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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百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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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值本门主子生母六十整寿之际。年羹尧大人居然连个铜板都没送。更甚者,连个贺贴都没写来。真不知道他是要他自己好看呢,还是要我好看?!

用余星辰的家乡谚语说起来,我真是“输给他了”!

跟着乌拉那拉氏,我们一行人,进东一长街,再从广生左门进,过承乾宫,一路往永和宫去。

四阿哥一大清早便匆匆出门,相邀几个弟兄一齐往宫中贺寿。这会恐怕已经在永和宫了。跟他在一起的,应当还有十四阿哥吧。我禁不住想到。

才走着神,人已经站在了永和门前。乌拉那拉氏站定在门口,理了理衣襟,捋了捋鬓角,又掸了掸氅衣的下摆,脸上堆起亲睦而恭敬的笑意,方才抬腿入门,过雕花影壁,朝永和宫正殿迈去。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照做。既然我今日注定不受待见,那就要格外小心。四阿哥实在是指望不上,十四阿哥么,估摸着还是指望不上。因而,不可行差就错,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

我们进去时,正殿里已经人声鼎沸。德妃头顶宝珠凤冠,脖子里挂着珊瑚领约,胸前朝珠盘满,香色朝服,朝褂,披肩。这阴历五月里的天气,我真是异常佩服她的涵养。这哪是做生日啊,简直就是蒸桑拿。

“儿媳们给妃母贺寿,祝妃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乌拉那拉氏领着我和弘时的母亲侧福晋李氏上前跪拜。

“快些起来吧。”德妃笑道。

我低着头,看着前面的乌拉那拉氏起身后,方才慢慢起来。只觉得右前方有两道热辣辣的光直射我的脸。寻光看去,却是十四阿哥那张俊脸。

德妃坐在正殿的大背椅上,而十四阿哥与四阿哥则坐于一边的圆凳上。殿里,十四阿哥的福晋们已然早早来了。贺过了寿,退站到一边。我的眼光一一扫过她们,触目惊心的,注意到了舒舒觉罗?腊月嘴角隐隐的青紫。

她挨打应该已经都快大半个月了吧。怎么那紫居然仍未褪尽,那当日打得该有多重。心里一阵后怕,我的一时脱身之法,竟差点闹出人命。心里默想,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我充满愧意的看向她一眼,心中暗道,“对不起。”

她似乎也对上了我的目光,一别头,顺势扔过来一个白眼。忽而,惊惧的收回白眼,生硬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我顺着她的眼光瞄了过去,十四阿哥杀气腾腾,瞠目瞪着她。

赶紧低了头,不敢再到处乱看。乌拉那拉氏和李氏已经献罢了寿礼,该我了。在府里,是我比李氏尊贵,可到了德妃面前,还是不得不按长幼秩序。我捧过春妮手里的紫檀小盒,打开,小步蹭上前去,半跪着举过头顶。说道,“儿媳进献额娘一对翠镯。”

这对翠镯本是极好的。色泽莹润,间有翠绿,水头足的很。是我在惠心的指点下,用心从嫂子送来的珠宝首饰中挑选而出,心里踱测着绝不算失礼。

乌拉那拉氏的礼品自有四阿哥府中公帐贴补,自然是好的。李氏不过旗下包衣出身,礼品当然也就只能意思一下,点到即止。我这对翠镯扎眼的很。

德妃依旧笑着,脸色如常,说道,“哟,你年家的礼,恐怕我福薄,消受不起。我不过是当今皇上的一个妃子,带个木的银的,还算当得起,这么好的翡翠,戴着怕是折了寿数。”

对于这样的冷嘲热讽,我实在是没有应对的经验。如果是在现代,我保准可以拿话噎得眼前这位六旬老妪翻了白眼,生日变忌日。然而,康熙五十七年的年映荷却是不敢造次。

“额娘这是哪里话,四嫂当真心底里孝敬额娘呢!额娘您看,这镯子成色多好呀。”十四阿哥的嫡福晋完颜氏上来给我解围。她居然答的比乌拉那拉氏还要早。

我感激的抬眸向她深深一点头。她一手藏在袖中冲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顶嘴。

“那,我就收了吧!”德妃示意身后的女官接了我手里的礼物盒子。放到一边堆满礼物的圆桌上。

我这才松了口气。早料到了。我的哥哥做下的好事,罪责却要我来担。说来他也不缺那么几个小钱,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么紧要的事情上,违了礼制。这不是给我下眼药嘛!

我随乌拉那拉氏到一边站了。不一会,各宫中的妃嫔、贵人、常在、答应皆来贺寿。细细数来,有品级的几位,除了随康熙往热河避暑的,大约都来过了。

最后来的,是翊坤宫主位宜妃和几位同宫而住的贵人、答应。德妃都一一笑待了,让完颜氏送走。宜妃才出了永和门,德妃便站起来,往后殿去。顺手招了招舒舒觉罗?腊月,腊月忙快步上前,扶住德妃的一边胳膊。陪着她回后殿去。

我看着乌拉那拉氏和其他女眷都站着不动,想是今日这生日还没算完。也只得陪站着。

过不多时,只见德妃换了大红色百花底素缎氅衣出来。不坐殿中正座,却去东次间南炕上坐了。四阿哥、十四阿哥和一众女眷都跟着站起来,移到次间中。十四阿哥一屁股坐到德妃身边的炕座上,四阿哥却往北厢一张紫檀椅上坐了。

十四阿哥的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上前替德妃摆好迎手,让德妃靠了。德妃笑拉住她,问道,“什么时候,再给我添个孙子啊?额娘可都等的长白头发啦!”

伊尔根觉罗氏双颊绯红,笑而不语。嗔怪的叫了声,“额娘。”

德妃拉着她只是不放,笑道,“若是怀不上阿哥,生个格格也是好的。只是呀……”说着瞟了我眼,饶有意味的慢道,“生不出来呀,也不打紧的。不要就此抹脖子蹬了凳子。”

行,我听出来了。这又是说我呢!没事,我脸皮厚,您老尽管说。心里想着,嘴巴不自觉的抿抿,扯了扯嘴角。

一边的乌拉那拉氏用手肘轻推了我一把。示意我忍着,不要发作。其实,她就是不推,我也不会发作。因为我不生气,我可没有自己结果自己的勇气。挂到房梁上的,是年大小姐。

她又推了我一把。我不解的看看她,她正蹙着眉,有些责怪的看着我的脸。这才意识到,适才自己嘟着嘴,歪着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连忙站正敛容,用眼睛的余光去扫四阿哥和德妃。

出乎我的意料。四阿哥并没有怒视着我,反而低头有些黯然的盯着右手指上的扳指。再看德妃,还在那得意的说三道四。一看之下,不经意捎带着瞄到了紧挨着德妃坐着的十四阿哥。他一眼里只是怜惜,带些忧虑、带些心疼。冷不丁被他看的有些木愣。

只觉着乌拉那拉氏又蹭了我一把。缓过神来,看向她,只见她努嘴指着恰站在我身后奉茶的宫女,又拿眼光看看正在与十四阿哥热聊家常的德妃。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让我接过茶给德妃奉上去。

没办法,谁让我运气不好,偏偏挑这个位置站呢。只得硬着头皮,打托盘上端起茶碗来,恭恭敬敬给德妃奉上。

没曾料想,她过来接茶的手,一个翻转,好似很不经意的,一不小心的,正正好好的,完完全全的,打翻了我手中的茶碗。滚烫的茶,一瞬间,整杯倾倒在我左手的手背上。

烫的我呲牙咧嘴的。

“桄榔铛……”烫极了的我撒了手,皴染梅纹的盖碗摔的粉碎。

被德妃抓着手的十四阿哥腾地一下,从南炕上跳也似地站了起来,脸色发青。挪动脚步就欲过来看我的伤势。

我忙跪倒,捡拾着地下的碎瓷,道,“儿媳真是没用,一杯茶也奉不好。”

十四阿哥迟疑了欲要移动的脚步,问道,“可烫到了?”

我连忙收拾了碎茶碗,俯身倒退,往殿外走,一边回道,“不打紧。谢十四弟记挂。”

退到殿门口,方要转身,目光走过四阿哥的脸庞。他一脸的落寞,落寞的像一个自卑的孩童。本就靠北南向而坐,光线不如南炕上的明亮。此刻看来,越发觉得冷清暗淡。他并未抬头看我,目光只是停在地上适才打翻茶碗留下的水迹上。

☆、第十六章    凄凉毕竟因谁(下)

我坐在底层里间靠南的软榻上,仍由凝雪半跪在脚踏上给我的手背上药。五月里天气,说热还不《文》十分热,说凉快却是《人》已不凉快了。满满登登一茶《书》碗滚烫的茶水下来,我的左《屋》手手背,不一会就起了高高的水泡。皮肤上火烧火燎的,心口上更是火烧火燎。

四阿哥最后的那个落寞眼神就像钢印一般打在我的心口上。一位母亲,怎能偏心如此。即便我的哥哥对她不甚尊重,即便我不称她的心意,可是,俗谚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就是看着我是四阿哥的侧福晋的份上,也不该在这样的日子里几次三番的叫我下不来台呀。

更何况,因太后临终侍奉、康熙亲自指婚。我原也算四阿哥跟前光亮亮的人物。她这是在向谁示威?

愚蠢的,不学无术的女人!我愤怒得想到,如果她可以有一些手腕,如果她可以发挥作为母亲的调和作用。也许,以后两兄弟间的仇怨就可以被轻描淡写得带过。十四阿哥也不用被在景山寿皇宫囚禁十年。然而,恐怕被囚者未必有囚人者心中的苦吧!

啪,一滴泪落下,掉在晕绿缎绣百蝶氅衣上,顷刻,泪珠被织物吸纳,形成一个小小的不规则的暗点。啪,又一滴泪接着落下来。

捧着我左手的凝雪慌了神,竟也要陪下泪来,问道,“福晋,很疼吗?”说着停了抹药的手,拿嘴一个劲的吹着伤口,“德妃娘娘好狠的心,都是自己的儿媳妇,怎的下的去这个手?!不过就是三老爷没给她贺寿罢了。谁还不知是怎的意思,哪是冲她呢?!她另一个儿子得着益呢,她难道就能不知?!”

是啊,年羹尧开始就是存着心不给德妃贺寿的。不然,平白的,嫂子送来的东西和银子不会一下多了许多。年羹尧那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刻意与四阿哥保持距离。而他私下里应是与八阿哥他们极为亲近的,得益的当然也包括十四阿哥。

看着德妃打翻茶碗的那个老练劲,她在深宫多年,又怎会对此全然不懂呢?!不过是拿着我下菜碟,奚落四阿哥罢了。我是知道的,四阿哥也是着意想拉拢年羹尧。

春妮也跪过来,俯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哭,“福晋别哭了!德妃娘娘不是冲您!”

眼泪止不住的巴拉巴拉往下掉。凝雪、春妮伏在我脚下,一阵哭泣。

“你们都下去。”左侧传来四阿哥熟悉的脚步声。他绕过影屏打外间进来。

凝雪、春妮抹了眼泪站起身来请安。旋即无声离去。

他无语,低头看着地面,慢慢踱到软榻前,挨着我坐下,伸手轻揽我的脑袋,靠在他宽阔的肩上。

我不争气的眼泪一路落下来。

他抽出丝绢来,给我擦泪,叹道,“今日让你为我受委屈啦!”

我的脑袋窝在他的脖颈里,眼泪还是一直流,心下想减低一些他的内疚感,说道,“并不是因受了委屈哭。”

他有些悲凉,哽咽说道,“我知道。你的眼泪,是为我而流的。”

忽然,额头上一阵湿润,抬头看时,才发现,他竟也在流泪。这就是康熙说的那个“虽刚强而不可夺其志”的铁腕雍正吗?却原来,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爱,有恨,有悲,有怨。

他复揽了我的头,放在脖颈边。一手搂了我,轻轻的晃着身子,就像少时我受委屈后哄着我的两个表哥。旋即,放开了搂我的手,一下一下轻抚着我的背。那有力的大手,似有韵律的拍打,抚在我的背心上,一下,一下,他每拍打一下,我的气郁便少了一分。心下觉得舒畅不少。不多时,我竟眯上了眼,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盖着锦被,头枕软垫而卧。

◇◇◇◇◇◇◇◇

时隔半年,我终于又回到了圆明园“桃花坞”,这是年映荷几个住处里,我最喜爱的一处。清净却不寂寥,华美但不落俗套,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桃花坞”。

“桃花坞”藏在一片桃树山林之中,只有从西南角看过来,才能在两片丘陵之间,隐约看见此处的院落。然而,西南角是一片水面。因而,此处甚为隐秘。而我,如果想要进入“尘世”,就只有沿着屋前的蜿蜒小路,走出去,站到“菜圃”北岸观赏。然而,自打去岁在“菜圃”北岸“巧遇”十四阿哥后,那个位置也变得颇为暧昧。故而,后来,我也不怎么去了。

正值六月初盛夏,天气热的恼人。弘历弘昼都又大了一岁,功课也紧了不少,只能得空隔日前来请安,晌午后不再与我一道练字。四阿哥倒是差人送来了好些我感兴趣的书,有《资治通鉴》、《后汉书》、《三国志》、《史记》……,只是,我始终静不下心来读。

我一人在坞东的亭子里边练了会字,觉得无法平心静气。又转而拨了几声琵琶,弹的也不好,自己听着都觉得叮叮隆隆不知道在弹拨些什么。

自打给德妃贺寿烫伤了手背,我已经快半月,没有舒舒服服洗过澡了。虽说凝雪每日里都想方设法给我擦拭,我总是觉得不能尽如我意。可能出于心理作用,总是觉得身上犯痒。心情愈加烦躁。

凝雪站在我身后,卖力的一个劲打着扇。

我自己也正拿着团扇,一个劲的摇。只见春妮领着个人,从山间小路穿行进来,朝着亭子而来。待到近了,我才看清,是嬷嬷。

“嬷嬷,”我兴奋的噌的站起来,走上前去。

去年从热河回来的半路上,年家有家丁前来报信,说嬷嬷的娘家兄弟殁了。嬷嬷半路就随着来人去了,在家守丧。这么一去,竟是半年多不见。

我握住嬷嬷的双手,她可知道,这短短半年,我经历了多少事情。心里隐隐觉着,若是她在,有些事情当可不同。

“给福晋请安。”嬷嬷欲要俯身。被我一把拉起来。

几乎只过去一秒钟,她立即看到了我左手上的伤痕。拿起来仔细观看。眉头紧蹙。薄怒的瞪着两个丫头,骂道,“怎么弄的?这大夏天里,烫成如此情形。”

凝雪忙惊慌失措的回道,“嬷嬷,这个可不怨我们。是德妃娘娘给烫的。这都小半个月了,就是不收口。”

我撒娇的拽着嬷嬷,嗔道,“嬷嬷,这么些日子了,我都没正经洗过澡,身上觉着痒死了。”

嬷嬷又转头怒视凝雪、春妮。

春妮又忙答,“凝雪姐姐日日给福晋擦洗来着,只是福晋忒爱干净,总是觉得不爽利。”

嬷嬷不屑得拿目光扫过她俩,笑着对我说,“来,嬷嬷给您洗。”

那么多天了,我好不容易又一次泡在了浴汤里。嬷嬷嫌凝雪和春妮帮不上忙反添乱,让她俩都出去了。独独自己在屋里伺候我沐浴。

水温调的刚好,不冷,但有些偏凉,正是适合这个季节。在舒适的浴汤里,我的心也得以脱离烦躁,清净下来。嬷嬷一下一下轻柔地拿手巾擦洗我的背和手臂,洗下的彷佛不止是垢污,还有我心里的烦恼。

我喃喃说道,“嬷嬷,有你,真好。”

嬷嬷笑了笑,不语。许久方说,“听说三老爷得复了原职。福晋想是早已知道了。”

“嗯。”我迷迷糊糊应了声。我对年家的事情一般不怎么上心。

嬷嬷肃了肃容,斥道,“福晋怎么竟不问家里之事?半年以来也无半封家书?”

我这才想起,我做年映荷居然已快满一年了,除了开头几个月,由凝雪代笔,给嫂子去过一封平安信外,以后的确再无去信。

可转念一想,年羹尧不也不顾念我身在雍亲王府,而不给德妃送贺礼吗?我不去信,他也不曾来过一封啊?怕是在年家看来,早已当我死了。故而,嘴上不客气的说道,“我三哥怕早当死了我这个妹子了!他几时顾念过我?!”

嬷嬷居然啪一声将手中的浴巾扔入水中,溅了我一头一脸的洗澡水。往一边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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