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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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宁的首府玫瑰堡位于红松平原西北部，她背靠广袤无垠的大山和森林，发源于斯堪德维亚高原的涅瓦河从她的身前静静地流过，为整个红松平原带来了丰沛的水量。涅瓦河是贝宁的母亲河，她横贯贝宁全境，因为各地总督府治理得力，她几乎很少给红松平原的百姓们带来灾难，有的都是无私的养育和奉献。在前往玫瑰堡的路上，杜邦听到很多民歌，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在歌颂涅瓦河的。同时，涅瓦河还繁荣了贝宁的商业，四通八达的水道，可以让各地郡府产出的物产通过她而运送出去交易，从而获得大量的财富。在十字军骑士团还没有占领马恩图时，贝宁的特产诸如瓷器、茶叶、丝绸、甲胄和长弓都通过她运送到马恩图，再从马恩图装船运往西陆，当时的贝宁，是整个东大陆最富裕的公国，是一个童话般的国度。如今马恩图被十军字占领了几十年，在贸易彻底断绝的情况下，贝宁的经济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饶是这样，她的富裕还可以从贵族和平民的衣着、甲胄和使用的器具看得出来。

在到达玫瑰堡的那天，杜邦一行受到贝宁市民最热情的欢迎。他们敬仰他们的领主，爱戴他们的公主，他们为将公主从邪恶的黑巫师手里拯救出来的杜邦家族歌唱祝福，并希望他们能永远留在贝宁，成为贝宁的一份子。在玫瑰堡的宫廷前，堆放了市民和农民们敬献的谷物、酒、布匹、珍藏的金属器具，听书记官说，还有大量的牲畜。面对这样的热情款待，杜邦和莫里诺都被感动了。

当天晚些时候，克莱门斯大公就颁布了册封令，将红松平原以北约10000平方公里的领地赐封给杜邦家族，杜邦家族将拥有侯爵的头衔，成为克莱门斯家族统治下贝宁内的一个自治领。每年杜邦家族只需要向克莱门斯家族上贡一定数额的赋税、实物和提供一定数量的兵役就行了。在册封令里，用法律的形式明确地规定即使是克莱门斯家族都不得干预杜邦家族的内部事务和质疑其统治权力，杜邦家族拥有完全的自治权力，而这样的权力和统治方式，是每一个人毕生渴望和追求的，它如此轻易地就落到了杜邦的头上，可他对毫无兴趣。

在克莱门斯大公册封完杜邦之后，杜邦又借用他的宫廷，赐予了凯奇骑士腰带和金马刺。当凯奇看到金制的骑士腰带和金马刺摆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深情地拥吻它们，并做了一个长久的祈祷，他感谢守护女神，感谢他的祖先，感谢杜邦，并发誓他将用鲜血、生命和荣誉来捍卫杜邦家族，捍卫杜邦家族统治下的人民和财产。

当天晚上，在克莱门斯大公的宫廷里举行了一个热烈而隆重的欢迎会，在晚上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从南边萨尔斯堡来的信使惊动了克莱门斯大公和元帅弗。兰德，他们一起离开了宴会大厅。随后不久，克莱门斯大公派来他的侍从官把杜邦也请到了议事厅。

杜邦有些纳闷，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来参与。进入议事厅后，他首先看到了一幅巨大的贝宁和马恩图地图，议事厅中心的会议桌上，还摆着一只巨大的沙盘图，贝宁南部的地形和马恩图的地形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克莱门斯大公的手指正在地图上移动着，神情显得非常严峻。弗。兰德站在沙盘图前，移动着一枚枚的小旗子。

“公爵殿下……”杜邦并不太精通宫廷礼仪，他认为自己也没有必要学，所以他只行了一个最基本的晚安礼。

“噢，杜邦，我的朋友，我认为你还是叫我享利大叔好一些。来吧，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他将才接到的有关十字军又在边境进行新一轮的行动的情报递给了杜邦。

“这些该死的康杜尔（奥古斯都语里指既是骑士又是教士的武装人员）、强盗，我们的人民又要承受苦难了！”

弗。兰德说：“殿下，我必须立即赶回萨尔斯堡。请您批准！”

　　073章　军事会议

萨尔斯堡传回的情报详细地罗列了十字军骑士团出动了多少兵力，将会攻击什么地方，具体的行军路线等数据，见杜邦已经看完，克莱门斯大公特意在地图上将他们的行军路线和攻击目标、以及贝宁驻军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问：“你有什么意见？”

杜邦摇头苦笑，说：“享利大叔，你太高估我了。我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我想这方面我们需要听听专业人氏的意见！”

克莱门斯大公做了一个了然的表情，他说：“的确是这样的。”这时，扎达维的安达克。弗。苏伦在议事厅外报告道：“安达克。苏伦听从您的召唤，公爵殿下！”今天晚上这位骑士先生并没有参加欢迎宴会，听说他去检查明天就要起运前往萨尔斯堡前线的武器装备去了。

“进来吧，亲爱的安尔！”克莱门斯大公在会议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一刻，他看上去多么像一位威严的国王，尽管他的神情是那么的随和，可是，眼前的环境、事情和侍从们的神态，都将他的威严彰显到了极致，在这座小小的议事厅里，再也看不到在葡萄园里那个随和的老人的半点影子。

安达克。弗。苏伦带着一身的汗味走了进来，他已经脱下了那身入城时穿着的华丽甲胄，换上了略显陈旧的皮甲，腰间依然缠着象征骑士身份的腰带，靴跟上的金马刺打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叮叮作响。“殿下！”他抚胸、顿首，行了一个标准的撒克森帝国式军礼。

克莱门斯大公示意侍从官将萨尔斯堡传回的情报也给安达克。弗。苏伦看，苏伦接过后认真地看了后直接说：“我们布置在萨尔斯堡的兵力不足以防御敌人的进攻，但我们可以集中兵力攻击一点……”他走到地图边，指着离萨尔斯堡最远的伏拉渥镇说，“这里，我们将兵力布置在这里。他们的每支队伍里至少有20名骑士，只要能活捉其中5名，我们就可以赎回被他们劫掠去的人民和牛羊牲畜等财产！”

弗。兰德说：“是的，殿下。同时，我们应该派出当地的民兵武装对他们进行袭扰，在完成了伏拉渥镇的战役之后，我们还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袭击这……”他用指挥鞭指着距离萨尔斯堡南约，“他们的后援部队肯定会在这里接应，我们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克莱门斯大公不停地点头说，他叹息着说：“啊，可惜，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要不然一定会让这些狗杂种有来无回！”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克莱门斯大公振作起了精神，对安达克。弗。苏伦道，“好吧，亲爱的安尔，这次任务交给你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安达克。弗。苏伦昂起头来，瘦削的脸颊更显肃杀。“没有了，殿下，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转告萨尔斯堡总督，务必要保护好我们的人民，他们才是我们最重要的财产！”说完这话之后，克莱门斯大公的神情是那么的黯然忧伤，议事厅的灯光都因此而暗了下来。

弗。苏伦和弗。兰德退出去之后，克莱门斯大公用那双干瘦的大手按压着额头，沉痛地说：“神明呐，告诉我，这样的灾难和折磨什么时候才能休止？”

“亨利大叔，那我可以做些什么吗？”杜邦问。

“不，你只需要用心看，用心了解就行了。将来，你才能作出正确的决策！”

“亨利大叔……”

“噢，今天是一个高兴的夜晚。宴会还没有结束，让我们去看看大家都在做些什么吧！”

回到宴会厅后，杜邦见浅蓝色的蕾依丽雅落寞地站在角落里，不知道是整个世界抛弃了她还是她抛弃了整个世界，让人萌生一种空间错落的感觉。杜邦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不喜欢这里么？”

与杜邦相处了快两个月了，蕾依丽雅已经不再像最初那么害羞了，她摇头说：“怎么会呢？只是我不太喜欢热闹的场面！”

“我也是。要不咱们去花园里走走？”

蕾依丽雅点头应允。

玫瑰宫的花园颇为广阔，从宴会厅出来，就是一片广约数亩的幽静竹林，许多年轻的见习骑士和贵族少女们正在林下窃窃私语。杜邦与蕾依丽雅的加入并没有打扰到他们和引起他们的注意。两人并肩穿过竹林，来到一片开阔的小湖边，这时蕾依丽雅才说：“你有了自己的封地，以后可不可以给个找一个有水的地方，比如湖泊，或者河畔也可以，我喜欢在那里安家！”

“一定满足你的愿望。听你的老师说，你在水系魔法上有着非常出色的造诣？”平时杜邦也很少与蕾依丽雅聊天，他以这样一个有些无聊的话题展开他们之间的交谈，不外乎是想先化解他们之间的那层隔阂，然后才能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

“我喜欢水。它们都是有生命的，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有时候，我甚至还觉得自己也是由一组水元素所组成的，只不过因为神明创造生命的法则所束缚，我无法让自己也变成一组水元素，与它们都融合在一起……”

杜邦努力地想从这段话里判断出蕾依丽雅的个性和人生观来，在念头转了数转之后，他说：“你说得不错，天地之间的一切事物都是有灵的，只有爱它们，用心感受它们，才能体会到它们的所思、所感、所需！”

“你也明白？”蕾依丽雅显得有些惊奇，她不曾料到，在她的印象中素来粗鲁的男子中居然有着如此细腻的心思的一个。

杜邦哂然一笑，他挥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一条粗如手臂的水柱从池塘里升腾而起，随着他的手指变幻出了各种图案。它们是那样的灵活，仿佛在瞬间具有了生命一样，在杜邦的指点之下，显得那样的俏皮可爱。

“啊……”蕾依丽像就像教堂里祈祷的圣女，她双手拱揖，晶亮如夜空寒星的双眼闪动着惊喜的光芒，如玉石般晶莹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红晕。“你原来是位魔法师？你原来也是位魔法师？”

　　074章　新的开始（一）

杜邦摇头而笑，“我所理解的奥义与你所理解的魔法奥义只不过在某些方面殊途同归吧了。我并不懂得魔法，甚至无法感知到魔法元素的存在！”

“啊，这怎么会呢？刚才我明明看到那是魔法呀？”看来蕾依丽雅小姐跟随她的老师长大，也沾上了爱问问题这个坏毛病。只可惜这个问题杜邦一时也解释不清楚，所以他选择了不说。他盯着蕾依丽雅那瘦削而完美的下巴，心中蓦地涌起一股莫明其妙的悸动，这样的悸动以前从来没有过，令他在刹那之间差点迷失了自己。当重新定下神来后，他仔细地回想刚才的那一刻，心跳得那么的迅速，一股像沉醉春风的感觉在心灵里涌动着，令他忍不住想靠近这个比水都要纯净的姑娘，每时每刻都与她呆在一起……

“啊，明天我们就要赶回封地了。蕾雅，政务上的事情，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需要找一个帮手吗？”

蕾依丽雅被杜邦刚才的眼神盯得又惊又慌，她甚至差点转身而逃，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她坚持呆在原地，并享受着杜邦眼里闪发出来的那种神秘力量的沐浴。这一刻，她感到天地间仿佛都被水元素充满了，她的感知，她的灵魂可以畅游到任何一个角落，那么的充实，那么幸福。“啊，不，不需要的。”她又变得口吃起来，“我，我能行。以前老师的事情大多都是由我来处理的！”

两个人突然没有话说了，但偏偏又不觉得枯燥，就这样像两只傻鸟般站在湖边，直到午夜的钟声敲响。

第二天，杜邦就要带着他的原班人马赶回了封地，他必须开始着手对新领地行使统治权，以保证领地的正常运转。在每年12中旬，每位领主都必须向克莱门斯大公上缴本年的赋税、实物和核销兵役服行情况，现在已经7月了，杜邦要赶在四个半月时间内完成相应的任务，还是非常困难的。不过，他可不在乎这些，完不成又怎么样？册封令里规定了可以用钱替代，科里安给他们的魔晶足以支撑好多年了，他们现在的工作重心就是发掘那座失落的守护神殿，以协助克莱门斯家族成功地守卫住贝宁。昨天晚上那个简单的军事会议他也参加了，通过军力的调配与对危机的应付，杜邦还是看得出克莱门斯大公对西南部的马恩图十字军骑士团已经应付乏力，甚至处于完全被动挨打的局面。

他不了解贝宁现在的经济和政治情况，当然无法据此而测算贝宁还能支撑多久。但能尽快完成科里安交付的任务当然是最好的，同时，他还需要抽时间整理这段时间的心得，把他们付诸于书稿，以便将来研究。他渴望强大，但他并不希望像原来的世界某些中大奖的人，没有经过奋斗而得来的东西总是不会珍惜也不会使用的，在很小的时候，他也渴望某一天得到奇遇，突然就获得了强大的力量，然后行侠仗义，斩妖除魔。长大了之后，他才明白，突然获得的力量就像建立在空中的楼阁一样，非但没有根基，甚至也经不过摧折。他是一个踏实的人，需要一步一步，从根基将他理想中的大厦一砖一瓦地搭建起来，适合每个人居住，像青城山的修真术法体系，像魔法体系那样，从最基础做起，每个人都可以修炼。

玫瑰堡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名字，是因为整座城市都是用附近山上开凿出来的赤矅石建成，赤曜石素有‘玫瑰石’之称。玫瑰石的红，不是那种张扬的鲜红，而是一种内敛的、柔和的红，但在阳光之下，它就会反射出耀眼夺目的赤红光华，令人惊叹。昨天进城的时候，天气阴沉，整个玫瑰堡的色彩显得那么的凝重，今天是个好天气，早上刚从入定中醒来，杜邦就被从城墙、塔堡、箭楼等处反射而来的赤红光芒刺激得精神一振，推门一看，首先看到金色的阳光与玫瑰石反射出来的赤红光芒交织在一起，在玫瑰堡的上空形成了一个色彩极其炫丽的光罩，恍如神迹。

建筑师的鬼斧神工，没想到将赤曜石和阳光的特点利用到了如此美妙的程度，简直令他这个在青城山大周天幻境里生活了120年，见惯了‘仙境’的人都忍不住惊叹了起来。

“建筑这座城市的人必然是一位色彩和光线大师！”蕾依丽雅很早就醒了，她比杜邦还早出现在院子里，当然，更早的却是莫里诺。

“今天是个好天气，那我们就启程赶回赫尔维蒂亚吧！”赫尔维蒂亚是他的封地的名字，在撒克森语里是‘祝福之地’的意思，昨天在颁布了册封令之后，克莱门斯大公让杜邦为他的新封地命名，杜邦茫然无知，最后还是艾伦小姐帮他起了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现在，赫尔维蒂亚土地之上的人民全部都是他的私有财产，同时，他也需要对他的私有财产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和义务来。

因为他没有侍从和仆人，克莱门斯大公特地送了他4名武装侍从和：“一个侯爵至少应该拥有10名武装侍从，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把他们都配齐了。这样才能彰显你的威风！”接受礼物的时候，杜邦并没有在意，不过，在他向克莱门斯大公和艾伦告辞之后，看到玫瑰宫前广场上那一行颇为壮观的队伍时，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难怪人们都喜欢高官显爵，原来威风一摆出来，看着舒服的同时，还能满足一下虚荣心。

在出城的时候，由弗。苏伦骑士带着一队骑兵从军营里开出来，他身旁扈拥两名见习骑士。见杜邦的车队经过，他们立即停在大道边，勒马立正敬礼。

出城之后，杜邦见凯奇不停地回首望着已经消失的弗。苏伦他们，忍不住问：“我的骑士先生，你是怎么了？”

“殿下，我有个请求！”

“说吧！”

“请您批准我与扎达维的苏伦骑士一起去萨尔斯堡，我渴望战斗，就像饥饿的婴儿渴望乳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