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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流年暗偷换 (祖宗,给我一支签)-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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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他问的是入睡得满意,还是与他互动的满意。

委实不好答了些。

不过他显然也没想真要听我的回答。手摸着我的脸颊,游移到前襟处便停住了,在我凝眉思索之时,一拖一拉间已将我大半个身子置在他腰间,就这么放纵我压着他,眼一眯,很欢喜地看着我神情中的诧异,手臂环过来定在我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我的头,温情地捋着发。

“卿儿你的脾气性子我是知道的,你犟我也犟。纵使我以前再对不住你,可你也用南纳数百条性命抵了去。”他叹了一口气,又愈发地将我搂紧,“我生生念你这么多年,既然你肯再回来,定也是向我的。千年来的罪我也一人为你受了,只要你不再离我而去,以往的事我也不追究。”

他这句话来得好莫名,句句却是真情实意,情意满腔,连带着我不是卿湮也被我哽在喉说不出口。玉华君若知道我占了他心头好的躯壳,指不定一掌把我劈出三界外不再六行之内。

我生生敛眉,待他妻子将他这份情意给收下了。

玉华手一抬,从一叠经卷中抽出了四海蛮荒图志,放在床褥上,在我面前展开。正疑惑着,岂料里面大有乾坤。他说卿儿,这是你最爱看的春宫图,我以前不大爱搭理这种事,不过这千年来我琢磨吃透了一些,觉得甚有意思,当下这页的一两招我们没试过,不如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再试它一试?

我将那春宫锦卷缩成了一团,抽塞入身下。

他一怔,便轻轻笑了,说卿儿,你这是在害羞么?这可与你以往不太像。他倾身,手在被褥里一捞,捉住了我的脚踝,一拉一扯,便翻身压住了我。

艳如桃花,这张脸却也有神仙的脱俗。

我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香气熏得红了脸。

一眼望去光滑亮泽的长发里透出漂亮的耳形,白皙诱人的脖颈,青丝顺着宽厚的肩膀滑了下来,我斜睨一眼往下望去,愈发觉得惊心动魄……他今日的前襟敞得委实开了些。

“娘子这种想看又不敢看,想摸又不敢摸的表情,真可爱。”

我愤愤然,谁想摸了!

可话出口,却只能艰涩的发出一个啊字,声音竟比破铜锣还沙哑。

当下便惊了。

难不成着身子的主人竟是个哑巴?

“莫怕,当初用嗓过了度,想必又被寒玉床给冻伤了。这几日调补一下变好了,来润润嗓子。”

一枚冰冰凉凉的青色果子被他手捻着,抵在我的唇边。

我皱眉,不明所以。

“这是你以前爱吃的,尝尝看。”他把左鬓的青丝捋到了耳后,软下身子来,“还是说你想为夫这样……”

他眼弯弯,把果子含入嘴。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脸便近在咫尺,唇盖了上来。

他莫不是要耍流氓!

我瞪大眼睛,待要反抗,却已是迟了。男人的独特香气透过唇侵袭而来,青果子冷不丁地钻入了口腔,软滑的舌头追缠,搅着带来一阵酥麻感,令人背脊神经都仿若被电击。我哼了声抵在他胸前便去推,却被他单手禁锢握于头顶,这是个不容抗拒的姿势。青果酸甜的汁在口腔里充斥开来,伴着淡淡的清香被他吸了个够。

我微有些怔愣。

他眸子微眯迷离着恢复了清明,离开了我,脑袋缩我肩头,喘息着,身子贴着我,胸口起伏波荡不平,像是极力在忍着什么。

一只手也悄然搁在了我平坦的腹部,搂着我,静静地相拥。

他不问我是否还记得,甚至也不问问这沉睡死了千年的娘子本尊怎么会突然醒来。

只是像现在这般,默默地将我抱入怀,承载着我大半个身子。

“我一直想着,等你醒来就告诉你,可却迟迟开不了口。当初滑胎的,是个儿子。想必若长大了,定是聪明伶俐。”一股热气由着他的掌心来到了我的腹部,暖暖的……还有一种,落空的感觉,“当初这儿一定很痛。”叹了一口气,直视着我的眼,神情里有着隐忍的痛楚,“是我没能好好照顾你。”

儿子?

记得锦帕上的字,若是儿子便取名玉慕卿。

我垂目,抚上了腹部,心里头腾升起一股复杂感,是一个母亲对那已逝小生命的哀恸与怜惜。

很好的名字,只可惜叫这个名字的孩子却没能长大。

虽然我只是暂时寄身在卿湮躯壳里的魂儿,却能依稀的感到这具身体的悲伤。

突然脸颊上被人飞快一啄,我微微有些恍惚。玉华表情有着明显的放松,他撑着我的肩膀,很认真地与我对视,“你等着,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然后跑了。

这个男人,上界地位最高的男人任凭自己衣衫不整,就这么奔出了寝宫。

我微微有些失笑。

看着眼前床榻、桌椅与一切的布置才发现,虽然古朴简洁得过了头,但镜奁、发梳、寒玉床……一切切,只要是女人用的东西都很周全精致,费了不少的功夫。

待他回来后,玉容含笑一身衣袍,衣袂翩跹,手朝袖口里一掏,便捧出了一直狐狸。

我一惊。

小畜生也是一惊。

震惊过小家伙堪堪回了神,在玉华手中扭来扭去,红毛泛着金光,可不就是我曾见过的狐儿么。

初次在苗女手里接过它时就觉得此物生的是皮毛软滑油光锃亮,还有口叼镇灵符的本事,绝不是凡兽。

果不其然,是玉华出了声:“这千年都不见它化人形,所以我便抱它去仙界让他与兆曌修习,前几日它才随着兆曌回来。”

原来不仅是灵兽,还是只得了仙气的仙兽。只不晓得仙阶几品。

我诚心佩服,手探入他前肢,举托起,一眨也不眨地看。

“他有些害羞。”玉华道。

小家伙犟着身子,小脑袋左扭右扭,梅花印的小爪还在我胸脯上踢了几踢。十分的强劲有力度。

是只公的,有着一双温顺的眼睛。

我委实看不出,它哪儿害羞了。

“你从没带过孩子。你得像我这么抱。”玉华轻叹一声,接了,摸着毛绒绒的小脑袋瓜子,将它环抱入怀。小狐狸今天精神恹恹的,打了个哈欠,眯起了眼睛。

“你看他长得与我们多像啊。”玉华微微笑了。

这只狐狸像我?我呆了呆,瞅了一眼。

玉华君详细的解释,“鼻子像我,嘴巴像你。”

我默默地盯着。

尖尖的嘴。

淡定片刻,扭开脖子。

委实不能苟同。

“千年来它身体一直不好,体虚。这次到了聚形的关键时刻,它身子弱需要多吸收些灵气,可我的灵力太强,他承受不来。你的气息一向温和,放在你身旁,对它是最好的。你既然醒了,就多宝宝它。”

原来想让我当嬷嬷。

不过从没有人能让我像现在这么近距离看仙兽,不仅看还能玩弄。万不可放过机会。我忙欣欣然地将它抱住,再也不撒手了。

玉华望着我,眸子黑漆一点柔和,很亮。像是有温热的水润过眼眶,朦朦胧胧的,表情是说不出的满足和愉悦。

门外有轻柔的脚步声。隔着帘子,夭十八小声道:“兆曌上仙求见。”

“他怎么这个时辰突然想起拜访我?说我抱恙,不见。”

“可是兆曌上仙面色很急,赖在厅堂不走。”

玉华蹙起眉头,“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奴婢什么也没提。他好像是寻不见了什么东西。”

“卿儿你先在这儿,我去去就来。无趣了,想吃东西了,

想要什么的就尽管找这丫头。”玉华望着我,浅浅笑了,“只是你才醒便走动,莫让殿内其他的人吓着你了。”

这句话,委实说的不厚道。

素来只有诈尸惊死人的,没有反被旁人吓的道理?

我抿嘴笑了笑。

玉华眼神也柔和了,摸了把狐儿再摸摸我,对夭十八冷冷道:“娘子倘若磕了碰了,你伺候怠慢了,我为你是问。”

说完抄起手,匆匆走了。

他一走便走了许久。

我十分的焦虑。

当然,焦虑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我尚还有那份自知之明,没把自己真当卿湮。玉华他许是被惊喜昏了头,一时半会儿还没细究,倘若他回过神来,难免从我身上看出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在这之前,我必须想尽办法离开这具身子。

放眼望去这寝宫内并没有什么邪乎东西,究竟是何物将我的魂儿压在这寒尸体内。想不通猜不明白,我渐渐把视线移到了外头。

纵使夭十八百般劝阻,我还是一意孤行地往外闯。一殿很安静,并没有什么外人。许是玉华吩咐了,没什么人在外头瞎晃。

我突然觉得这身子很管用,耳朵极灵敏,身子也很轻盈,脚步也没个声音。小狐狸窝在我怀里不出声,眨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我,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事儿。

一扇朱门半掩,遮去了亭廊绿树。

“既然是你把慕卿这孩子抱走的,我也就不着急了。它千百年才等到这一次化形,仙根不扎实,这愚钝的性子与你当年两码样儿。”

“许是随了他娘亲。”

“所以当初你就不该招惹那卿姑娘。这孩子受不来你的灵力,不能放你身边太久。”

“我知道。”

“知道我也就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了。”里头清幽幽地飘出了一句话,“只是,你还要守着那寒尸到多久。”

“卿儿负了南纳,负了我。纵然是死了我也不放她入土。”玉华的声音平静无波澜,与他方才的柔情成两样儿,“此事不用再提,我自有打算。”

我心里头一惊,揉碎了青果子。

夭十八明显受了惊吓。

小狐狸趴在我手臂上,伸着脖子舔着我手上的汁,尖着小犬牙把果子咬得巴嘎响,我忙搂紧它,匆匆退了。

玉华说的卿儿,可不是指我这具身子的主人卿湮么。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该再呆在这身体里了,想尽一切办法得尽快离开才是。既然现在摆不脱,不知道跳水跳河上吊抹脖子撞墙管不管用。

“娘娘,你莫往坏处想。”夭十八望了我许久,才干巴巴地扯出这句话。

“如何不想?我似是不该醒。”我摸了摸墙,又硬又结实,撞起来应该很疼,于是叹了叹,决定放弃。

“我跟在主公身边虽不久,但看得最明白不过了,他待娘娘的这份情是真的,想必是为了护住您,才故意这般与上仙说的。”

我转移视线,改望池塘,苦愁苦愁的。不晓得跳河能不能离躯壳,可又不是三伏天,想必水有些冷,我抱紧狐儿,哆嗦了一下。

夭十八十分机灵,“我去给你拿些御寒的。”

我嗯了一声,继续苦愁。

可不知为何蹲着蹲着,怀抱里的狐儿精神起来,而我浑身像是没了气力般,愈来愈昏昏欲睡,我打了个哈欠。

突然一双手冷不丁地从后面环抱住我。

“天寒,怎么坐在地上?”

我扭头,正看到玉华舒展的眉宇,与带笑的脸,他低头食指屈揉搓着小狐狸绒绒的毛,“不可贪你娘的灵力,小家伙瞧把你娘亲累的。”

狐狸在我手里颤抖,打了个喷嚏。

我懵了,想躲。

却被玉华拦腰抱入怀,他斜睨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寝宫。

“为夫终于把兆曌老头打发走了,娘子久等了。冷不冷?”玉华坐在榻上,柔软的被褥将我罩了个严严实实。他就这么将我抱入怀,手滑入被褥溜入我的衣衫里,“让为夫为娘子暖身。”

他所谓的暖身,还真是暖啊。

他冰凉的手寻着哪儿暖和就往哪儿钻,冰的我一哆嗦,于是我默默地抵死挣扎着。

“别乱动。”他呵呵笑着,“只是暖一暖。”

我狐疑地望着他。

他在我鼻尖亲了。

在我怔愣之际,发觉还真有一股灵气从他掌心传来,钻入我肌肤内,顺着脉流到全身,顿时竟真的暖和起来了。我舒服的不得了,待浑身都热乎了后,我拉来枕头,便裹紧被褥,翻身滚到了榻上。

却岂料他就着动作也俯身搂住我,紧接着,那股气却钻到了另个穴位上,我浑身一颤,禁受不住,嗯了一声。

狐儿夹着尾巴,乖乖地溜下床。

我瞪他,一把握住他剥扯衣衫的手。他却笑得不还好意,压到我,手越摸越不是地方。

不知何时肚兜也从床上滑落到地,他卖命发狠了一番。

我又光荣的失守了,眼前一黑,魂儿离了躯壳嗖嗖地去了。

玉华之子

“你终于醒了。”

我睁开眼,正对上一双乌亮的眼睛,极是成澄亮清澈。

我一震,虚移了身子。

苗女守在床边,脸上浮起一层担忧之色,整个身子也趁势倚了过来。

我没来由地心一慌,做的头件事儿便是避开苗女,拉开被褥,朝内乜斜一眼,生生瞅去,

……穿着完整。

身上无疼,无酸,感觉甚好。

我一阵心安,脸上也有些笑容,轻声问:“我说了多久?”

“整整一日。屋内其他人上山修法术去了并不知晓。我早上叫你用膳的时候……”苗女望了我一眼,探手给我掖了下被褥,犹犹豫豫道,“你这副病痨样儿,可把我吓坏了。”

我目光澄澄地望着她。

苗女扭脸,躲避着我的眼神,复又低头极小声地说:“你有好一段时间没了呼吸,浑身没温度,像是死了一般。我以为你在练龟息功,却又不像。”

“可不就是练龟息功么。”我扯谎。

她一双眼望着我,“哪有人把龟息功练得没一丁点儿心跳痕迹。”

我心下一震。

“我守了你许久,总不见你醒,我越等越觉得玄乎,所以趁你昏睡的时候,查了一下《重阴二道》。你这情形倒是与练寄魂术的人有些相像。”苗女眸一亮,炯炯地望着我。

“瞎说。上界三万年来,也就出了一个练得此术的九玄灵神女。这么多南纳人都学不会,我一介凡人又怎懂。况且这书不是一直由你收着的么。”

“说的在理。可好端端的你为何一睡就成活死人。”

“也不知道这玄乎是谁造成的。”我慢慢悠悠地补了一句,目光不露痕迹地斜向她,砸吧了一下嘴扁着。复慢慢悠悠不痛不痒地望了一眼案台上的香炉。

她忙怯从心生,不知从哪儿捧出了一碗粥,拿勺子舀了舀,就要堵我的嘴。

一双眼乖巧中又有些胆怯。

这姑娘家家生的一副贼样,我心下了然。

“我今儿的情形你有与屋内其他人说么?”

“没没没。”

苗女低头拿勺子死命划粥,每多瞅我一眼,身子就不由分说地往后多移那么一点。

“他们真不知情?”

“屋里人不知情。”苗女头也不抬,飞快地接了话。

我悟了……

那就是被屋外的人知道了。

看我这副惨烈悲壮的模样,苗女就知瞒不住了,只是小媳妇般地往床头一坐,小小声地开了口:“我原认定你正在练诡异的功,所以只守在床边不敢打扰。后来见你久久不醒,身子越来越冷,我就越来越怕。”

她想必是很怕。

极为小心斜我一眼,身子只差没蜷缩成一小团团了。

我有些于心不安,刚想伸手安慰她,只听她浅浅地吁气:“我后来就想明白了,你兴许是闻香闻过了头,而我又不知道这魂迭香是否配得地道,只有去找这曼珠沙华的主人,而你又是他的弟子。”

我瞪她。

“所以我就去找了银魅殿下。”苗女一股脑儿地全吐了出来。

我一脸快慰,望着她,拧着被褥道:“甚好甚好。”

“我知道你喜低调,所以没敢声张。”苗女一脸讨好地望着我。

惊!

你这就叫不敢声张?!

憋闷得我,苦不堪言,只差没拿拳头硬生生地捶胸了。

“三殿下那边怎么说的?”发泄完愤懑之后,我便淡定了,淡定之下又有些好奇。

“那边传话,说要我守着你,我就一直收着了。苗女嘴一瘪,“不料你却又醒了……”

谁能告诉我,她这一脸的遗憾是怎么回事?

我眉梢止不住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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