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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很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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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酒师转身,不久又递上一杯:“蓝色星期六,看得出,你今晚不开心。”

鸡尾酒后劲太强,仅喝了两杯,一幸便感觉周身发热,整个人沉甸甸又轻飘飘的,俨然行走在云端,漂浮不定。强烈的音乐声也离的越来越远,人群似乎渐渐消散。

一幸支撑不住,整个人几乎趴在吧台上,头一歪,意识也混沌起来。

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耳端说话,问是不是老房间。一幸胡乱的点头,尔后有陌生的服务员搀着她往二楼走。

似乎是个大包间,空荡荡,仅她一人,服务员关了门离开,她进了内置的小包间,靠着长沙发便睡了过去。

外面的门被推开,夹杂着脚步声和说话声。她有些头疼,紧皱了眉。可那声音似乎就在耳边,持续不断,像是在喝酒,酒杯子乒乒乓乓的碰撞,又带了些烟草味,她其实只靠着沙发睡了一小会儿,最终被扰得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一个人待在包厢里。又静了几秒,才知那吵吵闹闹的声音即在外头,只记得调酒师递了两小杯酒给自己,又有人将自己扶进了这里。她也不知外头到底是什么人,正思考着怎样走出去,外头粗厚的男声接二连三响了起来。

“老七,你平时和子衍走得近,有空儿劝劝他。”

“四哥,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要能放得下,还能到今天,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道,这世上女人多着呢,就只认准了那一个。”

“上回去吃火锅,你也没瞧见他的脸色,幸好嫂子解了围,临时拿我顶了上去,哪是我的生日,那前一天便是那女人的生日,原本是头天晚上的事,后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移到了第二天。”

“那女人我倒是还没见过。”

“就上回,果子狸去医院那天,晚上子衍还问起你来着。”

“叫什么名字。”

“那名字取得简单……诶,叫什么来着,我这会儿怎么想不起来了,姓宋,好像带了一个幸字……”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四哥,我琢磨着这劝也没用,当初你和果子狸还不是那样……”

“哐当”一声,似酒瓶子落下的声音,对话戛然而止,隔了一会儿才又有了声响:“四哥,你下手也忒狠,这砸得我,嘶……得了,得了,我再也不说你和果子狸的旧事了,保不准儿我这脑袋哪天就被砸坏了……

包厢里又安静了下来,有人离开,隔了一阵,又有人进来。

她呆呆地维持着坐姿,胸口处有什么东西,“突突突”,又急又快地捶打着,衍生出一阵阵酸疼,呼吸越来越轻微,稀薄的空气闷得令人窒息。

和林子衍认识三年,平常一有空,他便带着她四处乱跑,不是玩便是吃。刚开始那会儿,他的那些朋友,几乎人人都误会他们,误会得久了,有时候连她自己都隐约生出些错觉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怎么可能,他时常都是一副玩笑的样子,难得一本正经起来也不过持续几秒,顷刻间又换了寻常的神色。她和他的社交圈子相差甚远,虽然她偶尔也会和他生气,可事实上,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不说高高在上,也算是众星拱月。

方才那番对话她听得不算清楚,可到底还是明白了。如果她今日不来这里,那么,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得知原来子衍一直都……,这些天的事情来得汹涌猛烈,她几乎找不到一丝头绪来好好理清,包厢里暖气太强,只坐着也觉得额间渗出细密的汗来,有些痒,又有些疼,仿佛置身蚁窝,慢慢地被啃噬着。

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推开了内包厢的木质门,走了几步遽然停顿。

她一个激灵,蓦地抬起头,尚犹豫不定,隔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喊出声来:“子衍……”尾音绵软无力。

包厢里只开了几盏壁灯,他俯下身,有阴影笼上她:“你怎么在这里?”

她只望着他,嘴角嗫嚅,说不出话来。

他又问:“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她渐渐垂下来,头又开始抽痛起来:“两杯……”。

他转身即走,隔了一小会儿才回来,虎着脸,胸膛隐隐起伏,塞给她一个杯子。掌心触及,有些许凉意,杯子里是白色液体,酽酽稠稠,原来是酸奶。

他粗声粗气:“喝掉。”并不看她,包厢里晦暗不明,一幸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半个侧面,清俊隽永。

喝完了半杯酸奶,她依旧晕乎。包厢里温度很高,酒意未散,又觉得热。

倒不料他一把将她扶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她其实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因为太热,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见他出去,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跟着走。出门的时候依稀察觉外包厢里一阵静默。

出了门,冬日夜间的空气迎面扑来,冷冽而疼痛。

他依旧恶声恶气:“站在这里等我。”

等他开了车出来,门口早不见了她的身影,他几乎扔了车钥匙,“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

“东方”的大门正对马路,车流来往急速,他将“东方”附近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最后,连“东方”的老板也出来,带了几个保安四处找。

找了将近十分钟,终于有保安发现。

她正坐在街边花坛上,低垂着头,将自己缩成一团,花坛隐在他的车背后,挡住了众人视线。

老李笑着道:“虚惊一场,没事就好。”林子衍道了声谢,老李见人没事,才带了保安回去。

他站在那里,隔着一小段的距离看向她,她坐在水泥花坛边缘,屈起膝盖,将脸埋了下去,走进了,才发现她的肩膀微微抖动,也是自那次以后,他才知道她喝醉了会哭。

她身后即是路灯,灯光自她上方而泻,她蜷缩着坐在那里,整个人都笼罩在橙黄的光晕下,他看着,只觉得恍惚和不真实,也许只是下一秒,她又会微笑着站在许亦扬的身侧,又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即使偶尔近在咫尺,他也觉得不真实。这种感觉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甚清楚,也许是那次奶奶的刻意安排,也许是那次她在他的公寓里洗床单,也许是更早以前……

他向来不缺女人,形形色色,清秀的,温柔的,艳丽的……什么样的他都见过,可每一次看着对面不同的女人,心底里却下意识的排斥起来,一直有异样的声音告诉自己她们并不是,可并不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直到那次在她家里见到她,她穿着长长的T恤,跻着拖鞋,手足无措的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在他面前,不知进退。

他突然醒悟过来,原来是她,她站在自己眼前,一如雨后梨花,扑簌一声,终于在他心底深处开出花来。

可至于为什么是她,他自己也不明白,可却清楚,没有错,的的确确是她。而她,爱的却是别人,那个人正是他的表哥。他也后悔过,如果许亦扬回来那天他没有带她一起去,如果他们没有相遇,是不是就不会在一起。后来无意间得知她大学里的事情后,他才明白即使那天他们没有相遇,结果仍会是那样。

有很多次,他都告诉自己,若是自己真的想要她,也是及其简单容易的事情。他看上的,他喜欢的,他有的是办法得到。他的那群哥们儿嘲笑打趣他,三哥也替他出过主意,他由着他们笑,却不同意他们乱来。一直都没有那样做,不是不敢,只是不愿,怕她受到伤害。

他渐渐走近她,街上气温远低于包厢,呼吸可见白色雾气。她的肩仍在发抖,他迟疑了很久,才敢伸出手去,轻轻的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她没有挣扎,睫毛上一圈水渍,凝成一颗落了下来。他终于握住她的指尖,凉的透彻。

他并不知道她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一个人跑去“东方”,还喝了酒。自她告诉他有男朋友,而那男朋友恰是许亦扬之后,他便逼着自己离他们远远地,越远越好,远到看不见,才有可能甘愿退出,放弃。

他拧着眉,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

她一声不吭,只是摇摇头。

“我送你回去。”

最后,他将她扶进车里,看她在后座上缩成一团,静静的,一直未出声。

第二十三章

其实她从“东方”出来的时候已经稍有清醒,只是清醒了却越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所以才会一个人坐在那里,抱着膝盖,以为冷风吹来,所有的烦恼都会慢慢消散。她和许亦扬的事情仍未解决,又加上方才包厢里的话,她一时之间犹如扑上了蛛网的飞蛾,全身都被束缚着,不知如何才能逃脱。

即使是在密闭的车厢里,她仍在瑟瑟发抖,从“东方”出来,身体便开始又冷又疼。

车子在中途换了方向,她也浑然没有察觉。

是林子衍的公寓,他将她从车里一直扶到房间的沙发里,灯光下,才看清她脸色绯红,眼角犹有泪痕,身上带着轻微的酒气。

他俯下来,看了她许久,转身去了浴室,放了热水,又取了毛巾,小心地及至沙发跟前。

拿着热毛巾的手悬在半空,他的声音缓和下来:“一幸?”

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的手才逐渐往下,柔软的毛巾抚上她的脸。

一幸半睁开眼,热气熏上脸部,眼里一片朦胧。

他见她醒了过来,低低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有预期中的回答,她垂下头,他只瞧见她白净的脖颈,在眼里化成玲珑的曲线。

“子衍……”她只是摇头。

他大抵猜到些什么,前段时间,有人告诉他在咖啡厅见到她和叶涵,叶涵的事情,他大略知晓一些,如今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突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她哭得很小声,他还是听到了,重又递了手里的毛巾过去,他知道她喝醉了就便会哭,上回也是,吐脏了他的床单,还不停的哭,吓得他一夜没敢睡。

滚烫的一滴水珠子,滑过他的手心,掌心里传来一阵湿意,他只握紧了手里的毛巾,一转身,重又回了浴室。

待他重新去拧了毛巾出来,沙发上已不见了人影,他在那里僵了几秒,突然往门口疾奔而去,“一幸,一幸。”语气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慌张。见并没有出门的痕迹,他终于舒了口气,不放心,回头重又将门锁了一次。

去了二楼,才发现她正站在落地窗前,窗帘被拉开了一角,他住十五楼,中层,底下是大半片城市夜景,远处高楼鳞次栉比,红绿的光束交加叠放,一截一截,变幻莫测,大半个夜空都浸染在光亮中,随着光束的转换,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她离窗户很近,只有一小步的距离,右手贴在玻璃上,纤细的手指泛出些白色,凝视着远方。

他站在她的身后,想起她曾经站在这个位置和他说过:“以后我结婚了,一定也要一个落地窗户。”

他逗她:“啧啧,你也太没水准了,结婚就为了要一个落地窗。”

她猛然回过头来,笑吟吟地望向他说:“我结婚是为了相夫教子啊。”

相夫教子,他的心头一震,这句话,她虽说了很久,可他却记得,连她说话时的眼神和动作,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其实知道她心里有人,只是没有想过那个人是许亦扬。那次在法国餐厅,她那么直接的想伪装自己,可在他眼里,却成了最拙劣的掩饰,掩饰自己的慌张,掩饰自己眼里的受伤。

那之后,他便觉得也许这一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他明白自己的心情,知道自己喜欢她,爱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在她眼里,他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她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以他的方式去哄她,宠她,有时候话说出来,见她神色晦莫不明的,他便马上收拾起那一本正经的态度,又回复过往。他知道她一直将他的话当做玩笑话,三年来,她从来没有对自己上过心。

他也想过,虽然许亦扬回来了,但是只要他们一天没有重新在一起,他便一直坚持下去,也许有一天,他终会有个机会。

她生日那天,他一直在等她,等到半夜,她也没有回来,他在饭店订了位置,因为她不在,所以只有延迟到第二天,她或许从未将他做的事情放至心上,蛋糕端上来的时候,她问是谁生日。

他隐忍了许久,当即拉下了脸,如果不是她后来那句话,也许下一秒,他便会摔桌子走人。

而正因为她那句话,他才又觉得也许她也关心过自己。

那晚在“东方”,她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的时候,他连烟头掐进掌心也没有知觉。

送她回家的时候,他又犯胃疼,一路上,只握紧了方向盘,可再疼也没有心里的失落难忍。

就这样结束了,他们重又在一起了,那么,他也该出局了。一盘棋,他连一半也没有下到,便早早地退了出去。

既然他们彼此喜欢,他又能凭借什么将她拉回来。

他告诉自己,就这样结束了也好,其实他们之间何曾有过开始,也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说开始,说结束。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安安心心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她性子淡,不喜欢人多喧闹,有时候看着她,他竟然还会想,如果结婚了,他一定再不去那些什么酒会舞会了,安安心心地陪着她,就这样陪着她也好,只是她不曾给过他机会。

她虽然常常笑,可看在他眼里,她却一直都不开心。一如此刻,她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孤寂。

殊不知,他只看着她的背影,也会心疼。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林子衍,因为遇见了宋一幸,才明白什么叫做心疼。

他喊:“一幸。”

她转过身来,竟然绽放出浅浅的笑,随即低落滚圆的泪珠。

他一步一步走进她,没有任何思考,搂她入怀。她滚烫的泪珠子在他的胸前滴落,慢慢地濡湿他的衬衣。

他听不见她的喃喃自语。他不会再问,他至始至终都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受委屈……

她突然仰起脸来,呢喃了一声,泪盈盈的双眼对上他紧紧蹙起的眉目,随即咬着嘴唇对他展颜而笑。

他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只是放任自己收紧了手臂,她整个人被他抱紧了,连腰间都传来疼痛。

’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呼吸扫过他的胸膛,细微的灼热由心底开始蔓延,徒然生出些烦躁和迫切。

他一直都想有一天可以这样抱着她,可她明明在他怀里,他却觉得不够,他期待了那么久,久到此刻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滞了几秒,胸膛里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的手摁在她的腰上,隔着厚厚的外套,他却觉得掌心里一片灼热,明明应该放开,他却舍不得,不愿意。

蓦地,他带着她退离落地窗,反身,将她压向白色的墙壁。遽然低下头,重重地吻了下来。

他力道极大,一幸几乎是被他推向了墙壁,后背撞了上去,一阵酸疼,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吻便落了下来。一幸被他狠狠按着,他几乎是贴着她,大半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连手也被他握住,半分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他不是没有过女人,也不是从来没有接过吻,她的嘴里还残留着鸡尾酒和酸奶的味道,酸的,甜的,混合着水果的气味,齐齐地向他涌来,他上了瘾似的,越吻越急切,越觉得不够,握着她的手慢慢的贴上她的腰际,顺着衣摆往里探,一点一点上延,吻越来越往下,最后转移到她的颈上,呼吸声也变得零乱。

一幸一直僵着,被锁在林子衍和墙壁之间,说不出话来,也动弹不得,耳边是他失控的呼吸。

当林子衍的唇触及她的那一霎那,她犹如惊弓之鸟,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感觉到身后他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烫。

不期然地,他一下子推开她。

她靠着墙壁,脸上氤氲出淡淡的红色,吐气如兰,头发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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