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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社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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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做解渴水喝掉了,却发觉心底的火苗越烧越旺,再也无法浇灭。

沈知寒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可面上仍旧是一排镇定与冰冷:“湿气太重,我膝盖的伤口会隐隐发痛。”

石将离长吁了一口气,明明有非常重要的事等着她,可她的屁股却是紧紧贴在椅子上,亲密无间得怎么也舍不得离不开半分,“那朕这就去遣太医来替凤君瞧瞧?”她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

“石将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找那思云卿?”“啪”地一声将手里的象牙箸给搁在桌面上,沈知寒冷着脸开了口,那清脆的声音成功阻止了石将离离去的脚步:“果真如他说得那般,以后沈知寒会在他的身上活过来,所以,你便就早早地去熟悉他的身体,为免以后不习惯么?”

作者有话要说:深深鞠躬,本来是打算在零点的时候更新,但则小公子闹着要出去放鞭炮,所以稍稍延迟了一些,请大家原谅……祝大家兔年吉祥,合家团圆,美美满满!

新年里,小沈要色诱小石头,可怜的小石头,你千万要挺住呀……

☆、极乐

没有想到身后的沈知寒会毫无预警地突然开口,不只话语中提到了“思云卿”这个名讳,还带着毫不掩饰的醋意,石将离一下就愣在了原地,免不了有些微微的诧异。

说来说去,之前的傅景玉最不愿听见的不应该是“沈知寒”这个名讳么?可为何近些日子以来,却平白换了方向?

“凤君为何觉得朕如今是要去找他?”她转过身来,望向沈知寒,身上的燥热感越发地明显,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沈知寒黑眸中闪过一丝微弱的阴霾,唇边绽开了一抹冷笑,流转着淡淡的疏离,就连语气也显得有几分冰冷:“你身上那般明显的极乐草气味,若不是午膳之后曾与思云卿有过身体接触,他又怎能有机会将这极乐草的汁水神不知鬼不觉地涂在你身上?”

其实,早在石将离一进门,他便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极乐草气味。那一瞬,他突然觉得思云卿之前对他说的那番要他“牺牲色相”的言语,并非全是开玩笑。再仔细想想,倒更是豁然开朗,思云卿处心积虑以换身移魂之术欺骗石将离,一旦较真,总会有穿帮的一天,而思云卿急着与他相认,如今连“极乐草”都用上了,不正是有所图谋的表现么?

在他们看来,沈知寒起死回生是不可能的事,可谁又知道,真正的沈知寒已经不知不觉地死而复生了?!

这样想着,沈知寒心底五味杂陈,那怪异的感觉无法言喻。

“极乐草?”虽然一听这名字,石将离就明白了大半,可她还是忍不住本能地问出口:“那是什么东西?!”她索性还嗅了嗅自己身上,却是什么与众不同的味道也没有闻到,只隐隐觉得心底那团火似乎已是越烧越旺,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不料却是嗅到了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气味,顿时觉得舒服了一些。

是的,午膳之后,她从韩歆也得了一些消息,尔后,也的确与思云卿见过面,所谓的身体接触,那思云卿时时像鬼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的,一出现便将她抱个满怀也不是第一次了。至于他借机在她身上涂了什么,她就真的没有察觉了。

沈知寒瞥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凛,目光冷峻得近乎有些无情,言简意赅地解释着,仍是那淡然如水的模样:“那是男女床笫之间用以助兴的草药。”

听了那关键而敏感的指向,石将离不免打了个哆嗦,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偷看的****画册,脑子里刷地一下便就冒出了不少这样那样的旖旎画面,不自觉地就朝沈知寒越凑越近:“那草药的药性,可是需要与男子欢好才能解?”

“你在想什么肮脏的事!?”见她问得如此直接,心里的绮想全都写在了脸上,沈知寒突然想起她当初逼他自渎的举措,对他无耻地亵玩,似乎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多,有些莫名地愠怒起来。略带不屑地低喝一声,他觉察她离自己越来越不怀好意地近,便蹙眉讥嘲道:“提一桶冰水来,将你身上的汁水给浸泡到没味了,自然就没事了,何需那般麻烦?!”

此时此刻,石将离几乎已经是凑到了沈知寒的面前,与他距离不过咫尺。“的确不必麻烦——”她压根就没有听清他那略带嘲讽的建议,索性整个人欺身上去,近乎喃喃自语地开口:“朕觉得,闻着凤君身上的味道,似乎就好多了……”

最后的尾音绵延着拖曳在他的胸膛处,她倒也没什么太放肆的举动,只是将脸给贴在他的胸口,只觉他的身体有着别样的沁凉感,仿佛可以消暑的冰块一般,便惬意地缓缓磨蹭。蹭着蹭着,她似乎不满意隔着衣衫,像只慵懒的猫。

而沈知寒蹙眉看着她这一番举动,想要伸手将她推开,却想起思云卿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心不由自主地一下便紧了起来,仿佛心弦被一只无形的手轻柔地拂过,撩起了一片火苗,烧灼得喉咙也有些干了。有些踌躇地,他双手僵住,只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垂眼掩住眼底的漩涡,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任凭她越来越放肆,只咬牙隐忍,心里一片思绪纷纷——

……反正,她连更过分的也做过了,今日这样的举动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她说只对他一个人这般放肆过,虽然他不怎么信,可却也从她眉眼和脉息知晓,她仍旧是完璧……

……就当她说的是真的,放任她对他如此放肆,总强过放任她去对别的男人也这般肆无忌惮,上下其手……

……当然,若她还想再进一步,他便就不会再客气了,定要点了她的睡穴……

……既然要点睡穴,为何不现在就动手呢……

正当沈知寒心底的矛盾渐深,打定主意要点她睡穴之时,正巧捧墨进来了,看见的也正是这样的一幅场景,令人脸红心跳——

捧墨略略愣了一愣,脸色不免有些难看,就连眼角也随之抽搐、尔后便二话不说,重重地咳嗽一声,一向恭谨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些:“陛下,属下已是备妥了一切!”

石将离听若未闻,仍旧陶醉地在沈知寒的身上磨蹭着。而沈知寒神色僵硬,一副不得不忍的模样,更是令人扼腕!

仿佛忍无可忍,捧墨操起桌上的空杯子,在那盛放冰块的器皿中舀了半杯冰水,精准无比地朝石将离泼了过去——

炎夏的天气里被冰水泼中面颊,那种刺激实在是难以言喻地铭心刻骨!

石将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便从沈知寒的身上弹起来,呆若木鸡地瞪着面无表情的捧墨,好一会儿之后才若大梦初醒一般反应过来:“捧墨!?去右相府的车马已经备好了?!”

捧墨冷着脸,微微颔首,不再多说一句话。

“你先出去等着,朕稍后便来。”抹了抹脸上的水,石将离倒也没有所谓尴尬地表情,反倒是挥了挥手,镇定自若。

捧墨依言出去了,临出门前,他扭头瞥了沈知寒一眼,眼中透着冷冽的敌意。

沈知寒自然没有错过捧墨那一瞬间的神情,也没有放过之前石将离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信息。“右相?”他冷哼一声,眼眸深处闪烁着缕缕幽沉,故意将某些字眼咬得重重的,且还把尾音拖得极长极缓,以达到想要的讽刺效果:“原来——你这么巴巴地要走,是急着去见韩歆也?”

“倒也不急。”仿佛是被冰水冷却了一下,石将离一下子就清醒了,所有的焦躁和急切反倒是随之消失了。她就着离沈知寒最近的那张椅子坐下,思忖了须臾,将思云卿在她身上涂抹“极乐草”的理由想出了最有可能的数条,尔后笑得面若平常,毫无异色,只静静望向沈知寒:“当然,若凤君执意挽留,朕不去亦可。”

“挽留?”仿佛从这两个字之中听出了什么窥探的意味,沈知寒看着她那笑意可掬的模样,自然能从中悟出点什么来,便就嗤然道:“我挽留你作甚?”

微微将身子前倾,石将离极认真地凑近,看他如同冰一般的眼眸,笑得嘴唇微微扬起,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可脱口而出的言语却是半点正经也不见:“当然是挽留朕做方才朕想的肮脏事……”

“天还没黑,你居然就做起梦来了。”沈知寒打断她的话,冰冷的笑容又一丝一丝地浮回靥上,带着无形的诡异,自然平静得犹如宛转的风,滴水不漏。

石将离这才缩了缩脖子,长吁了一口气:“既然凤君不愿挽留——”她故意摊摊手,尔后,便厚颜地再度扑到他的身上,故意将脸再次蹭上他的胸口:“那朕邀凤君与朕一同前往,可好?”

沈知寒一时又是错愕又是讶然,不知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建议,自然不知该不该应允。

仿佛是刻意为他解释疑惑一般,石将离抬起头,冲着他眨了眨眼,将之前的不正经继续延续下去:“凤君跟在朕的身边,时时把朕给盯得牢牢的,以确保朕即便是对其他男人有非分之想,也没有机会越雷池一步,岂不妙哉?!”

尔后,也不等沈知寒应允,她便就起身径自走到门口,懒洋洋地唤来了在门外等候的捧墨。

这样的事态发展是沈知寒始料未及的。他也算是应允过思云卿,要设法绊住石将离,可如今,他一旦拒绝,无疑便就前功尽弃,唯有将错就错。

趁着这机会,思云卿应该是能将路家父子给送去安全之处的罢?再转念一想,即便思云卿今夜探不到什么内情,他跟随石将离前往,也总能得些消息,聊胜于无。

很明显,这一次前往右相府似乎又是不为外人知的。被两个影卫抬着,一路从别宫内天然的冰泉地穴而入,沈知寒毫不意外地发现,那地穴内别有洞天,一条暗道直通数里之外的山谷,看那一路的景致,只怕是天然的屏障。

而那山谷处,已有马车候在那里,看来,的确是早就安排好的。

不得不说,狡兔三窟,素来是帝王的手段,比较起禁宫内廷出入都需经过午门,总有些瞒不过的人,如今这一着,堪称是真的让人摸不清虚实。

眼见着两个影卫将沈知寒给抬到了马车上,捧墨面色上似乎还有什么担忧,一边扶石将离上车,一边迟疑地轻言道:“陛下,这——”

“勿需多言。”石将离摇摇头,面上有着笃定的笑容,尔后,她伸手揭下了车厢的帘子,挡住了捧墨的视线。

月色清如水,马车朝右相府疾驰而去,却没有人发现,那出口处现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算了算,自西山山谷到目的地有约半个时辰的车程,虽然一路承受着马车的颠簸,可石将离却是甚为悠闲,索性自发自动地爬到沈知寒呃面前,死皮赖脸地将头枕在他的腿上。

黑暗之中,她依稀能看到沈知寒唇角的弧度现出了几分僵硬,一时心中莫名地七分得意,三分满意!

“你根本不是要让我时时盯着你,而是不放心我,所以,找个借口时时盯着我。”马车颠来颠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之中才传来沈知寒不带感情的陈述。

石将离只觉得头枕着那腿,不硬不软,恰到好处的舒服,就连颠簸也仿佛成了轻轻的摇动,催人入眠。突然听得这样的言语,她于半梦半醒中轻轻一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这才半眯着眼开口:“凤君既然知道,何必还要说得这么刺耳?不如换一个说法——朕如今对你越发倾慕,越发迷恋,所以时时刻刻都想同你在一处,半步也不愿与你分离——”微微顿了顿,她翻身靠得他更近了些,甚至伸手去抱住他的腰,只觉他身上清新的气味在凉爽的夏夜里,显得甚为舒服,就连尾音也带着慵懒而模糊地哼唧:“这样,岂不是中听多了?”

倾慕?!

迷恋?!

沈知寒细细咀嚼着这两个词,心中不免生寒,不再做声。

听了她那所谓左右凤君,三千后宫的言论,他早已是没有将她当做普通女子了。那一瞬,他也突然明白自己的爹当初为何明明对石艳妆有情,却偏偏要以死拒绝。毕竟,谁愿意与人分享心爱的女子?不想失去,最好的方法便就是不要得到。

而“沈知寒”,在石将离的眼中,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得不到的玩物罢了,所以她才会那般执着地追求。一旦得到,只怕,也不过新鲜几日,便就弃若彼履了罢?就如同,当初她倾慕沈知寒,把傅景玉当成什么东西?居然能狠得下心在设套之时,将其一并灌了孔雀胆!

而如今,她说她迷恋倾慕他,他现下顶着的可是傅景玉的皮囊——说这话时,她心中可又将“沈知寒”当做是什么东西?

她不曾拿真心待他,那么,他亦然。

一旦觅得机会,他定会彻彻底底地离开她,再不回头,所以,她嘴里,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虽然嘴上说是去右相府,可实际上,马车并没有入城,而是绕道去了京师东郊的一处别院。天子脚下,京官们为了免于被人诟病,城内的官宅规模普遍都不大,有个别家眷多的,便就在城郊置地建宅,安顿亲眷。而这一处别院,乍一看和一般的宅子也没有任何区别。

马车悄无声息地一直驶入了别院,这才停下来。石将离掀开帘子,果然见到手提灯笼的影卫身旁站着面带微笑地韩歆也。

可是,下一瞬,当韩歆也看到了马车车厢里的沈知寒,脸上的微笑顿时就消失了。

“陛下。”他微微稽首,只是压低声音轻轻唤了石将离,并不理睬沈知寒,仿若视若无睹一般。石将离倒也没有什么话,只是颔首应了声,转头吩咐捧墨和影卫将沈知寒给抬下来,接着便大步往那厅堂而去。

下马车之时,沈知寒看了看四周,只见这别院虽然普通,可四周守卫埋伏的都影卫中的精粹劲旅,自知想在此处逃走只怕不易,便任由影卫抬着,一起入了厅堂。

厅堂之中,云霄九天庄的庄主傅云昇正背着手踱来踱去,那模样,五分的焦躁伴着五分的忧心,将他那本就皱纹深深的眉宇给压出了更为深刻的褶子。

见到了石将离的身影,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唤了声“陛下”,可冷不防一抬头,他却见自己的儿子正被影卫抬着,也跟随其后,不免微微一愣:“景玉?!”

沈知寒虽然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傅云昇,但是,他在那一瞬也几乎猜到了石将离的意思——

就连傅云昇也暗地里投靠了她,这不是明着在向他示意什么吗?

“陛下怎的将景玉也带来了?”转过头来,傅云昇的目光先是从一言不发地韩歆也脸上滑过,尔后有些不解地落在石将离的脸上,却是一点端倪也看不出,只好把询问的声音压得极低。

石将离很是坦然地落了座,捧起桌案上的云杯啜了一口新沏的茶水,尔后蹙了蹙眉,又将那云杯给放下了,示意影卫将沈知寒给抬到自己身侧坐下,丝毫不管韩歆也的面色又阴沉了几分。

“凤君是朕的夫君,朕带着他一同前来与国丈见面,这不是很正常么?”她咽下嘴里的那一小口茶水,略略挑起一道浓眉,幽暗沉邃的眸子隐含幽光,极淡的语调,声音平静无波,不冷不热:“难不成,国丈有什么难言之隐属意瞒着凤君?”

说着这话时,她有意无意地望了沈知寒一眼,那神色,颇有点惟恐天下不乱的挑拨意味。只不过,沈知寒听而不闻,仿若事不关己一般,只是面无表情。

“这——”傅云昇一时倒有些语塞了,也不知他是不愿意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显示出自己毫无节操的倒戈,还是另有什么所图,总之,他顿了好一会儿,才颓然叹了一口气,颇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却有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其实,这件事藏在草民心中也有十几年了,草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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