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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宫闱总重重-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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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文鸿绪一醒神,看见妻子款款走来,坐起来,关怀地问道。

“嗯!刚到。”

“庆儿怎么样?”文鸿绪站起来,与妻子到一旁对椅上对坐。

“很好,有了身子以后啊,人都爱笑了,身子也调理地好了,御医每日请脉,都说平安。”沈怀袖微笑着说给他听,一边取过黑漆嵌螺钿的花鸟漆盘,执壶给各自斟了一杯茶。

文鸿绪舒了一口气,长长地道了一句:“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转眼又看着风尘仆仆的妻子,道:“辛苦你了,每日都要奔波!”

沈怀袖放下杯盏轻轻一笑,道:“好没道理,这怎么说的好似我是一个外人?”

文鸿绪也是一笑,看着妻子轻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慢慢地踱向窗边。

“怎么?又有什么烦心事吗?”沈怀袖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担忧地道。

文鸿绪负手仰面对月而立,没有答话。默了片刻,突然幽幽开口:“怀袖,你怪我吗?”

“啊?”沈怀袖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么一问,愣愣地站起来啊了一声。

文鸿绪长叹一口气,转过身来,整个人都被背后天空中的一轮朗月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深情一凝眸,温润如玉的声音,道:“当年,我给你的承诺,至今没有实现。我还违背了我们当年的意愿和约定,一意孤行地把庆儿送入宫中,这一切,你不会觉得是我宦海多年,野心越来越大而难以放下强权所致吗?”

沈怀袖听得他一字一字叩在自己心头,静静地默伫不语,都是年过半百之人,此刻的两两相望,或许没有那烛影摇红的缱绻旖旎,没有光风霁月的海誓山盟,但风风雨雨一同携手走过了这么多年,他们所有的,是比那些更深,更稳的感情。

沈怀袖淡淡地一笑,娴雅沉静,走到丈夫面前,优雅地一拂袖,开口道:“我这辈子就恨过你一件事,就是送庆儿入宫。”

文鸿绪闻言,风清般一笑,对妻子的坦诚很欣慰。

“当年,寒山寺求愿回来,你曾对我说过,若能得到一个女儿,定要为她择一位文武双全的夫君,让他们去做一对闲云野鹤,离这凡尘俗世远远的!”沈怀袖脸色一下,道:“可是,你不仅拆散了庆儿跟澈儿,还把女儿送到那最见不得天日的深宫去!让絮妹妹含恨而终!让文家愧对澈儿父母在天之灵,所以,我不得不怨怪于你!”

“说的有理,你可知道,当年,我亦十分怨怪自己!”文鸿绪低头道。

“可是,现在,我不怪你了!”沈怀袖又走了一步,发现丈夫的袖口压出了一褶皱痕,自然地伸手去抚平。

“嗯?”文鸿绪抬头看她。

“自古权臣,哪个不知道‘身前身后名’的道理?可是,他们收不住手!你也是凡人,我若拿圣人的标准苛责于你,你也做不到啊!而且,事实证明,你的确为国家选了一名好皇后!你我夫妻,连天下都轰动过了,难道,现在连彼此信任,彼此理解,彼此支撑没有吗?”

文鸿绪听完,定定地站在原地,眸光里阴霾扫空,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说完,自顾大笑起来。

“你也别高兴得早!”沈怀袖一嗔,继续道:“或许,你是个好丞相,为国家选了一名贤后,但你绝不是一位好父亲!”

“为何?庆儿与皇上还不够好吗?”文鸿绪一疑,不知所谓地看着妻子。

“一时好并不是一世好,女子的幸福,你还是无法切身理解的,为帝王之妻,再如何,终究是不幸的,哪怕,皇上心里是真有她,但是,每天要活得那么累,即使无上尊荣wωw奇書网,又有何用?”

文鸿绪被妻子的话说得呆住了,或许,真的是他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样会令女儿幸福,而忽略了普通女子心底最平凡的那个愿望……

“怀袖,为夫,也带给你这样的累了吗?”

沈怀袖笑着摇摇头,握着丈夫的手道:“我可比女儿要幸福得多。很多你可以为我做的事情,皇上却无法为庆儿做。”

“是吗?”

“嗯!”沈怀袖点点头,侧首看着他,道:“你也不必过虑,庆儿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坚强,更聪明,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相信我,立太子的事情上,你不要费心了,交给庆儿吧,她会做的更好!”

文鸿绪也学着妻子的样子,侧头看她,笑着一拱手道:“谨遵夫人之命!”

言毕,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和泰五年的冬天,天气虽寒冷,但却没有前两年的大雪。国家无难,萧彻亲自祭祀酬谢神明保佑。

腊月里,中宫皇后终于平安诞下了皇子,齿序为三。萧彻喜不自胜,亲自抱着呱呱落地的小皇子,赐名‘逸’。至此,围绕东宫正位的夺嫡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白染烟周岁生日的时候,文鸿绪为她举行了盛大的庆生宴并‘抓周’礼。一桌子琳琅满目的金银珠玉,笔墨纸砚,针线布匹,件件都是文家代代相传的物品。每一代文氏子孙‘抓周’礼都是用的这几样。

沈怀袖把小染烟抱到准备好的大桌子上,任她四处乱爬。

这孩子足月而生,身体相当的健康,如今已白白胖胖的,十足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胚子!小手小脚伶俐地在大圆桌上爬来爬去,一会抓抓这个,一会又摸摸那个,似乎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闹腾了大半天,还没见她抓上哪样,本来,孩子‘抓周’也就是一个形式,没有什么重要的,所以一些围观的宾客陆陆续续散开来。文鸿绪无奈地笑道:“看来,咱家的小染烟眼界甚高,这些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啊!”说完,看今天也抓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让奶娘把她抱下去。

奶娘正要伸手去抱,谁知小染烟忽然小眼一亮,丢了手中的花布和毛笔,一手从物堆里抓出一杆篆刻青竹来,举在手里咿咿呀呀起来,看样子十分地兴奋。

文鸿绪和沈怀袖见了,俱是一惊,但碍于人前,互看了一眼,都面不改色地挂着笑。

“烟儿抓了一节青竹呢!”萧璃看女儿抓着竹子不放手,笑着把她抱在手里,看着文鸿绪夫妇。

“呀!小姐这是要学竹君子之高尚品行啊!”宾客中不知谁高声道了一语,众人纷纷响应,奉承话如潮水般涌来。

“呵呵,咱家小烟儿是要做那竹林第八贤啊!”文鸿绪摸摸孙女粉嘟嘟的小脸,笑着让众人入席开宴。

是夜

“这是怎么回事!那东西怎么会在抓周礼里?”文鸿绪脸色不十分好看,问沈怀袖道。

“我也不知道!当年命师批下后,我明明叫人收好了的!怎么今天会出现呢!难道是下人们不小心收到一起去了?”沈怀袖心里也不舒服,那青竹是当年沁雅百日时,由于病得奄奄一息,特意请了高人来批命得的,她如今是国母,这东西可谓是很棘手,一弄不好,又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哎!那么多东西不拿,偏偏拿那个!难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文鸿绪也是黯然一叹。

萧璃本是哄着女儿睡觉,可是这小东西今天似乎格外兴奋,一点睡意也没有,手上那杆青竹抓了一天了,还不肯放下。萧璃哄得没了耐心,强拿了下来,正想放下,却见竹身上淡淡地篆刻着两排小字,一时好奇,便拿到烛光下看起来:“明珠千斛谁家媛,烟雨曾碧韶华年。三生莫道因缘误,冷镜岂敢瘦朱颜?”

萧璃仔仔细细地读了两遍,最终也猜不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放在一边不去劳神了。

啊!啊!啊!黎终于又忍不住,不知死活地胡诌诗句。

那个,请高人表用格律滴眼光去看这小破诗~~~因为介个素‘黎体诗’木有任何格律可言滴~~~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啊。。。

肺腑长谈

……………………………………

和泰六年秋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慈寿宫的偏殿里,后妃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沁雅进来,全止了声音,齐声行礼。

“平身吧!”沁雅点了点头,看见柳妃没在,心想大概是在里面了,便问李如道:“母后如何了?”

“回娘娘,太医还在诊脉,尚不得知。”李如一福身,答道。

“哦!”沁雅应了一声,便朝内门望去。

“娘娘,皇上那边,派人去通知了吗?”李如走到沁雅身边,压低了声音问。

“还没有,母后下了旨意,不许去烦扰皇上。”沁雅道。

自入秋以来,皇太后因年事已高,本来只是吹着了风,微有小恙,可是积着积着,就病大发了,这两日,已是卧床不起。正巧萧彻前往京外二处驻军要点巡视,行程定了五日后返京。六宫嫔妃,每日晨昏定省,守在慈寿宫,生怕出什么意外。

“可是,这总也不是办法啊!瞧母后这样子,怕是……”李如看了看沁雅的脸色,顿了顿道:“皇后是六宫之主,皇上又不在,您还是早些拿个主意才好啊!”

她刚想看看沁雅会怎么表态,谁知里面正好来人,传旨说宣沁雅进去。沁雅忙应了跟去。

这位柳氏太后,当年进宫时也只是一名庶妃,柳家虽是世代官宦,可是并没有叱咤朝堂的人物。想她当年也是如自己一般,花样年华,只身走进宫门。背后,是望不见的亲人;身前,是不可及的帝王;四周都是与自己一般好韶华的花容月貌,应该说,她当年在宫中的路,要比自己艰难地多!

沁雅一进寝殿的门,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忍不住心头一沉,她也不是没想过,要是太后真的就这么去了,萧彻又不在,这让天下怎么看皇帝?虽说国事大过家事,可是,如果为了检阅军队而没能赶上见最后一面,这怎么也不合情理!百行‘孝’为先,自古皆以‘孝’治天下,本朝亦然,如若皇帝本人都做不到一个‘孝’字,那还如何让天下子民信服?!

“皇后……”床榻上的人病恹恹地一声,惊得沁雅一凛,快步跑到床边,跪在炝金红木盘龙飞凤纹脚踏上,忙应声道:“母后,臣妾在这!”

“你们都退下……哀家有话对皇后讲!”太后虚弱地睁开眼睛,向来精明锐利的眸子,此刻黯淡地一丝精气也没有,眼白全是一片混沌的暗黄,瞧这让人心里发毛。

跪在一边的柳梦溪闻言,惊得睁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柳妃,你先退下吧!”沁雅看她眼中藏恨看着床上的人,又转而怒视自己,也不想与她计较,冷声道。

太后似乎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又把眼睛闭上了。

柳梦溪恨恨地站起身,从奶娘手里猛地扯了萧崇抱在手里。她大概气极,用力过大,小孩子吃不得疼,哇哇大哭起来。柳梦溪也不哄他,急急走了出去。

沁雅见此,暗自一叹。俯下了身子,轻声道:“母后,您有是么话要交代臣妾吗?”

太后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喘了几口气,沙哑地开口道:“你进宫几年了?”

“回母后,臣妾是和泰元年秋入的宫,算起来,今年正好是第六年。”沁雅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问她,但是依然仔仔细细答了。

“六年了啊!日子过得还真快啊!”太后若有所思的一叹,转而道:“记得你入宫那时候,凤辇从正泰门的正门抬进来,那情景,真是让人毕生难忘啊!”

沁雅看着她闭起眼,脸上微微泛起微笑来,心中讶异不已,还以为她是回光返照,心里一沉,对着旁边侍立的太后近身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忙附耳过去,听了她吩咐急急出去传达旨意。

“承蒙母后垂青,臣妾才得意侍奉皇家。”沁雅心里着急,胡乱应了一句。

“呵呵呵呵,这话说的好生花俏!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太后复又睁开了眼,眼角因着笑容,堆起层层叠叠的皱纹来。

“臣妾有罪!”沁雅低下了头。

“这几天,每日都病得昏昏沉沉的,总是做不完的梦,梦见了先帝,梦见了彻儿小的时候,还梦见了阳儿……”

“病中总会想起些往事,过几日就好的,母后放宽心便是了。”沁雅心里有了计较,这是将死之人的征兆,看来,老太太是没几日了。

“你真这么想?”太后蓦地抬眼看着她,眼睛似乎没有方才那么浑浊,清明了许多。

沁雅被她看得莫名地心虚,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你是个聪明人,比我所能看到的,还要聪明许多!”太后忽然拖起长长的语调,说道:“知道吗?在之前,我也很好奇,文鸿绪的女儿,会是个什么样子?”太后脸上的表情似乎轻松了许多,看着沁雅的眼睛,道:“大婚那夜,你说的话,不仅打动了我的儿子,也打动了我,更打动了这个国家!”

沁雅听她这样讲,倒也没有多少讶异,毕竟,在那个时候,她的身边,到处是耳目,太后知道,也很正常。

“如果,梦溪有你一半的聪明,又怎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太后忽然话锋一转,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悲伤地摇了摇头,道:“最可悲的是,她还一点不自知。”

“柳妃也就是心地直些,别的,也没有什么不好。”沁雅柔柔地说道。

“你知道为何哀家会放心把后宫交给你吗?”太后眼珠子涩涩地转了一圈,又突然来了一句。

沁雅很坦白地摇摇头。

“因为你有容人之量!我想,你也知道,当年的事,梦溪做的是不对,可是,那背后挑拨她的人,更是可恨!哀家秘密处死了张氏,皇帝就没再追究,这件事上,你又让哀家对你刮目相看!”

“母后谬赞了!”沁雅低低一回。当年自己小产,一气之下,她对萧彻说了‘我心匪鉴,不可茹也’,到最后,以张嫔的死,最终了结了风波。她也深知,如果真的一追到底,怕是这后宫没有几个人能真正脱得了干系,后院起火,殃及国家。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你知道吗?当年哀家进宫的时候,跟你可不是一个样,争强斗很,锋芒毕露,想来,真是恍如隔世啊!”太后忆及当年,似乎整个人都焕发出神采来,连病气都被驱走了几分。

沁雅也微微一笑,看着她。

“‘不争就是争’,先帝的淑妃曾对哀家这么说,今天,哀家在你身上又看到了这句话的影子,可是,你比她要聪明,她把所有的赌注都下在一个男人身上,赌这个男人会爱她一生一世,她的赌注,是女人的痴傻,所以注定了这一局,她会输的一败涂地!”

这些往事,沁雅进宫后,也听老人们说起过,淑妃系先帝宠妃,曾经椒房专宠长达五年,可是,最终因争风吃醋让先帝厌弃,打入冷宫,抑郁而终。自然,宫内也盛传,这是当年的贵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使计谋离间的结果。当年先帝原配皇后薨,后位悬空,先帝因宠爱淑妃,欲立其为后,但是按礼制来讲,应该是贵为四妃之首的贵妃柳氏晋封,所以,先帝也是陷入两难。但后来淑妃出事,贵妃就顺理成章荣登后位。至先帝驾崩,新帝继位,又因为先帝生母被尊为皇太后,可谓一生尊荣至极!

“彻儿这孩子,志向可要比先帝大得多!他是个注定要缔造一个堪比文景、贞观、开元几代盛世的经天纬地的君王,哀家,很欣慰,也很为他骄傲!”

“臣妾也是!”沁雅笑看着她,点点头。

“皇后,是一国之母,不仅为天下女子表率,更是要做很多普通女子所不能做的事情。她是帝王的妻子,也是帝王的丞相,更是帝王的御史,帝王的眼睛!很多事情,别人不能说,不能做,但皇后可以说,可以做,在他昏聩的时候耐心地劝导他,在他无助的时候安抚陪伴他,在他成功的时候,站在他身边,鼓舞他,分享他的欢欣,这才是一个皇后应该做的,你,明白吗?”太后语音未落,浑浊的老泪已经顺着眼角缓缓地滑落,就像枯树皮沁出的树脂一般,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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