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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星辰坠-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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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正——我来找你了——我来找你了啊——”他拼尽全力,用尽胸膛里最后一丝力气吼了出来。
  他伸出手,几乎就要触碰到马车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尽管满脸鲜血让他的笑脸看起来那么森然可怖,可他分明是狂喜的神色。
  戛然而止。
  他感到自己被向后扯得飞了出去,他看到战刀脱手而出,看到身下的战马依旧向前狂奔,而他的身体却在向后倒飞。
  肩膀剧痛。
  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浑身散了架般的疼。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又被狠狠拖倒在地。
  他的双肩被带着倒钩的铁链贯穿,倒钩扣住了他的锁骨,几名身着黑色夜行衣形如鬼魅的武士拽着铁链将他向后拖去。
  鬼部,是二皇子麾下的鬼部武士。
  星辰仰面朝天,满脸血泪,他看到天空都是血红色的,一行大雁缓缓南飞,而他像死狗一样被拖着向后走,离宁正的马车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剧痛,浑身伤痕累累,都是直透血肉的重伤。狂潮一样的剧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冲垮,而他思维却异常清醒。
  宁正,宁正,我终究还是要失去你了么?
  我只想见你一面,看你一眼就好啊!
  “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他嘶吼出这几个字!双手扣着街道的青石板,指甲被磨得脱落,十指血肉模糊。
  背后正拽着铁链向后走的鬼部武士突然瞪大了眼睛。他们发现铁链的另一端仿佛扣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巨力无匹的野象,一只横冲直撞的犀牛。他们不敢相信自己手上的感觉,无数死囚在他们手中伏法,其中不乏魁梧如熊的莽汉,却从未有一人从这带着倒钩的铁链下挣脱出去。可被铁链贯穿双肩,倒钩扣住锁骨的少年正一点点的向前爬,拖着他们向前挪步。倒勾刺在他的肉里划出了深深的血痕,这少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
  围上来的御林禁军武士都傻眼了,看着这个年轻人拖着几名鬼部武士,像拉不回来的野牛,执着的向前爬去。
  他嗓子被血堵住,喊不出声音,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可人们还是听出来他喊得是什么话。
  “宁正——宁正——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娶你的,会娶你的啊——”
  男孩一身伤痕,指甲扣着青石板,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爬去,向那辆马车爬去,尽管他模糊的视线里,马车依旧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第61章 生离

  星辰感到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耗尽了,甚至连大口呼吸都撕扯得嗓子疼,深秋冰冷的空气像活蛇一样顺着喉咙灌进去,让那股腥甜的味道淡去些,他浑身都在颤抖,像被剥了皮的羊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后拽着铁链的鬼部武士慢慢靠过来,抽出腰间圆月般的弯刀,准备上前结果这个疯子。他们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人,被贯穿了双肩,浑身上下数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双手血肉模糊,指甲脱落,甚至都磨出了白骨,可这疯子身上那股疯魔,那股执着,让他们觉得不亲眼看到他咽气的话,今后将会是他们最可怕的梦魇。
  一名鬼部武士声音微微颤抖:“应该死了吧?受这么重的伤……”
  “补一刀吧,脑袋砍下来。疯子一样的,要是突然再跳起来怎么办?”
  地上趴伏着一动不动的疯子竟然哭了,这个杀了三名御林禁军武士的疯子竟然在哭泣,他脸贴在地上,清澈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与脸上的血痂污垢混成肮脏的一片,那双像血海汪洋般的眼睛分明是悲伤的神色。
  御林禁军武士策马围上来,举起重戈,将这个遍体鳞伤的疯子围在中间。与其说这个疯子不自量力,胆敢孤身一人冲撞皇族车乘,倒不如说他们害怕畏惧这个悍不畏死的狂徒。不管这人是谁,他身上都有一股子梵阳人少有的血性,坚韧,执着,如疯魔般不计后果的彪悍。
  孤身一人便令他们这些披坚执锐的御林禁军武士心惊胆寒。
  “杀了,人头呈给殿下过目。各自回到队列,警惕些,别再出差池。”一名御林禁军阴沉说道。
  鬼部武士狰狞一笑,一把将铁链扯过来,铁链倒钩勾着星辰的锁骨,身体被生生扯起,像坊市中被宰好挂起的猪肉任人切割。圆月弯刀弧线完满的刀刃贴在年轻人修长好看的脖子上,只待一刀挥下,人头落地。
  “住手——”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殿下!”御林禁军和鬼部武士纷纷跪下行礼。
  “放下他,用不着杀掉,这人留着有用。你们退下。”二皇子沉声呵斥道。
  他蹲下身子,伸手放在梁星辰鼻前,冷哼一声:“这都不死!”
  “啧啧,本皇子看错了,没想到你竟能做到这份上。可还是忍不住想骂你,早干什么去么?现在才想起来?”二皇子呵斥道。“没错,本皇子一直在看着你,看你能撑到什么程度,没想到你连命都拼上了,想证明自己不是窝囊废么?呵呵,这才有点意思么。”
  星辰伸出指甲脱落的手,紧紧攥住二皇子脚腕,颤抖说道:“宁正呢?”
  二皇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的脸庞遮住的太阳,星辰拼命仰起脸,只看到那如刀斧劈凿的坚毅面容是浓浓的阴翳。
  “有什么话说和她快点,我们还要赶路。”他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向马车走去。
  宁正跳下马车,面庞欣喜,可当她视线落在躺在路中央一动不动的身体上时,笑容渐渐凝固住。转瞬盯着兄长,怒目而视:“你故意不阻止他们?”
  “只是确认一下他的决心,小痛而已。”二皇子不痛不痒的耸耸肩,不以为然。
  “小痛?”女孩怒容满面,像一只牡鹿般跑了出去。
  鲛舞流仙广袖裙飘摇在秋风中,她嗅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那个男孩身后是一溜血迹,肩膀处钉着硕大的倒钩,连着冰冷的铁链,身上刀口遍布,血如泉涌。她想象不到星辰是怎么一路走到这么,这么多不讲人情心狠手辣的武士守着,他不怕连命都丢掉么?受这么重的伤,就是为了傻傻的来见她最后一面?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擦着地面扑在星辰身边,她想抱起他,可星辰身上全是伤口,让她无从下手。她小心的揽过他的脑袋,让他枕着自己膝盖,轻轻用衣袖擦拭掉男孩脸上的血垢。
  “星辰,醒醒啊,睁开眼睛看看我!”宁正的声音带了哭腔,她心里好恨,恨哥哥心硬如铁石,恨这些武士下手太狠毒,又心疼星辰身受重伤。她怎能舍得他,舍得他的执着,舍得他安安静静的身影,舍得他温柔的眉眼,怎么舍得在尚吉城里度过的有星辰的时光。她根本就不想离开!
  男孩颤抖的伸出手,像是风里落下的一片叶子,轻轻的放在女孩头顶,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他用这双手握着刀杀过人,可现在觉得双手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
  他的手又缓缓落下,血肉模糊的手指抚过宁正的额头,女孩感觉到了鲜血的温热,还有白骨擦过的皮肤的坚硬。她本就怕血,可没有闪躲,星辰弯起手指,轻轻为她拭去泪珠。
  “别哭啊,宁正,我这不来了么?”星辰声音虚弱,像微弱的风声。
  “我那时说过,你离开的时候,会送你一个小玩意……拿着!”他从怀里摸索出那个装着戒指的檀木盒子,颤抖的塞进女孩手中。
  “这是——戒指?”宁正打开盒子,看到那枚精巧华贵的指环,看着上面耀眼炽热的玫瑰金蚀刻成的蔷薇开的正烈,仿佛燃烧。她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与指头贴合的完美无缺。
  星辰咧嘴笑了笑,伸出左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这是一对戒指,你看到它时就要想起我——我也是,我也会想着你!”
  “别哭啊,你哭的样子没有笑的好看——”
  宁正伸出戴着戒指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紧紧握住,仿佛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儿就会烟消云散。她心里痛的要死,可还是笑了,眼角挂着泪珠,笑容动人。
  星辰抚着她的头发,也虚弱安详的笑了。那个疯魔般的疯子此时像个安静的孩子,只是温柔的笑着。
  很多年之后,梦梵帝国皇帝回想他一生中最温柔的时光,是在尚吉城的街头,他和心爱的女孩并肩走着,两边是高耸华贵的楼阙像威严的仪仗,他们像走在云端的神祗。有时候宁正也会挽住他的手,但更多的时候,宁正会蹦蹦跳跳走在前头,脑袋后扎着鲜亮飒爽的马尾,不时回头让他走快一点。他们穿梭在流光溢彩的尚吉城的大街小巷,去找好吃的好玩的,看到新奇的东西,宁正就会拍着手笑起来,会没有由来的唱起歌,这时候星辰总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个漫长的梦,长到再也不会醒来。
  星辰会拼命回想和宁正在一起的一点一滴,他怕遗忘,他总在望着天空,想着是否曾有那么一刻,宁正也对他有过那么一丝温软的情怀,可他不知道。于是他只能不停的回忆手指划过宁正的头发时,仿佛划过纤细如丝的时光。他指缝太宽,时间太瘦,只能在这锦缎般的柔软触感里,去见证曾经有过的一切。
  真傻啊,他的头枕在宁正膝盖上,被她身上玉兰花般的味道包围。说那么多隐隐约约的眷恋和表白,始终都不明白,却挽起了手安安静静走在灯火通明的街头。
  他看着自己的手,感觉到那锦缎般的触感还在,却一丝一丝消散在风中。
  宁正弯下身子,轻轻抱住了他,像一只飞过沧海的蝴蝶,轻轻落在少年身上。她纤细的胳膊环抱着他,白皙的面庞蹭着他的耳垂。星辰的气息呼在耳畔,痒痒的,温热的,她就像这样抱着他,像亘古不移的礁石。
  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是永恒。
  只是,现实仍是比血淋淋更加残忍。
  “公主殿下,该走了!”大太监郭阿蒙不知何时走到他们旁边,皱纹交错的脸上神情复杂。
  “我不走——”女孩声音倔强。
  “殿下莫要倔强,触怒了陛下,对殿下还有星辰公子都不是好事!”
  “殿下可以心安了,星辰公子心里有你,就算你们两地分隔,也有思念牵连。星辰公子有血勇之气,是成大事者,有老奴在陛下身边周旋,为星辰公子争取时间,你们还有机会在一起的!”
  “殿下慎重三思啊,贻误返回帝都的期限,这些御林禁军武士可能都要受到责罚!”
  “殿下……”
  “非得要我们分开么?”宁正抬起头,眼神第一次带着威严凌厉的气势。
  老太监不由自主躲开这冰冷目光,不敢直视。“现在分开,是为了将来更好在一起,殿下,从长计议啊!”
  老太监伸出手,握住女孩胳膊,轻轻拉起她。
  “宁正,走吧——在帝都等我,终有一天,我会去帝都皇宫找你——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女孩站了起来,泣不成声。
  “走吧,殿下,走吧……”老太监轻轻拽着她。
  宁正咬了咬嘴唇,慢慢向后退去,说道:“星辰——莫要让我等久——但我会一直等你!”
  她终究还是转身离去,帝王世家,从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看似荣华富贵至高无上,却比升斗百姓少了诸多自有,就连和喜欢的人儿平平静静在一起都不行。
  她能做的,只有等待,还有留下一个承诺,留下一个希望,等待下去。
  一路返回马车,她没有回头,手指放在齿间,紧咬着,忍住压抑在心中的悲伤,忍住眼里的雾气,忍住回头的冲动。
  仪仗继续开动,打着皇甫大旗的御林禁军武士策动战马,金红相间的大旗翻卷如浪,沿着紫梁大街出了城门,消失在崇山峻岭间。
  星辰强撑着沉重的脑袋,看着车队从视线中消失,终于重重倒下去,浑身最后一丝气力被抽尽。
  不得不接受现实,宁正走了,偌大的尚吉城,他又是一个人了。
  宁正,我们何时才能再见啊?再见之时,我们还会紧紧相拥么?
  宁正啊,你在我心里刻骨铭记。
  现在,就让我沉沉的睡着吧,也许我们还能在梦中相遇。
  迷迷糊糊中,星辰听到有人在他身边说话。
  “星辰,哥哥来了——”
  他微微抬起沉重眼皮,看到一个浑身罩在黑色长袍的人站在他身前,声音低沉温柔。


 第62章 真我(一)

  头痛愈裂。
  星辰感到自己头骨被一把锯子生生锯开,森白的脑子露在空气中,在被一把把烧的滚烫的锥子扎着。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如此混乱,像极北草原无月的寒冬中,刮起的凌厉风雪,又像一块水晶,不断粉碎又重新粘合在一起。
  无数从没见过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荒诞不经,又真实的可怕。
  他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中他是一个梦阳一个诸侯国的世子,父亲是威严的大将军,母亲是一个貌美如仙的女人。他住在大大的王宫里,所有人都会对他柔和的笑,叫他‘世子殿下’,说他将来会像大将军那样,披上月白铠甲,身后跟随无数忠心耿耿的武士征战四方,他的名字会传遍整个帝国,甚至极北野狼般的蛮族人听到他的名字也会战栗颤抖。
  可他不觉得自己会成为这样伟大的人,他只想安安静静看着天空,在王宫的空地上放风筝,坐在开满风信子的花园里听鸟儿唱歌,他就喜欢这么些简单美好的东西,才不要当什么大将军,当什么夜国国主。他只是个平庸的,软弱的孩子啊!
  梦中,他还有一个叫做夜渊鸿的哥哥,同父异母。他总觉得愧对于这个哥哥,因为世子之位和大将军的继承权,都是他生生从哥哥哪里抢来的。父亲执意废除哥哥的母后正室王后之名,立他的母亲为王后,按照夜国夜氏祖训,正室王后的嫡长子为世子,继承父亲的权利和国土。他总觉得对不起哥哥,可哥哥从不怪他。哥哥经常说,‘将来星辰当上了大将军,哥哥就骑着马像弓箭一样站在你身边,你说杀谁,哥哥就飞过去砍掉他的脑袋!’
  那一年,哥哥终于像父亲一样披上了坚甲,身后大麾飘荡,骑在高大雄骏的战马上,真真正正成了一名武士!而他穿着胸前绣着蔚蓝风信子的长袍,远远看着哥哥的英姿,突然就好好想也能骑上马去远方。
  梦境又幻化了,这次是一个头发红的像燃烧的火苗一样的男人,他穿着猩红的长袍,甚至连眼睛都是炭火般赤红。他舔着锋利纤薄的嘴唇,声音高亢的说:“你是行走在云端的神,要好好活下去。”
  接着画面越来越混乱,他得知了渊鸿哥哥惨死战场的消息,又看到哥哥一个人浑身是伤的回来。看到自己和大伤痊愈的哥哥在一起谈笑,又看到哥哥面目狰狞要掐死自己。看到那个对他说要好好活下去的红发男子在对母亲邪气的笑着,又看到他双手高举起来,父亲的身体便被抛到空中,仿佛炸开了一样鲜血迸溅。
  那些温柔又锋利的记忆像蜘蛛的网,将他缠了一层有一层又一层,结成一个厚厚的茧,将他包裹其中。
  回忆的画面还在继续涌现。
  他又被置身一片广袤无边的草原上,看到洁白的羊群缓缓走过,看到牧马人身后跟着猎狗追赶着马群,看到自己的小女奴端着热羊奶怯生生的看自己。看到一个面庞憨厚的男孩笑着,看到那个穿着石榴红色马步裙的女孩想草原湖泊般美好恬静的笑容。
  草原上认识了好多人,有威严阴蜇的君王,有疯疯癫癫的大萨满,有不拘言笑眼睛似狼的年轻将军,有朴实憨厚的艰苦牧民。他看到自己和那个穿着石榴红马步裙的女孩同骑一匹马上,吓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看到自己挥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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