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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宫闱总重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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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雅环顾四周,黄花梨夔龙纹卷书案,案上一架八支笔,皆是湖州的贡品,一方虚斋长方门字良田砚,额头刻着云纹,通体青紫,温润绚丽,点点翠斑隐隐若现。沁雅不禁拿起细看,背有行书铭文曰:“注水不竭,发墨无声,是曰良田,子孙其耕。”

“真是一方好砚!”沁雅不禁低低感叹道。看这满桌的文房四宝,青玉雕山水松鹤图小摆屏,一盒四色梅兰竹菊冰凌纹徽墨,白玉梅花螭纹洗,汝窑天青白山子笔搁……想必这是父亲为他预备下的,件件皆是世间珍品。由此看来,父亲是真心疼他的,就连他自己的书房里,也不会用这么好的。

“哇啊!好漂亮的砚台!”宁馨凑过来,见沁雅手中拿着的虚斋砚,惊叹道:“馨儿原本以为小姐的已是世间最好的,今日一比,真就是夫子说的‘相形见绌’了!”

沁雅失笑出声:“你这丫头,怎么突然文绉绉起来了!”又把虚斋砚轻轻地放回原位。她平日里用的只是一方青玉抄手小砚,荷花样,两枝,一为砚堂,一为砚池,蔓茎相缠,周围碎刀斫之作古朴,色棕灰略泛绿光,虽也是上品,但与这一方比起来,那就真是宁馨所言‘相形见绌’了。

“本来嘛!看看少爷这房里添了多少好东西啊!”

沁雅随着宁馨所指看开去,果然变化不小。侧面墙上挂着王维的《江山霁雪图》,落笔细密精致儿臻丽,有盛唐遗风!各角上一色的红木卷草盘云纹高几,分别摆放着唐越窑青釉三足炉,南朝青釉刻花莲瓣纹六系罐,北宋越窑青釉刻画牡丹纹五管瓶和刻花人物图执壶,另一面是连柜的黄花梨的百宝格,格子里玉山子,粉彩小摆件亦是件件价值连城的宝物,琳琅满目的。但她平日所见,哪件是凡品?因此,也并不如何上心,反倒是格子角落处摆着的几样石头引了她的目光去。

白澈恰巧更衣完毕,出来便见沁雅手上执了一枚汝石细细观察着,旁边小丫头叽叽喳喳说着石头好看等语。

“这是汝石,又叫梅花玉。”白澈走近道。

主仆俩皆寻声抬起头来,见白澈俨然一身月白地暗竹纹贡缎袍子,束着宝蓝织金缎带,因他未有功名,还是布衣之身,所以仅仅正前有一枚白玉雕双雁穿莲纹带饰,腰侧垂着通体洁白莹润的卧蚕云雷璧,头发已梳理整齐,不似先前练剑时随性那般意气风发仙风道骨,用嵌宝石花墨玉冠束起来,中间一根螭纹簪固冠,簪身两螭,一向下游动,一侧身向前攀援,两相呼应,意趣盎然,颇具匠心,他执着折扇,翩翩风度立在跟前。宁馨尚要小他二人两岁,此时早已看痴了,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干盯着他瞧。

沁雅也是愣了愣,随即在白澈温柔的眼眸里红着脸别开目光。这也难怪,刚刚还是持剑扫风的少年侠士,一晃眼就成了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谪仙一般的人物,任谁见了也要呆了。

白澈依然那么淡淡的温和的微笑,走到沁雅身边,指着她手中的石头道:“这棕色树枝状的细脉与五颜六色的杏仁体巧妙的联系于一体,酷似腊梅,故而称为梅花玉。”

沁雅经他指点,低头细细看,果真似落英缤纷,斑驳自然,深沉含蓄。

“还有这一方,是菊花石,名叫‘龙飞凤舞’”白澈又拿起一块石头指点给她看。

“真没想到,这天下居然又这么漂亮的石头!更想不到,石头居然也又那么多的讲究!”宁馨听完白澈的讲解,目瞪口呆地叹到。看看这些石头,又‘翠岩春晓’,又‘江山万里’的,真是石头不可貌相啊!

“这天下得有多大,咱们又才见了多少……”沁雅感叹着把手里的梅花玉放回原处。

“是啊是啊,馨儿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姑苏呢!澈少爷,你给小姐讲讲外面的世界吧!您这几年,都去了哪,小姐日日夜夜担心着您,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小姐都快连笑都不会了……”宁馨状似口无遮拦,其实啊,可精着呢!看着这对有情人哥哥妹妹地叫着,谁也不捅破窗户纸,她心里可急着呢!她从小最喜欢的一出戏是《西厢记》最崇拜的偶像是红娘,所以,她一定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坚决让小姐和澈少爷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两年,来文家提亲的豪门大户越来越多,她是食不能安,寝不能稳,生怕小姐被老爷给许出去了,这下可好了,澈少爷回来了,她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了。

“住嘴!你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文沁雅脸上热辣辣地烫,低着头训斥丫鬟,根本不敢看白澈的表情。

“呵呵,馨儿可比当年厉害了,可见这些年是长进了!”白澈轻笑道,看着羞窘之极的沁雅,清了清嗓子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该请安去了。”

“嗯。”文沁雅如蒙大赦,扔着两人径自轻移莲步走出去了。

“小姐,你等等我啊!”宁馨急忙追上去,生怕她真的恼了,她的主子脸皮薄,可经不起她这么折腾啊!

鸾鸟衔绶

……………………………………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月半的月,皎洁清亮,转朱阁,低绮户,照着无眠客。文沁雅仰躺在床上,目光无焦点地凝在帐顶,里侧的一手压着一本刚刚让宁馨翻找出来的《汉乐府》口中喃喃地念着:“山无棱,江水为竭。”

黄花梨的架子床,文家用了几代的东西,每一代未出阁的小姐,都是躺的这张床,看着同样的月亮,做着同样纯真的少女梦。

“冬雷震震,”美目盼兮,扫过床柱顶端的四合如意云纹。“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春梅闹喜,牡丹缠枝,最是富贵吉祥的纹样,平日里只觉得看习惯了,甚至有些俗气,但今日看去,却是越看越好看。

文沁雅的嘴角越勾越起,最后拉过锦被,把自己埋了进去,痴痴的闷笑声在静的只听见呼吸声的房里漾开来……虽是一片漆黑,仍可以清楚的感觉自己的脸绯红一片,就像白日里,在祖母怀里一样。

话说她早上与白澈一同去给文老夫人请安。想是各家早已得了消息,迫不及待就来讨好。他俩一进正房院子,已听得满室的笑闹喧哗。一进门,见屋子里坐满了族中的女眷,各房的叔伯母,皆带着自家适嫁年龄的小姐,围着老夫人凑趣,说着谁家的女儿书念的好,谁家的女儿女红做的好,谁家的女儿面盘好,旺福相……

絮絮叨叨的声音在二人进门的刹那全停了下来。

“你们瞧瞧!谁来了!哎呀,快到奶奶这儿来。”老夫人一见他俩,精神头都上来了,对着两人招了招手。

“沁雅给祖母请安,祖母恭安。”沁雅规规矩矩蹲了三个万福。

“今儿个可巧了,你这么多叔伯母像约好了似的,都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老夫人笑的满面红润。

说着,沁雅又侧身给两边的长辈道万福。再与各家的女儿见平辈礼。白澈也与她一起重复着这套繁文缛节。

“我呀,昨日还跟丫头们说,要让预备些酒,唤你们来陪我这老骨头乐一乐。可巧今日来的这么齐全!”老夫人一左一右搂着两人,对众人笑到。

“可不怎么说的,”冯嬷嬷笑着接茬:“今年春里就不好,整日的下雨,偏巧咱家少爷昨日回的府。今日,老天竟放晴了,老祖宗的福气,可是连仙翁都要嫉妒了呢!”她是沁雅母亲的陪嫁丫鬟,也是沁雅的乳娘。是文家极有脸面的老人。

文沁雅心里暗自叹气:这些个叔伯母,消息到灵通。他昨日才进的门,今日就迫不及待带着女儿来献宝,生怕动作慢了被人捷足先登!

颇有恼意地偷偷瞄了白澈一眼,正巧他正看着她,两人视线一碰,白澈带着无奈地一笑,表示自己有多无辜。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见他有这种表情,逗的文沁雅轻轻扑哧一笑,生怕自己失态,立马窝回祖母怀里寻求庇护。

“可不是,老祖宗的真是好福气,相爷在朝中忧国忧民,孙儿孙女又是这样的人中龙凤,这样的福气,也只有老祖宗这样福泽深厚的尊贵人才享的来~”谁家夫人附和了一句,满屋子的人纷纷响应:“是啊是啊,老祖宗是咱们文家的顶梁柱,多福多寿啊。”

文老夫人呵呵一笑,道:“若说我那败儿,当年,丢下功名,跟圣上讨差事去带兵。回来向我请罪,这么多年,见着面的,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你们都说他孝顺,说这孝顺,倒也不是假的。”说到这里,文老夫人像是真感怀,眼里黯然下来:“他父亲早逝,我一介妇道人家,也没有好好教养他,他长大了,自己知事了,什么事情,也该他自己拿主意了,我呢,这把骨头,也不知还能有几日,虽见不着他,可是啊,总算还有这两个心肝宝贝在身边陪我。”老夫人笑着把沁雅往怀里搂紧了些。

“相爷那是星宿下凡,皇上,朝廷,多少事仰仗着他,老祖宗切莫感伤了。”又不知哪家夫人出口相劝:“再说小姐,全天下,谁不知道小姐的名声,将来,那至少也是王侯将相家的夫人,咱们这些的傻儿子,可个个不舍得这个仙女似的妹妹嫁出去了呢!”

文沁雅听的心里一个咯噔,不禁抬眼望着他。他看似专心地听着,觉察到她的目光,也迎过来看着她。他的眼又见深邃,没有一丝波澜,这么多年,从来不叫人猜的透他的心思。

“这话倒不是我老婆子驳了谁家的面子。”两人还在各自思量,这边老夫人话锋一转:“我这个孙女啊,自小教养在身边。一日日的长起来,这两年,来说亲的人家,哪一日断过?你们都是自家人,说出来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这孙女,是断不给人的,就是她老子,说话也做不得数,她的婚姻大事,我老婆子是非管不可。人家都说,闺女长大了,总是要嫁出去的,可我呀,就是舍不得,偏要把她留下。”老夫人笑呵呵地一手抓着白澈的手,另一手抓着沁雅的手,讲两人的手叠到一块:“我呀,也是偏心,若说,你们这些在坐的,都是我的孙儿辈,我呀一样的心疼,偏这两个小冤家,打小在我跟前,最是得我心……”

后面祖母说了什么沁雅根本没听进去。只知道自己的手被他握着,心扑通扑通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还记得小时候他经常牵着她玩,他总是高她半个多头,手肉乎乎的,只要叫他牵着,心里就说不出的踏实。后来渐渐大了,他到族中的家学去念书,她也有自己的女师傅在内院读书,不能再天天在一起了,他也不再牵她的手了。隔了这么多年,今天突然被他这么握着,她的脸迅速红了个透,把头垂的低低的,根本不敢朝他看。

话都说的这么白,下面的夫人小姐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个个都变了颜色,好在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片刻都缓过脸来,扯开话题去。一看文鸿绪对待白澈的态度,个个都想把女儿嫁过来,这下可好了,一次全解决了。

文沁雅的脑子里哄哄乱乱的,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讲什么,她的注意力全在手上了:他的粗粝的手掌暖暖的,微微有些薄汗,细细地一点点顺着她的指缝间,轻轻地扣进去,他的动作极慢,就像夏天花园里凉亭外的藤蔓,一点点攀援开来,最后,终于攀到了亭子的护栏,紧紧地扣住,再也不放开。

沁雅觉得仿佛是过了沧海桑田般长久,那藤蔓,从手开始,一点一点,直渗透到心里去,在那里扎根。

二人五指交缠,他越收越紧,连带着她的心也越来越紧。

太可恶了!仗着祖母的手做掩护,就胡作非为!这要是让下面的人看到,可如何是好?文沁雅急的连汗都冒出来了,却又不敢使劲,微微挣了挣。

“孙儿想去给阿姆请安。”白澈突然开口道。

“恩,絮儿这两天身子不好,你该去陪着她。”老夫人点点头,让他俩一起离开。

沁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在他在老夫人放开手的那一瞬也松开了。一口气紧绷着突然松开,几乎感到全身虚脱了。默默地一福身退下,稍稍松懈的心竟有丝怅惘,如果他当时还握着,她会挣开吗?一时心中丝丝缕缕的心思,如蛛网般缠缚着心,整颗心变得沉甸甸的。

“怎么了?”出了上房,白澈也觉得松了口气,那里的‘环境’实在不适宜人‘生存’。

“没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沁雅的脸又不自觉的红了。

“是啊,小姐你怎么了?脸红成这样?”宁馨故作惊讶地道。她虽然刚刚侯在门外,可里面的谈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谁叫‘听壁脚’是她的专长呢?她这个人啊,没别的好处,就是眼明手快耳鼻灵敏加脑子灵光~

一阵风过,悉悉索索声音伴着窗上竹影斑驳,跟月光交错在一起,投射在床前的地上,明暗摇曳,就像皮影戏一般。这个夜,太长,太静,太美了……

沁雅含笑着恋恋不舍地闭上眼睛,希望梦里,他可以一直牵着她的手,直到地老天荒……

本以为他回来了就可以天天见着了,可是一切终究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们都大了,该有多少事要敷衍应对,就算非心所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知道他对那些各家的诗文宴反感透了,可是没有办法,为着文家的脸面,还是必须得去。他回来以后,各色名目请他去的,排的满满的,几乎没有空闲在府里呆着的。

沁雅闲坐在窗前,看着院里的几杆芭蕉,灼灼的太阳下,绿地快要滴下翠色来一样。手中若有似无地把玩的石头。白澈回府后的第二天,就把那些石头放在锦盒里送来给她,当时宁馨拿回来的时候,激动地差点热泪盈眶:“小姐,你猜,澈少爷会给你写什么?嗯,是那个两只鸟儿?还是长的短的相思?又或者是那个天地都合到一块两个人都不会分开的那首。啊!好期待啊!”

沁雅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你都哪来那么多新鲜的词?又鸟儿又长短的!跟我念了这么多年的书,连关雎都背不下来!”

“哎呀!意思到了就行了嘛!快看里面的诗词要紧。”宁馨激动地几乎要帮她开了。

沁雅对着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四四方方的锦盒里,除了一包石头之外,别无他物。

“啊?这不是那天我们看的那些石头嘛?怎么就一包石头?诗呢?诗呢?”宁馨拿着盒子翻来覆去地找:“这盒子会不会有夹层啊?会不会是怕被‘截获’夹到夹层里啊?”

沁雅只觉得这丫头好笑,细细地打开包着观赏石的冰绡丝的绢帕。果真除了那日看到的几块石头就什么都没有了。沁雅可不是宁馨那般毛躁,抽出‘包袱皮’细细观看,上好的丝绢,洁白无瑕,也没有题字的痕迹。

“给你东西的时候,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沁雅也觉得疑惑了。

“没了,把我叫去的时候,澈少爷只说是这些年在外唯一带回来的东西,让拿来给小姐。”宁馨不痛快地嘟着嘴。

沁雅闻言,又细细地揣摩起他的意思。突然,攥着帕子微微一笑,原来是这个意思。

横也丝来竖也丝。

“小姐!小姐!”宁馨一路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什么事急成了这样?”沁雅搁下石头,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夫人……夫人回来了!”

“母亲回来了?”沁雅惊地站了起来。

“嗯,刚刚到的,现在在老夫人那里……忠伯说,请小姐马上过去。”

“你有没有听到是什么事?”

“什么都没有,府里人怕是还都不知道夫人回来了呢。”

“爹呢?爹没一起回来吗?”

“没,就夫人自己回来了。”

沁雅心中疑惑,脚下步履急急赶往上房。

“母亲!”文沁雅一进门,就见母亲坐在侧位,神色凝重地与祖母谈论着什么。心中隐隐有股不祥之感,情急之下脱口唤道。

“庆儿!”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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