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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好春-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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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春是一个很简单的人,爱是爱,恨是恨,从她的脸上就能看见她的喜乐,以前呆在楼玉身边,还需要为楼玉谋划避灾,还会勉强掩饰自己的性情,这些日子被腾蛇宠着,她的真性情就完全释放了出来。

腾蛇看见了如春的笑,心里暖了暖,伸开双手,将如春抱在怀里。

“和小姐说好了,两天后就来看你。”腾蛇笑着说。

如春的眼睛立马亮晶晶的,喜悦的眼神,更加衬得她的黑眼晴盈盈水水,秀色可餐,腾蛇忍不住,低下头,直接封上了她的嘴。

如春想挣开,却敌不过腾蛇的力量,半推半就,被腾蛇咬了个扎实。

好久,腾蛇才放开如春,如春羞红了脸,把头埋进腾蛇的怀里,脑袋还不安份地蹭来蹭去。

九十六、镜中已觉星星误一。(辛弃疾《玉楼春》)

“不乐寿,不哀夭,不荣通,不丑穷,不拘一世之利以为己私分,不以王天下为已处显。显则明。万物一府,死生同状。小翠,愿你此去,来生再不用为人所制,做天地间最逍遥的一只乌龟。”楼玉坐在偏房之内,捏着绿乌龟,伤感地说。

从前两日从腾蛇处拿回绿龟后,楼玉一直放在掌心中,反复地摩梭,偶尔念起咒语,绿龟没有丝毫的反应,楼玉想着,这龟,到底是为了她废了。

“小姐,老爷请您去和合厅里见客。”门外进来了一个丫环,对楼玉说。

楼玉早有准备,将绿龟贴身藏好,又在镜子前再次梳了妆,上了些彩,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奕奕,神清气爽。

和合厅,阿春焦急地踱来踱去,楼玉一踏进厅,就被如春直接扑了个满怀。

“小姐!”如春抱着楼玉,高兴地大叫。

楼玉被扑倒在地上,好笑地看着越加孩子气的如春,拍拍她的脸,说:“阿春,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如春利落地起身,将楼玉拉起来,伸出手,拍去她身上的灰尘,又兴奋地对着楼玉左瞅瞅右瞅瞅,拉着楼玉坐到了椅子上。

“小姐,在东宫过得开心吗?”如春笑着问楼玉。

楼玉马上点了头,带着些羞涩说:“太子…待我极好。”

如春满脸的笑意,突然收了,她直直地盯着楼玉,说:“小姐,你说谎!”

楼玉不自在地扯着脸,说:“阿春,我真的很快活,新婚燕尔,我与太子蜜里调油,不知道有多快活。”

如春站了起来,把脸凑近楼玉,说:“小姐,从你毛毛小,奴婢就呆在你的身边,一年一年,一月一月,一日一日,一夜一夜,奴婢几乎与小姐不分离,小姐是真快乐,还是假快乐,是真笑还是假笑,这天下,不会有比奴婢更熟悉的。”

如春伸出手,揪住楼玉的耳朵,说:“小姐,你连阿春都骗,阿春想打你一顿。”

楼玉痛得龇牙咧嘴的,嘴硬着说:“阿春,轻此,轻些,小玉好痛。”

如春抬起手,用袖子擦去了楼玉脸上的厚厚的脂粉,看见了楼玉憔悴的脸色,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说:“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楼玉摸了自己的脸,说:“这几日大婚,累着了,阿春多心了。”

如春指着楼玉的眉毛,她说:“小姐,你说谎的时候,左边的眉毛会离右边的眉毛远上一些,还有你的嘴角,在假笑的时候,会往下挂。”

楼玉打掉如春的手,拿出小姐的架式,说:“我是小姐,阿春我已经逐你出了楼府,烧了你的卖身契,你不再是我的丫环,也不要再来管我。”

如春脸沉了下来,她看着楼玉,严肃地说:“小姐,你定是碰到了什么事,是想不连累如春,在你眼里,如春是会丢下小姐独自享福的人吗?”

楼玉的眼,生生地红了,雾气迷茫漫于她的双眼,她不敢眨眼,一眨眼,那雾就会凝成水,泪落而下。

真正在意她的人,是一眼就能看透她伪装的,这样的阿春,楼玉更不忍心拖累她,她后面的路,必定是荆棘遍布,生死难料。

楼玉将如春抱住,把脸趴在她的肩头说:“阿春,我已决定与刘瑕世子私奔,这几天为了筹谋这事而费了心神,幸好事情已经办妥,今天与你分开后,我就要去与刘瑕会合,远走高飞。阿春,我会跟着刘瑕到深山修炼,你不能跟在我的身边,所以,你自由了,跟着黑衣好好地过日子。”

如春皱眉,楼玉说的话,合情合理,但她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她拍着楼玉的背说:“小姐,你知道黑衣是妖怪了?”

楼玉扯了扯嘴角,妖怪?哈哈,如春居然以为腾蛇是妖怪…不过他那阴冷的模样,也不可能说自己是神仙,而他高傲的性子,更不可能说自己是鬼魔,肯定是没和如春解释过,任由如春猜测。

“是妖是人,并不重要,阿春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这才是最重要的。”楼玉擦去了溢出的眼泪,脸色恢复平静。

如春看着楼玉,迟疑了一会,说:“小姐,你何时出发?让奴婢送你出京。”

楼玉摇了摇头,说:“我的马车就侯在门外,行事越小心越好,阿春,我要走了,你,保重。”

楼玉狠下了心,甩开了如春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如春呆呆地站在屋子中,她觉得不对劲,越想越不对劲,不是楼玉的话里有什么破绽,而是,她感觉到了自家小姐心里的不开心,小姐的身上,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东西——狠戾!

小姐从小到大善良天真,她身上的绝决和戾气,一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变故才产生的。

如春突然拔腿,往门外追去。

腾蛇呆在门外,一把抱住如春,他说:“小姐已经走了,阿春,她有她的路要走,你别太执著了。”

如春看着腾蛇,着急地喊:“小衣,小姐肯定有极大的困难,她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我晓得的,我晓得的…”

九十七、镜中已觉星星误二。(辛弃疾《玉楼春》)

楼玉又被关进了欲海蜃楼,腾蛇亲自镇守着,用他万年以上的功力,全力催发欲海蜃楼的威力。

楼玉将绿乌龟捏在掌心,她的衣物已被扯光,身上趴满了光裸着的男子,她呼吸急促,脸色胀红,仅靠灵台一点点明智支撑着自己的意识。

清凉峰上,济修正在努力地适应玄机的身体,他一个男子要适应女子的身躯,原本就困难很多,再加上玄机的身体早就生机断绝,要重新恢复身体的活力,除了服食众多的丹药外,还需要济修本身深厚的功力运行身体周天。

几日过去,济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控制住了玄机的身体,他的功力大折损,只好一直打坐着恢复。

闭着眼的济修,由于功力减弱,他不曾看到也不能感受到,在他脚下的万恶之源阵眼,悄然开了一条缝隙,从缝隙里逸出了一缕白烟,烟落地,凝成形,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

女子妖娆地走近济修,用自己硕大的乳房贴近济修的背,她的一双玉臂,绕上了济修的脖子,她光洁妖媚的脸,贴上了济修的脸。

济修怒睁着眼,用上了修士的威压怒喝:“何方妖孽,速速消散!”

女子用嘴贴着济修的耳朵,她娇小的舌头,灵活地伸进了他耳朵里面,她在他的耳边呢喃:“大师,我不是妖孽,我就是你。”

济修想伸出手去推开这女子,却发现女子怎么推也推不开,女子的头发,缠上了他的胸怀,丝丝黑发,渗进他的胸中,连上了他的心。

“济修,我就是你,莫推开我,我就是你…”女子的话,如同催眠的音符,渐渐缠得济修迷失了神色。

济修抱住了那女子,疯狂地亲吻上女子的嘴唇,他脱光了自己的衣物,光溜溜的,正想掏出玉茎,却一手落了空,他懊恼地吼叫。

女子反过来,将他压在底下,她的下半身,赫然长着长长的玉茎。

当玉茎进入玄机的身体,女子吟哦:“万尔欲念,入我欲魔,彼之欲想,必遂尔心,成仙成魔,执著之欲。”

清凉峰上,风光正好。九重天上,两位神仙看着一切。

女仙对着男仙说:“所有的恶欲,都是从人心中长出来的,济修的欲魔,称为执念魔,执著地追求成仙之念,但最终被执念魔所侵,堕落魔道。”

男仙看着女仙,说:“你觉得楼玉能过得关吗?”

女仙不语。

此时,法云寺的众佛修,正从法云寺又请了一只百灵鸟,放出来追逐楼玉的踪迹,上次那只百灵鸟已经毁了,灵峰灵岳他们花了两天赶回了寺里,又花了两天,追着百灵鸟赶到了京城。

鸟翅翩翩,停在了楼玉所在的高宅屋顶,灵峰灵岳五个人被腾蛇所设下的结界挡着,一下子也突破不了。

昭明帝接到了法云寺的消息,特别抽了五千禁卫军,将整个高宅围得严严实实的,连只老鼠都逃不出去。

灵峰派了灵山回法云寺请出祖师爷,说此事关系到天下苍生,务必请祖师爷下山捉回楼玉。

如春就呆在隔壁的宅子中,她出不去,禁卫军封锁了四个方面的四个宅子,连她所在的宅大在内,都被封锁住了。

如春本就心惶惶,自从那日后,腾蛇又没了踪影,只留了几个下人陪着她,她在家里坐不住,就经常偷偷地看着外面的情况。

如春认出来是禁卫军,当年楼玉的大哥也曾经在禁卫军中呆过一阵,她知道这是天子近卫,为了打探小姐的消息,如春想方设法取了家里的银子,悄悄地贿赂了就守在她家侧门边上的几个士兵。

那几个士兵起初不肯收,如春就狠狠心,将腾蛇送给自己的贵重珠宝塞到士兵们手中,又让自己眼红红地无辜可怜地看着这几个大男人,直把那几个人盯得心里发软,她才得到了士兵们允许,允许回答她三个问题。

如春很高兴,她问了第一个问题:“听说东宫太子刚刚成亲,那太子妃是不是众口称赞的美丽贤惠?”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士兵们集体脸色大变,其中一个士兵立马就愤怒地说:“什么太子妃,那是犯了谋杀造反罪的恶妇,那恶妇在成亲当日,在拜天地时,将太子刺死了!”

如春蹭蹭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发白。

士兵们以为她被吓着了,眼睛露了怜悯之色。

如春抖着嘴唇,接着问:“那恶妇被抓住了?”

还是刚才答话的那个士兵,指了指如春隔壁的高宅,说:“在这宅子里面躲着呢,她可逃不掉了。”

如春的脸,白得几近于纸,她看着隔避的高宅,紧接着又问:“你们如何得知她在这高宅之中?如果你们真能确定,为什么不马上闯进去?”

士兵回:“是法云寺高僧法力高深探知恶妇所在的,你一个小女子,管这么多干嘛,快关了门回去躲着吧,等晚些打将起来,刀枪可不长眼的。”

如春颤抖地关上了门,她手脚发软,瘫在了门后。

九十八、镜中已觉星星误三。(辛弃疾《玉楼春》)

如春往后宅走去,她走着走着,突然开始小跑起来,她气喘着到了一楼,黑衣书房所在,他不在,又跑到了二楼,黑衣的卧室与她相邻,他也不在,她又跑到了三楼,他仍然不在。

说是直觉也罢,说是多疑也罢,那日与小姐相见的怪异感觉依然在,黑衣又存在着诸多的古怪,小姐在大婚当日杀了太子,一定是躲得不见踪影,但黑衣却能轻松地找到她,那么说明,要么是他藏着她,要么他知道她藏在哪里并且能确保她的安全。

而士兵所说,小姐就在她的隔壁,那么黑衣藏着小姐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但他却将所有的事情都瞒着她,若非心怀鬼胎,又该如何解释?

如春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屋子,按她以往的性子,必是会爬墙过去探知真相,按她以前护犊的心态,若是知道自家小姐有危险,必定不顾一切哪怕舍了自己的性命也定要去护她周全,可是此时此刻,如春却只是呆呆地坐着,把头仰起,看着屋顶。

与黑衣这么多年朝夕相伴,她对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当年在小姐身边时,她虽然不知黑衣是男子,但却一直感觉得到黑衣对小姐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小姐贴身的事都由她来做,黑衣只做外间的事,虽然她依然喜欢上了黑衣,但并非完全不明白黑衣的性子。

如果黑衣对小姐有所图谋,那么这么多年的隐忍蛰伏,又怎么可能简单了事,就怕最后的结果,不是他死,就是小姐死。

想到黑衣会死,如春的心揪得很疼。

多年相伴,一朝衷情,情丝缠心,挖之如剜。

想到小姐会死,如春呼吸为之一顿。

离如春并不是太远的福王府里,秦桑梓终于醒转了过来,他一醒过来,就被刘瑕猛揍了一顿,揍得鼻青眼肿的,他也没恼。

“瑕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睚眦必报啊,不就吐了几口口水吗?如果不吐你口水,你可能就被我强行给…”秦桑梓擦着嘴角的血,微笑着说。

刘瑕掏出一块白手巾,仔细地擦了擦手上的血和污渍,淡淡地瞟了瞟秦桑梓,说:“如果你敢摸我一下,那你现在就会在皇宫了。”

“为什么在皇宫?”秦桑梓愣了一下。

“做公公了。”刘瑕扯了扯嘴角说。

“你!”秦桑梓无语了,只哼了一下,就不再说话。

刘瑕很快又开了口:“你知道小玉在哪里吗?她杀了太子,整个京城现在围得铁桶似的,她有没有来找你?”他一口气连问了两个问题。

秦桑梓猛拍了一下脑袋,伸出手,抓住刘瑕的手,刘瑕立马躲了开去,皱眉说:“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本世子最讨厌被男人摸来摸去了。”

秦桑梓好气又好笑,这世子爷的怪脾气,好像都变严重了。他连忙解释说:“昨天楼颖变成了楼玉的模样来找我,给我下了药,楼颖的变形时间不会超过一天一夜,那她必定在不久前近过楼玉的身,所以才能变成她的模样,快和我回去找楼颖。”

嗖地一下,秦桑梓眨了眨眼,刘瑕就不见了,他笑了一下,神情略有些落寞,拔剑跟了上去,与他一起的还有刘瑕的师父萧健楠。

刘瑕赶到丞相府外,直接闯进了秦桑梓所住小楼的二楼,他也曾在这里养伤,所以知道秦桑梓所住的地方,当他奔进秦桑梓的屋子时,看见的是正在对镜贴花黄的楼玉。

尽管有心里准备,刘瑕还是忍不住想冲上去抱住日思夜想的这个人,他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看着楼颖。

(文@)秦桑梓与萧健楠也很快就赶到了,三个人一起站在门口,与室内的楼颖对视。

(人@)“小玉在哪?”刘瑕冷冷地问,他拔出剑,如果她不肯说,那么他会用剑逼她说。

(书@)楼颖慢条斯理地打扮着,从镜子反看着那三人,她微微地笑起,站起,对刘瑕说:“我不说,你就杀了我?哈!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屋@)“小玉是你的亲妹妹!”秦桑梓走到了刘瑕的前面,他对着楼颖说。

楼颖眼里闪过了狠戾,她咬着牙说:“她是无辜,可她的出生逼死了我娘和我,如果不是为了个嫡长女的名份,如果不是怕我的存在影响她的名声和婚配,楼遇春班惠那对贱人也不至于在她出生后的那几天就对我和娘下手,她无辜,难道我和我娘就不无辜吗?她的性命染上了我娘的鲜血,还有我,还有我…”楼颖的眼里流出了泪,她狠狠地擦了自己的眼泪,说:“我不会原谅她,只有她死才能消了我的恨!”

她的恨如此强烈,用强肯定是不成的。

刘瑕很着急,但又不可能一剑劈了她,他伸出剑,捅了捅秦桑梓,悄悄地说了三个字:“美男计。”

秦桑梓满头黑线,他想到楼玉,硬着头皮,柔着声音说:“师妹,看在我的份上,告诉我小玉在哪里好不好?只要你说了,我可以尽我所能满足你的要求。”

楼颖的眉毛,突然动了一下,她盯着秦桑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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