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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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动物植物，都再也不能给予正确的指引，也就是说，这里看到的西方并不是真正的西方，有可能是东南西北任何一方，更无从查晓这些人又是从何处而来的了。

很快，一行衣着狼狈的红披风从灌木丛后面钻了出来，出现在了湖泊的西边，后面还陆续走出三名稍显整齐的蓝披风。他们没有带随从，也没有穿戴重型装备，看他们的样子，显然也是毫无准备地就迷失在了森林里。

本来还坐着的莫里诺站了起来，他握紧了手里的短剑。以往的逃亡中，也没有少遇见蓝披风，但从来没有一次性遇到三名过，要知道一个普通教区顶多有一到两名蓝披风，大的教区有5－10名，蓝披风们属于小型的战略性机动力量，从来不会随意调动，一次性出动三名更是少见得很，就算是追捕莫里诺这种能解开《大预言全书》之秘的重要人物，也极少出动蓝披风。

圣殿骑士们看到了站在湖泊对岸的莫里诺，顿时精神大振，高叫道：“快，快，他在哪，别让他跑了，追……”

莫里诺本能地就想逃蹿，杜邦拉住了他，说了句：“不，不用逃……”

结合着摇头的动作，莫里诺明白了杜邦的意思，他重新站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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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章　战斗（一）

圣殿骑士分成两队从湖泊边绕了过来，他们又开始兴奋得嗷嗷直叫，仿佛已经看到主教在宣读当众他们的功勋，并为他们佩戴上金光灿灿的十字勋章了。

莫里诺心里多少有点畏惧，他可从来不会跟圣殿骑士正面战斗的。“简直就像一群猴子……”使劲地啐了一口，他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魔法师的小层四周生长着许多不知名的蔓藤，它们极有规律地缠绕在篱笆上和灌木丛上，为小屋筑起了一道绿色的保护墙，红披风们完全忘却了几天来在森林里艰苦穿行的疲劳，他们拔出了佩剑，跑得飞快。杜邦下意识地摸了摸绑在胸前的木匣子，眼里闪烁着笃定的光芒。红披风们已经离得很近了，那三名蓝披风却像假日里出来欣赏风景的贵族，极有风度地迈着懒散的步伐，说笑着什么，还不时地指指点点。

莫里诺向前踏了一步，他将短剑的锋刃掩藏在掖下，这样方便他在最让人意料不到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给人最致命的杀伤。

杜邦示意莫里诺不必如此，他的兴致突然高昂起来，还促狭地对莫里诺一笑，说：“老莫，你看我的……”他的手一指——就像舞台上的歌剧演员那样，潇洒地挥动手臂，干净利落地一指。缠绕在篱笆上、灌木丛上、树枝上的蔓藤如同被施加了魔法，在瞬间活了过来，它们像一条条的蛇，开始是缓缓地蠕动，随着活动范围的加大，蠕动的程度也更加的剧烈。

蔓藤很多，非常多，多得数都数不清，它们有条不紊地运动着，分批、分队地围堵向红披风们。或许看到一两条蔓藤在运动没有人会觉得奇怪，但看到有如海潮般的蔓藤在刹那之间一起运动起来，昂着头，蜿蜒着身体，挥舞着触须，像吐着信子，发怒的小青蛇，任谁都会脊背发凉，打自内心里感到恐惧。

红披风们停了下来，他们惊恐地看着这不能解释的一幕，不知道如何是好。莫里诺颤抖着，他的心里被难以置信和震撼所充满了。那天晚上他并未看清楚那名圣堂武士是如何被吸血藤给缠上的，据他所知，吸血藤具有主动攻击靠近它的猎物的本性，帕瑞斯森林里本来就潜藏着太多的未知，或许是吸血藤主动缠上那名圣堂的呢？但那些蛇虫鼠蚁又怎么解释？难道真的像那名圣堂武士临死前说的话是真的，杜邦是一名黑巫师？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控制得了动植物呢？

魔法师们都拥有很神奇的本事，他们或者可以召唤雷电，或者可以控制水火，或者可以驾驭光明与黑暗，神圣系的自然法师们也可以控御植物，借用植物的力量进行战斗，但从来还没有见过任何一名自然法师既能借用植物的力量进行战斗，又还懂得控制、沟通动物、昆虫。邪恶的黑巫师已经有多年没有在大陆上出现过了，在教廷的大力打压之下，他们似乎已经绝迹，这些可怕的家伙拥有非同寻常的智慧与能力，他们不但懂得魔法，而且还会炼制魔药、利用药物和特殊的秘法控制动物、植物，或者把人类变成羊、蛤蟆等，他们几乎就是全才，什么都会。显然，要成为一个全才是不容易的，必须得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黑巫师们个个都长得其丑无比，或干瘦如骷髅，或白得近乎透明，或全身溃烂、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腐臭之气，在某些方面，他们与亡灵法师甚至有些类似，为了掩盖这些缺陷之处，黑巫师从来都是昼伏夜出，用黑色的宽大袍子把自己盖得严严的，除了那一双幽深的眼瞳，从不露出半点皮肤在空气中，这样的形象显然与杜邦不符。

杜邦长着一头黑色的长发，柔顺丝滑，乌黑亮丽，这表明他的身体相当健康；黑色的眼瞳，褐色的眸子完全有别于大陆上的人类，反而给他平添了几分高贵和神秘，眼神清澈而明亮，没有一丝的邪气；他的肤色莹白如玉，却又不同于西陆白人的肤色，宛如高贵美丽的处子，那些自命懂得皮肤保养的贵妇们在他的面前相形见绌；他的气质清雅，像诗人，像学者，像最高贵的大贵族，偶尔也会像一个孩子般露出无邪的天真。凭着直觉，莫里诺相信杜绝对不是传说中的黑巫师，可如果杜邦不是巫师又会是什么呢？他这样神奇的本事怎么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呢？

圣殿骑士们都经受过严格的教育，他们对大陆上的各种邪术、巫术以及教科书魔法都拥有相当的认识，经过最初的荒乱，他们呼喊了起来：“天呐，那有个黑巫师，那有个黑巫师……”他们围成一圈，挥舞着手里的佩剑斫砍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蔓藤，以砍保自己不会被这些像蛇一般拥有了生命的家伙给缠住了。

三名蓝披风的优雅荡然无存，他们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眼里闪烁着可怕的杀气。领头的中年人胸前缀有金色的十字纹章，这表示他是某个教区圣殿骑士的统领，也是这一行人中的长官。他叫查克。维斯特，他把拳头捏得紧紧的，咬牙道：“道格拉斯，库伯雷，别让那家伙跑了，肯定是他杀了两位大师。我命令你们，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抓住他，把他交给万能的主审判！”

两个年轻圣殿骑士的血顿时沸腾起来了，他们跃跃欲试，尽管已经意识到那个奇怪的年轻人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黑巫师，但他们更相信万能的主的庇佑，相信凭着自己的力量是可以战胜邪恶的。“以主的名义……战斗吧！”道格拉斯拔出了佩剑，为自己加持了一个‘光明庇护’，浑身闪耀着灿烂的神圣光华，嗷嗷地叫着冲了上去。库伯雷是另一个年轻人，他相对沉稳得多，打量了一下地理环境之后，他为自己加持好了‘光明庇护’，对查克。维斯特说：“队长，你看着吧，他们是跑不掉了……”说完，他绕过小屋，借着树木和篱笆的掩护，朝着杜邦和莫里诺的背后潜行而去。

动物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生命，那么植物呢？或许，很多人都会认为植物就是些空拥有生命力，没感觉、没思想的草木，有句话不是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么？这就是在说，草木是没有感情，是不能和人、和动物相比的。在很多年前，杜邦也是这样认为的，随着‘庠生术’修为的加深，他的神识也开始变得无比的敏锐起来，原来不单动物，植物也是有感觉、有思想的。它们的感觉较之人类，较之动物更加敏锐，思想却更单纯，它们会非常乐意和每一个与它们亲近的生命沟通，并毫不掩饰地把自己所感所想表露出来，它们就像一个个天真的孩子。

天生万物，能力各异，蔓藤的特点就是生长迅速和缠绕，杜邦现在只能借助它们的力量来困住这些讨厌的家伙。这里的蔓藤数量众多，有年轮高达百年、却只有手臂粗细的老藤，也有才刚长出几天的触须，在植物学的范畴里，这些蔓藤叫‘魔鬼藤’，同属于‘吸血藤科’，它们的枝条坚韧，生着细刺，并能分泌出一种具有极强粘性的液体，谁要是被它们给缠上了，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而且它们的分泌液具有一定的毒性，会腐蚀肌肤，就算是强壮如大象，被它们给缠上三五天，也只有送命的份，简直比魔鬼都要可怕。魔鬼藤不同于吸血藤，它们性情温和，主动攻击意识非常的弱，大多时候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一整个晚上下来，杜邦对湖泊附近的动物植物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除了生长在湖泊里的几种小动物，这魔鬼藤是最可怕的植物了。

红披风们仗着手里锋利的佩剑，妄图斩开这些诡异的魔鬼藤，可越砍他们就越觉得这次遇到的麻烦似乎不小，斩断的藤条里流出一种乳白色的汁液，经风一吹，它们很快变得黏稠起来，像文书们经常用来粘文件、信封的‘胶树汁’一样，又粘又黏，随着汁液数量的增多，连他们的行动都被限制了。圣殿骑士们都拥有相当高的道德素养，但他们之中还是有人忍不住骂了出来：“该死的，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啊，我的鞋子被粘住了，我动不了了，谁帮帮我……”他的同伴之中也人有骂道：“神呐，我也动不了了，啊……谁扶我一下，我摔倒了……”可怜的小伙子，他试着用力拔起自己被粘住的鞋了，没有把住重心，摔倒在了被溅满了魔鬼藤汁液的地上，鲜红的披风被死死地粘在了地上，让他怎么也爬不起来。看着象征荣誉的红披风被玷污了，这可比杀了他都要难受。

　　007章　战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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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加入战斗的道格拉斯意识到了不妙，他一边吩咐骑士们帮助同伴重新站起来，一边审慎地研究起了魔鬼藤的汁液来，同时还命令骑士们注意千万别让莫里诺和杜邦跑掉了。查克。维斯特走到道格拉斯的身边，他问道：“这是什么？”

“胶树汁，很像胶树汁，很粘人，看来我们得绕开着走！”

“不，冲过去！”

“我们会陷在里在的！敌人是有心利用了这里的环境！该死的！”道格拉斯才用手沾了一点魔鬼藤汁在手指头上研究，现在手指头的皮肤已经轻微地发起了烫来，这种汁液浸入皮肤之后，皮肤迅速变成了淡淡的乌青色，貌似有毒。

查克。维斯特也看到了，他有些诧异，没料到这种汁液连‘光明庇护’都抵挡不住，要是身体被大面积地侵蚀，后果就相当地可怕了。

“小伙子们，住手，退后，退后……”在查克。维斯特的指挥之下，大家互相帮助着退出了魔鬼藤能攻击的范围。湖里有水，那名披风被魔鬼藤汁液弄脏了的圣殿骑士希望用水将披风上的黏液给洗掉，他的脸上、手上、脖子上到处都是，黏液沾到皮肤上后就会渐渐发烫，非常的难受。他又搓又扣，折腾了半天，黏液似乎被清理干净了，皮肤一阵清爽，就在他准备把这个有用的办法告诉给同伴的时候，感觉到正在捧水的手指被什么东西螯了一下，他打了个激灵，正想凝神看看湖水里有什么小东西存在时，一阵眩晕已经袭上了他的大脑，他的面色开始发青，呼吸困难，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双手抓住喉咙，嘴巴张得老大，似乎想帮助空气进入肺里，但他没有成功，随着意识渐渐模糊，他一头就栽进了湖里，再也醒不来了。

“约翰……”同伴们惊呼起来，以为他失足掉进了湖里，七手八脚地把他拉了上来。然而，大家却看到一具面色漆黑，眼、耳、口、鼻都在渗着黑色血液的的尸体。

“黑巫术，黑巫术……”道格拉斯愤怒地叫了起来。

查克。维斯特仔细地检查了约翰的尸体，怨毒地看了看淡然的杜邦一眼，他拔出了佩剑，那是一柄加持过光明魔法和神术，教廷授予教区护卫统领的专用长剑，具有一定的驱魔特性。他高举长剑，吟唱道：“万能的主呀，请赐予我抵御一切黑暗和邪恶的力量吧……光辉之甲！”神术不同于魔法，他是通过虔诚的信仰，依靠活跃的精神力祈祷而来的一种特殊力量，不可驱除、不可化解、不可融合，‘光辉之甲’可以增强一定的物理、魔法和精神防御，还能抵挡黑暗与邪恶力量的侵蚀，是‘光明庇护’的升级版，威力较之‘光明庇护’强上了数倍。

查克。维斯特的衣甲上流动着乳白色的光晕，将阳光、灰尘与空气都挡在了外面，阻绝了一切侵蚀的渠道。其实顶着‘光辉之甲’的人也不好受，特别是在大热天，时间稍长，就会把人热得昏过去的。

查克。维斯特迅速地越过魔鬼藤地带，杜邦控制植物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查克。维斯特的冲锋速度。查克。维斯特拖拽着一把闪耀着乳白色光华的长剑朝他扑了过来，他叹了口气，心中不由感叹了起来，看来这样的战斗方式依然无法主宰战场呀，自己依然是一个没用的废物……为什么不能有魔法师那样神奇的手法呢？将没有生命的东西都能变得具有强大的攻击力？

莫里诺拦下了查克。维斯特，他的速度快得惊人，一剑斩在了查克。维斯特的肋下，但没能突破‘光辉之甲’的防御，反而被从短剑上逆袭而上的神圣力量冲击得非常不舒服。加持了‘光辉之甲’后，躲避和速度都会降低，挨了一剑之后，查克。维斯特已经默算出了莫里诺所有的退路，他扬腿朝欺身在自己左侧的莫里诺踢去，右手里的长剑朝着莫里诺的退路斩了下去。莫里诺的身体强度不可能和他相比，如果不想和他那绑了腿甲的腿硬碰碰，那他就只有退。或许这一剑并不能要了莫里诺的命，只要冀图保命的莫里诺举剑抵挡，他的另一只脚就会踢在他的胸腹之上……

查克。维斯特算计得很好，莫里诺果然没有与他的腿硬碰硬，而是选择了后退。莫里诺的战斗经验较查克。维斯特丰富得多，再加上他身手灵活，倏来忽退，根本不是查克。维斯特能够应付得过来的，所以，他一退就退出了查克。维斯特长剑能砍到的范围之外，在查克。维斯特斩空的长剑还没有收起来之前，他再次突进，又一剑刺在了查克。维斯特的肋下。

查克。维斯特反应还算快，他并没有再次举起长剑来砍，而是顺势回撩，打断了莫里诺再次进攻的意图。明白了在反应和速度上无法与莫里诺相较之后，查克。维斯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使用自己的绝技——三连斩。

他双手握剑，高举在右肩之前，双目和神识牢牢地锁定莫里诺。“万能的主呀，为了消灭黑暗和邪恶，您卑微的仆人请求赐予我毁灭之力吧……”这个神术的咒语就像铿锵的战歌，慷慨激昂，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查克。维斯特手里的长剑上燃烧起了熊熊的神圣光焰，莫里诺已经在退，但他却觉得自己退得不够快。查克。维斯特手里的剑挥了起来，他向前踏出一步，剑斩了下去，一道光焰犹如流星般射向莫里诺，他再踏出第二步，再斩，第二道光焰以更快的速度飞斩而去，第三步瞬间而就，三斩一气呵气，三道光焰几乎在瞬间汇在了一道，形成一道半月形的光焰之刃，拦腰斩向了莫里诺。

很强很华丽的攻击，就连杜邦都感觉到了威胁。

危急之中，莫里诺只得一跃而起，他上身尽量前屈，将腿收缩了起来，双臂伸展，以保持在空中的平衡，远远看去，他就像一只正准备腾飞的大鸟。查克。维斯特对自己的必杀技相当自信，三连斩合而为一，威力成倍增加，按《海拉第安标准》＇注1＇来衡量，爆发之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