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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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妙的小东西呀？烈火鸟吗？这可是以胆小著称的魔兽呢？你们是在守着他吗？”小老头的话滔滔不绝地问了出来，烈火鸟听不懂他的话，它们纷纷竖起了有金色条纹的肉冠，张开了翅膀，喉咙里发出了愤怒的咕咕声，仿佛在提醒小老头不要靠近，不要侵犯它们的领地。

“啊，啊，我看错了吗？天呐，竟然是三级的烈火鸟？噢，不，这只大个的竟然都快晋阶到四级了？这太不可思议了！”小老头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大个的烈火鸟。他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五只被淋得都快丧命了的小家伙，它们聚集起了体内最后的火元素，张嘴喷出了五颗大小不一的小火球。

当小火球快要击中小老头的时候，它们突然转向了，就像五颗打在了墙上的橡皮球，全被反弹了出去。

魔兽们对魔法可没有系统的认识，就算杜邦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技能。这可是空间魔法中极难修炼的防御性魔法‘空间折射’，它的作用在于将物理和魔法攻击像照射在镜子上的光那样反射出去，非常的奇妙。可烈火鸟又怎么会认识呢？唯一还能聚集起火元素的大个烈火鸟扑腾着飞了起来，它把所有的魔力都聚集起来，朝着小老头喷吐出了最后一颗小火球，可惜依然被反弹出去了。

五个丧失了最后攻击和防卫手段的烈火鸟守卫在昏睡的杜邦身边，它们用弱小的身躯挡在了小老头的面前，耸立的翎毛、张开的翅膀、喉咙里发出的咕咕声都表示它们将会抵抗到底。就像手无寸铁的农夫在面对入侵的敌军时，只能用干瘦的身躯来保卫自己的亲人和家园。

“噢，天呐，你们太让我意外了？你们都是它的宠物吗？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人怎么能拥有五只魔宠呢？”小老头不停地嘀咕着，他并不上前抓住烈火鸟研究，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如果他真的抓了它们的话，这些以胆小和弱小著称的小家伙可会跟他拼命的。“大自然真是无奇不有，我终于又看到一幕颠覆教科书的事实了！看来，我得先把这个年轻人给救醒才能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小老头看出来了杜邦并不是具尸体，只是昏睡过去了。他叫了几声，没有任何反应，作为一个魔法师，自然想到了用魔法来唤醒这个奇怪的年轻人。

　　021章　十万个为什么的杜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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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特别促狭的老头，非常喜欢戏弄人的，换成以往，他一定会用让人感觉如针扎般刺痛或者如火烧般炙热的魔法来唤醒在他面前睡觉的人，可今天他没有，因为他觉得这样的方法恐怕不足以唤醒这个昏睡的年轻人，他的样子似乎是病了，或者因为其他的原因昏迷了，需要用恢复类魔法才能唤醒他。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同时也救了他一命，如果他使用任何具有伤害性的魔法，都将会引发非常可怕的后果。

他选择使用了水系的恢复魔法‘蕾依丽雅的恩泽’。蕾依丽雅是海洋主神波塞冬的属神之一，是主管养育、看护水中生命的神明，是最著名的温柔女神。‘蕾依丽雅的恩泽’是水系五级的恢复类魔法，可以全面恢复目标的生命、精神、活力等，功效虽然不强，但非常的实用。他是一位空间系法师，对其他各系魔法都有着非同一般的研究和造诣，每当在在救人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选择用‘蕾依丽雅的恩泽’，这是因为他最喜爱、最亲近、最让他牵挂的人就叫‘蕾依丽雅’。

晶蓝的魔法光芒洒在杜邦身上，就像天女的圣水那样晶莹纯洁，可是它们并未在杜邦身上引起任何反应——按正常情况，被‘蕾依丽雅的恩泽’抚慰的生命体都会发出蓝色的魔法光芒回应，并持续亮到魔力耗尽。这是生命体应有的特征，因为在水系魔法体系理论中，生命的本源是水，水的特征是‘蓝’色。就在小老头不解之际，杜邦的眼睑开始蠕动，握着的拳头也缓缓松开，经过一系列明显的苏醒特征后，他终于睁开了眼，先是啊地叫了一声，便拍着额头叫了一声‘糟糕’，这才坐了起来。

这声‘糟糕’可是用汉语说出来的，小老头没有听懂，他高兴地说道：“啊，年轻人，你终于醒了！是我救了你！你是病了吗？还是受到了魔兽的袭击呢？”

小老头的声音让杜邦这才意识到旁边有人。他愕然地看着这个被严严实实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的小老头，他的眼神是那么犀利，让人一见难忘。“啊，你，是你么？”

“是的，是我。你好，小伙子，我叫埃克托。杜龙，是，是一个流浪魔法师！”小老头终于开始动手解开罩在身上的黑色斗篷，看样子他也被裹得很不舒服。

“又是一个魔法师？杜龙？你也姓杜？啊，不，是杜龙魔法师！”杜邦在惊异了一番之后，立即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五只快要没命的烈火鸟身上，他需要立即为他们治疗，要不然再过片刻，它们都会死了，此刻它们的体内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的火元素存在。

见杜邦开始救治烈火鸟，埃克托。杜龙好奇地蹲下来问：“它们都是你的宠物吗？你怎么能收养五只魔宠呢？”

经过一夜的恢复，可以支配的天地灵气依然稀少。任何一个地方，天地灵气一旦被耗尽，需要至少数年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不过，就算灵气稀少，用来救治五只烈火鸟也足够了。

“它们都是自由的，我可不会养宠物的！”

看着五只烈火鸟奇迹般地迅速恢复了过来，再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埃克托。杜龙惊讶地叫了起来：“天呐，天呐，你用的是神术吗？我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魔法波动。这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不，当然不，我不会神术。好了，小家伙们，赶快回家去安静地修养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复原了！”杜邦对五只烈火鸟说。

大个的烈火鸟立即否决了，它说：“不，怎么能呢？你救了我们的性命，还赐予了我们力量，我们要跟随你！”

杜邦立即苦笑道：“这可怎么行呢？我怎么能带着五只鸟呢？”

“我们会自己觅食，会在你居住的附近筑巢，你烦恼的时候，我们会为你唱歌……”它把自己所能做的都一一列举了出来，以哀求的口气恳请杜邦把它们都留下来。

杜邦找不到更好的反驳理由了，他无奈地说：“可是，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这里！”

“那么我们就跟着你，在人类的世界里，你会需要我们的……虽然我们不够强大！”看来，小小的烈火鸟也还是有自知之明。

杜邦感觉自己根本说不服这五只烈火鸟，他为自己的口才而羞愧。“那么，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呢？”这是他最后的言语了，如果烈火鸟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也不介意蛮横地拒绝它们。

“啊，你就是我们的神明，你是多么的伟大呀！”烈火鸟们集体赞叹道，它们都俯首在了杜邦的脚下。

杜邦真的无语了，他已经再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拒绝了，甚至也狠不下心蛮横地拒绝它们。

目睹了全过程的埃克托。杜龙似乎已经傻了，他见到一个人对着五只鸟说话，而且双方似乎都能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他见过很多高明的驭兽师，他们都是通过手势、哨声、特殊的暗语来控制魔兽，与魔兽进行简单的交流，而用语言与魔兽进行类似于人类之间的正常谈话的交流，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甚至不能相信眼前这一幕都是真实的。

“啊，我都看见了什么？你是在和它们说话吗？”埃克托。杜龙问。

“是的，杜龙先生。它们都要跟着我，你说这怎么办呢？”

杜龙的嘴张得老大，露出了被烟熏成了黑黄色的牙，他似乎想惊叫，最后却变成了大笑，一直笑到回不过气来才停止。“天呐，天呐，天呐……”他的声音可一点都不好听，特别是表示惊讶、感叹的音调就更难听了，“怎么办？我怎么会知道呢？”杜龙在笑够了之后才给出一个让杜邦更加郁闷的答案。

“嘿，小伙子，你是什么人呢？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迷路了吗？”杜龙的问题特别多，他总是喜欢一气问出几个问题，在别人还没有回答完，他又会提出其他的问题。

“啊，我，我怎么会迷路呢？我就住在附近不远。杜龙先生，你迷路了吗？”

　　022章　十万个为什么的杜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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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龙脱下了身上的黑色斗篷，把它不知道塞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亚麻布袍子，非常的宽大，这样将他身躯显得更加的矮小。他衣服的胸前有一朵用金色丝线绣出出九叶西米罗花图案，西米罗花是魔法师公会的标志，陪衬的叶子越多，代表他的地位、修为越高。西米罗花是一种非常神奇的魔法植物，它能解除世上所有的毒素，可以恢复生命、精神、魔力，但它们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绝种了，魔法师公会花了200多年地时间才唤醒了一颗沉眠的种子，重培育出来，目前这个大陆上也只有一株西米罗花，它成了魔法师公会的圣花。“你就住在这附近？天呐，你怎么会生活在迷惘森林里呢？噢，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吧……”他一边敲着脑袋，一边抓出了一只被摩挲得亮铮铮的黄铜烟枪，小心地把一小撮烟丝装填进烟锅里点燃，美美地吸了几大口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小伙子，你把我都搞昏头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森林，很大的森林！”杜邦认真地回答道。

“不错，你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吗？”

“啊，不，二十多天前我们进入的森林……”

还没待杜邦说完，杜龙就哈哈一笑，指着杜邦说：“原来你也是迷路了呀？不过比我好，我可都转悠了一个月了还没有找到路呢。”

杜邦摇头说：“我没有迷路。不过，杜龙先生，你怎么会迷路呢？你不是一位魔法师吗？”

杜龙连吐了几大口浓烟，似乎想借此来掩饰他的脸红。“这个，这个，我在找东西，嗯，我在找人……啊，小伙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是说‘你们’，难道你还有同伴吗？”

“杜邦，我叫杜邦！”杜邦郑重地说，“我的同伴受了伤，他借住在一位，嗯，跟你一样的魔法师先生的家里……”

“什么？”杜龙尖叫了起来，可怕的嗓音呀，就像用尖利的刀划在了铜锣上，刺激得人神经都颤抖了起来。

“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借住的地方离这里远吗？你还能辨别方向吗？能不能带我去呢？”杜龙一气问了三个问题后，又捂着自己的额头高叫道，“啊，连我都迷失了方向，我怎么能对你寄予希望呢？”

杜邦有些无奈，他觉得跟杜龙谈话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耸了耸肩说：“好吧，杜龙先生，如果你相信我，可以跟着我，我现在要回去了！”

杜龙几口将烟丝抽完，他敲掉了烟锅里的烟灰，满脸无所谓地说：“我已经找了一个月的路了……好吧，小伙子，我总算有个伴了。对了，那老头他还好吗？他还唱歌吗？”

“啊，是的。他高兴的时候就会唱歌。杜龙先生，你认识他吗？”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杜龙嘀咕道，“他还喜欢折磨人吗？”

杜邦嗯了一声，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杜龙，这才知道杜龙与科里安恐怕是老相识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对科里安的生活习惯这么了解呢？“是的，不过现在他只针对我！”

杜龙立即哈哈地笑了起来，他说：“你可别怨，你知道吗？他只会折磨让他感觉到畏惧的人，他是个老怪物！”

杜邦并认同杜龙的话，除了那只木匣子，他可没有值得科里安畏惧的。两个人就这样聊着，杜龙的话特别多，他总是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却不一定要别人把他的问题都解答了。五只烈火鸟像侍从护卫一般乖乖地跟在杜邦的身边，它们一声不响，森林里除了哗哗的水声和呜呜的风声，就连野兽们的哀鸣声都被他们的谈话给淹没了。

赤炎树生长的地方离着科里安的小屋有好几十里呢，杜邦不会飞，他只能寻找水浅的地方，一步一步地淌过去。这样非常的麻烦，杜龙正用‘风翔术’跟在他的身后，他在为杜邦担忧，大雨后的森林里各种各样的毒蛇毒虫都被水给冲了出来，这时候涉水行走是最可怕的，他不厌其烦地提醒着杜邦，杜邦也不厌其烦地回答他：“嗯，我知道，我是不会让它们咬着我的！”

杜邦挺羡慕‘风翔术’，像腾云驾雾一样，自由地飞行在空中，俯瞰大地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妙呀？他心里已经不知道感叹了多少遍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杜龙那样飞行呢。

一场大雨之后，森林已经不再美丽，到处散发怪异的腥臭，各种动物、飞鸟、昆虫的尸体都被冲了出来，还有以前死亡没有腐烂完全的尸体，裹着泥沙、植物的枝叶根茎，到处都是。此时，你就会发现，美丽的后面隐藏着多少的黑暗与丑恶。不一会儿，太阳钻出了云层，灿烂的阳光已经不再是动物们的恩泽，它有可能会引发瘟疯，还有其他可怕的疫病，只有植物可以借机快速地恢复活力。

一路上的所见，让杜邦心生悲悯。天地呀，永远没有仁爱之心，他无私地哺养着每一个生灵，并让他们自由地彰显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再自由地生灭。生命，是多么的邈小，邈小到穷其一生都在为着自己的生存而拼搏努力，到了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道家识破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损有余以补不足’的本性，口中虽喊着‘顺应天道’，实际上都在‘损不足以奉有余’，妄图追求长生久视，达到超越天地、轮回的无上大道；佛家看透了这一切，道出了‘苦集灭道’四圣谛，道出了‘空’的至道。顺逆之间，都想着超越，最后也都是一场枉然拼斗。

有时候，思考得太深，思考得太远，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杜邦告诉自己，长生久视、超越天地轮回不是他的目标，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在天道的规范之内，规规矩矩地做一只‘刍狗’。所有的生灵永远都不会甘心于被摆布的地位，他们都会一直争斗下去，不管宇宙毁灭、天地轮回。他自知自己不是那天命所胤者，不可能打破天道的法则，超越一切而永恒，他只希望籍用自己的才能、智慧，为不屈不服的生灵们留下点有用的东西，为所有生灵的争斗大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他只不过是一个有着不平凡际遇的平凡人，没有必要把自己当为救世主，那样活得太不实际，也会太累的。

＇特别注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出自《道德经》第五章，原意是：天地没有仁爱之心，对待万事万物都一视同仁，任其自由生灭，发展，尽其秉性，就像祭祀用的草编狗一样，达到它应有的作用，最后被抛弃。这里的‘仁爱之心’是指人类的‘私爱’，类似于自己觉得就说好，自己觉得不好，就说不好的这种私爱。天地是没有这种私爱的，对待万事万物他都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人类自称‘万物之灵’而就有所偏私，这才是至正、至公的体现。这句话被许多人给误解成了：天地不仁不慈，把万物当成猪狗一样来奴役……这是错误的！＇

　　023章　十万个为什么的杜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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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龙见他的神情郁郁，连续讲了几个笑话妄图引他一笑，可他的眉头就那样锁着，眼里的阴郁之色浓得化不开。

“啊，还有多远哩？”走到中午的时候，依然没有见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