城的决策层都在埋伏着。甚至在离太史昆最近的地方,埋伏的赫然是新加盟的兄弟赵佶。

埋伏者们的任务,就是帮助太史昆辨别王黼所言的真伪。太史昆早就嘱咐过,认为可信的,探出拇指,认为不可信的,探出尾指。

各个隐秘的角落中,所探出的基本都是拇指。在场的众人,都相信了王黼所说的话。

既然是决心依靠群体的智慧,太史昆自然相信群豪的选择。他冷冷说道:“好端端的御史中丞不做,居然勾结女真人谋害皇帝!王黼啊王黼,你所得到的,就仅仅是一张空头许诺?”

王黼恍惚念叨:“天下七位使君不过是出现我与宗望两人不是?我也没说太史城主你不是七使君之一!如今天下的格局并不合理!不合理的格局,必然会战乱人祸不断!重新分配天下乃是天命所定!”

太史昆神色木然,也不去理会王黼的念叨,叫来一些徐宁吩咐道:“那完颜宗望说明日要来营救王黼?你仍旧将王黼捆扎结实放回牢笼中,组织好人手,设个圈套诱捕宗望!”

徐宁领命,押解着王黼离开了。暗中躲藏的群豪纷纷现身,其间有人一脸惊讶,有人迷茫摇头,有人义愤填膺,有人嗤笑不已。

满大厅中,只有太史昆与赵佶两个愁眉不展,相互凝视。许久,厅中群豪也渐渐发现了这一对相互注视的魁首,纷纷避开两侧,将场地中央留给了二位。

又是许久,只听得赵佶喃喃一声:“糟了!”

太史昆不动声色,却是从嘴角中挤出两个字:“莫慌!”

群豪听了这没头没脑的问答,皆不解何意,只有一个西门达悠哉说道:“简王两口子不地道,就代表了赵佶托人不淑,既然托人不淑,就要挺身而出力挽狂澜,要力挽狂澜,就必须有一个‘力’字,可赵佶最缺少的,就是一个‘力’字,因而,他念了一声糟!而昆哥呢?素来是最有力的,他绝不会允许奸邪当道,而且他素来照顾兄弟,因而,昆哥大大方方的念了一声‘莫慌’!”

群豪听罢,恍然大悟。到了此刻,方才听得赵佶嘟念道:“糟了!我那简王府的弟妹好像是勾引野汉子了!我赵氏皇族的脸面,全都要丢尽了!”

太史昆咧嘴一笑,道:“莫慌,反正戴帽的那个人又不是你!”

六十六 做圣贤的机会

赵佶听了太史昆的话,顿时转忧为喜,笑眯眯拍着胸口道:“没错没错,亏了娶这个国夫人的是我弟弟而不是我!昆哥有所不知,这国夫人名曰耶律骨玉,乃是契丹皇族的一位公主。当年辽国送她和亲时本是要许给我的,谁想赵似那小子仗着哲宗皇帝是他亲哥哥,竟是硬生生从我手中夺去了!嘿嘿嘿,如今想来,赵似这不是抢着往自己个儿头上戴绿帽子么?”

“耶律氏的么?听赵兄弟提起这个姓氏,我忽然也想起了一个人呢!”太史昆负手道:“世人皆说我太史昆擅长画大饼蒙人,其实耶律氏中,也有一位此道高手呢!王黼今日说得这些梦呓,听在我耳中总觉得似曾相识,仔细琢磨,可不正是耶律氏的画饼高手曾经给我描述过的追求吗?”

伪装老公差的耶律淳眉头一挑,道:“昆哥所说的,可是我族中后辈耶律大石?”

太史昆点点头,道:“然也!”

耶律淳啐了一口,道:“可不咋地!不只是大石,他那老子乙辛也是个画饼蒙人的!当年就是他糊弄着我建了个什么南辽国,结果呢,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嗯,还不是被昆哥轻松踏平?”

太史昆道:“从前,他说要建立一个只有快乐的国家,如今,他要建设一个七分制衡的天下。有段日子没见他,这小子居然也长进了。让我们来猜猜,大石设想是哪七家均分天下?完颜宗望是一分,王黼是一分,大石本人肯定也会占一分吧!”

群豪闻言,皆侧目猜测。太史昆又是沉吟道:“王黼出卖赵佶兄弟后仍然潜伏在他身旁,为的定是将来好用赵兄弟皇帝的身份做文章。前皇帝的身份,最佳的对头就是现任皇帝,大石七分天下的理论在与制衡,那就是说,现任皇帝赵似,也是七分之一?”

赵佶道:“这一分,怕是耶律骨玉说了算吧!汉人分成两家就罢了,居然还有一半人被契丹人控制。”

太史昆叹道:“章惇、张觉这两个,未必也不是七分之一呢!”

赵佶眯起眼睛,道:“汉家江山若是四分,岂不是又要自相残杀?再者说,怎的一分也没有我赵家的?”

太史昆哈哈一笑,拍着赵佶的肩头说道:“所以说啊,赵兄弟你任重道远啊!”

赵佶纳闷道:“此话怎讲?”

太史昆装模作样拱了拱手,道:“圣上,赵家的江山需要你去拯救啊?天下七分,需要你去阻止啊!简单点说,你得准备还朝啦!”

赵佶眼睛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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