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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亦沾衣-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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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低头,他正仰脸看着我,目光有些异样,“你……莫要多心……”

一笑,“我多什么心……”甩手,“你抓着我干什么……啊!”他手上用力。我站立不住,跌坐进他怀里。

无由的就想发火,我怒道:“喂,我不看就是了!你拉我干什么!”

他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从衣襟里掏出小皮袋放进我手里,“你看便是。”

“不看!”推开,又被他塞回掌中,“太不讲理了,我要看时你不让我看,现在我不想看了你非要给我看!你……”倒底没忍住好奇,我在袋子上捏捏,“这是什么?”

他笑容古怪。“你一看便知……我可有言在先,只是让你一看,却不是给你。”

“哼!难道我还抢你东西!”我白他,伸手指探进袋子,捏出里面的东西一看,瞬间睁圆了眼睛。

一只紫晶耳?!

“这是符皇后地?还是其他什么女人地……咦?这个很眼熟啊……这不是我丢的那只嘛!!!怎么在你那?!!”

他笑。飞快从我手里夺过耳。装入袋子,塞回怀中。动作一气呵成,手法之迅速堪比老妖精上药。

“喂!那是我地!”我扑上去,双手扯开他的衣襟,撞入眼帘的完美胸肌让我的动作骤止,偷眼看他,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好象,中计了……

已然这样了,我装作若无其事…………如果装的象的话…………伸手去抓挂在他胸前地小皮囊,指尖还没触到皮子毛,一只大手已把我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

手掌下,是火热的肌肤。

蓦地羞红了脸。

“那个,这是我的耳环吧,怎么在你那?”抽不出手,我只好打岔,“我记得……那年我夜探杜的书房,回来这只耳环就不见了,害的我又回去找了一趟,紧张得要命,死了无数脑细胞,还没找到,最后为了毁尸灭迹只好把另一只做在衣服上卖了出去……真没想到这只原来在你这儿!!诶?!”我斜睇他,“别告诉我那天你一直跟在我后面啊!我会生气的!”

他摇头,“我并未跟着你……跟着你的是暗卫……”

“荣哥哥!你居然派人跟踪我!!”撅嘴,即便我没做什么,这感觉也很不好!

“你夜里跑出去,总要有人暗中保护,不然我怎能放

哦……虽然还有点不爽,不过,要是早知道夜里有人保护,我就该把那些危险的地方都探探,嘿嘿……

他捏捏我地脸,“一钱银子,告诉我为何笑的这般奸诈。”

我笑倒,他还真会活学活用!“没什么,然后呢,就被你的人拣到了?”

“嗯,暗卫拾到便拿了给我,你这丫头,半夜跑去偷看俊俏公子,居然还把耳环丢在人家后窗下,未免太不当心。”

   “哎呀,才不是呢!我才不是跑去偷看他!说的我跟女色狼似地……你的人既然跟踪我,肯定知道我去干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气我啊!”

他莞尔,“这耳原本一直放在我的书案上,直至去年你忽然失踪,我四处寻你不到,才把这东西带在身上……”

心里一暖。“荣哥哥……”

他揽住我,让我靠在他的胸口上,他胸前灼热的肌肤烫上我地脸颊,他的心跳似乎比平时快些,而我的。更是慌乱地不行,我不安地挣扎,“嗯,你放手,对了,我正要去……去洗澡!”

他果然手一松,“你去河中洗澡?”

我定定神,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你保证不偷看,也不明着看,总之就是根本就不看,我就去洗。”

他失笑,略一顿,“好,我不看就是。”

“当真?你是皇上,说话要算数哦!”

“当真,”他双手握在我地腰上,目光温柔坚定。“我等你,等你心甘情愿。”到岸上,他正侧卧在火堆旁,橘色的火焰为他身上罩了一层温暖的色调。

我跑到火边。虽然是夏天,可夜里地河水还是有点凉啊,真有些想念某个怀抱呢……

一抬眼,正撞上他地视线,对望片刻,他勾起嘴角,向我伸出手,“过来。”

低笑。走过去,钻进他的怀里。缀在天穹上,似乎触手可及,亦真亦幻。甜美得象梦境一样。只可惜。“悲剧”总是如影随形…………我居然又象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我明明记得是以侧卧地大虾一样地姿势入睡的啊!

他仰面平躺着,无辜的睡姿更衬出我的无良……

心中流泪。默念N次“我是淑女”,小心翻身,锲而不舍的再次以小虾米的卧姿进入梦乡……

野外的虫儿鸟儿似乎都起的格外早,不知睡了多久,我被满耳的虫鸣鸟叫吵醒,揉揉眼,我嘟囔着:“虫子起那么早做什么,会被吃掉的。”勉强睁眼,近在咫尺地是他的温柔笑容,低头,不出所料看到了我的无良睡姿……

大红了脸,困意灰飞烟灭,我狼狈爬起,“我、我去河边洗漱一下!”太丢人了!有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

天灰灰地,太阳还没出来呢,起这么早我容易么,洗漱完毕,一转身,正看到一队人马立在远处,难道是来了敌人?!不会,如果是敌人他不会是那样的表情,应该是他的人,只是,不知他们来了多久,我的睡相没有被围观吧……

   “荣哥哥,”等到他也洗漱了,我悻悻走到他身边,“那些是你的人?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我们睡觉是不是被他们看到了?”

他拉起我的手向那些人走过去,“不妨事。”他笑道。

那些人赶紧迎上,见礼之后,牵过两匹马,荣哥抱我坐上马背,他自己也骑了上来,我环顾左右,众人齐作目不斜视状,可这众目睽睽的,二人共骑,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转头看他,他象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俯在我耳边低声道:“若是困了就靠在我身上,你平素哪会在这时辰起床……”

“啊,你……我虽然是喜欢睡到自然醒,不过你这说法,怎么听都象是在说猪。”

他大笑,催动坐骑前行。

原是想保持矜持地坐姿,但坐在颠簸的马背上,确实很适合依在身后人的怀里,我渐渐软下身子,半闭上眼,意识开始游离。

忽觉身下坐骑停了脚步,睁眼看,此时我们已登上一座土山,荣哥勒马在半山处,耳边飘过他低低的声音:“这条河,我永远会记在心里。”

顺着他的目光望下去,天地苍莽,红日喷薄,一条波光潋滟的大河,在朝阳地映照下如注满了钻石般璀璨,它吟唱着亘古不变地长歌,永无停歇地东流而去。

(胭脂卷完)

下一卷,是完结卷,在下一卷里,有多少事情要发生,又有多少事情要结束。。

玄青五 第1章 映窗丝柳袅烟青

自周军拿下楚州,南唐在淮河沿岸的四个战略要地寿州、濠州、泗州、楚州已尽数归入后周版图,南唐失去了淮水这条天然屏障,淮南地区再难扼守,周军势如破竹,取雄州,占扬州,拔泰州,陷瓜洲,大军所至,唐城或破或降,荣哥取江北之地真如探囊取物一般,短短数月间,淮右粗平,只有庐、舒、蕲、黄四州未下,不过以目前的形势,这四州早晚也是荣哥的囊中之物。

转眼到了八月,荣哥亲至迎銮镇,率军进攻江南,他派殿前都虞候慕容延钊领步骑,右神武统军宋延渥将水军,水陆并进,沿江直下,至东氵布州,大破唐兵,江南大震,而后他命李重进进兵庐州,眼见南唐庐州不保。

唐主李听到周军已至长江边,他既怕大军南渡,庙社倾覆,又耻于降号称藩,纳贡称臣,就想传位给皇太弟李景遂,让他出面求和,或许他觉得这样自己多少能存些颜面。不过李景遂不愿接这个皇位,他上表请辞,表示以己之才不足扶危,自愿出就外藩。李的另一个弟弟,齐王李景达,就是紫金山战役兵败逃回来的那位,因为出师败还,人望更低,于是南唐储位就落到了燕王李弘冀的身上。

李弘冀是李的嫡长子,李煜(此时还叫李从嘉)为李第六子,由于李的第二子到第五子各个早死。所以李弘冀为皇太子时,李煜为事实上地第二子。李喜欢兄弟远胜过儿子,几乎想要兄终弟及,李弘冀这储位得来实在不易,再加上他“为人猜忌严刻”。属于心理不健康、性格有严重缺陷的那种人。当他坐上太子之位后,一面要防叔叔李景遂,一面要防弟弟李煜,自己过得不开心,也把别人折腾得够呛。

李煜本无争位的野心。按理这皇位确实也轮不到他。在这种非常时期更是借诗书避祸。甚至被逼到给哥哥太子李弘冀写保证书以明真心的份上,才总算没遭李弘冀的毒手,但皇叔李景遂就没这好运气了。他毕竟当了十年皇太弟,李弘冀忌之颇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暗中派人把他毒杀,而黑色幽默地是,李弘冀在毒死亲叔叔后没多久,自己也赶着去阎罗处报到了,这类情节落到史家笔下不免又是冤鬼索命天网恢恢地好例证,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地奔赴黄泉,总之最终皇位落到了对政治丝毫不感兴趣的李煜头上,实在令人忍不住叹一声命运弄人。

李煜一心只想做富贵闲人,风流名士,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他只是吟风弄月的好手,并不是治国安邦的行家,本来淮南产盐区被后周占去就已经使南唐经济遭受沉重打击了,何况向中原纳地岁贡也是个不小地数目,偏偏他又生活奢靡,不知节俭,为维持“小资情调”对百姓横征暴敛,据说南唐百姓连鹅生双黄蛋、柳树开花都要交税,南唐在他手里越发衰败(当然,南唐衰败地罪魁祸首还是他老爸李),而他的人生在国破之后也迅速转向悲剧的方向,或许,从他即位地那一刻起,他的悲剧便已注定。(万卷書屋)

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李生怕周军南渡,自己连江南地地盘也保不住,赶紧派兵部侍郎陈觉来周营献表,请求传位于太子李弘冀,并表示愿意听命于中原,又献庐、舒、蕲、黄四州之地,画江为境,以求息兵。

陈觉本就是奸佞小人,南唐五鬼之一,看到后周的军威,战船如林,兵戈如蚁,大有一口吞下江南的气势,想必他暗中对比了一下南唐的军力,不免奴颜婢膝,曲辞谄媚,胁肩媚悦之态着实可鄙。

荣哥在人前从来深沉,并不把鄙厌写在脸上,他看了南唐表章,道:“朕本兴师止取江北,今尔主能举国内附,朕复何求!”至于传位一事,荣哥回复“尽可不必”,只让李继续做他的国主。

唐主李得了回书,乃去帝号,自称国主,“国主”二字,便带出了藩属的意思,又改用周显德年号,一切仪制,皆从降损;又因为周信祖,即郭威高祖,庙讳为,所以特将本名除去偏旁,易名为景;南唐献江北四州,岁输贡物数十万,于是荣哥罢兵,淮南悉平,后周得南唐长江以北淮河以南共十四州,六十县,人口二十二万户。

十几日后,周军凯捷班师,王朴率文武百官出城三十里迎接圣驾,城中净水泼街黄土垫道,满城百姓箪食壶浆夹道欢迎他们英武的君主还朝。

我见到了我名义上的舅父,许久未曾露面的王朴。

此次荣哥亲征,王朴奉命留守京城,掌管朝中大小事务。他从来深得荣哥器重,从我刚穿来,那时还是郭威大叔当政,荣哥任澶州刺史、镇宁军节度使,奉旨镇守澶州,王朴就是他的节度掌书记,随其左右处理一应细故。节度使府掌书记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职位,因为节度使府公务繁重,所谓“文辞之事,皆出书记,非闳辨通敏兼人之才莫宜居之”。后来荣哥为开封尹,拜王朴右拾遗,为推官,荣哥即位后,迁之为比部郎中,而后一路升迁,历任端明殿学士、左散骑常侍、尚书户部侍郎、枢密副使,都是皇上身边最亲近、最得信任、近水楼台方便说话的位置。在荣哥第一次伐南唐时他营缮京城,规划街道,增筑城墙,为使城墙坚固还专门从虎牢关取土(虎牢关的土质日后给赵宋的皇帝尤其是宋徽宗制造了错觉……)。至今他已升为枢密使,这次荣哥南征又是由他留守汴京。

文武朝臣道旁接驾少不得一番繁文缛节,不过得胜而归,回到久违地京城,我心情愉快。情不自禁就把微笑噙在了嘴角。眼波无意中扫到王朴,正对上他含笑的目光,他微微点头,看一眼荣哥又看看我,眼中含着嘉许之意。

怎么是这种眼神。真是的……

不过我对这位名义上的舅父一直颇有好感。这莫名的好感从一见他就有。来自直觉,就如同直觉让我在初见他地老婆女儿时就没好感一样,更何况我知道他是大周地股肱之臣。荣哥的左膀右臂,所谓国家栋梁。

这些年我们同在京城却并无来往。当初因为澶州软香阁的事,荣哥不许他老婆女儿出现在我跟前(不过王棠还是出现过一次……),而他大约也主动避嫌了,这次实在是难得的见面。

看他,仪容风度不减当年,仍是蚕眉星目,三绺长髯,端庄儒雅中带着些刚正之气,只是毕竟岁月如刀,鬓边已略略现了霜痕。

暗叹,操劳国事倒底是累心的,他又是一介文臣,体质也未见得有多好。

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才到我住地汴河大街地街口,遥遥就见府门前人头攒动,定睛细看,居然是阖府上下迎在门外,吓一跳,干嘛搞得这么隆重,亏得我拒绝了荣哥先随他进宫地提议直接回来了…………我承认,我对“进宫”二字有心理障碍……咳,否则他们岂不是要一直站下去?

回到府中,一切如故,干净整洁,所有的东西都在旧位,如我离开前一般无二,据说在我消失的第二天荣哥就吩咐下来,务必一切保持原貌,等我回来……

碧溪流云喜极而泣,几乎没规矩地扑上来,不过倒底忍住,可有人就没这好自制力了,我刚进二门就听身后一声喊:“姐!!你可回来了!想杀我也随即一片黑影遮天蔽日地扑下来,我条件反射地一闪,那黑影Pia的平摊在地上。

笑,果然一切如故呀。

小弥撅着嘴,爬起来揉揉身上,猫眼里闪着泪花,“呜呜,姐姐学坏了……怎地功夫似是有长进了呢……”

“哦呵呵呵,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不许这么扑我吗,我那不盈一握的小腰哪受得了你这么扑啊!”我抬手摸摸他的头,这孩子似乎又长高了点,“不容易,终于有人看出我功夫长进了,荣哥那家伙就没夸过我一次!这虎髓熊胆丸也不是白吃的了,想知道我怎么学坏了吗?我见到你师傅啦!”

小弥脸上那可以乱真的哀怨表情嗖一下就消失了,嘿嘿,我就知道他是装的,真是一点没变,他兴奋地跳过来,拉住我,“师傅他老人家身子骨可还硬朗?”忽然脸色又是一变,“姐姐莫非去了蝴蝶谷?姐你好生无情!居然背我独自去了蝴蝶谷!居然不带我同去!”

我看着他那变化多端的表情,失笑道:“你轻车熟路的,想回去还用我带着?还不是自己想回就回去了嘛。”

   小弥委屈的眨眨眼,用头找我的肩膀,“自己回去有什么趣味,师傅怕是还要说我耗费谷中钱粮呢。”他现在比我高出大约有十公分了,过去做惯的动作现在做着极不顺手,最终只侧头顶住我的额角。

我推开他的头,忍不住笑起来。

旁边碧溪笑道:“瞧小弥欢喜的,拉着小姐就说个没完,小姐这一路上想必辛苦,赶紧进屋歇歇,婢子这就去备香汤,您看可好?”

微笑点头,随他们进屋,轰走要围观的小弥,我跳进木桶洗个放松身体的香草浴。沐浴过,换了柔软的居家便服,在床上打两个滚,不禁感慨,还是回家好啊饭后,在园子里吃水果乘凉,讲讲一路的见闻趣事,其乐融融。已是仲秋时节,天高气爽,玉露金风,我坐在书案前。望着窗外地婆娑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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