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妇如此-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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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战看了看窗子，当下已是黄昏时分，殿外已被晚霞染成了绚烂的赤红色。

白君凡刚要开口询问，谁知白战利索的从她身上下来，跑出了大殿，她心里顿觉有事但却没有起身去追，她相信她的儿子会处理好。恰好亦雨端了饭食进来，白君凡便决定吃饱肚子再去找找他们。

亦雨立在身旁，白君凡抬头看她道：“在宫里受委屈了？”

“亦雨不敢，即便亦雨受了委屈也绝不会跟她们计较的给夫人添麻烦，请夫人放心。”

白君凡听罢点点头，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明着可以不计较，暗着计较计较也没什么关系，别委屈了自个儿。”说罢又若无其事的吃起饭来。亦雨看她，眉眼含笑，夫人也是不吃亏的人呢！

心里有事白君凡只简单吃了点然后便阁了筷子，亦雨拿起宫灯走在她的旁边，外头已经伸手瞧不见五指了。月黑风高，当真适合杀人放火呢！

听月冰说薇儿这几日总是被皇子李治缠着，她一副天生淡然的性子此时估计已经被缠的头大了。想着，白君凡不禁笑了起来，微光印照着使那笑容越发显得她整个人温润秀雅，别有一番风姿。

行至御花园时晚风渐起，寒意更甚，白君凡不禁缩了缩脖子。亦雨瞧见忙自责道：“都是亦雨不好，应该为夫人加件衣裳再出门的。”这些事情总是做不好，以后要怎么好好服侍夫人以报夫人大恩大德。

白君凡看她，笑道：“有什么打紧，反正也冻不死，你就别自己责备自己了，也不是生来就服侍人的，做自己就好，真实。”

“是，亦雨记下了。”亦雨小声道，语气里依旧透着自责。

昏暗的灯光只能照得几步光亮，白君凡怕误踩了什么于是抱着亦雨的一只胳膊，两人凑在一起便也不觉得太冷了。亦雨也不说话，任她这样抱着，另一只手将灯拿的更高了些。

“前面何人？”一声尖利响彻空中，白君凡脚下停住，亦雨看她说道：“估计是宫里行走的公公。”白君凡拍了拍胸口，轻轻点了点头。

说着，那公公已经走至她们身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衣着华丽，仪表非凡应是朝中大臣或皇室亲族。

提灯的公公年纪很小，玉洁冰清这词搁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你们是什么人？宫中不曾见过啊。”现下声音小了些便不觉尖利，倒有些清澈好听。

白君凡回道：“民妇受皇上和杨妃邀请来宫中小住的”话落，看了看小公公身后的男子又道：“公公若不信可去向皇上求证。”

为何她觉得那男子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记性一向很好，没有见过却忘记的道理。想着，白君凡不禁蹙眉又看了他一眼，剑眉星目，潇洒俊逸，这种男子应是见过就很难忘记才对，毕竟是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种类。

“夫人铺中的糕点美味无比，在下在长安城中寻找多年都未找到，不知夫人生意可还好？”男子开口说道，他这一说，白君凡已想到他是谁。

“公子何须记得，民妇的铺子早关了。”原来是前些年在中丘遇到的布衣公子，竟不想是富贵权势之人，而自己居然会被一身衣裳蒙骗，可笑。

提灯的小公公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白君凡，疑惑道：“国舅认识她啊？”末了又看了白君凡一眼，好似在想：这民妇怎么谁都认识啊？先是皇上，再是杨妃，奇﹕书﹕网这下连国舅都认识，开罪不起呢！

长孙无忌淡淡一笑道：“有过一面之缘。”他看着白君凡，本笑意正浓的脸却渐渐冷了下来。“只是现在的夫人与从前不同，笑意全无。”脑海里还有那个趴在柜台上与中年妇人嬉闹玩笑的模样，生动鲜活极了，全然不似这样闷闷不乐。

白君凡扯了扯嘴角，笑道：“公子不也不是从前那个布衣了么？从前毕竟是从前，以后才最重要。亦雨，我们走吧，别耽误了国舅的功夫。”

“是”亦雨提高了宫灯，任白君凡拉着她走出小公公和国舅的视线。

看着她走远，长孙无忌这才叹息道：“物是人非，不过短短几年光景而已，真快啊！呵呵？？小青子，走吧！”她走的倔强，他又怎会还念念不忘。

长孙无忌到太极宫时李世民和展天歌已酒过三巡闲聊半晌，李世民见他面有悲伤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朕何时见过你这副模样？”他以为长孙无忌一直是笑面虎呢！

“臣没事儿，只是在御花园遇到一个故友，谈了几句。”他说这话时看着展天歌，后者只是饮酒当做没看见。

李世民忽笑道：“朕竟不知朕的后宫里还有你的故友，快，来陪朕和天歌好好喝一杯，最近无趣的很。”说着，李世民便给他斟满了酒，可见交情非同一般。长孙无忌也不客气，当下坐好畅饮起来。

说了会儿话长孙无忌看向展天歌道：“天歌，弟妹住过中丘？”

“五年”展天歌回道，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角挂笑，细白的颈子透着粉红，分外妖异惑人。若是平常男子只怕早已春心大动了，不过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却是早已瞧了许多年，习惯了。

同样把玩着酒杯的李世民眼神在一脸失意的长孙无忌与妖媚惑人的展天歌两人之间流连，玩味的笑意藏在他的眼角，好似看着什么热闹。

长孙无忌没在说话，只是撂下了酒杯，淡淡说了声：“臣还有事儿，恕臣不能陪皇上多喝了”他起身离开，展天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弯了弯眼睛。

“天歌，你同无忌都是朕的兄弟，可别心里存什么芥蒂才好啊！”

展天歌笑道：“怎么会呢！相识十余载难道是闹着玩儿的么？”

“既然你也说相识十余载了，那又为何不肯随了朕这个二哥的意进朝为官？如果有你在朝中朕会省心不少，喝起酒来都方便不少，不如？？？？”李世民话还没说完，展天歌接道：“二哥，您也知道我不爱受拘束的性子，这么多年您都随我在外面呆着了，这会儿怎么又提。再说朝中有大哥在就好，我啊还是喜欢在外面自由自在，反正您吩咐我做的事我一定会办好。”话落，展天歌起身看了看殿外，又说道：“天色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估计君凡又要给我脸色看了。”

“也罢，那就回去吧！朕也累了。”李世民话一说完有公公忙上前搀起他，展天歌走后李世民便命公公在一堆画卷中翻找，末了找到一副泛黄的画卷，画卷中一个一脸满足的美貌少妇懒洋洋的趴在店铺的柜台上，她浑身仿佛散发着暖暖照人的光芒，显得她温润祥和极了。

“朕道怎么会觉得眼熟，竟不想是在无忌的画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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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五章：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

白君凡对宫中不熟悉，走了很久方才在一个小公公的指引下来到了长孙皇后的宫宇，入眼的满是富丽堂皇雕栏画栋，只是多了些庄严肃穆。

“禀告娘娘，民妇白君凡在殿外求见。”看守宫门的小公公跪地说道。

长孙皇后正与皇子李治聊天，听闻后简单说了声：“传”然后继续与她儿子刚才的话题。白君凡进殿后低头向她请安，却不见白战白薇的身影，心中不免焦虑的蹙起了眉头。

“你就是薇儿的娘亲？”皇子李治走到白君凡跟前问道，白君凡点头回道：“是”李治笑道：“呵呵，我很喜欢薇儿呢！你能不能把薇儿嫁给我？”李治年龄大上白战白薇一些，眉宇间透着灵秀之气，长大后必是龙姿风章。

“胡闹”这句是长孙皇后说的，白君凡其实也很想说，但没有那个胆子。

“母后，治儿真的很喜欢薇儿，为什么不能让薇儿嫁我？”他心中不服，嘴巴不满的嘟起来，模样很是委屈。

长孙皇后起身走到白君凡身边，弯腰将她扶起语带歉意说道：“请别建议，都怪皇儿不懂事。”说罢又看向李治道：“皇儿，你也不小了，婚姻大事自古有父母做主，你的婚姻更是由你父皇说了算，别在这里胡闹。”

“那我去问父皇”说着李治跑出了宫殿。

白君凡忐忑的立于长孙皇后身旁，只道李治这臭小子混蛋，小小年纪就想占她女儿便宜。

“我虽说了句胡闹，但却觉得你一双子女却是出色不凡，尤其白薇一双妙手，小小年纪琴技却比成人还要高出许多，这后宫之中的妃嫔怕是无人能及呢！”长孙皇后见白君凡要接话于是又道：“只是想必你也清楚自己女儿的个性，怕是绝不会喜欢宫中生活，所以本宫并非瞧不上薇儿，正是瞧上了才不愿她陷进这金丝笼子里来！”说罢，她亲自倒了茶递给白君凡，白君凡慌忙接过说道：“皇后娘娘的苦心民妇明白，民妇代薇儿谢过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杯茶，却不一定好喝。

长孙皇后淡淡一笑，说道“别说的那么严重，你既然明白那就再好不过了，至于白战和白薇在本宫这里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或者下次你陪她们一道来，也省得本宫看着孩子们玩一个人无趣，有个人陪着也好说说话。”为娘的心思她又怎会不明白，她不也一样不放心自己几个孩子在旁的妃嫔哪里玩耍？她虽不屑于后宫争斗却难保旁人不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届时殃及孩子们最痛苦的还不是她么？

“是”

白君凡刚说着，谁知一个小公公慌忙跑到皇后身边小声说道：“回娘娘，皇上圣驾快到了。”说罢退到一边。长孙皇后一听脸上笑意渐浓，眉眼处满是甜蜜风情恰是一副正溺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模样。

说着，皇上已到了殿内，长孙皇后忙上前迎驾，一声“皇上”叫的人身心俱酥，白君凡不禁也是一颤。

“皇后这是？”李世民进到殿内本是一脸笑意，但看到白君凡在这顿觉疑惑不解。

“给皇上请安，民妇是来叫一双儿女回去睡觉的，不想他们已经回去了，既然如此民妇不打搅皇上皇后，恕民妇告退。”白君凡本就想离开了，现下有了好借口怎会不好好利用，她可不想跟宫中人有牵扯瓜葛。

“也好，那你就回去吧！想必天歌也已回去了，不见你定会着急。”

“谢皇上”白君凡说完就退了出来，亦雨已经等候在殿外。

回去的路上总算一帆风顺，刚进了宫门，白战便飞跑了出来“娘，你总算回来了，我们都好担心呢！”白君凡抱起他，狠狠的亲了一口“还不是为了找你们两个，下次再不声不响的跑出去看我不揍你。”“呵呵，娘，战儿不敢了”殿内展天歌倒在软榻上，似是睡着又好像不是。

秦月冰上前递给她一杯热茶，末了带着白战和白薇进了内室，大殿里此刻只留下了两人和吓人的寂静。

白君凡本不想理会他，但是瞧见他穿的单薄大殿里更寒凉于是伸手推了推他。“你今晚要在这里睡？冻着怎么办？”到时候又要厚脸皮的要人家侍候。

听着这话，展天歌唇角隐隐上翘，紧闭的眼睛这时微微睁开，慵懒的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呀，娘子回来了我们去睡吧！天都好晚了呢！”说着，竟将高大的身子全挂在了白君凡的身上。没法子，她只有咬牙将他拖进了房间。

看他不胖，怎么竟也这么重，白君凡将展天歌扔在床上后呼呼的喘着气，只恨自己做什么好心，这下却累着了自己。

“娘子累了？那为夫给你宽衣解带。”说话间展天歌已经动手解白君凡的衣裳了，白君凡也懒得跟他计较，索性让他解。可是解着解着却发现不对劲，只因那粗重的呼吸声烧的她脸颊通红，身上也越来越重。

“喂，你赶紧给我起来”狐媚子，原来是有目的，恨只恨自己难得的好心，掉进全套了。

“娘子，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你可有听说过？”展天歌笑看着她问，眼神极尽温柔。

白君凡先是一愣，心中不觉一阵刺痛，“没听说过”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多美好的结局，但她又怎么会有这种福气呢？有些人，有些事，不能想，不能奢望，因为如果得不到就往往结果会让人痛不欲生。

只是展天歌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满脸笑意“可是我听说过”

“哪又怎样？听说不一定是真的。”着世界上倘若脸真爱都不曾有过，那么‘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也不过是句空话，骗人的空话，看似甜腻却不真实的空话。

白君凡不想多说，于是翻身面对着墙壁，独独将单薄却倔强的后背留给了他。展天歌笑意不减，伸出食指在她背上缓缓写着‘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这是一句誓言，他的誓言。只是他不知道，背对着他的人早已泪流满面，白君凡感觉到他的亲吻一下一下落在身上，温温的，暖暖的。

她何尝不想好好的爱一场，但是她不敢，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害怕最后的最后那伤她承受不起。还记得娘的玉石枕上刻着：世有一种人，尤爱自作自受，为深爱之人对镜添妆，望穿秋水，到最后泪流尽，白双鬓，一生空得痴恨。而这种人，就是女人，她不想做这种人，不想一辈子只剩下等候，痴怨，她也曾告诉自己勇敢点，哪怕相信一次，但是她最终没那个勇气。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爱过了，等过了，怨过了，恨过了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如果爱一个人一定要受伤，那么她宁可选择不爱。

今晚，注定无眠。

次日，天还未亮，秦月冰便已慌慌张张跑来敲门：“君凡，快起来，出事了。”若不是急事又怎会在这时敲门，想想便觉得难为情。

白君凡慌忙穿上衣裳起身开了门，秦月冰本想在门口说，但却被白君凡拉至偏殿方才让她开口。

“听闻白玥儿在牢中自尽了”

白君凡一听心中大惊，末了摇头道：“不可能，展天歌已向皇上求情，皇上已经答应秋后用死囚替换她被处斩，她没道理这个时候自尽才对。”如果她当真死在牢中　，那她还演那么多戏做什么？还受那么多气做什么？

秦月冰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她确实没必要寻死，那她这样做究竟为什么？如果不是她自己要死就是？？？”

“有人杀害”一定没错。

“娘”白君凡转身看去，白战一身白色锦袍，一脸倦意。

白君凡上前将他抱起，摸了摸他的手，还好不是冰凉的。“不睡觉昨晚做什么去了？”还穿这么少，还好没被冻着。

“娘你放心好了，我有武功不会被冻到的，倒是牢中的那个女人战儿没办法救她。”

“你都看到了？”白君凡惊慌问他。

白战点点头，末了将头搁在他娘的颈窝处，有些内疚的说道：“黑衣人的功夫比我的好，战儿打不过他。”他一说完，白君凡慌忙检查他的身子，她可就一个宝贝儿子，万一有什么事她还要不要活了。平时叫他不要太好奇，不要有什么热闹就暗中跟去，他虽有武功，但难保那天遇到武功比他更好的人，到时？？？？她想都不敢想后果会是怎样。

“娘，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白战见她娘急的都快哭了　，于是开口安慰道。＇。电子书：。电子书＇

可是话虽如此，白君凡还是不放心，她看了一眼秦月冰，秦月冰上前为白战探了脉然后向她点了点头，她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见白战想睡，白君凡就这样抱着他，轻轻的摇着，一如他们还是婴儿时候那样。

白君凡抬眼见秦月冰想说什么，摇头制止了，秦月冰只得无奈退出偏殿，偌大的偏殿里只剩下白君凡抱着白战轻轻的踱着步子，哼着婉转的小调。

望着儿子可爱的睡颜白君凡心中无法平静，是她的错，她忘了他们虽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聪明但他们依旧是孩子，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骨肉。她这个做娘亲的怎么可以放任他们去冒险，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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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六章：大结局　。。。

用早膳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