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天苍-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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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疯子先是躬身一礼，然后一本正经的道，“我求你杀了我。”
但从字眼上看，曹疯子口出此言，确实有戏弄之意。不过他说话时的语气却坚定不移，情真意切，让蒋惊天感到，他确实是自肺腑。
见蒋惊天并未应承，曹疯子的表情就突然狰狞了起来，嘶吼道，“那我就杀了你吧！”
曹疯子的情绪逆转直下，悍然出手。作为他攻击目标的蒋惊天，不由得暗骂道，“还真是个疯子！”





第八十八章疯子的打法




曹疯子四肢触地，突然前扑，两手前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变幻莫测。而蒋惊天则原地未动，仅躬膝弯背，探臂相迎，采用的是以不变应万变之法。四手相碰之际，曹疯子双臂突然一晃，两手向两侧分开，蒋惊天也急忙随之变招，将双臂外分抵挡。怎料曹疯子竟然临时曲臂，改为肘击。蒋惊天此时若再变招，必然会因应敌仓促，而蓄力不足。再者，一直被曹疯子牵着鼻子走，也难保不失。所以蒋惊天索性来了一个以攻对攻的打法，看谁先沉不住气。
只见蒋惊天曲臂里攻，来了一招双掌贯耳，逼迫曹疯子撤回探出的双肘，改招闪避。若对付正常人，蒋惊天如此决断，绝无差错。因为太阳穴与心口皆为要害，若以肘换掌，两人便是两败俱伤之局。在这时，就要拼两人的胆色，谁后撤招，谁就能占得先机。
但蒋惊天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曹疯子是个疯子。他见蒋惊天以命搏命，竟然不惊反喜，将本以变招的双肘，又收了回来，直击蒋惊天的胸口。见曹疯子眼神隐有兴奋之色，蒋惊天心就是一寒，不过势成骑虎，他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撑下去，看看谁的命更硬。
双掌贯耳，双肘锤胸。曹疯子口鼻喷血，两耳轰鸣，如遭雷轰。蒋惊天则胸口塌陷，隐有骨裂之声。两人仅交手一招，便皆受重伤。蒋惊天本想借肘击之力，飞身后撤，等矫正一下断骨之后，再做攻击。按理来说，曹疯子也应稍作休整，再图伤敌。可他却偏偏反其道而行，在对拼一击之后，立马变招抢攻。
这样纠缠下去，对两人皆没有好处。曹疯子颅骨受震，若不休整片刻，便会引眩晕、呕吐等症状，到时被蒋惊天所趁，必然小命不保。而蒋惊天则是因为断骨错位，若是不慎刺破了内脏，将性命堪虞。只可惜蒋惊天面对的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把别人性命当回事，也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的疯子。
只见曹疯子两手回抓，握住了蒋惊天的手腕，然后原地上拔，以双脚攻向蒋惊天的胸口。蒋惊天受曹疯子上拽之力影响，身体向前一倾，门顿时大开。双脚临胸，蒋惊天也只能如曹疯子那般原地拔起，然后屈膝与其双脚硬撞。可脚膝未碰，曹疯子就再次变招，将他那一直佝偻着的身体猛然挺直，把蒋惊天硬拔起来半尺。如此一来，曹疯子就会踢到蒋惊天的小腿骨上，到时候少不了骨断筋伤。
急生智，蒋惊天以腰胯为轴，突然将身子横扭了半圈，玄而又玄的避开了曹疯子的双脚。曹疯子受扭转之力影响，身子顿时就一个趔趄，蒋惊天则趁此机会，手腕外翻，反扣住他的脉门。脉门受制，血气不通，曹疯子眩晕、呕吐之感提早作。这还是两人交手以来，蒋惊天度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他又怎会浪费这次机会。
玄蛇臂铠悄然形成，蒋惊天贯足力道，左手紧握，顿时传出骨裂之声。他只要封住曹疯子的脉门不放，使其气血不通，难以入脑。便会使他的眩晕、呕吐之感大增，时间一久，更会晕阙不醒。但人算不如天算，两人从半丈之高落下，摔得是灰头土脸。若换做平时，蒋惊天就算是从三丈之住落下，只要不是头先着地，就定然无忧。只可惜他现在胸口有伤，经此一震，断骨错位加剧，再不敢胡乱移动。
伤敌与自救，蒋惊天选了一个折的办法。他双手依然紧扣脉门，然后抬右臂，以手肘抵胸，将断骨扶正，免去碎骨穿心之灾。蒋惊天此举固然巧妙，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曹疯子的实力。曹疯子此时已经眼白上翻，口吐白沫，可他仍抓住了这唯一的反扑机会。只见他将左手往怀里一拽，然后探咬向了蒋惊天的手背。
为保证将断骨扶正，蒋惊天不得不时刻改变扣脉的角度，再加上他一心二用，右手上的力道便变得一会儿强一会儿弱。而曹疯子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手口齐施，将自己的左手抽了出来。两人算是平分秋色，蒋惊天解决了燃眉之忧，而曹疯子化解了必死之局。
蒋惊天摸透了曹疯子的性格，料定他刚脱死局，就会立马反攻。所以他紧忙将右手抽回，可与曹疯子相，他还是慢了半分，被其反手将脉门扣住。局势瞬息万变，转眼之间，两人就变成了互扣脉门的拉锯战。蒋惊天弱点明显，他怕曹疯子以下盘攻击自己的胸口，所以便背过身去，将曹疯子的右手拉到身前，再以双腿别住他的腰胯，将其彻底锁住。
蒋惊天终究是百密一疏，他这样自然是防住了曹疯子的下盘，却将自己的肩膀送进了对方的口。曹疯子将“疯狗”这两个字挥得淋漓尽致，凶狠的咬住了他的肩头。剧痛袭来，蒋惊天方知自己弄巧成拙，不过他另有妙招。杀戮剑气由蒋惊天体内射出，虽然只有区区两道，而且品阶都在玄阶三四品左右，若放在平时，定然伤不了曹疯子。但在这两人皆动弹不得之时，却可起到决胜的作用。
曹疯子虽然双眼上翻，头晕脑胀，但反应却一点都不慢。杀戮剑气刚一出现，他便松开了左手，转攻向蒋惊天的后腰。右臂则迅速的膨胀起来，整整粗了两倍有余。蒋惊天哪见过这种架势，仓促之间，手指一滑，就错开了曹疯子的脉门。
只见曹疯子单臂一晃，就欲挣开蒋惊天的左手。优势尽失，僵持再无意义。而此时蒋惊天又正好想要躲开腰间重击，便立即松开了双腿，借曹疯子后甩的力量，飞跃了出去。
蒋惊天飞退三丈，狼狈止住身形，而曹疯子也趁此站了起来。在这一段急促的战斗之后，两人陷入了对峙。曹疯子是头脑还有些昏，蒋惊天则是还没有搞清对方的套路，不敢贸然出手。蒋惊天一直以招式的天马行空、不着痕迹见称，让那些规矩的敌人，伤透了脑筋。但无论招式看上去怎样杂乱无章，都会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将其牵引，使这些招式连通起来。但从曹疯子身上，蒋惊天却完全看不到这条线，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曹疯子的招式看似全无道理，可在对敌之时，却又十分奏效。而且变招之快，远超常人，似乎完全不用思考，全部收由心。
思虑至此，蒋惊天突然回想起，“狮王”一拳将那偷袭之人打死的情境，触类旁通之下，他才豁然开朗。原来在对敌之时，曹疯子根本没有思考，全靠身体本能的反应进行还击，所以他才能招招都自己快上一分。这种能力虽然可怕，但也有其致命的弱点。身体的反应固然是最快的，却也是固定的，所以只要先一步猜到，对方下一步的反应，就可以处处抢占先机。
蒋惊天率先出手，挥左拳直取曹疯子胸口，曹疯子则立马弯臂格挡。紧接着蒋惊天横扫一腿，曹疯子便伸腿招架。两招之后，蒋惊天突然取出巨阙，竖拍了下去，曹疯子则探出双臂将巨阙硬架了起来。巨阙重量惊人，这一招蒋惊天明显占了点小便宜，可他却没有趁此机会继续抢攻。而是后退了一步，两人再次陷入对峙。
曹疯子抖了抖酸痛的双臂，冲了过来。蒋惊天则飞速后退，遥控杀戮剑气攻击。以这两道杀戮剑气的威力，除非击要害，否则很难伤到曹疯子。可每当剑气临体的时候，他却都要去格挡。就连目标是大腿，小臂这些无关大雅的地方，他都不放过。
蒋惊天见他如此反应，就知道自己的猜想与现实已经很接近了。现在他无法确定就是，曹疯子是否可以将有意的攻击，毫无缝隙的穿插进本能的反击当。若他真的可以将两者完美的结合，就算是三个蒋惊天绑在一起，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蒋惊天突然止步，将巨阙换做黑色弯刀，配合那两道杀戮剑气抢攻了过来。刀芒如潮，蒋惊天故意将刀招使的华而不实，只求攻击次数，而不在意每刀的威力。他这几刀下去，曹疯子果然显得有些应接不暇。不过蒋惊天也不好受，为求速度，他每刀只用上了七分力气，但曹疯子的反击可是全力而为。两者相碰，蒋惊天当然被震得气血翻涌。
招式用老之后，蒋惊天赫然换做巨阙，仍然是按照方才的样子，竖拍了下去。曹疯子果然是按照蒋惊天预料的那般，螳臂硬挡。如此展，蒋惊天不由得喜上眉梢，挥剑继续狠拍下去。曹疯子连挡了十几下之后，终于怒喝一声，后撤了三步，闪开了蒋惊天的这一下攻击。
曹疯子虽然极力掩饰，而且以断喝声干扰蒋惊天的判断，但蒋惊天还是现了曹疯子想要掩盖的细节，也就是他的破绽所在。





第八十九章免费陪练




曹疯子在后撤之时，双臂环抱胸前，动作挥洒自如，丝毫没有狼狈之像。但问题就出现在了这里，以曹疯子的性格，定然不会在意自己的形象狼狈与否，更不会故作风度的环臂于胸。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他还未作出后撤决定之时，双臂就已经本能的举了起来。不过他为了避免蒋惊天现其细节，便就势曲臂，做出了这与他性格极不相符的动作，以作掩饰。
曹疯子的战斗方式，属于擅攻不擅守。在他占得先机之时，攻击就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而且迅捷无。一直牵着对手的鼻子走，直到其落败身亡。若想逃出他连绵不绝的攻击，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招阻击，不按常理出牌。若是不能，就只有两败俱伤之途了。
在防御之时，曹疯子就会很吃亏。对方出招要是规矩，他自然应对自如。但敌手若是处处反其道行，招式天马行空，虚虚实实，他就会很难招架。身体的本能反应，不但不能助他伤敌，还反成累赘。也就是如方才一般，在对敌之时，会出现很多无意义的动作，使他有意而为的招式，慢上半分。
短暂的交手之后，蒋惊天就将曹疯子看得通透，再非一开始那般心无底。蒋惊天将巨阙收起，挑衅的向曹疯子摆了摆手。
“你是在找死！”
曹疯子勃然大怒，猛攻过来。蒋惊天心早有准备，只做规矩的格挡，而且只守不攻。拳来脚往之间，两人就已经对过了百招。曹疯子的攻击行云流水，迅捷果断。而蒋惊天在出手速度上，就要他慢上半分。现在的情况是，蒋惊天攻击不足，而自保有余。虽然被杀得险象环生，但招式乱有稳，百招之内，曹疯子休想将其击败。
你来我往之间，两人一攻一守，再过百招。此时蒋惊天就有些支持不住了，被曹疯子压制得无法回气，已成力竭之象。再过二十招后，蒋惊天便已露败象，此时若是再不反击，就将命丧于此。曹疯子双拳分取蒋惊天两肋，按理来说蒋惊天此时应该扩臂硬挡，可他却对曹疯子的攻击不理不睬，转而以右拳猛击自己的左腕。蒋惊天左拳猛然急出，直奔曹疯子小腹而去。
拳势突然，已超出曹疯子意料，逼得他不得不放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改招后撤。蒋惊天此拳的妙处就在于曹疯子的双拳快上一线，就算他想以命搏命，也绝无可能。因为在曹疯子双拳命之前，蒋惊天就会将他一拳震退，到时候非但伤不了对方，自己还会白挨一击，得不偿失。
曹疯子退去，蒋惊天终于得暇，重整旗鼓。不过只休整了片息之后，两人就再次激战了起来。蒋惊天依然只守不攻，不过这次交手，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慌乱。防守起来，有条不紊，招式更可留有余力，以作喘息。如此观来，蒋惊天若不贪险冒进，只一心苦守，除非被曹疯子活活累死，否则绝不会有失。
蒋惊天只守不攻，并非他没有还手之力，而是他想借此来磨练自己的本能反应。有曹疯子这个现成的陪练，他又怎么舍得弃之不用呢？百招过后，蒋惊天的招式，也已经磨练得有模有样。虽然不像曹疯子那般行云流水，但也仅逊色半分。对于这种身体无意识的反应，蒋惊天是尚需锤炼，而曹疯子则是过犹不及，两人正好是半斤对八两，斗得是旗鼓相当、将遇良才。你来我往又是一百招，曹疯子也现蒋惊天在拿自己当陪练，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为了打破僵局，他只能兵行险着，以招打破蒋惊天的防御。
曹疯子刚欲变招，蒋惊天就现了其身体的停顿，从而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蒋惊天的优势在于，变招利落，不会像曹疯子那样拖泥带水。在挡住曹疯子迎面一拳之后，他便出拳探脚，上下齐攻，势必要阻止对方变招。蒋惊天反守为攻，曹疯子顿时陷入了被动。不过他不愧疯子之名，为了重掌主动，竟然对蒋惊天的攻击不理不睬，硬是将探出半分的右手收了回来，转而下蹲，全面反击。
曹疯子如此之做的代价，当然是惨痛的。蒋惊天那一拳瞄准的是他的胸口，但由于他突然下蹲，便使对方的拳头错开了半分，不过还是重重的锤在了他的肩头。曹疯子一个趔趄就向后仰去，并以双手支持地面。如此良机，蒋惊天又怎能错过，下方右腿猛然加速，改攻曹疯子裆部。
蒋惊天原以为此招十拿九稳，必可一脚将其毙命。怎知曹疯子的反击却在此时开始了，而且超乎常人的猛烈。只见曹疯子双臂一用力，两手以不同的力道向上一推，他的身体就霍然的旋转了起来。蒋惊天的脚此时刚踢至曹疯子的两腿之间，还未等命目标，就被对方的双腿别住。若不是蒋惊天反应迅速，及时扭动身躯，此时他的腿就已经被生生别断。
但这还只是开始，曹疯子在空迅捷的转了半圈之后，以双掌在地上横移，使头脚互换，对蒋惊天的下盘展开了猛烈的进攻。蒋惊天哪见过这种阵势，曹疯子如恶狗一般，四肢着地，时而用手，时而用脚，时而手脚并用，专攻蒋惊天的下盘。
蒋惊天完全陷入了下风，一时间什么本能反应，什么招式，全都抛之脑后，双腿更是连连受创，被曹疯子的“兽爪”剜下去几块血肉。曹疯子的攻击已经超脱了人类的界限，与野兽一般无二，手、脚、口并用，逼得蒋惊天连连后退，若不是他一直以杀戮剑气在旁干扰，此时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在退出十步之后，蒋惊天遏制住了方才的慌乱，开始有条不紊的防御。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双脚不但要负责躲避攻击，还要移形换位。蒋惊天自然不可能像曹疯子那般，趴在地上攻击对手，但他也别有办法。
蒋惊天速退两步之后，突然将巨阙召唤了出来。如此情况，他并没有或斩或拍，而是把它插在了身前，将自己与曹疯子隔开。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是曹疯子失手打在了巨阙之上，而蒋惊天则趁此机会以巨阙为支点，徒然跃起，在半空荡了半圈之后，从上方攻向了曹疯子。
蒋惊天本以为从上方攻击，可以迫使曹疯子仅以双手或是双脚反击，怎料他却躺在了地上，以背着地，四肢齐施。蒋惊天仅用双脚，眼看就要吃亏，幸好他腰胯一扭，硬将双腿抬了起来，然后再次一转，躲到了巨阙的另一侧。曹疯子连滚数下，竟然抢在蒋惊天落地之前，在其脚下恭候。蒋惊天只得在短暂的交锋之后，再躲至巨阙的另一侧。
两人以巨阙为心，展开了一场游击战。一开始蒋惊天还落于下风，但时间一久，他就逐渐摸索到了一些技巧，利用自身的灵活，和巨阙的转动，与曹疯子战成了平手。
蒋惊天虽然挽住了危局，找到了曹疯子这一战术的应对之法，但却又不得不面对另一个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