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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内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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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卢汉痛恨万分,除到处以云南旅外人士名义散发谩骂卢汉的〃白头帖〃外,还托
人带给我几百份,要我替他在云南散发。我为了不把和卢汉的关系弄坏,便把这些
东西都销毁了。
警备总司令部没有撤销时,保密局云南站得到有关地方人民武装活动的情报,
可以请警备司令部马上调兵去围攻,也可以请他们出面去拘捕嫌疑人士;抓错了也
没有关系,不但何绍周本人极力支持我在云南的活动,警备总司令部军法处长丁龙
恺,是抗战初期我任湖南常德警备司令部稽查处长时运用过的人,我关照他做什么
他都可以去做。自警备总部撤销后,虽然我还可以通过云南省站领导的公开特务机
关云南省警务处、昆明市警察局及所属刑警大队和省政府调查室去执行任务,但是
这几个机构都受卢汉辖制,都得接受卢汉的指挥。
有一次,云南地方人民武装滇桂黔边区纵队有一部手摇发电的无线电收发报机
损坏了,派人送到昆明修理。军统特务昆明组向我密报这一情况后,我决定等来人
去取报机的时候予以逮捕。一星期左右之后,电机刚修好,我便通知刑警队准备几
个队员,听候捕人。我没有将这次任务和捕人的地点告诉刑警队,怕他们走漏消息,
只说到时由昆明组的人带他们去。到了那天,果然将人连同机器一道捕获。经审讯,
那人承认是〃边纵〃的。我想通过这一线索追究下去,以便更详细地了解一些有关
〃边纵〃的情况而没有把这人送往重庆。
还有一次,卢汉的旧部、曾任营口市长的XXX,营口解放时他被活捉,经解放军
教育一个时期后释放。他回到昆明,宣传解放军如何优待俘虏等政策。我便要昆明
市警察局长王巍将他扣押起来。第二天,王来见我,说卢汉打电话质问为什么逮捕
XXX,并命令马上释放。他回答是我要他拘留的,卢汉才没有说什么。王希望我把这
一情况向卢说明,免得使他作难。我便马上去见卢,告诉他,XXX宣传共产党的政策,
扰乱军心民心,所以扣押他。卢听了说,这个人就是嘴巴讨厌,爱乱说,也同意关
他一下。
没过几天,我接到毛人凤写给我的一封亲笔信,说他已和胡宗南商谈好,胡同
意把他的老婆军统特务叶霞翟送到昆明,而不去台湾(因胡与陈诚不和),并将抽
出一两个军的兵力加强中央在云南的力量。毛要我亲自去西安见胡宗南,说明云南
的形势和重要性,劝胡在西南建立一个根据地,顺便把叶霞翟接到昆明。我接信后
便于第二天动身。
临行之前,我估计卢汉可能要强迫王巍释放XXX和〃边纵〃的电台人员。当时受
保密局云南站领导的特务机构而不受卢汉辖制的还有滇越铁路警务处、第四区公路
工程局警务科、第四运输处警稽组、五十三兵工厂警稽组和警卫大队等。我本想把
XXX和〃边纵〃电台人员从警察局送到这几个单位暂时囚禁,因时间关系,又想着我
离开昆明卢汉不一定会知道,所以没有把他们转移。后来知道:我刚一动身,卢汉
就命令王巍马上把XXX和〃边纵〃的人员连同电机一齐释放。我从西北回来后去见卢
汉,他推说这是省参议会提出的,所以没有等我回来和我商量就释放了。我当然不
愿为此事和他闹翻,只把经过向毛人风作了详细汇报,毛也同意我不为此事与卢汉
闹摩擦。
自警备司令部撤销,何绍周调离云南之后,卢汉对待云南人民民主运动,一反
过去何绍周采用的严厉镇压手段,而采取缓和的态度,无形中在默许和支持。到一
九四九年夏天,昆明一些进步报刊便一再公开提出驱逐国民党中央政府在云南的机
关,驱逐蒋介石集团在云南的特务,并不断对国民党许多倒行逆施的反动政策和法
令公开提出严正的指责。
云南人民对国民党发行的金圆券也纷纷拒绝使用,而以过去云南所通行过的半
开硬币代替金圆券在市面流通。西南几省受到云南的影响,均改用银元银角。国民
党财政部利用这一情况又进行搜刮,把库存的镍质辅币拿出来当银元一样流通。它
颁布一道命令,恢复使用早已作废了的镍币,按十角换一银元计算。当这一决定还
没有公布以前,国民党财政部和中央银行的高级官员知道了这一消息,便纷纷勾结
商人到处搜购民间散存的镍币。几天之间,少数人便成了一本万利的暴发户,而多
数人却上了大当,把旧存镍币按几角甚至几分钱一斤的低价卖掉。于是人民又纷纷
拒用镍币,国民党政府只好把刚下令恢复使用才几天的镍币再来一次贬值,更加引
起一场混乱。
一九四九年二月十一日,云南《中央日报》突然刊出一条消息,说中央印制的
紫色五十元票面的金圆券发现了伪钞。同时,昆明中央银行宣布五十元票面的金圆
券,不分真伪一律暂停使用。这样一来,所有商店当然都拒收。第二天正是阴历元
宵节,持有该项金圆券的广大市民都想买点东西,却使用不出去,便纷纷去昆明中
央银行请求兑换,该行竟不开门营业。群众越集越多,一会儿便有两千多人齐集在
该行门口,大喊开门,该行无人理会。群众气愤之下,有人一声喊打,便有大批人
将门窗捣毁,冲进该行,把账单等抛至街心。反动派军警赶往镇压,一面向天开枪
驱散群众,一面大肆抓人,被抓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就地枪决了。后来大批地方士
绅和省参议会人员一再劝阻,才把其余被捕的几十人交由军法审理。这次被杀害的
无辜市民有冯长安、刘代学、李学成、王才、徐吉等共达二十一人之多。金圆券风
潮虽暂时平息下来,但引起人民更大的愤恨。
云南参议会不少进步的参议员,不仅在开会时提出对许多反动政策法令的责难,
并支持进步舆论所提出的驱逐国民党在云南的机关、军队与特务,还公开对蒋介石
集团所作所为不停地进行抨击。保密局云南站随时把这些情况向台湾方面报告。特
别是云南警备总司令部撤销以后,卢汉对云南人民武装部队再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
进击,有些地方保安团队和朱家壁、庄田等领导的人民武装保持着互不侵犯的情况,
曾引起台湾方面极大的注意。但台湾方面认为以武力解决云南问题和撤换卢汉还不
是时机,便决定撤退中央在昆的税务、审计和特务等机构。
一九四九年七月中旬,保密局云南站得到毛人风电令,决定将云南站、云南电
台文台和一些已半公开的地方组织、个别暴露身份的特务,连同保密局在云南的特
务武装交通警察部队撤到重庆,但指定站长沈醉仍然暂留昆明,看局势发展情况再
另作决定。我随即去见卢汉,向他报告这一情况。他同意台湾方面这一处置,认为
军统特务在昆明的种种活动,多年来人民的确一直恨之人骨,撤走以后,可以缓和
一下人民的情绪。卢汉并说,对我个人暂留昆明,表示决无问题,并希望我和他经
常保持联系。
一九四九年七月下旬,保密局云南站正式宣布撤走。实际上是把站部组织缩小,
采用汰弱留强的办法,剩几个精干的人员搬到了我的家中。云南支台撤走后,也留
一部与台湾和重庆通报的小型无线电台,设在我家楼下。昆明组的所谓撤销,也是
只把组部取消,把身份暴露的特务撤走;没有暴露的,特别是打入卢汉身边工作的
几个人,如收发室主任王文彬(化名林子华)、秘书蒋XX等人,不但不走,反而更
加强了他们的活动,还要他们发展新的特务。外县的组也只把开远、蒙自与河口三
个组撤销,其余在昭通、保山、车里、佛海、陇川等地的组织和电台一直没有动过。
武装特务部队虽抽走一些,领导方面则仍然换汤不换药。川、滇、滇越两铁路警务
处处长田动云,被指定负责率领所有在云南的武装特务去重庆,两路警务处处长仍
由军统特务苏子鹊继任。第四区公路工程管理局警卫稽查组与第四运输处警务课虽
调走一部分交警部队,而两个机构的负责人仍为军统特务罗嵩与张贞。五十三兵工
厂警稽组因远在郊区,根本没有动,只更换了组长。实力最充实的公开特务机构昆
明警察局刑警大队,不但没有调走人,仍由周伯先负责,反而吸收了该队一些最顽
固的分子何云贵等加入军统组织。表面上算是交了出去,而实际上仍有军统在内部
控制的单位还有云南省警保处、云南省政府调查室与昆明市警察局。
当时从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真正撤走了一大批特务,其实他们刚一走,毛人
凤马上就派保密局潜伏布置组的科长兼西南特区潜伏布置专员任鸿传于八月初赶到
昆明,并要我协助他在昆明布置了一个昆明潜伏组和两部潜伏电台。这个组的主要
成员,除组长丁翔和组员王文彬、马XX等是原来云南站身份未暴露的特务外,还吸
收了几个医生参加。如明绍武医师,当时他想在昆明中华路开设一个诊所,没有足
够的钱,经他亲戚军统特务李瑞峰介绍,由军统给他一千元硬币协助他,而以参加
昆明潜伏组,在解放后为军统工作,并在他诊所内掩护一个特务为条件。另外还以
帮会关系,由江义等特务找到在昆明基督教会所办的医院内任内科主任的马XX等为
组员,组部电台报务员郑玉和系由重庆文台选派来的。另外怕万一昆明潜伏组出了
问题,昆明工作不能继续下去,又作了一个双层布置,成立了一个所谓独立潜伏台,
由重庆选派报务员冯泽芬为台长,自兼情报员,不与昆明潜伏组发生横的关系,只
和台湾直接联络,当时称这种特务为全能情报员。
蒋介石对云南问题所作的指示,以后毛人凤当面告诉了我。蒋认为云南的民主
运动不足为虑,因时机尚未成熟,卢汉虽有点靠不住,但还不会马上有所举动。这
是因为一方面解放军高云南还远,对他不能帮助,轻动立不住脚;另一方面卢汉本
身兵力有限,只有十几个装备不好的保安团,而中央军的余程万第二十六军早就驻
在昆明郊区,足以控制昆明,李弥的第八军已开进云南,加上刘伯龙的八十九军也
在黔滇边境,这三个军的兵力足以对付卢汉而有余。因此,主要的是要使卢汉不能
与共产党联络,不能与龙云有往来,但又要尽可能争取他,避免对他刺激,同时又
要使他有所畏惧,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决定用恐怖手段,先除去卢身边几个思想进
步、在政治上对卢能发生影响的人。
从一九四九年八月初到九月初,我先后接到毛人风给我亲译的三个密电,命令
我立即设法在昆明暗杀杨杰将军和另一个云南民革的负责人陈复光教授,以及云南
省政府民政厅厅长安恩博。云南保安司令部参谋长谢崇文和云南保安旅旅长龙泽汇
等五个人。因为这些人有的对卢汉在政治路线上有很大影响,有的是卢的亲信。我
接到这项命令后,因为许多原因一直没有认真执行。毛人凤便连续来电指责我,并
一再说明,只要先除去这几个人,对于扭转云南局势,镇压云南民主运动,将发生
极大作用,我却总是推说进行困难,正在设法中。
实际上当时要在昆明暗杀杨杰和陈复光是比较容易的事,因为我所住的三节桥
靖国新村五十一号,正和杨杰的住宅是斜对面。杨虽有一辆小吉普车,却很少用来
代步。他家中只有一个副官、一个勤杂工、一个司机和一个养女。他的活动,我是
弄得很清楚的。他几乎每天去云南大资本家〃沦茶大王〃严燮成家吃饭。严家可以
随时开出几桌酒席,吃顿便饭也可以拿出十几道菜来。我有时也去那里,遇到杨杰,
总爱和他聊天。他每天从家中出来要经过我家对面一个大的草坪,我的几个孩子在
那里玩的时候,他总爱停下来逗孩子,彼此都很熟悉。我原来准备等他深夜在外面
应酬回来时,就在通往那个草坪的一条小巷内狙击他。
我找了两个行动员和他们研究,他们也认为杀掉杨杰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我
作出决定,他们就马上执行。不料我和他们商谈时,我的母亲正在我办公室外面的
阳台上,我们的谈话她完全听到了。等那两个行动员一走,她马上气冲冲地走了进
来,用手指着我的头说:〃我经常教你,一个人可以不做官,但要做人你还要不听
我的话,再去杀人,我就和你脱离母子关系。〃这一出我意料的情况,使得我只好
把准备在第二天杀杨杰的事拖延于去。
民革在云南的负责人陈复光住在我家后面篆塘新村住宅区大门临马路,连围墙
都没有。当时云南站虽撤走,而留下的特务中还有戴季庸、杨文智等几个人,是一
向搞暗杀工作的。毛人凤又加派了保密局专搞暗杀工作的王XX、秦景川两个人到昆
明。秦为军统培植多年的刽子手,而我过去在军统局也专搞这类工作多年,并在许
多特务训练班兼任这项工作的教官,毛人风总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当时迟迟不
肯动手的原因,主要是怕自己跑不脱,因为这些人一旦被暗杀,毫无疑问,一定会
猜到是我于的。我如果先跑到沾益、曲靖等地,再叫他们去于,就不一定有把握,
反而打草惊蛇。当时整个局势迅猛发展,解放军势如破竹直指西南,眼看不久便要
到云贵等省。我自己也很清楚,国民党所留下的一点残兵败将,绝不是共产党的对
手,杀几个人也不能挽救失败的局面。
在那种形势下,我实在有点心灰意懒,再加上我母亲的那几句话,因而为个人
利害考虑特别多,所以放过了许多有利的机会。以后毛人风对我没有在昆明暗杀杨
杰,而让他逃到香港,曾对我执行命令不力严加指责。至于对安恩溥、谢崇文、龙
泽汇三个人的问题,我就更加有顾虑:一方面怕杀了后反而把卢汉激怒了,不但自
己有生命之虞,而且云南局势可能会变得更快,欲保云南,反因此而早日送掉云南;
另一方面,他们三人均为现职官员,平日出人有汽车,家中有警卫,下手也比较困
难。虽然这样,但我在接到第二个命令时,我还是进行过部署,因为军统纪律很严,
对连续命令不执行,将受到严厉的处分。特别在那个时候,毛人风为了挽救垂死的
局面,枪决个把大特务来对内部动摇情绪进行镇慑,是随时可能的。我当时虽一百
二十个不愿意,而仍不能不作一些布置。
云南站撤走后,云南站的外围组织却仍然存在,其中比较还有点力量的是第四
运输处副处长兼运输总队总队长李家杰所领导的〃杰社〃。这个帮会组织的成员,
大都是第四运输处的汽车司机和搞运输工作的职工。凡是参加这个组织的,多是些
专搞走私贩毒偷关漏税的不法之徒,还有不少在滇缅公路上专干杀人越货的惯匪。
我当时对安恩博特别不满意,私人间一向处得不好。为了执行命令,我便叫李
家杰在他的人当中挑选了四个干暗杀有把握的人,由我给他们每人一支美造曲尺手
枪,先给他们十两黄金的活动费,并允许事成之后,每人再给十两黄金。李家杰也
把自己所乘的汽车给他们使用,准备在安恩博经常来往的路上动手。因为这些人与
安的司机容易接近,打算先勾通安的司机,故意在偏僻的路上抛一次锚,他们尾随
在后,便可立即对安进行暗杀。
另外,由军统特务余谦所掌握的洪帮组织武圣山所领导的一些流氓,更是无恶
不作的亡命之徒,我便叫他选几个人去进行谋刺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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