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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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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抚过老树的枝皮,一股沧桑感便在心中生起,长到如斯巨大,它在这里,已不知多少年了呢。

这宫中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而这园子的主人,却一直是它吧。

木楚带着一份虔诚绕树而行,在老树另一侧忽见一个树洞。那树洞占了巨树根基约一半的样子,虽有一半已镂空,那老树却枝繁叶茂,不见颓势。木楚钦佩之心更甚,轻轻拍拍大树,扬唇一笑,遂弯腰钻入树洞之中。

那树洞之内异常的整洁,靠坐在其中,三面还隐隐传来树木的独特香气,眼前,是澹澹的一池秋水。她只觉得,悠悠天地间,都平静下来。

自内怀贴身之处取出指环,她放在掌中,仔细打量。仍旧是那日在岩洞之中,他送她的指环。指环依旧在,还带着她的体温,那送指环的人,却不见了。

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那日定下的约定仍在耳边,若他不来寻她,她便去寻他吧。

轻轻在指环上亲吻一下,她复又细细将指环收好,放入怀中,刚刚理好衣襟,便听不远处水岸边悉悉索索一阵穿过草丛时,布料与草枝的摩挲之声。

作者有话要说:《太平广记》:书生李章武与华州王氏子妇相爱,临别时王氏子妇赠李章武白玉指环,并赠诗曰:“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84

84、萧萧愁杀人 。。。

宜安宫据此颇远,海蓝断然不会如此快便返还的,木楚正襟而坐,侧耳倾听。

脚步错杂,来人似乎不止一人,又过了好一会儿,那脚步声方渐近,似乎来人一路坎坷才到了水岸边。

听那一阵喘息声,所来之人,应是女子。

“您又何必非要跋涉到这里来。”一个带着心疼的女声清晰传来。

闻声,木楚双手抚至胸口,这个声音,她是熟悉的,不正是皇后吴樾在相府时便时常伴在吴樾身边的雨浓。

是了,那姑娘还在相府中时,便喜欢避开众人,隐在幽蔽的荷塘深处偷偷看传奇小说,未曾想而今母仪天下,还是这般心性,当真有些可爱。

想到自己代号十五号时,两人在夏日荷塘的偶遇,木楚绷紧的神情放松下来,唇角略扬起。又听水岸边吴樾道:“就是想来看看,避开宫中浮嚣,静上一静。”

转瞬,又是雨浓带着惊慌的声音,“您的手,这里都被树杈划伤了,我这便去取药。”

“不必,”吴樾的声音立时响起,“雨浓,你跑跑进进,若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便连这最后的净土,我都失了。”略一顿,她低语道,“这点小伤口,与心上的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雨浓静默下来,片刻后,又道:“皇后娘娘,您不必如此,如今圣上宠着那人,不过因为洛国形式未稳,不能再在南线起火,待到日后……您贵为丞相嫡女,当朝皇后,又何惧怕区区夏晚公主。”说完似乎还不尽兴,复又恨恨补充,“便是不用您出手,淑妃德妃她们也有的是苦头给她吃。”

木楚独自在树洞中点点头,雨浓这丫头到底是跟着吴樾在豪门世家里长大的,倒是看得通透。昭帝如此连宿在一个她的宜安宫中,哪里是因为什么浓情蜜意,还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小算盘,只是,如此政治上的考量谋略,身为官家嫡女与一国皇后的吴樾,又怎么可能看不清楚,想不明白?

吴樾悠悠叹了一口气,“雨浓,这些个道理我也明白,只是,这里仍然难受。今日是夏晚公主,明日呢?”

一个月中,只有三晚,才能在枕畔看到他……

一时间,两人都静默下来,半响后,吴樾的声音缓缓响起,“走吧。”

那声音依然如木楚昔日荷塘中听到的那般柔婉好听,却透出了一丝丝疲惫。

脚步声与摩挲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声音渐行渐远。

木楚在树洞中放松下紧绷的神经,耳侧依然却回想着方才那主仆二人的对话。想来那佳人吴樾,对李喧动的是真心,可是啊,自古帝王的爱情,都是世间最华丽难求的奢侈品。那是一条,多疲累而又绝望的路。

由此及彼,缓缓闭

84、萧萧愁杀人 。。。

上双目,眼前浮现出自己心中那人的眉眼,木楚只觉温暖起来。不论今夕他在何处,他对她曾经的承诺,那舍西瓜而取芝麻的选择,将她自那样的独木桥上拉开,走上一条大路,无论那路途如何荆棘,一路走到尽头,却只是他们两人携手,再不必担心横冲而出的路人。

她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在树洞中倚壁,林间投射的光晕,正洒在她裙角,晒着微湿的鞋面与一截小腿,温温暖暖,不知不觉,她便懒洋洋如入梦境。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鞋面微凉,那洒落其上的温暖日光似乎已退落。

该不是这么早日头就下山了吧?不满地睁开眼,木楚吓了一跳,眼前那玄色质地绣着金龙纹饰的鞋,只一人穿得。

略略抬起头,入眼的,果然是李喧华丽俊朗的脸,他环抱双臂,略低着头,闲闲立在树洞之前,也不知来了多久,一副白白看了好戏的神情。

“你……”木楚缩回伸在洞口的小腿,回瞪李喧。

厮的,我睡觉也没流口水,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李喧挑下眉,也不理木楚圆瞪的眼,弯腰便亦向树洞中探身而来。

那树极大,便是占了一半的树洞木楚独坐其中亦是宽敞,怎奈李喧身姿高大,一入树洞,那空间立时便显得拥挤狭小,偏生他坐在靠外的地方,长腿一伸,生生将木楚拦在里侧。屈膝而起的双腿如小山,翻也翻不出去。

木楚正在盘估形式时,远处,隐隐有海蓝唤她的声音传来。想来,那姑娘取了糕点回来,却寻不到她,有些慌了。

(句子:你躲猫猫呢,让别人去哪儿寻你)

声音在丛草外越来越近,虽压低着嗓音,却也能听出也越来越急,不待木楚行动,李喧清晰的声音自树洞内传了出去,“先回去吧,朕与宜妃有事相商。”那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昭帝特有的威仪。

草丛边向内的脚步声倏然止住,然后一步步悄然向园外退去。

木楚怒目望向他,却见李喧笑意更浓。差点忘了,这个人就是这般,你愈不爽,他便愈爽。可是又凭啥只让他一个人开心?

干脆一起不爽,木楚扯上笑颜对李喧道:“陛下,今日当真是有闲心,放下广袤天地,挤到这方小天地里来,可不像陛下的夙愿与作风。洛国天地皆是陛下的,只是这树洞,却是楚楚先寻到的。”

李喧亦在树洞内壁寻各舒适角度,倚靠其间,“小黑,不必张牙舞爪,这树洞,我十几年前便寻到了。”

木楚眼中闪过惊疑,李喧长指在树洞内壁划过,幽然道:“可知这园子为何如此不加修饰?”

木楚茫然摇头。

等等,他该不是要爆料吧?!

不想听啊,皇室家族的爆

84、萧萧愁杀人 。。。

料,听得多了,会死翘翘的。

她还来不及闭上眼捂住耳朵,身旁李喧已用华丽低音娓娓道来,“这是景帝暗杀二哥的园子。”

什么?

“那年朕还小,母后出身一般,朕常常独自一人在这宫中探险,偶然,便寻到了这一处。那时这老树便如王者屹立,隐在这僻静一角,数年前池水更深,更难以到达这里。”

李喧目光望向树洞外池水,眼中映出一池幽蓝与往昔回忆,“先皇的嫡子中,唯有二哥与朕最是亲近,那日朕如往常般躲在洞中看书,便听到水岸边二哥熟悉的声音,似乎在与三哥相谈。再后来……”

他略顿了一下,她却自然明白,还用什么语言。

再后来,自是年幼的少年便耳闻目睹了亲兄弟的手足相残,帝王家从来不是温情脉脉的,但是那些血腥与龌龊,就那样□裸地呈现在少年眼前,并刻在他心底。

天家的孩子,真可怜……

“那一刻,朕隐身在这树洞之中,愤怒震惊而无力,紧紧背抵树洞内壁,直至夜半,四下一片静寂,才出去。再后来,三哥登极,他大抵亦不愿再见此园吧,便一直荒废着无人打理。”

李喧悠悠讲完,收回目光偏头望向木楚,“小黑,你是第二个寻到这里的人。怎样,分享了此处的故事,是不是也应讲点儿什么,交换一下。”

交换你个头啊,又没人逼你讲。

另外,第二个寻到这里的人,可不是她啊……

见李喧向她坐的位置又移近一分,木楚清清嗓子,开口道:“我有什么可交换的,想来陛下早已将我查得一清二楚,不然,又何必不辞辛苦迎娶我,又一连几日宿在宜安宫中。陛下杀人不用刀,好手段。”

李喧扬眉而笑,确实想整治她,不过,却不想整死她。

木楚见他笑意起,便愈发愤懑,“如何,这几日陛下玩得还开心吧?一面稳住了夏晚边境之势,一面以静制动观察宁亲王府之态。”

“还不错。”李喧唇角轻扬,悠然吐出三个字,语调华丽,心情颇佳,转而又道,“倒是小黑,既然朕那贤侄迟迟不肯现身,你要不要考虑下做朕的贵妃?”

“不要!”木楚立时回道。

为了那样的一条路,他们所选择的路,他所舍弃和放下的东西,她清楚知晓,如此的情意,她铭记于心,绝不辜负。

“哦?何必回绝的那么快,好似不太公平。”

木楚讪笑,“公平,这便是真的公平,舍弃天下与我遨游乡间,陛下,您愿意吗?您舍得下吗?”

李喧侧头重新望向一池秋水,轻哼一声,“简之舍得下吗?宁亲王府,可不是如此动向。”

木楚打量李喧侧脸,高挺鼻梁,

84、萧萧愁杀人 。。。

深邃眼眶,眸中,是她看不透的色彩。

这世上最忧心的是君王,比君王更忧心的是君妇。

一个怕旁人惦记他的天下,一个怕天下的人惦记她家里的人。

帝与后,才是真的一对啊。

……………………

隔日,木楚照例于午后在宫中闲逛,听了废园的故事后,便是思慕那秋水古树,亦不再去昨日的园子,只在御花园中寻人少树密假山多的地方走,可就偏偏忘了,这宫中有一尊贵的人,和她一个喜好。

拐过一处山石,便见正对的长青藤廊下,皇后吴樾正坐在软垫上品茶,一旁侯着雨浓等三个宫女。

躲是来不及躲了,木楚带着海蓝款款走上前去,施了个礼,不见皇后让她起身,抬眼偷偷瞥去,却见皇后亦在优雅施礼,原来,那边厢,昭帝正独自一人,缓步而来。

好嘛,今天有够热闹,木楚偷偷回望海蓝一眼,无声表达道。

昭帝被让入藤廊的上座,渺渺清茶立时被皇后随行的宫女奉到座前,昭帝手持杯盏,浅浅品了一口。

木楚在他左侧,正想腹诽他两句,却见一道粉白色横刺里冲将过来。皇后随行三个宫女中奉茶的那一人,手持短刀,直对着李喧,狠狠刺了过来。

85

85、风轻叶落迟 。。。

作者有话要说:接上章,因为比较长,拆分成了两章。

那动作不过在转瞬之间,前一秒时,李喧垂眸品着茶,木楚在左侧打腹诽的草稿,吴樾在右侧为李喧挑选糕点。后一秒钟,已是刀起风涌。条件反射间,木楚抬臂狠狠将李喧推向右侧,却不曾想,比她动作快上两秒,吴樾起身错步挡在李喧身前。

嘶——

锋利匕首刺穿锦衣深入血肉的声音。

啪——

上好骨瓷在地面碎落的声音。

啊——

周围宫人惊呼的声音,混作一团。

下一瞬,只见被木楚推倒的李喧横扫出一脚,行刺的宫女飞身而出,撞倒一旁的柳木上,重重跌落在地上,颤动一下,没了声息。

李喧扶住跌倒的吴樾,快速在她身上要害之处点击穴位,勉力止住右胸上侧汩汩而出的鲜血,不停唤她,“梓童,梓童,醒醒……”

宫内侍卫如潮水而至,李喧冷冷道:“彻查!”

说完,抱起吴樾,奔驰而出。

木楚望着手中方才扶住吴樾时染上的鲜红,还未从一分钟前一连串的动作中回过神来。不过是偶遇一处喝杯茶,怎么演变成这般模样?

下一刻,她朝着李喧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

泰宁宫内,木楚在外殿等候,往复跺着步,几拨太医院的御医在内殿出出进进。

那个执着而坚定地爱着一个人的姑娘,让人心疼,她自内心祈盼吴樾平安无恙。

半响,李喧自内殿而出,便见宫内总领侍卫李质匆匆踏入殿门,肃穆道:“陛下。”

“查得如何?” 李喧面色冰冷。

“未发现余党,刺客已压入牢中,陛下可亲自去审?”

李喧抬步朝殿外走去,目光瞥过守在一旁的木楚,又回望身后跪拜的雨浓及御医,声音中带着意思暗哑,“好生照顾皇后,不容半点闪失。”说完,眸色深沉,大步而出。

见他一出殿门,木楚立时拉起身后欲往殿内而去的雨浓,急切道:“雨浓,皇后娘娘情况如何?”

“刀口虽深,却万幸不是要害,郑太医,孙太医已开了药内服外敷,有劳宜妃娘娘记挂,您还是请回吧。”雨浓不着痕迹抽出木楚拉着的衣袖,两语三言以实相告,脸上和语气中却带着客气的疏离。

如此便是万幸,木楚长出一口气,收回手,与殿外等候的海蓝一同回了宜安宫。

翌日,木楚在宜安宫小厨房中亲自熬了参汤,带着海蓝去泰宁宫探望,依然被雨浓挡在外殿。听闻皇后已醒转,她心中又安稳一分,放下瓷罐,便与海蓝出了泰宁宫。甫一出殿门,便觉隐隐闻到墙内一阵飘散的蔓草味道。

她无奈笑下,自从沈悦处知晓了蔓草的用途,她便爱上了那清新味道,此番来洛国,特意

85、风轻叶落迟 。。。

带着产自定水城溪边的干蔓草。今日熬汤时,便放了几片进去。想来,她前脚出了泰宁宫,后脚人家便将她熬的汤献给了土地。

也是,若此番行刺是宁亲王府所为,她脱不了干系;

若为夏晚所为,她便是第一号嫌疑犯与内奸。

这样境地的人熬的汤,谁敢喝,又有谁稀罕喝?

可怜了那只鸡,木楚摇了摇头,也再无兴致皇宫一日游,与海蓝一路径直回了宜安宫。

那一日,宜安宫中难得的安静,暮色四合时,亦不见昭帝前来。

这夜木楚早早横躺到大榻上,仿若做了一夜的梦,梦中,那人骑着七彩骏马朝她一路奔来,却总是离她有一步之遥。她伸出手去,指尖,总是隔着一厘。

在晨曦中醒来时,她的指尖那般轻轻举着,她凝神看了一会儿,才缓缓放下来。回想这一路走来,她与剪子,好似就如那个梦一般,聚少离多,总是相距着一点点。

起身下床,赤足在木质地面上走了两步,懒懒伸一个长腰,便见海青自影壁后走了过来。

“皇后今日如何?”木楚转身问道。

“听太医院的医女说,已见好了,只是手臂仍不敢抬起,还需将养上好一阵子。”海青一面帮木楚绾着发,一面道。

梳理好发髻,海青又在她身侧轻问,“娘娘,今日还熬汤去看皇后吗?”

木楚摆摆手,梳洗后懒洋洋出了殿门,在宜安宫庭院中晒太阳。而今这嫌疑犯的帽子还顶着,还是安生一些好。

她躺靠在软椅之上,在深秋阳光下眯着眼,忽听宫门外传来跪拜通报之声,如此排场,自然是昭帝无疑。木楚自椅中站起,立时迎了出去。

昭帝李喧今日头戴紫金冠,腰间束着长穗宫涤,眉目俊朗一如往昔,仔细看去,眼眶却有些深陷,显然这两日,并未好眠。他径直走到这几日两人一同用膳的白玉桌旁坐下,扶额道,“小黑,去给朕做碗木槿花拌面吧。”

真是奇了,居然有人上门向她这个嫌疑犯讨吃的。她差人去寻夏末晒干的木槿花,挽挽袖口,朝宜安宫的小厨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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