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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百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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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又问自己,“如果四阿哥反悔怎么办?”

又想了想,他应不会反悔,他这人虽脾气急躁,阴沉深藏,却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何况,到时,年羹尧获罪,他在宫里留着一个昔日政敌家的小姐做摆设,有百害而无一利。不如宣告年贵妃薨逝,放我去停灵的宫殿里幽禁。而他也绝不会知道,那幽禁,只有十年。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做了十三年皇帝,就过劳死了。

“吱呀……”殿门被推开,一阵彻骨的冷风吹进殿来。

我有些怒意的回身去看,却见四阿哥穿着貂皮褂子站在门内,春妮忙迎上去请安,道,“王爷不是要明儿才能回吗?”

四阿哥关了殿门,走到炭盆边搓着手说,“面圣之后,我就快马回来了。”

我呆呆坐着,看着他,想着,他为什么那么急急的回来?

☆、第二十三章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上)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佳节,今日双更,早春向来说话算话。——早春芳华、余静若

终于结束了几天的围猎,众皇子也都带着自己的随从回府。可偏偏四阿哥那个冤家,在这大冬天里,不知道玩什么花样,放着温暖舒适的王府不回,却带着我一路出了京城,一直往北走。

马车出了京城,车外便开始下起了雪。越往北雪越大,静寂的天地间,只有我们一队人在走。

车子一直在路上颠簸了两个整天,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落脚在一个田庄里。这个田庄,是雍王府的产业,庄头姓顾,显然他认得四阿哥。

四阿哥压了压头上的貂鼠帽子,寒风中,他的脸比平常更加苍白,他缓步从马车上下去,转身伸手来搀扶我。我搭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踩着脚凳,也下车来。

只见那顾庄头俯在雪地里,向四阿哥磕头请安,“奴才门下庄头顾土林叩请王爷、福晋万福金安。”

四阿哥命侍卫拉他起来,笑问,“你身子骨还行?”

顾土林笑回,“托王爷的福,还算硬朗。”

四阿哥转身指了指我,说道,“这是王府中;年福晋,你没见过。”

顾庄头忙又跪下叩头,给我请安。请毕了安,才站起来,道,“前几日接王爷来信,已派人细细访查了,那里三两日前开始下雪,据庄中识得天气的人说,看着,这一两日间,必有一日可以出太阳。”

四阿哥满意的点点头,应道,“办的好。”

顾土林躬身跟着在一边,笑道,“奴才们给主子办差,原是本份。昨日听的王爷要来,已备下了上房,只是未曾想着王爷会带着福晋,故只备了一间,现再去备,恐有些急了,只能请福晋将就些。”

一边四阿哥的近侍张起麟早上前一把拉住顾庄头,轻声道,“你道那福晋是谁!这可是王爷心尖上的人,现下四川总督年羹尧大人的妹子,将就?你让谁将就?”

四阿哥倒是轻松一笑,说道,“不必另备屋子了,我与她一处。”说着,又低头问顾庄头,“今年年成可好?”

顾庄头忙快步跟上,回道,“回王爷的话,今年年成还算不错,天爷照应,也没遭着大旱大涝。过几日便要往京里,给您送账目和年货去了。”

四阿哥笑道,“老规矩,拨出一半来,给十三爷送去。”

顾庄头俯身笑道,“奴才们自是知道规矩的,王爷请放心。”说着,窜到前面领路,“王爷,您请这边。”

这庄子上备的房子虽远不及王府的精致华贵,倒是打扫的极为干净。屋里的暖炕烧得火热,两日了,四阿哥每日只是坐在炕头上看书,也不说,这冰天雪地里,带着我到田庄来干嘛。我闲来无事,只能在屋里逛来逛去,一圈一圈走着。

四阿哥单手执卷,笑睨我,“难不难受?别转了!”

我撇了撇嘴,道,“不难受。”

他放下书卷,叹了口气,道,“我难受!”

我捂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着摇头,说,“那么些天了,你可是头一回笑。”

我不服气的微抬起下巴,道,“您又毁琵琶又砸杯的,我倒也要笑得出来啊?!”

他才要张口骂我什么,只见外头张起麟气喘吁吁一路跑进来,躬身道,“王爷,晴了。”

四阿哥立马站起来,吩咐道,“备车。”

“是。”张起麟打了个千退出去,撒开腿就向马厩跑。

四阿哥打开随车带来的小箱笼,取出一件白狐皮羽缎斗篷,给我披上,自己戴上黑貂鼠帽子,拉着我就出门上车去了。

我被他拽着,回头想叫春妮、凝雪。他却说道,“不必带丫头,去去便回。”

马车飞跑,颠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四阿哥率先出去,挑了帘子回身来拉我。我脚上穿的正是前几日围猎用的马靴,不用他扶,自己一个轻跃,从车板上跳下。这才看清,身边随行的,只有二十名轻骑卫士,怪不得马车可以毫无顾忌的跑的那么快。

四阿哥转身轻拉起我斗篷上的雪帽,又紧了紧领口,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执起我的手,往一边的城楼台阶上去。

连着下了三两日的雪,周围的山林一片雪白,风虽不大,却仍带着寒意。我压着雪帽低着头躲避迎面而来的冷风,任由他牵着爬上高高的台阶,然后一个侧转,紧接着又是一串高高的台阶。好不容易上了城楼,又沿着楼台走了一会,忽然觉得风越加的大,刚才还走在带着建筑的城楼上,须臾,眼前一片开阔,一条铺满白雪的砖道沿着山势蜿蜒而上,在前方,又随着山势蜿蜒而下。砖道边立着厚厚的砖砌围墙,围墙顶上也积着皑皑的白雪。

我这才明白过来——长城。

暮然转头,一片大气磅礴撞进眼里来。起伏的山峦,谷中的草木,一片素色,就在那素色之上,飘着一条银色的腰带,随势起落,壮美不凡。一阵风吹来,吹落我的雪帽,我已顾不得去拉。

正值晌午,雪已停了。一轮红日,隔着迷蒙的天色,从云海里穿腾而出,映在一片素色的天地间,整片山谷被染成霞色。我们所在之处正是这片山峦之中的至高点,可一边被漂红了的远山竟是好似不服气一般,带着寸寸霞光,屹立高耸。

四阿哥站在阳光射来的方向,立在那片霞色的正中,亮的看不清楚眉目,仿佛他本身就已化为一轮红日一般。朔风吹扬起他的貂裘,他却纹丝不动得立在风中,冲着我吟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我望着云海中穿出的那轮红日,紧接道,“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他在风中昂起高傲的头颅,嘴角擎着丝傲气的笑,抬眼扫视远处的山川河流,“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吟罢,转头,仍傲气的看着我,问道,“后半首你可有了?”

我微笑着,一步,一步,走近他,接道,“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他高喝一声,“好!”

我只是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位稳操胜券、斗志昂扬的战士,他昂首阔步,意气奋发,前半生,为争夺皇位而战,后半生,为巩固政权而战。他心系天下,整饬吏治,朝乾夕惕,一片心血化为满满的国库帑银。片刻,才直视他叹道,“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他双眼眯成两条细线,唇边挂着少见的笑意,歪着头,打量着我,半日才问道,“你这是在夸谁?”

我抿抿嘴,别过头去,应道,“王爷觉着,我是在夸谁,我便是在夸谁。”

他懒懒的说,“不会是在夸十四弟吧?”

我冲他挑了挑眉眼,道,“天下风光千千万,有荷塘月色,也有大漠孤烟,有南国秀美,还有北国风光。虽我最爱雷峰夕照,但其他各色之景,却仍不乏至臻至美。只要是秀丽风光,我却不会吝啬溢美之词。”

他敛了笑意,又上前一步,低声问道,“为什么不觉得应该是他?”

我淡淡道,“十四爷至情至性。为将可,为帅可,为良臣亦可。但为……,似乎就差那么点意思,稍欠隐忍,不懂矫饰。”

他眼里冷意乍现,转过身,往城楼方向走去,忽而,站住了脚,回身问我,“难道你也觉得我无情?”

我本是跟着他的脚步走的,他忽然一停,倒吓了我一跳,忙抬头看他,无视他眼中的冷意,笑道,“并非是无情。一个人,如果懂得太多,看的太远,想得太透彻。对世事便会少了一份激动,多了几许淡定。常人不解,便释为无情。就如曲高则和寡,林深便客稀。”

我说着,自顾自越过他,走向城楼。想着,当年自己学的是法律,在大学实习时,就曾在法院做过书记员,最多的一天,办理了九个离婚案件。后来,每每周围人为结束一段婚姻扼腕顿首、寻死觅活时,我总是格外的不屑。不正是因为看的太透彻吗?但我并非无情,但凡有亲友向我咨询专业意见,我必会倾尽所学,设计一套绝佳的财产抢夺计划给她们。因为在我看来,当感情已经不能挽留,最实际的,便是留住自己安身立命的资本——钱。

隔了一会,身后传来他落寞的声音,“和寡便寂寞。”

我立住了脚步,却不回身,回道,“至高,本就寂寞寒冷之极。”说完,往城楼快步走去,太冷,快躲。

站在城楼上,忍不住再回头扫视那一片磅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长城不是要驻兵的吗?为什么,我们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上来。故问四阿哥,“这城上,不是应该列满兵士,严阵以待,抵御外敌入侵的吗?怎么竟是断壁残垣,无人驻守?”

他得意的回头,眼光掠过那些倾斜塌落的断墙。说道,“这片长城,是明人修建,为避忌古建长城尸骸遍野,引民愤哗然,还改称‘边墙’。”言语之间,竟有些不屑之色,顿了顿,才说道,“这边墙,本为的是防边患所修,本朝定鼎后,疆域开拓,边城早移到又北边去了。这里早已废弃,况皇阿玛早有诗作,鄙夷秦人修建此死墙,如何敌得住民心所向。自二十多年前,大清就已不再修筑长城了。”

我记起了史书中康熙对于蒙古政策的总结,背诵道,“昔秦兴土石之工,修筑长城。我朝施恩于喀尔喀,使之防备朔方,较长城更为坚固。”

四阿哥顿时惊异之色立起,问道,“这个你也知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一扭头,对他吐了吐舌,才羞怯答道,“其实,也就背得出这段而已。”

他凝视着我,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摇头摆手道,“异数。”

“切……”我低哼一声,拔步就往城楼下边去了,一边叫道,“冷,回去了!”

他随在我身后,待快要下了城墙时,忽然两级并一级,抢到我前面,伸出手来携着我,才两人并肩回至车队前。

我大体明白他的意思,转头冲他莞尔一笑,搭着他的手,踩上脚凳,登车回转。

☆、第二十三章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下)

车队仍旧一路飞驰回去,到了田庄,四阿哥却不拉我下车,只是吩咐随侍,将来时卸下的行李快快抬来安好了,并叫上之前留下的人,直接踏上了回京的归程。

我蜷缩在马车的一角,懒散得倚着靠壁,手里抱着暖炉还止不住一个劲的打哆嗦。四阿哥正坐于车中,仍是单手执卷而阅,只是也不能静心,过不多会,就嘲笑的看我。

我终于不客气的扔去一个白眼,嗔道,“笑什么笑?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馊主意,那么冷的天,偏偏跑到这寒天冻地来。冻死我了!”

他笑道,“哎,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做个词,都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你那词里的景致,不是这会,哪里看的到呢?”

才说着,我又哆嗦了一下,他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伸手跟逗只小狗似地,抚了抚我的头顶。

我拨开他的手,道,“干嘛?当我是你的狗啊?弄乱人家的头发。”

他笑摇摇头,举起书卷来,继续看着。过了一会,复又放下书卷,问道,“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总也喜欢弹琵琶?还总弹那截《塞上曲》?”

记忆里的片段层层浮现,妈妈使用着蜂皇浆加暴力的双重手段,又是哄骗,又是威胁,逼着我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练习曲,稍有不慎,拨错半音,横眉竖眼的怒容夹杂着顺溜的骂句就会劈头盖脸而来。当时只道是世上绝苦之事,现在想来,却渗着丝丝甜蜜。

我抬头惨笑道,“小的时候,母亲又是骗,又是打的,逼着学过。当时只觉甚苦,现在想来,却是思念往日情景。”

他沉吟了一会,叹道,“你技法倒实是不错,有些指法,却是闻所未闻。也当属一绝。”

“您好像很懂琵琶。”我问道。我所使的指法是二十世纪以后历经几代变迁,反复改进、添加而成,在大清,肯定是独一份。可是,他居然能够看出来,也就必定是行家。

他淡淡答道,“曾奉旨询问教习朱四美曲调、名色作成笔记,因此略懂些。”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追问,“为什么喜欢《塞上曲》?”

我一脸苦涩,轻轻答道,“不过与昭君一般,思念亲人。”心中却再诧异,他既然如此深懂琵琶技艺,为什么却是一直不喜欢听我弹拨,甚至还扯断我的丝弦,于是问道,“您既然深谙琵琶曲调、名色,为什么不喜欢听琵琶呢?”

他又举起了手里的书卷,转过视线,开始读书。静默半晌才低低说了声,“我只是不喜欢你弹。”

◇◇◇◇◇◇◇◇◇◇◇◇◇◇◇

还有五日,还有五日十四阿哥就要出征了。我握着他送的象牙杆北狼毫笔,边看着《后汉书》边做着笔记。正是十二月头上,最冷不过的时候,小楼里东一个西一个的尽是火盆,春妮一刻也不敢怠慢,时时处处小心着炭火。嬷嬷坐在榻上,缝着汤婆子的棉套。凝雪则静静站立在桌边,陪着我读书。

“嗒,嗒,嗒,嗒,嗒……”楼梯上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上楼来。

凝雪转身去开了房门,见是宝儿站在门外,赶紧迎了进来。宝儿怀里抱着一柄琵琶,笑向我作福道,“福晋吉祥,王爷让奴才给您送这琵琶来。”说着,双手奉上怀中之物。

凝雪上前接过,交到我手里。

我握在手中细细把玩,如果说,之前我使的那柄琵琶是上品的话,那这柄就绝对是极品了,整块的紫檀背料,更可贵的是,居然用的是银弦。有一次闲谈中,我与四阿哥曾经提起,幼时习琵琶,但凡人前献丑,都会换成银弦,银弦能使音色优美,加大琵琶的共鸣和音量。但说时便知,这银弦是后世之物,康乾二朝还是不得见的。真是不知道,他是哪里打了这个弦线来。

正是爱不释手,等不及就拨弄了起来。音色果然是穿透力更强,高音刚亮,低音醇厚。宝儿交了差事,又见我沉溺于间,早默默退了出去。

春妮正蹲在地下拢火盆,回身却见宝儿已经走了,便过来责怪我,“福晋也真是的,王爷送物件来,也不会说谢一声。”

我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晃了下脑袋,说道,“本就是他打烂了我的东西,应该赔我的!”

嬷嬷放下手里的针线,抬眼嗔怪的瞪了我一眼,笑骂道,“连您都是他的,打烂了您又是怎的?不过是摔了个东西,哪有什么赔不赔的?”

春妮笑着应道,“嬷嬷您可别与福晋理论!人家现下是越来越要不得了,就没不敢说的,不敢做的。前日王爷来用膳,福晋差点递了碗过去让盛汤。”边说边瞄了我一眼。

我狡辩道,“那……不是他离着汤碗近嘛?”

嬷嬷在一边气笑道,“近,您就能让王爷给盛汤?!”说着,摇着头又开始做针线,嘴里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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