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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天下词-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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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娘娘拉他坐在身边,仔细地问他的起居和功课,父皇在旁边捻须微笑,把他揽在身边比量他长了多高。

奶娘抱着粉妆玉琢的嫡皇子进来,在门槛处把嫡皇子放下,让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嫡皇子摔倒在地毯上,大哭起来,宫人们要去抱,却被父皇厉声喝住:“让他自己站起来!”

嫡皇子最后自己爬了起来,父皇抱起他开怀大笑。

后宫中永远不缺新鲜的面孔,母亲虽然不显老,但和那些花蕾一样娇嫩的美人是没法比的,父皇也已很久没有驾临了。

他听说圣驾在飞凰宫,便过去请安。到了宫门,新换的女尚书匆匆迎出来:“大殿下,娘娘正和官家闹脾气呢,您快去缓和缓和,奴婢们谢恩了。”

他摁住震惊走进去,听见母后娘娘骂“死鬼”、“死人”,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母后娘娘亦年老色衰,却能让父皇宠爱如昔。

父皇爱母后娘娘,自然更爱她所出的嫡皇子。

嫡皇子六岁那年,母后娘娘薨了。

所有的皇后谥号第一个字都是“孝”字,父皇给了母后娘娘一个“贞”字作为她一生的总结。

清白守节曰贞;大虑可就曰贞;不隐无屈曰贞;忧国忘死曰贞;履正中馈曰贞;恒德从一曰贞;直道不挠曰贞;事君无猜曰贞;德信正周曰贞。

从此人们提起她,只有一个称呼:“孝贞皇后”。

孝贞皇后的丧礼过后,他满十六岁,该出宫建府。

出宫前一晚父皇赐宴,他喝了一晚蘑菇汤,顿时人事不省。待醒来时,人已经在新造好的大皇子府里了。从此,他缠绵病榻。

“他才六岁,生母早逝……你母亲在宫内十几年经营……安儿,朕只能委屈你了。”

嫡皇子被册为皇太子,养在申妃宫中,皇帝似是沉浸在孝贞皇后逝去的悲痛里,对他不闻不问。人们悄悄地传着说皇太子绝对活不到成年,他冷笑,怎么可能?父皇只是想让皇太子像他刚学会走路时那样,摔倒了再自己爬起来。

父皇遇刺,急诏皇室直系成员入宫。将所有的大事都交代完后,父皇留下了他,赐了一碗蘑菇汤。

他一闭眼,端起来一口灌下,却看见似釉非釉似玉非玉的碧色碗底一个“影”字。

父皇在榻上虚弱地动动手指:“朕偏爱他,但也疼你。那一年狩猎……”

他终于忍不住了,冷笑:“父皇既不能一碗水端平,又何苦说这样的话?”

父皇没有生气,却瞅着他很奇特地笑了:“朕果然没挑错人。”

他起身大踏步出去,袖底紧攥住那个碗,浑身颤抖。

弥留之际,隆正帝手抚皇太子脸颊,神情恋恋不舍,却指着他:“册皇长子为安亲王。”众人脸有异色,名不为号、号不为名,“安”字是他的名,现在又成了他的号。他跪到床前谢恩,听见一句“朕没点上那一点”,疑惑地抬头,却见父皇已崩了。

从此,他成为“安亲王”。名为“安”,是希望他安康长大;号为“安”,是希望他安分守己。

可他偏不。

隆正帝最后的谥号为“显”。

行见中外曰显;受禄于天曰显;圣德昭临曰显;百辟惟刑曰显;有光前烈曰显;德美宣昭曰显。

而“孝贞皇后”,也变成了“孝贞显皇后”。

大行皇帝百日之后,新帝册他的生母为皇考顺淑妃,晋她为“贵、德、淑、贤”四妃之一,又加上了“顺”字的封号。允许安亲王将顺淑太妃迎出宫奉养。

他先到宫中拜贺,母亲颤巍巍叫了一声“安儿”,潸然泪下。宫中规矩,只有四妃以上的品级,才能称呼皇子皇女的小名,她叫了他二十多年的“大殿下”,这是头一次叫他“安儿”。

他将母亲接到府里奉养,按照她的意思,打听了一个家世过得去又不显赫的官宦小姐,便请婚了。然后成礼、生子。

他从宫中出来,却并不想再回到那里去。那里是个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

使影卫打探雍德帝的内宫消息,暗地里给他使小绊子,却从不下死手。

皇帝与贵太妃、与世家在内宫的争斗,他从不插手,只在府中做个病弱王爷。他不想要那张椅子,只想不让皇帝好过。

“名咒”一出,他便知道了,那位出人意料的涂山郡君是硕儿的师母,当初瑞公子身上长满了烂疮,还是求了他的恩典请太医瞧的。既有这个机会来脱离最后的樊笼,又为何要放过?

寒鸦在明,他在暗。他在兆京衙门和刑部掀了一场暗波,挑拨关系、混淆视听,把李家抛出去。他算到了一切,但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狠毒,根本不想息事宁人、保下秘密便罢,而是趁机反咬一口,说杀便杀。

寒鸦是姜家的偏支庶子,姜家,姜尚的后代,命中只能享尽人间富贵,不能得道仙游。姜家每一代的嫡长子都服侍在皇帝的身边,做势力天平上的一边砝码,另一边则是国师。崩落的明月桂花树下,寒鸦的尸首悄然无声地化为灰烬。

“随朕来。”雍德帝看他一眼,径直往府外走。

“遵旨。”他带着戏谑与讽刺应了一句,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宗正寺最深处的太庙里,插天一样高的温玉璧上刻着皇族嫡支男丁的谱系。雍德帝也不管他,走到温玉璧前一指:“给朕过来仔细瞧!”

他走上前一看,顿时浑身颤抖:“嬴太安”三个字,“安”字上没有了那一点。

“朕没点上那一点”,他突然想起来。

“还不跪下!”皇帝厉喝。

他跪下,百感交集。

雍德帝指着他滔滔不绝地训斥,他却低低地笑出声来。

他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却给了他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皇帝骂累了,俯下身对着他冷笑:“皇兄,你真个丢我们赢家的脸!朕若是你,当初就用手中的影卫弑了君,管他甚么名咒!你当名咒是那么好用的么?用了的人,折去一半的寿数,子嗣也要折去一半!你但凡有一分半点的决断,当年杀了朕自己做了皇太子,父皇能耐你何?再不甘心也只有偏爱你了!他虽心爱母后,到底还是个皇帝!”

他突然心地澄明,福至灵台,笑:“故而,父皇没挑错人。”

皇帝冷哼一声,甩甩袖子走了。

他也跟着站起来往外走去,天高星淡,无月有风。

他真正悠闲起来,养养病、看看花、喝喝茶、逗逗硕儿,上凤家去提提亲、蹭蹭饭。至于影卫,休想他交出去。

后来他发现,凤家三小姐,着实不简单。

再后来,那个兵荒马乱、血色连天的晚上,他急召影卫集结,准备出发去助皇帝一把。

马嘶嘶鸣叫,铁器和鲜血的味道在风中飞扬。

他一身戎装,在铁蹄落地的声中飞驰。

母后娘娘、孝贞皇后、孝贞显皇后。

嫡皇子、皇太子、雍德皇帝。

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那终究是他的亲弟弟,血脉相连、骨肉相亲。

最后一次见到“凤三小姐”时,是他作为天使到凤国公府宣册后圣旨。

“……皇后之尊,与朕同体,承宗庙,母天下。今册凤氏为皇后,家国同庆,钦哉!”

他读完册后诏,凤府众人簇拥着三小姐谢恩,他一边把圣旨递过去,一边抿起了感慨的笑容:这几年,凤三小姐真是给皇帝陛下添了不少堵,也给他添了不少欢乐啊。

仔细端详面前一身锦缎正装的少女:秀丽飞扬、风骨天成,堪为皇帝良配。他心中赞叹,雍德帝将所有的荣耀与宠爱尽付在这一道册后圣旨上,他的母亲孝贞显皇后的册后诏,与这一道册后诏,只有一处不同,便是“颜”字与“凤”字。

“王爷,请到厅中奉茶。”凤老夫人笑呵呵地上来说。

“老封君,恭喜恭喜。凤府两位千金,一位亲王妃,一位皇后。您真是好福气。”他笑容满面地寒暄,这位成了精的老太太,可不能得罪。

“借王爷的吉言,只盼着两个丫头过得好,不要常跑回娘家磨蹭我这把老骨头,也就罢了。”凤老太太呵呵笑着,将他往屋里让。

“今日只是往皇后娘家宣诏,三日后才是午门正式宣诏,您老有得忙了,我也要回旨去,改日再来打扰,到时可不要吝惜贵府上好茶好菜。”他告了辞,便回了,此刻宗正寺、内宫、礼部都忙得脚不沾地呢,他要还在这里偷闲,只怕要被荣皇叔念死。

嗯,今儿真是个好天气。他抬头看看天空,晴空万里,蓝天白云。

大婚七天后,雍德帝与皇后在飞凰宫设家宴,宴请皇亲。席间,皇后瞅瞅他,“嘻嘻”直笑,还突然伏在皇帝肩上闷笑一阵,再起来若无其事地夹菜给硕儿。

“娘娘……臣有什么不对吗?”他摸摸自己的脸,看看身上的衣服,莫名其妙。

皇后使劲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旧事罢了。”

“何事让娘娘如此高兴呢?”山阴公主好奇地问。

皇后眼珠转一转:“杀生丸和犬夜叉。”

所有人都没听懂,只有皇帝无奈又宠溺地:“阿雨。”

“我又没说错。”皇后双眼迷离,乐不可支:“一个是贵宾犬,一个是小土狗,哥哥傲娇、弟弟脱线……搞了那么多纠纷最后居然是个遗产问题,相爱相杀呀相爱相杀!”

皇帝的表情哭笑不得,他也在偷笑:皇帝这种表情最能娱乐到他了。

硕儿左看看、右看看,高高兴兴地偷喝了一杯酒。

唉,岁月依旧如此美好。

沁园春

六月的最后一天,持续了一个夏季的酷热已稍稍退去,秋天的气息被凉风悠悠送来。

床上的夏凉纱被被侍女收起,拿去洗晒熏香,在里面塞进风干的百合蕊、丁香萼,仔细地用布包好,待来年再拿出来用。玉白色的芙蓉簟被小丫头们小心翼翼地用洁净的湿布擦了一遍又一遍,刷上一层清清亮亮、散发着淡淡桂花味道的花油,紧紧地卷起来用丝带系好,再装到绫子做的席子袋里——刷上去的桂花油可是特制的,香味一直在袋中不散,清甜的味道可以一直持续到年节时,过年后再拿出来刷上一遍,到了夏季就可以直接拿出来用了,那时味道正好。绘着水墨写意荷花的粉青床帐也被换了下来,彤云和容燕正亲自看着丫鬟们收拾。

曦雨带着似月和夜莺从外面进来,看见一屋子的忙乱,笑:“我好容易在嫂嫂那里多消磨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被大少爷甩了多少个白眼,谁知道还是回来早了。”

彤云和容燕忙带着一屋子丫鬟媳妇们行礼,才笑道:“姑娘别嫌烦琐,这得把一屋子的摆设都换了呢。”

曦雨走进来,似月给她宽了外面的薄绸大衣裳,服侍她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坐下:“姑娘略坐坐。”

夜莺忙沏了四杯茶端上来,先在曦雨手边放了一杯,又敬了彤云和容燕,最后一杯端给似月。

“看这机灵的,手脚好麻利,怪不得主子要你贴身服侍。跟着三姑娘和你似月姐姐才几日,这就像个副小姐的样子了。”彤云和容燕打量打量夜莺:秋香色小袄、淡红色长裙,腰间束着洒花点的绫子,头上戴了两朵金丝穿珠的珠花,看上去干净利落又让人见之心喜,和似月的沉默内秀完全不同。

“都是主子们的恩典和姐姐们的教导。”夜莺本来胆子就大,此刻也并不像一般丫鬟那样羞涩:“我性子粗,往后跟着我们姑娘,若有出岔子的地方,还请姐姐们说给我听。”

桂圆和龙眼从外头一前一后地跑进来,桂圆极有灵性地先跑到似月跟前抬起爪子,似月忙绞了湿手巾给它擦干净,它才跳到罗汉床上,歪头去蹭曦雨的手。龙眼懒洋洋地走到夜莺面前,骄傲地瞥她一眼。

“这是让你给它擦爪子呢。”曦雨忍着笑解释,夜莺如蒙大赦,立刻也去绞了手巾给龙眼擦了两只前爪。擦到后爪的时候,龙眼伸爪一扑,把湿手巾扑到地下,后爪在上面自己蹭干净。

夜莺目瞪口呆,曦雨笑得前仰后合:“哎呀,怎么害臊了?”

龙眼作势要咬她,被曦雨在下巴搔了几下,便舒服地眯了眼,跳上床卧在她身边。

下人们见曦雨回来,都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不一会儿,整个屋子的摆设都换过了一遍,从夏季清淡凉爽的风格换成了秋季阔朗大气的风格。

曦雨摸摸新送进来的八扇绣金黄蟹爪菊大折屏:“好张牙舞爪,是咱们家绣的么?”

“是老太太单点出来给姑娘摆的呢。”彤云忙笑道:“这是前年得的,也不是咱家绣的,大公子手底下的人孝敬上来,老夫人就看中了。又说太张扬,也不好往上了年纪的人屋里摆。昨儿突然想起来,叫给姑娘摆上。”

曦雨点点头,又看看脚下新铺上的地毯,只见上面分作了两半,一半织满了千姿百态的菊花,一半单一株旁枝斜逸的桂花,都是暗纹,初看一点不显眼,细看才发觉其中繁复、精美之妙处。

容燕见她盯着地毯看,主动解说道:“夏天不用地毯,织工们可卯足了劲儿往这秋天第一张毯子上使呢。咱们家织的,跟内造的也不差了,今年最好的几张都送进来,您这张和宁姑娘的一样。现大公子领了爵,今年万寿节,还打算往宫里进一张呢。”

“哦?”曦雨手里拿起细长的弧甁看,漫不经心地问一句。

“听说是新织法、新花样,以前从没织过的,还有个新名堂,奴婢也记不住,待去问问,再来回姑娘。”

曦雨“扑哧”一笑:“去问他做甚么?还是我给出的点子和织法呢!今年万寿节是他袭爵后第一回向上头敬贺万寿,自然要出个大彩。”

彤云推推容燕,笑:“快别在鲁班门前弄大斧了。”又向曦雨行礼:“姑娘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可心的,尽管吩咐。”

“很好,姐姐们辛苦了。”曦雨回头吩咐:“夜莺,拿几吊钱,给今儿在这忙活的分了。似月,把那圆盒子里的扇子拿两把出来。”

夜莺忙去取了几吊钱分给丫鬟媳妇们,似月取来两把菱形绢扇,上面都绘着宫装美人。曦雨示意似月把扇子递过去:“姐姐们不要嫌弃,拿着解一解秋燥。”

“做的好了,自有大奶奶赏我们,姑娘又何必破费呢。”彤云和容燕都是有眼力的人,一眼看出是内造的扇子,做工未必有凤家顶尖的做工好,但难得的是那一份儿光荣,遂都笑着接了,谢过曦雨。

丫鬟媳妇们给曦雨磕头谢赏,便跟着彤云和容燕回去复命了。

彤云和容燕刚走,茉莉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又进来了。

“嫂嫂请坐。”曦雨忙请茉莉坐下,底下新分来她屋里的几个年龄稍大的丫鬟手脚极快,沏好了茶却只端着茶盘在门口略站住,看见了夜莺使的眼色才走进来,把茶盏奉在茉莉手边的罗汉桌上。

茉莉把一切都瞧在眼里,满意地点点头:“还知道些规矩,果然我没挑错。前日送来这八个大的、八个小的,我都尽规矩好、知分寸,又不木讷的给你选,你也别太放纵了她们。有不好的,就及早告诉我,别等出了乱子,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曦雨点点头:“知道了。嫂嫂看人不会有错儿,我看这些人也都是好的。”

茉莉一笑,这位最小的小姑虽然聪明绝顶、善忖人心,但总不容易将人往坏的方面想,对于恶意也并不太敏感。可见她从未身处过上位,总将人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又向夜莺笑道:“你还没来这屋的时候,姑娘还为你操着心呢,说你是二等的,充作贴身服侍的,怕你份量不够,压不住她们。我还笑姑娘闲吃萝卜淡操心,如今可不是?才几天,满屋子的都服服帖帖。索性升了你,名也有了,份也有了,往后踏踏实实的做你们姑娘的左膀右臂。”

夜莺大喜,忙先向茉莉蹲身:“谢大奶奶恩典。”

又跪下向曦雨叩头:“给主子磕头。”

曦雨忙扶她起来,茉莉暗暗点头:这丫头胆大、机灵,有几分泼辣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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