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师-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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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迎宾官塞德林高声喊道：“赫尔维蒂亚侯爵殿下到！”她的表情这才生动了一些。

杜邦的脸色绷得有些紧，眉头微蹙，进来之后，对棺木鞠了三躬，走到艾伦身边，轻声斥道：“这不是你该做的。知道吗？”

艾伦点了点头，又摇头道：“他是我的总督，也是我的长辈，我，林克……”

杜邦打断道：“好了，理由我不要听。跟我走！”他的语气丝毫不容艾伦拒绝。

艾伦道：“不，现在我不能走。林克，难道你不能处理吗？”

杜邦道：“艾伦，你是贝宁的公爵，是守护骑士团的大团长，是36个国家的保护者，是统帅部的最高指挥官，你知道眼下有多少事情等着你处理吗？就为了表达你心里的哀伤，你站到了这里？知道时间多延误一分一秒，就会对战争的局势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也不容艾伦分辨，便对明雅道，“明雅，扶艾伦回宫！”又回身对史奈克道，“公爵因为长途赶路，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悲伤过度，无法继续守灵。请一位艾莱克家族的子侄来替公爵吧！”

史奈克大声将杜邦的话宣布了出来，艾伦不好抗拒，在明雅的扶持之下，出了总督府，坐上马车回玫瑰宫。

车到玫瑰宫前，只见奥登领着护卫、宫廷总管克莱姆领着宫廷管理整齐地站成两排，迎候公爵回宫。

艾伦下了马车，简单地说了两句就让所有人各回各位了。众人退散之后，杜邦积郁了一肚皮的火气终于发作了，他道：“艾伦，你的理智呢？告诉我，你的理智呢？”

艾伦一怔，问道：“林克，怎么了？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杜邦边走边道：“你知道所有行政机构停止办公一天给贝宁造成了多么可怕的影响吗？天呐，你的命令下起来是那么的容易，我在后方为了给你弥缺补漏都快疯了。就为了表达你的哀伤？你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比如降旗，比如全民戴孝，比如增加艾莱克家族的封地、提高爵位等，不管什么都行，但你为什么要让行政机构停止办公一天？”

“我……”艾伦要分辨，杜邦完全不让，又道，“就因为你这道命令，所造成的后果轻则半年，多则一两年都难以恢复！艾伦，我还是第一次对你失望！”

“发生什么事了？”艾伦惊问。

“你认为所有的行政机构停止办公一天会发生什么事？官员们不在了，发生了公共灾害没人管，强盗抢劫没人管，紧急公务没人处理……噢，天呐，我不说你自己都能想到！简单太糟糕了，而且现在又是战争期间，前线在打仗，你却让后方停止运作一天，真不知道会有多少士兵因此而送掉性命。艾伦，你脑子没有坏掉吧！”

杜邦的怒火几乎能将整个玫瑰宫都焚掉，他从来没有如此大声地说过话，疾言厉色，完全不顾忌艾伦的身份。这不但让所有的宫廷侍从、护卫和仆人们都吓着了，就连明雅也吓得脸色苍白，一副不知所措了样子，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义父发脾气，而一发就如此的猛烈。

艾伦低下了头，一副听凭发落的样子。

“都给我滚下去！”见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他，杜邦厉喝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这时候，就连明雅都不敢出言劝解杜邦，乖乖地退了下去。

杜邦望着房屋的穹顶，呼吸急促，艾伦从后面看，见他肩背不停的起伏，显是胸中的怒火还没有平息。她道：“林克，我错了！”

“知道吗？”杜邦回转身来，说道，“本来你可以一鼓作起，在两个月之内拿下马恩图，两场胜利已经让你占尽了优势。可是，就因为这道该死的命令，攻取马恩图的期限恐怕得延后三到五个月，甚至更久。一天呀，艾伦，就这一天，你能估算出他的损失吗？”

艾伦这才意识到这道命令造成了多大的灾难，她满心的愧责，说道：“林克，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下令废止这道命令？”

　　411章　致哀的后果（二）

“如果当时我在，　我真会不顾你这个公爵的尊严把它给废了，但是，偏偏那天我去魔法师公会了，去和他们研究联盟的详细事宜，研究为什么会有魔法师帮助十字军骑士团的事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命令已经传达出去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艾伦张了张嘴，跪了下去道：“林克，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公爵，你，让你失望了！”

杜邦看着艾伦，只见她的双眼尽是悔恨的痛苦，他有再多的怒火又怎么忍心再发作呢？蹲下身扶起艾伦，柔声道：“亨利大叔把你托付给我，我就必须尽到监护人的责任和义务。哎，说起来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好了，艾伦，不用再自责了，这样的错误以后绝不可再犯，咱们还是想法子弥补才是！”

艾伦道：“眼下只有这么做了！”在她看了近几日各地呈上来的奏报之后，感觉如同置身于冰窖，全身的血液都要冻僵了一般，深重的罪恶感如同烈火般煎熬着内心，让她欲哭不能。

在宣布所有行政机构停止办公的那天：

东部山区朗诺郡下辖5个村寨遭到强盗团的洗劫，村民不分男女老少，尽遭屠戮，689人死亡，278人受伤。逃出来的伤者到当地市政厅请求发兵剿贼，却没料市政厅停止办公，根本就找不到管事的人。以至于让强盗团成功逃逸。

同一天，同样是在朗诺郡，一道连接大陆公路的桥梁因不堪负堪而塌断，数万赶赴前线的士兵被堵于此，因行政机构停止办公，无法找到主管部门进行修缮维护，以至于近5万士兵臃堵于此。混乱之下，士兵间发生了口角，既而演变成械斗，导致181人死亡，500多人受伤，另损失马匹、物资无数。

同一天，位于格列斯尔顿堡郡下辖三个村落爆发春疫，村长派人到市政厅去求取药物。按例，市政厅下属医药局都备有预防、治疗疫症的药物，就因为这一天的停止办公，没有及时取得药物治疗疫症，导致春疫在格列斯尔顿堡数个城镇间漫延开来，数十名才出生不久的婴幼儿因此死亡。

诸如前线所需要后勤物资筹备搁止、延误之类事件更是不胜枚举。

……

奏报共有百多份，满满地堆积在长案之上。看着它们，艾伦就好像看到堆积如山，血流在河的尸首，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她悔恨地叫道。

杜邦道：“其实你早就应该意识了。想想吧，若是一个人，让他所有的内脏器官停止工作一天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艾伦仿佛没有听到，她喃喃地道：“我只是想为将一生都奉献给贝宁的艾莱克总督致哀，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杜邦道：“若是在和平时代，你的作法或者不会造成多大的灾难。但现在正在打仗，前线有近10万将士正在浴血奋战，整个国家都因此而高速地运转了起来，突然停止——就好比狂奔中的马车，你要让他突然停下来，不但马车会受到严重的损毁，马匹也会受伤，甚至因此而死亡。艾伦，这个教训是惨痛的，你一定要记住，任何时候，都必须得维持行政机构的正常运转，它就像人体的内脏器官，任何时候都不能停歇，一旦停歇下来，那就表示离死亡不远了。我们已经休克了一次，再不能休克第二次了！”

艾伦道：“林克，我，我现在心情很乱，你说，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杜邦叹了口气道：“我的理政能力实在差强人意，这些公文奏报还是交给阿比尼小姐处理吧。请她节哀，她是总督，就算有再大的痛苦，都请她不要停止工作。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艾伦为难道：“可是，林克，阿尼尔因为太过悲伤，实在无法继续……”

“她必须振作起来！”杜邦突然吼道，“她是总督！总督！明白吗？她不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小姐！她必须承担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她没有资格去悲伤，也没有资格痛苦。她的生命属于整个贝宁！”吁了一口气，让情绪冷静下来后，他又才继续道，“如果，如果亨利大叔现在才去世，你是不是也要丢下手里的工作，跟回来呆在宫里悲伤？而置前线10万将士和数百万臣民的安危于不顾？”

“我……”艾伦振作了一下精神道，“林克，不要说了，我知道了！”

杜邦点了点头道：“这是第一件事。第二，这件事非常重要，贝宁不能再以柔佛帝国自治领的名义继续存在下去了，应该立即宣布建立新帝国，你就是帝国皇帝。就算帝国的架构暂时搭不起来，但这个名义必须要拿到手里！”

“为什么？”艾伦惊愕地看着杜邦。

“艾伦，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只是贝宁的公爵，而贝宁只是柔佛帝国下的一个自治领。虽然你同时还是守护骑士团的大团长，36个国家的保护者，但这个名义只是军事意义上的，想要将36个国家的力量全部统合起来进行这场史无前例的战争，你就必须有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名义，并让他们听从你的指挥才行。”

“这，这不会遭到他们的抵制吗？”

杜邦冷笑道：“你屯驻在各地的守护骑士团是干什么的？谁要是敢不同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给灭了。非常之际就得用非常手段！”

艾伦点了点头，开始思索起建国称帝的必要性和合理性。说实话，以守护骑士团的名义征召士兵和物资的确有些不伦不类，几乎类于以武力抢劫，若是有了帝国中央的名义，那么，征召就是合理合法的了。

杜邦又道：“据科里安所说，在很久以前，东大陆原本就是归属于一个统一的国家，他统治的区域包括今天的波贝坦王国、荷旦王国，一直向东延伸到大海，疆域面积一共4000多万平方公里。不管是当年的撒克森还是今天的奥古斯都，在它的面前，都不过是没有长大的婴儿……”

　　412章　建国（一）

艾伦被杜邦的述说吓得面色都变了，她何曾想像历史上竟然如现过如此庞大的帝国呢？想想吧，撒克森帝国最强盛时，统治区域不过1500万平方公里左右，这还只是名义上的，真能统治的核心区域不过800多万平方公里。而今的奥古斯都帝国更不用说，疆域面积虽然有1300多万平方公里，但中央统治的核心区域不过500多万平方公里。新元史上最令人引以为傲的两大帝国和这个传说中的国家一比，俨然成了笑话。

“既然东大陆有过大一统的历史基础，为何现在就不能建立一个统一的大帝国呢？就算眼下不能立即推行中央集权统治，但至少要拿下一个大的名义，把所有的国家都绑到一辆战车上来，这样，才能增加战争的胜算！”

艾伦不无担忧地说：“林克，你想过没有，值此之际，我若是建国称帝，有多少国家会支持呢？如果得不到他们的支持，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盟必然会分崩离析，甚至有可能给教廷机会策动他们来反攻我。这，林克，称帝建国固然是好，但两相权衡之下，你不觉得弊大于利么？”

杜邦轻笑道：“这些我若都没有看到，又何必劝你去做？这也是我这些天来和魔法师公会多次开会商讨的原因。

你听我说：目前，在你保护之下的国家共有36个，占东大陆67个国家的54左右，把这36个国家加起来，疆域面积约有1200多万平方公里，人口3。2亿，比之于奥古斯都帝国毫不逊色。而且，这36个国家地处斯堪德维亚高原、帕瑞斯森林、杜拉尔山脉以东，东大陆的腹部地带，大多都是平原丘陵，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若是能把它们统一起来，这是多么强大的一股力量？你若不取，简直就违天理！

我已和魔法师公会正式结成联盟，经过几次的会商，杜龙已经答应全力催成建国事宜。有了魔法师公会的襄助，再加上守护骑士团的力量，建国称帝则有了50的把握！”

艾伦皱眉道：“才50？”

杜邦道：“就算有1的机会也要尝试，何况已经有一半了呢？”

艾伦依然一脸的犹豫，她道：“林克，你知道建国称帝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这里面牵涉到许许多多的问题，千头万绪，一头没有理顺，就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杜邦道：“艾伦，你能想到的我都想到了！”他拿起本厚厚的奏报交到艾伦手里道，“看看吧，这里面有我的构想，还有几次与魔法师公会的会谈纪要。都说得很详细了。”

艾伦坐下仔细翻看了起来，越看，她越是吃惊。这份奏报中，从建国称帝国理由、理念、理想着手分析论证，深入浅出，见解精辟犀利，每每都能切中时弊要害，将为什么要建国、怎么建国、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如何团结东大陆的人民、贵族，如何与他们同仇敌忾，迎战光明教廷，都一一作了说明。

尚不及看到一半，艾伦的心就动了，开始觉得若再不建国称帝，简直就是亵渎了上天赐予她的这份厚礼。激动之下，她再也顾不上看后面的部分，直起身问道：“林克，这不是你写的，对吗？”

杜邦耸耸肩道：“你也看出来了，我真没有那么深的卓识远见。不过，纲领是我提的，科里安大师对它进行具体的充实，马龙等数十位魔法师加以完善，可以说是集‘古往今来’智慧之大成！”

艾伦没有体会到‘古往今来’这个词的具体含义，她道：“真要称帝吗？”建国的想法从来没有在克莱门斯家族的遗愿中消失过，数千年来，都因为实力不够强大，所以才没有将建国的理想摆上桌面来。此时，艾伦甚至不敢想像，祖先们数千年来都没有完成的愿望竟然在她的手里变成了现实。

杜邦道：“原本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马恩图，当作建国的贺礼，现在看来是不能了。不过，也不能再拖。我看，前线的战事就交给弗。兰德指挥，以他的才能，不出半年就能拿下马尔堡，踏平马恩图。你留下来，把这件事完成了。晚上我就召集人手，组建筹备委员会！”

艾伦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乱，她道：“这么急？要不要先等等？”

“等什么？”杜邦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件事你就不用挂心了。这些奏报公文就交给你了，我还真拿它们没办法！”笑了笑，转身就去了。

独自坐在房中，报着厚厚的奏报，想着刚才杜邦说过的话，艾伦脑中犹如滚雷阵阵，轰轰乱响。她心下暗道：“我真的要称帝了吗？真是要建立一个无比庞大的帝国了吗？这，这不是在做梦吧？我到底该怎么做呢？噢，父亲，您要是还在就好了。林克做事从来不喜欢解释太多，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而他都没有给我解释清楚。是的，这份奏报已经将客观理由都说了出来，可是，建国称帝的事真这么简单吗？林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是为了弥补我吗？”

女人就是这样，越想越乱。最后，艾伦甚至情自禁地想到她和杜邦一起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她把皇位交给杜邦，自己则安稳而又幸福地回到宫里当皇后，为杜邦生儿育女……越想下去，脸越红，就像着了团火，娇艳异常。直到有侍女在外面喊道：“殿下！”她才打了个哆嗦，慌乱地应道，“什么事？”侍女道，“热水已经备好，现在人沐浴吗？”

一说提沐浴，就感到浑身都脏得难受，应道：“好，我马上就来！”

沐浴、更衣、用餐，之后就回到书房批阅奏报公文，天黑的时候，再到总督府去致哀，并狠着心肠对阿比尼下达了重返工作岗位的命令。

回到玫瑰宫后，总管克莱姆告诉她，杜邦正在会议厅等她，她就匆忙赶去。

　　413章　建国（二）

艾伦一步入会议厅，见宽大的圆桌边坐着五个人，而她只认识马龙和科里安。除了科里安，其余四人都站起来向她行礼。杜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