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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天下词-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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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墓要挑时辰,她们到达灵庄时天色已晚,便先在庄子内歇下,庄头的媳妇带着几个女人进来请安磕头,凤老夫人身子疲乏,先睡下了,茉莉正和曦雨说着明日要穿什么衣裳、行什么礼,听见通报,便命卷起门帘,让她们在门外叩头。

曦雨有些疑惑,男仆请安是要在外面磕头的,但既是女的,怎么不让她们进来?

茉莉看她神色,便细细向她解释:“如今凡有封爵的人家,多是军功起的。给祖宗守墓的,有许多是丈夫战死的孤儿寡母,也有忠心的仆人临老了来这里。这些人在主子跟前有最大的体面,她们要叩头,咱们是要避开正座儿的,意为这是给祖宗叩头。既然要避开,让她们进来,反倒不美了。”

曦雨恍然大悟,点点头。

庄子上的女人被凤老夫人派去的两个老嬷嬷引着进来,茉莉便带着曦雨站起避开去,待她们在外面行了大礼,才忙叫请进来。那几个女人进来,一起对着她们蹲身行礼,曦雨和茉莉便受了,命人搬小凳子来给她们坐下。

曦雨暗自打量,这几个人都穿着不俗,身上的料子都是好的,头上戴着素白的银饰,手腕上也戴着银镯子。这是守墓人的规矩,只能着素衣银饰。领头的是灵庄庄头的媳妇,后面跟着几个作妇人打扮、看上去很爽利的媳妇,最后却是一个身形单薄,看上去非常怯弱的少女。

茉莉和颜悦色地道:“虽则我是头一次来谒墓,但也常打发人来庄子上,自然知道你们的辛苦。这几年家里光景也好,老夫人最是体恤人的,前两日还和我提起,叫给庄子里补贴呢。只是她老人家毕竟有年纪了,赶了一天路,困得紧,才没出来见你们。”

那几个媳妇忙站起来笑说:“先谢过老太太的恩典,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子孙满堂。只是少夫人也忒谦了,这几年劳少夫人记挂着,庄子里大伙儿都感念少夫人呢!还要恭喜少夫人,哥儿如今是朝廷册封的世子了,您好福气!”这是来巴结新的当家人了,茉莉不动声色,笑吟吟地和她们说话,曦雨是未嫁的小姐,也不开口,只端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地打量最后的那个少女。

几个媳妇站起来奉承,她也急忙跟着站起来,还是低着头,行动间颇为局促,差点碰翻了小凳子。

曦雨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便笑道:“站在后面的姑娘是谁?”

庄头媳妇忙把那少女轻拉过来:“回小姐,这是我小姑子。”说着轻推少女,让她上前。

那少女战战兢兢地往前挪了两小步,蹲身行了个礼:“给少奶奶、姑娘请安。”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别怕,尽管抬头。”曦雨放柔了声音。

那少女站在那里,绞着双手,依言抬起头来,小声回话:“叫知书,今年十六了。”

曦雨见她细细淡淡的弯眉毛,杏核形状的眼睛,面相看上去也十分的单薄:“既然叫知书,那你可念书识字了?”

“读了几年书的。”

曦雨点点头,向茉莉说:“嫂子,就让她留下和我住一晚,陪我说说话。”

茉莉虽有些疑惑小姑为什么要单留下这个少女,但也并不多问,点头答应了。

曦雨卸了妆扮,靠在大枕头上,听知书解说谒墓的礼数和规矩。她声音小,也带着三分怯弱,但却并不结巴,说得很仔细流畅,将那些“六肃三跪三叩”、“四肃二跪六叩”解说得很是清楚。

夜莺进来,悄悄使了个眼色,曦雨便撑起了身子,道:“劳烦你讲解了,梳玉。”

梳玉应声过来请知书下去歇着,拿了一对银锞子替曦雨赏了她。

夜莺凑过来:“姑娘,都打听了。这个知书,是庄头同父异母的妹子,从小就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不爱花朵脂粉,只爱听人说故事、念书。后来庄子上一位原先出身不错的媳妇看她可怜,就好心教她识字,她从此就一心的要钻研学问了。”

曦雨点点头,叹道:“燕雀之中出了只鸿鹄,可不就要受人排挤么?”

夜莺也叹,却和曦雨不一样:“人看着都傻了,方才姑娘起身,她也不伸手扶一下。只她的嫂子倒是个好的,我打听着消息,似有求奶奶姑娘们把知书带走的意思呢。也难怪,只要跟着主子们走,将来在外头给她指了人,不比在这里强?就是最后要聘回这里,也是大大的体面。”

“你去跟嫂嫂说一声,便带走也没什么,就让她在我屋里吧,你多教教她。留在这里,也怪可惜的。”曦雨吩咐了一声,便躺下睡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灵庄内便灯火通明。

全家人均穿着青白二色的全套厚重祭服,一起谒墓,祭告祖先。

知书和夜莺一边一个扶着曦雨,小声告诉她什么时候该行什么礼节,虽然声音微微发颤,但很是周到。一座墓一座墓地叩头过去,没有人扶着根本就不行。当拜到外祖父的墓前时,曦雨重重地在地上碰了三下。

谒墓顺利地进行完,苹果宝宝的世子之位无可动摇,名正言顺。

茉莉也很快地办妥了知书的事情,受了她的哥哥嫂子的叩头,便命知书换下那一身素服银饰,从此便是曦雨屋里的一个小丫头了。

一家人并未在灵庄停留,还要赶回京去进宫谢恩,接受各府的恭贺宴请。曦展带着女眷们上路,茉莉专心照顾疲累的凤老夫人,苹果宝宝交给了曦雨带。这小宝宝完全不明白这两天的一番折腾是为什么,但还是很开心能出门玩,小孩子精力充沛地喊着“姑姑”直往她身上蹭。

曦雨正被逗得咯咯直笑,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她抱着苹果在车中静待,一会儿车窗帘被撩开,曦展在马上俯身低声说:“阿雨,咱们碰上了西狄进京的使节团,带头的正是新可汗,你当年救下的人。他派人递过来个口信。”

“什么?”曦雨问。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谒墓回来,一系列社交活动便开始了。先是姻亲、世交们送过帖子、贺礼来,但现在还不能宴请、还礼,需得先进宫向皇帝和内宫谢恩。

曦展带着苹果穿上全套的朝服朝冠,国公朝服和国公世子的朝服非常相似,父子两人就像是穿着亲子装一样,大的英俊小的可爱,非常趣致。衣服上的图案不一样,但袍子款式、金冠样式和朝珠全都一样,只差了个大小。

父子俩到紫宸宫面圣叩谢皇恩,凤老夫人带着茉莉、曦雨到谨福宫给贵太妃行礼。

申贵太妃仍旧是几年前曦雨见到时那个端庄高贵的模样,穿着五花五色宫缎衣,系着赭石陈色马面裙,身后的那扇百花孔雀八折大屏风让曦雨看着眼熟。

凤老夫人带着姑嫂两个给申贵太妃行国礼,贵太妃忙叫扶起来,立时便赐了座,笑道:“老封君越发精神了。”又问了茉莉好。

“陛下隆恩,惠泽于宗族;娘娘又于内宫赏下了恩典,臣妾等万分惶恐,特进宫叩谢。”凤老夫人离座,恭恭敬敬的说,茉莉和曦雨也跟着离座垂首站立。

申贵太妃也忙抬手示意,宫女们扶着三人坐下:“凤家是于国有大功的,几代忠心耿耿、恪尽职守。官家不会亏待了忠臣,老封君和国夫人只管教养好了世子,往后多的是享福的时候呢!”

凤老夫人和茉莉自然连声称谢应承,申贵太妃看了看坐在茉莉后面的曦雨,笑道:“三小姐几年不见,清秀了许多!哀家还记得头一回见你,是和康王妃一起站着,姐妹两个都是绝色的美人儿,好叫人嫉妒呢!”

凤老夫人和茉莉面色如常,但都暗暗蹙了眉,曦雨不慌不忙,站起来回话:“臣女谢娘娘称赞,相貌面容传自父母,不论美丑,都自当珍重。”

申贵太妃不动声色:“说得很是,生得丑的,只要品行端正,自然受人尊敬;生得美的,若是自己不尊重,也就不讨人喜欢了。”

“娘娘说得是。”曦雨亦不动声色,恭敬应了。

外面传来“官家驾到”的通报声,申贵太妃和凤老夫人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茉莉和曦雨乖巧地站到凤老夫人后面,低头垂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雍德帝走进来,凤老夫人立刻带着茉莉和曦雨跪下行礼。

皇帝停住脚步示意,陈堰立刻抢上去亲自搀起凤老夫人。雍德帝和颜悦色地:“太夫人年事已高,往后若不是大场合,就不必行大礼了。”

凤老夫人自然再三诚惶诚恐的辞谢,最后还是受了恩典,由茉莉和曦雨代她叩谢了皇帝陛下。

“官家。”申贵太妃蹲了蹲身,皇帝受了她的礼,也给她行了半礼:“母妃娘娘。”今天雍德帝的心情似乎很好,笑道:“今日凤国公带着世子进宫谢恩,朕瞧着小世子着实玉雪可爱,也聪明得很,便留他玩。山阴皇姑看见了也喜欢,便带到涵章宫去,方才朕已命他们将小世子送到这里,母妃娘娘也见一见。”

申贵太妃眉开眼笑:“哀家有许多年不曾听到过孩子的笑声了。如今只有安亲王府一个硕儿,却有不足之症,常年不出府门一步。早听说小世子生得好,粉团子一样,可惹人疼呢。”说着又叹息:“官家常年忙于国事,疏忽了子嗣,如今膝下犹虚,您不急,哀家可想有皇子抱了。”

雍德帝也不恼,正欲说话,有内侍带着苹果宝宝一摇一摆地走进来。

苹果宝宝穿着全套的世子朝服,看上去像个穿着官服的人偶娃娃,可爱极了,奶声奶气地向皇帝和贵太妃请安,又不待叫起就扑进了母亲的怀里,惹得贵太妃一阵笑,连雍德帝也面露笑容。

申贵太妃叫把苹果送上去,抱着捏了捏小脸蛋,问了“叫什么名字”、“几岁了”这些早就知道了答案的问题。雍德帝一向冷厉,最后竟也把苹果抱在膝盖上,笑道:“母妃娘娘既然喜欢,不如常命国公府的女眷们带他进宫玩罢。”

申贵太妃大喜:“难得官家肯开这个金口呢。”说着便嘱咐凤府的女眷们常带着苹果进来请安。凤老夫人和茉莉陪着笑答应着谢恩,曦雨就像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一样,也跟着谢了恩。

毕竟有外命妇在,皇帝没有多待,将苹果宝宝留下便走了。不一会儿,申贵太妃露出疲态来,凤老夫人适时地起身告辞,申贵太妃便说道:“老夫人和国夫人常带哥儿进来,我盼着有人说话抹牌呢。三小姐不在这几年,山阴公主常念着,既然进来了,就去给公主请个安。”

凤老夫人和茉莉心里一凛,但嘴上只能答应着,曦雨面色不变,恭敬地应了“是”。

宫女带着曦雨走在长长的宫廊上,曦雨越走越觉得这条宫廊似曾相识。而当长廊的尽头出现了皇帝陛下的身影时,她也并不觉得奇怪。

几年前的万寿节,正是在这条长廊上,雍德帝在这里截住她,问她是否觉得自己太狠心。那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呢?对了……

“阿雨。”

曦雨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雍德帝的这一声“阿雨”并不温和,也不轻柔,便只是普普通通的叫了一声,却让她的眼眶有些发酸。

“时至今日,你是否仍觉得……”雍德帝沉吟不语。

曦雨却明白他要说什么,决然道:“臣女当年如何奏对,今日便如何说。不过成王败寇,那些人贪是应该的,彭氏阴毒是应该的,陛下的取舍更是无错。”

“那便好。”雍德帝声音冷沉,一字一句:“朕今日拦在这里,便是想告诉你,这几年,朕无时无刻不在为你痛心,却从未有一刻后悔当日的取舍。”

曦雨面色平静,点点头:“臣女也知陛下绝不会后悔。”

雍德帝深深地看着她,往旁边挪开了身子。

曦雨向他福了福身,便迈着坚定而轻盈的步子从他身边走过去。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一只戴着青铜熔金扳指的手,拽住了她的后衣摆。

曦雨僵在那里,无法动弹。

“阿雨……”皇帝低低的、带着些哀恳的声调在她身后响起,急促的呼吸让人几乎以为他要喘不过气。

曦雨觉得自己的瞳孔都放大了,浑身僵直在那儿,如一座石像。而身后死死抓住她衣摆的手牢牢地抠住了她的衣裳。两个人站在那里,隔了一臂的距离远,如一座雕像。

不知道过了多久,曦雨才听见自己干哑生硬的声音:“陛下,‘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汉书·张汤传

山阴大长公主早已到了出嫁的年岁,但雍德帝一直没有为她择婿。曦雨到涵章宫向她行礼,被一把拉起来:“在我这儿就不必在乎这些虚礼了。”

曦雨也并不推辞,顺势站起来,只见山阴公主的容貌依旧和几年前一样,柳眉凤眼,烈焰红唇,她眉间荡漾着几分柔和妩媚与淡淡的羞涩,让曦雨在心中暗暗讶异。

山阴公主看出她的疑惑,便笑着解释道:“也不怕你笑话,官家为我择了驸马都尉。我年纪也大了,再留在宫中,只怕口水能把我淹死。”

曦雨掩嘴笑:“公主可不是会在意流言蜚语的人,只怕陛下千挑万选的驸马都尉让公主很是满意罢。”

山阴公主脸一红,狠狠白她一眼,公主的心腹女官橘儿亲自奉茶上来,凑趣道:“可不是,公主高兴着呢,驸马爷是……”

曦雨打断她:“先别说,叫我猜猜。是刑部的严徽严大人,对不对?”

“您怎么知道?”橘儿惊讶:“官家只私下里跟公主说了,还没拟旨呢!”

曦雨摆出高深莫测的得意微笑:“我能掐会算,自然知道。”山阴公主脸上有羞涩的红晕,瞪了橘儿一样,打发她下去将新进上来的水果捧上来给曦雨吃,又携着曦雨的手在榻上坐下,细细问她这几年的情状。

曦雨拣着好的话给她说了,山阴公主叹道:“我也听得出来,你是报喜不报忧的。如今一切都好了,断不会再让你受什么委屈。你还不知道罢?官家处置了彭氏,她的下场,连我看了都觉得有伤天和……”

曦雨摇摇头:“公主的意思臣女明白,只是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山阴公主注视她良久,点点头:“我知道了。”遂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和她说起苹果宝宝来。

曦雨临走时再度恭贺了她,山阴公主羞红了脸,看上去艳丽妩媚,漂亮极了。她心中有淡淡的怅然,想起自己最后还是挣脱了那只拽着自己衣摆的手,又觉得不后悔。

知书人如其名,是个比曦雨还要沉溺痴迷的书痴。她的确和别的丫鬟不同,别的丫鬟或温柔、或爽利、或大方、或灵巧,知书却胆小羞怯,见了生人除了行礼外连句话也不敢说;别的丫鬟极有眼色,处处留心,牢记主子的喜好,惯会讨巧卖乖,知书却整天低着头不说话,在曦雨屋里当了半个月的差,还非要主子说了才知道去倒茶;别的丫鬟闲暇时和小姐妹们聊天玩耍,女红针黹,知书却粗手笨脚,连刺绣也不会,只捧着从曦雨那里求来的书读。有好心的提醒她,也有泼辣的笑话她,知书全都对人家羞涩地笑,依然故我。

夜莺说起来,曦雨饶有兴趣地听着,第二天写字的时候便命知书伺候。

知书做起这些来倒是有条不紊,先给曦雨把雪白的宣纸铺好,拿水晶镇纸压住;将笔洗中灌入大半清水,把笔架放到曦雨最顺手的位置,将纸篓放到桌脚边;最后往砚台里小心地倒入清水,细瘦的手臂稳稳地拈了墨条,开始匀速磨墨。

曦雨点点头,称赞:“你做得很好么,回头让夜莺赏你。”

知书知道三姑娘性子和蔼,兼之对曦雨也熟悉了,便小声回答:“谢谢姑娘赏,只请赏我本书看便好。”

曦雨提起笔蘸了墨,说:“我书房里的书,你尽管拿着看,只是要爱惜,不可污损。你若得闲,把这些书籍都整理造册,也方便找寻。我可是要定期点数目的。”

知书高兴极了,结结巴巴地谢恩。

曦雨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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